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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顯赫(6)

煙云儷松居:王世襄珍藏文物聚散實錄 作者:榮宏君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金城知道魚藻非自己所長,因此請三妹金章?lián)萎嫊闹笇В瑢J轮笇Ы痿~的畫法,從此金章開始擔負起了教書育人的職責。金章以科學的分析方法、細膩的作畫技巧、耐心的示范闡釋,對后輩諸學多有補益。

王世襄的四舅金西厓(1890-1979),在我國近現(xiàn)代竹刻藝術史上,是一位繼往開來的大師。金西厓自幼聰慧,少年時就跟著大哥金城學畫,跟著二哥東溪學刻竹。大學雖選修建筑,但他割舍不下竹刻。褚德彝②在《竹人續(xù)錄》中稱他:“擅書畫,精鑒賞,并工竹刻,日夕奏刀,無間寒暑。三年中刻扇骨至三百余枋?!?/p>

金西厓客居上海后,常參加題襟館書畫會聚會,得以識見名譽會長吳昌碩大師,親聆吳大師教誨點撥,并結下深厚友誼。后金城與吳昌碩等聯(lián)手組織豫園書畫善會,金西厓又先后結識了王震、趙叔孺、吳待秋、吳湖帆、張大千、張石園、江寒汀等著名畫家,與他們一起談藝論道,觀摩新作,切磋畫理。受大師們熏陶,西厓刻藝大進。他本來就走“清客”(書畫家

刻竹)一路,至此,他的作品清新、秀雅、靈動、雋永,呈現(xiàn)一代大師風范,廣受藏家追捧。上海、北京的大扇莊專為他承接刻件,潤格與當時一流畫家相仿。金西厓藝事勤奮,作品多而精,眾口贊賞,并垂范于后學,一掃清末竹刻藝術之頹勢。吳昌碩八十三歲時曾題贈“鍥而不舍”匾額與金西厓,并題贊曰:“西厓?nèi)市志嬁虡I(yè),孜孜無時,或釋神奇工巧,四者兼?zhèn)洌瑢嵆谖黧颍◤埾|S)、皎門(韓潮)之上,爰摘荀子語以顏其齋。丙寅初冬,安吉吳昌碩老缶八十有三?!雹?/p>

金西厓一生刻了近千件作品,既有留青,也有陰刻,更有難度大的陽地剔刻。內(nèi)容有山水、人物、花鳥,大部分由自己設計繪稿,一部分由兩兄長繪稿,還有少量書畫善會畫友的酬唱留墨,如吳昌碩王震、吳待秋、吳湖帆、張大千、江寒汀等。因他深諳畫理,即使摹刻,也能將畫中神韻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后來,金西厓結合自身經(jīng)驗,對四百多年來的竹刻藝術

進行總結、概括,寫成《刻竹小言》一書,對傳承幾百年的竹刻藝術進行了系統(tǒng)全面的闡述。

縱觀王世襄家世,可以看出,自高祖一輩皆出身官宦,均為官清廉,造福一方,可謂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儒學禮教作了最契合的闡釋。當然這種家風對王世襄人生價值觀的形成有著不可替代的影響。而母親家族中深厚的藝術基因同時深深浸染于王世襄的血脈之中。

20 世紀初的北京時局紛亂,但絲毫也沒影響到出生在北京城內(nèi)芳嘉園中的王世襄。王世襄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王世富和二哥王世容,王世襄的到來又為家中增添了一份活潑歡欣。

王世襄的父親當時在外交部條約司任職,在工作之余好收藏,喜歡逛古玩店,尤其喜歡古瓷標本。母親金章嫻靜貞淑,寄情文翰,于魚藻的美麗世界中徜徉。在家和親順的溫馨環(huán)境中,幼小的王世襄在芳嘉園這座四合院中愉快地成長。

1920 年,王世襄六歲時,父親王繼曾奉北洋政府命令出使墨西哥。原本全家要一起去墨西哥,但是就在這時,王世襄患了猩紅熱,又傳染給了哥哥,結果哥哥抵抗力弱,不幸夭折了。由于王世襄的病情還不見好轉,母親金章害怕路途遙遠,對王世襄身體不利,只好和他一起留在國內(nèi)。六歲的王世襄與母親金章在上海等待著父親從墨西哥歸來。兩年后,父親回國,一家人在上海生活了兩年后,再次回到了北京芳嘉園老宅。

由于哥哥王世容的過早離世,讓王世襄的母親金章更加溺愛孩子。王世襄原本就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在得到母親的加倍呵護后,玩得更加沒有節(jié)制。

對于玩,王世襄可謂天生異稟。在眾多玩藝兒中,鴿子是王世襄的至愛。他八歲就能“飛檐走壁”,爬墻放鴿子。一根掛著紅布條的用來轟鴿子的竹竿上下翻飛,打得房檐無一瓦全。

他還喜歡玩蛐蛐,不僅花錢買喂蛐蛐的蠅蟲,還要跑到郊外去捉,來回走路,曬得一身黝黑,這也使王世襄練就了一個受益終身的好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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