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警車趕到了,搶在喇嘛鳥前面正要追過去,發(fā)現(xiàn)一輛黃色出租車插過來夾在了中間,怎么超也超不過去。車里的碧秀焦急地喊叫著:“讓開,讓開?!?/p>
出租車沒有讓開。喇嘛鳥里,阿若喇嘛看到前面的路虎警車慢了下來,果斷地說:“停停停,往回走?!?/p>
開車的鄔堅林巴問:“不追啦?”
阿若喇嘛說:“打捷路,打捷路,我知道香波王子要去哪里?!?/p>
再次看到喇嘛鳥堵?lián)踉谇懊媛房跁r,香波王子不敢沖過去了。他放慢速度,從后視鏡里看到一輛黃色出租車正在疾馳而來。
他把車停在S形路面的臂彎里,撲向馬路中央,朝著出租車揚起了手。梅薩趕緊下車,用手壓了壓漂亮的牛絨禮帽,跟了過去。
出租車已經(jīng)載客,但還是停了下來。一個身體強壯、戴著墨鏡的客人搖下車窗,朝香波王子和梅薩招招手:“上來吧?!?/p>
香波王子拉著梅薩坐進后排座:“謝謝,謝謝,快走,師傅。”
這時智美開著黑色雅閣朝前駛?cè)?,駛出臂彎可以看見喇嘛鳥,喇嘛鳥也可以看到雅閣的時候,突然剎車,掉頭回走。
喇嘛鳥追了過來,和那輛黃色出租車擦肩而過。
香波王子和梅薩從出租車的窗口看著喇嘛鳥。喇嘛鳥里,開車的鄔堅林巴也看了一眼出租車里的人。
不到半個小時,黃色出租車就帶著香波王子和梅薩來到了他們想來的地方:北京市海淀區(qū)中關(guān)村南大街27號。對中國所有少數(shù)民族的學(xué)子來說,這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地方,對它的向往,就是西方人對哈佛、牛津的向往。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中央民族大學(xué)。
他們來到學(xué)校東門口。戴墨鏡的人要送他們進去。香波王子和梅薩異口同聲地謝絕了。
戴墨鏡的人望著他們走進校園的背影,突然下車,打發(fā)走了出租車,從腰里取出一樣?xùn)|西,搖晃著高聲說:“朋友,我是一個外國人,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們,留個紀念吧?!?/p>
香波王子和梅薩互相看了看,快步走過來。他們看不清那人手中搖晃著什么,只覺得明晃晃的,把夜色都給晃薄了。
“鐲子,見過這樣的鐲子嗎?”戴墨鏡的人滿臉堆笑。
香波王子和梅薩搖搖頭。戴墨鏡的人伸手送過來,只聽咔嚓一聲,鐲子套在了香波王子的手腕上。香波王子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直到冰涼的感覺讓他心慌,直到梅薩喊了一聲“快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銬住了。手銬的另一頭,連在對方的手腕上。
梅薩撲向戴墨鏡的人,想把香波王子搶回來。
戴墨鏡的人一把推開梅薩,掏出手槍指著她說:“告訴你,警察眼里沒有男人和女人,子彈會打碎你這張美麗性感的臉。”
香波王子說:“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是警察,我可以說清楚的?!?/p>
戴墨鏡的人用多肉的嘴唇撇出一個八字來,瞪著他說:“準(zhǔn)確地說,我是一個國際刑警。在‘七度母之門’的發(fā)掘已經(jīng)啟動、新信仰聯(lián)盟準(zhǔn)備利用它進攻佛教的時候,來到了中國。你們是最早被我關(guān)注的犯罪嫌疑人。但我現(xiàn)在還沒有見到我的中國同事,我沒有權(quán)力抓人,我銬住你的目的,就是想給你們一個警告,一個來自警方也來自信仰者的警告。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將步步涉險,處處危機。”說著,瞪了一眼他身后的梅薩,又說,“你的情況我的中國同事已經(jīng)通報了我,你叫香波王子,制造了不久前的血案,偷走了‘七度母之門’的伏藏,對嗎?”
“不對,我沒有?!毕悴ㄍ踝舆€想解釋,就聽戴墨鏡的人說:“好吧,我相信你。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我的中國同事將來這里和我會面,怎樣抓捕你們,我聽他們的?!?/p>
又是咔嚓一聲,手銬打開了。香波王子呆望著墨鏡背后那雙黑暗難測的眼睛,一時不知怎么辦好。梅薩使勁拉了他一把,他才想到應(yīng)該立刻逃跑。
他跑起來,突然又停下,大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戴墨鏡的國際刑警說:“卓瑪?!?/p>
“卓瑪?你居然叫卓瑪?”
“不行嗎?”
“卓瑪就是度母,度母是我們藏民的女神,應(yīng)該是婀娜多姿的那種。你壯得像狗熊,怎么能叫這么水靈的名字?”
腰圓腿粗的卓瑪說:“她也是我的女神,我喜歡這個名字?!?/p>
香波王子再問:“你漢話怎么說得這么好?”
卓瑪說:“我會五種語言,就是漢話,也至少會三種方言?!?/p>
香波王子又問:“會藏語嗎?”
卓瑪說:“得冒。”(藏語“好”,有再見之意。)
香波王子說:“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