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姆點點頭以示強調(diào)，但我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段話講的事情離奇古怪。一四七七年的確不同尋常，但有可能是個巧合?！绻@座城市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土耳其人的統(tǒng)治之下，為什么還有修道院讓修士們住下？’

“‘問得好，我的朋友，’圖爾古特冷靜地說?！贿^我必須告訴您，從土耳其一開始統(tǒng)治伊斯坦布爾，就有許多教堂和修道院。蘇丹非常仁慈，允許它們存在?！?/p>

“海倫搖搖頭?！伤试S他的軍隊毀掉了城里的大多數(shù)教堂，或把它們改為清真寺?！?/p>

“‘的確，蘇丹穆罕默德在征服這座城市時，允許自己的軍隊洗劫了三天。’圖爾古特承認道?！贿^，如果這城市不反抗他，向他投降的話，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他也使其中的五萬多人成為奴隸，’海倫明確指出?！畡e忘了這一點?！?/p>

“圖爾古特敬佩地朝她一笑?！〗?，您太厲害了。不過我只是想表明，我們的蘇丹不是魔鬼。一旦他們征服了一個地區(qū)，他們常常會變得寬大起來?！钢鴻n案館盡頭的那面墻?！蔷褪悄潞蹦卤菹卤救?，如果你們想和他打個招呼的話?！@是水平一般的水彩畫，放在畫框里。畫的是一個坐著的結(jié)實男人，頭戴白紅相間的包頭巾。他皮膚白皙，胡子雅致，目光望著遠方。

“‘這幅畫像令人驚訝，’我說。

“‘是的?！瘓D爾古特用一根碩大的手指敲著自己的下巴?！昧?，我的朋友們，你們怎么看塞利姆·阿克索發(fā)現(xiàn)的這段話？’

“‘有意思，’我客氣地說道。‘不過我還看不出它如何能幫助我們找到墳?zāi)??！?/p>

“‘我也看不出，’圖爾古特坦白道。‘不過，我發(fā)現(xiàn)這段話和我今天早上念給您聽的那封殘信之間有某種相似性。斯納戈夫的那座墳?zāi)挂l(fā)的恐慌發(fā)生在同一年——一四七七年。我們已經(jīng)知道這是弗拉德·德拉庫拉死后第一年，知道一隊修士與斯納戈夫的某種東西有關(guān)。這會不會是與斯納戈夫有關(guān)的那些修士，或同一隊人馬？’

“‘有可能，’我承認?！贿^這只是猜測。文獻只是說那些修士來自喀爾巴阡山。在那個年代，喀爾巴阡山肯定到處是修道院。我們怎么能肯定他們來自斯納戈夫的修道院呢？海倫，你是怎么看的？’

“我肯定讓她吃了一驚，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直直地看著我，帶著某種渴望，這神情我可從沒見過， ‘是的，在喀爾巴阡山有許多修道院，保羅是對的——沒有進一步的了解，我們沒法把這兩隊人馬聯(lián)系在一起?！?/p>

“圖爾古特一臉的失望，他開始說什么，可就在這時，一陣喘息聲打斷了我們。是艾羅贊先生，他仍躺在地上，頭枕圖爾古特的衣服。‘他暈過去了！’圖爾古特喊道，‘我們卻在這里嘰嘰喳喳說個不?！?/p>　　“我和圖爾古特架起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的病人，小心地穿過后門。海倫拿著圖爾古特的衣服跟在后面。我們走過小巷，一會兒便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下。陽光照到艾羅贊先生身上，他畏縮著，緊挨著我的肩膀，還舉起一只手遮住雙眼，好像要躲開揮來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