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和家的命運息息相關(guān)--國家財經(jīng)吃緊,千家萬戶的生活狀況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劉家四兄弟出生的新津縣古家村是出了名的窮村,有民謠如此唱道:“肖壩子,古家槽,爛泥雜草長齊腰。鍋里無米煮,灶里無柴燒,有女不嫁古家槽?!?/p>
對于劉大鏞夫婦而言,雖然二人均為公職,但因為實行的是供給制,自然無法撫養(yǎng)五個孩子。為了維持生計,夫妻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不得不從事開荒種地、采桑養(yǎng)蠶、幫人洗衣等雜活。后來,母親鄭康致又因體弱多病而辭去工作,劉家的經(jīng)濟狀況更是日益艱難。
老大劉永言讀初中時,這個國度開始掀起一股大躍進的浪潮,其中影響最大的便是“浮夸風”和“大煉鋼鐵”。這些做法導致國家大部分的生產(chǎn)資料遭受毀滅性的破壞,樹木砍伐、農(nóng)田荒蕪。
在全國范圍出現(xiàn)嚴重饑荒的情況下,1958至1959年,政府仍然持續(xù)著往年的大量向蘇聯(lián)和東歐等社會主義國家出口糧食以快速發(fā)展軍事工業(yè)。惡果在1959年至1961年開始突顯--據(jù)官方公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那時非自然死亡人數(shù)達到2158萬人,其中主要死因為餓死。
劉永言便是因為饑餓過度,得上了當時流行的水腫病,面臨著嚴重的生命威脅。母親心如刀絞,不知從什么地方千方百計地弄來了一點米糠,最終幫劉永言撿回了一條小命。
劉家四兄弟的艱難成長
貧窮兇惡到最終要撕裂骨肉親情。為了不把全家都拖死,在萬般無奈之下,劉大鏞夫婦只得含淚將老二永行送給了一位布商。
但噩運仍然如惡犬般尾隨不去--不久后,劉永行便在這布商家干活時從高凳子上摔下來并摔斷了腿,因為沒得到及時的救治,整個腿紅腫得像水桶一樣,人家又把他像商品一樣退了回來。
此時,劉永行才兩、三歲,而腿傷導致的殘疾卻要困擾他一生。
“運命惟所遇,循環(huán)不可尋?!崩先齽⒂烂乐荒芾^續(xù)二哥的命運。當時新津縣的農(nóng)會主席陳耀云對尚在襁褓中的老三十分喜好,于是決定把他抱養(yǎng)成人。
劉永美過繼到新津縣順江鄉(xiāng)古家村的陳家后,先改名為陳順民,后來等到他快要上學時,生父劉大鏞又給他改名為陳育新。
陳家人十分善良,雖然抱養(yǎng)了劉家老三,但并沒有斷絕和劉家的來往,平日里兩家還常常互相走動。甚至在后來劉父被打倒、劉母被停止工作后,陳家還經(jīng)常到劉家來送些東西接濟他們。
陳家常常讓陳育新挑著一擔自家種的瓜果豆角送到劉家去,在全家常常揭不開鍋的日子里,這些東西成為全家的救命之物。
而在劉家最小的兒子劉永好的記憶里,貧窮一直是他小時候最忠實的伴侶。當時,每天能吃上紅薯拌飯,就是劉永好最大的奢望了。
而母親告訴他,只要到了共產(chǎn)主義社會,一周能吃上一次回鍋肉、兩天吃一次麻婆豆腐。劉永好便開始對共產(chǎn)主義充滿極度的渴盼。
劉永好至今還清楚記得,15歲之前穿在他腳上的只有草鞋,身上穿的也是在父親及三個哥哥之間經(jīng)過長時間接力賽的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