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記事起,這個人就是我的爸爸了。他給了我父親的愛,也給了我母親的愛。我的爸爸很普通,他只是一個裝修工人,每天回來時身上都帶著濃濃的油漆味,就是這樣一個爸爸,他為我洗衣做飯,撐起這個家,他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
劉春來
劉?春?來
劉春來早年喪父,那年姐姐只有五歲,他三歲,是母親一手拉扯著他和姐姐長大的。劉春來參軍時,姐姐劉茹就已經(jīng)嫁人了,家里只剩下母親張桂花。六十歲的張桂花身體還算硬朗,只是生活的操勞和磨礪讓這個女人變得多了些堅定。 那天下午,張桂花正站在院子里曬太陽,曬完太陽,她想去女兒的服裝加工廠看看。這兩年女兒和女婿弄了十幾臺縫紉機幫人搞服裝加工,她有時會過去照應一下。兒子劉春來在部隊當兵,從戰(zhàn)士到士官,進步很快,最近她又聽劉春來在信中說,有可能會被破格提干,看來兒子是有大出息了。張桂花有時就想,自己從年輕到現(xiàn)在所走過的路,苦吃過了,也許真的是苦盡甘來了。
她瞇著眼睛,看著院子里爬滿豆角秧的小院,心里立時升騰起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她聽到院外有動靜,轉過頭去時,看見劉春來風塵仆仆地站在院門口。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定睛再去看時,眼前果然立著兒子劉春來。 她驚呼一聲:春來,真的是你嗎? 劉春來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母親面前,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媽—— 春來,你咋回來了?沒見你信上說呀!是出差路過,還是探親哪? 劉春來從肩上摘下背包,不知沖母親如何說起,他低著頭從母親身邊走過去,一直走到屋里。母親張桂花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從屋外跟了進去。
劉春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猛地抱住了頭。從老孟逃走直到現(xiàn)在,他心里一直有種硬硬的東西在頂著,也就是這口氣,讓他從部隊回到了家里。在他看到母親的那一刻,心里的那口氣突然就泄出去了。他喉頭一陣發(fā)緊,很想哭出聲來。 張桂花看了兒子半晌,從兒子的裝束上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抖著聲音問:春來,你從部隊上回來了? 突然,劉春來捂著臉大哭了起來,這么多天來的委屈、難過,頃刻間爆發(fā)了。他哭著,母親就站在他的面前。從劉春來的哭聲中,母親意識到了什么,她把劉春來拉過來,伸出那雙粗糙的手,像小時候那樣拍了拍兒子的臉,冷靜地說:到底咋了,跟媽說。 望著母親,劉春來恍惚又回到了兒時,那時遇到不開心時他總會趴在母親的懷里哭上一氣,一切的不快也就煙消云散了。他仰起頭,淚流滿面地說:媽,我離開部隊了,以后再也不是部隊上的人了。 張桂花把兒子推開一些,坐在他的面前,堅定地說:就是犯了錯誤也沒啥,只要你沒昧著良心,你就還是媽的兒子。
劉春來的眼睛一下子就又模糊了,他喊了聲:媽—— 張桂花一把抱緊了兒子,許久,劉春來的心境才平靜下來。然后,他向母親講述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 張桂花聽了,怔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她伸出手,撫摸著兒子的頭。忽然,她抬起頭問了句:那個販毒的老孟真的就抓不到了? 劉春來恨恨地說:他現(xiàn)在成了公安機關的重要通緝犯,遲早會被抓住的。 張桂花透過窗子望向遠方:看來,只有抓住老孟,才能還你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