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開車會這么累，”我父親放下杯子，指著在雨中勉強(qiáng)看得見的城堡。“我們就是從那里來的，山的另一邊。在山頂上可以望得見阿爾卑斯山。”

我記得山坡上白雪皚皚，群山似乎就在這座城市上空呼吸。現(xiàn)在，在山的遠(yuǎn)側(cè)，只有我倆在一起。我遲疑著，吸了一口氣?！翱梢越o我講個故事嗎？”

“講阿爾卑斯山的故事？”

“不，”我心頭涌上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我找到了一些東西，想問問您?！彼D(zhuǎn)過身來，揚(yáng)起他灰色眼睛上泛灰的眉毛，溫和地看著我。

“在您的書房里，”我說。“對不起——我到處亂翻，發(fā)現(xiàn)了一些信件和一本書。我沒看——沒怎么看——那些信。我以為——”

“一本書？”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口氣依然溫和。他只看著杯子，要喝完最后一滴茶水。

“它們看上去——那本書很舊，中間印有一條龍?！?/p>

他俯身向前，靜靜地坐著，然后顫抖起來。這個古怪的動作使我立刻警覺起來。如果他真要給我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會和以往的截然不同。他低著頭瞟了我一眼，看上去那么憔悴，那么悲傷，我吃了一驚。

“您生氣了嗎？”我現(xiàn)在也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茶杯。

“沒有，親愛的，”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悲傷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