楊光和胖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光里都盼著對方先吃。

“怎么著，不給朱哥面子是嗎？”狗子突然發(fā)了話，從小崽子手里奪過盆子塞在楊光手里，“吃！”

楊光滿臉苦惱地伸手撈了一把“奶油面包”，咽藥似的塞在嘴里，哀求的眼光一直沒敢離開老朱。

“多吃點！”老朱的聲音又尖又利。

楊光把眼一閉，猛地又抓了一大把往嘴里一塞，一揚臉，喉結(jié)滾動，一團(tuán)東西咽下去了，嗓子還在拼命地“嘔”，眼淚已經(jīng)出來了。

胖子咽了口唾沫，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似的，突然“撲通”給老朱跪下了：“朱哥，朱哥，我在外面聽說過您，全哥也認(rèn)識您，您老給全哥個面兒，您饒了我吧！以后我要不聽您的，您操我親媽都行！嗚嗚嗚--”胖子哭起來了。

“吼-啊呸！”老朱山崩海嘯一般凈了凈鼻子，一口鼻涕帶濃痰啐在胖子臉上，“就你個慫樣還敢他媽混勞改隊！你他媽以為我們這些人是干嘛的？都他媽吃干飯的？你下車時候甩著膀子走道當(dāng)我眼瞎，沒看見？還讓我操你親媽，你媽有那個造化嗎？你配我當(dāng)你爹嗎？”

老朱轉(zhuǎn)過臉又對著楊光：“還有你，進(jìn)來的時候跟胖子嘀咕嘛？還誰敢惹你就砸誰！今天有能耐你砸了我，砸了我以后你在七大橫著走道！”

胖子給罵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跪在地上低頭就剩下抽嗒了。楊光也跪下了，一句不敢說，凈剩哆嗦。

“滾，滾！你們也算站著撒尿的老爺們，都滾！”老朱有點不耐煩了，轟蒼蠅一樣揮揮手。跪著的兩個人仿佛得了圣旨，爬起來往外就走。

“等會兒！”老朱又發(fā)了話，“你們倆樓道里壁虎爬墻，狗子，刀疤臉給你當(dāng)力笨兒，回去抽他五十個嘴巴子再讓他盤板兒！”

楊光和胖子連滾帶爬地出去。壁虎爬墻是一條腿抬起來，一只腳著地，整個身子像壁虎一樣貼著墻，比盤板難度系數(shù)更高些，但比吃面包好多了。

刀疤臉挨了頓打居然換了個接近高層的機(jī)會，激動得一下子給老朱跪下了，“朱哥，朱哥，以后七大您看我的！有一個不字兒，您把我腦袋揪下來！”

“走走！”狗子揪著刀疤臉的脖領(lǐng)子拽死狗似的往外拽，刀疤臉腳拖地嘶拉嘶拉響，嘴里還念叨，“朱哥，以后我就服……哎喲！”估計又挨了狗子不輕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