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管家在說什么呢?
歐文先生——遺憾的是不能如期而至——要明天才能到。有什么指示——也就是我們要什么——他們是否想進自己的房間?……晚餐八點鐘開始……
五韋拉跟著羅杰斯太太后邊上了樓。她推開過道末端一個房間的門,走進令人心情舒暢的臥室。臥室有一扇大窗戶正對著大海,還有一扇窗是朝東開的。她不禁發(fā)出愉悅的驚嘆。
羅杰斯太太說:“我想你要的東西都齊了吧,小姐?”
韋拉回頭看了看。她的行李已搬上來,而且解開了。房間一側有個門敞著,里面是鋪著淺藍色瓷磚的衛(wèi)生間。
她很快回答說:“是的,我想都齊了吧?!?/p>
“如果想要什么,就按鈴好嗎,小姐?”
羅杰斯太太的聲音單調(diào)乏味。韋拉好奇地看了看她。這個女人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活像個白色幽靈!她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頭發(fā)從前向后梳攏著,看上去挺體面。一雙詭譎的淺灰色眼睛不停地東看西看。
韋拉心想:“她看見自己的影子都會感到恐懼?!?/p>
是的,就是這樣的——感到恐懼。
她就像一個生活在恐懼中的女人……
韋拉覺得背上透過一絲涼意。這個女人究竟害怕什么呢?
韋拉和顏悅色地說:“我是歐文太太的新任秘書。我想這你是知道的?!?/p>
羅杰斯太太回答說:“不,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個客人名單,上面列著每個人的房間號?!?/p>
韋拉問道:“歐文太太沒有提起我?”
羅杰斯太太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我沒見過歐文太太,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我們兩天前才到。”
韋拉心想歐文家的人也真的與眾不同。接著她大聲問:“這里的辦事人員有哪些人?”
“只有我和羅杰斯先生,小姐?!?/p>
韋拉皺了皺眉頭。別墅里有八個人——加上男女主人就是十個——只有一對已婚夫婦為他們服務。
羅杰斯太太說:“我有一手好廚藝,羅杰斯就在別墅里,隨時可以差遣。當然,我不知道有這么多人來?!?/p>
韋拉說:“你能忙得過來嗎?”
“哦,忙得過來的,小姐。如果經(jīng)常有大型聚會,歐文太太大概會請一些幫工?!?/p>
韋拉說:“我想也是?!?/p>
羅杰斯太太轉(zhuǎn)身離開。她的步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像個幽靈似的飄然離開了房間。
韋拉走到窗前,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她隱約感到一陣不安。所有的事情——不知怎么搞的——都有點兒怪怪的。歐文夫婦不在,在的是這個幽靈一樣蒼白的羅杰斯太太。還有這些賓客!是啊,這些賓客也怪怪的。一個奇怪的組合。
韋拉心想:“我希望能見到歐文夫婦……我希望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p>
她站起身,惴惴不安地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一間無可挑剔的臥室,完全是現(xiàn)代樣式的裝修。熠熠生輝的鑲木地板上鋪著米色的地毯——作色很淺的墻壁——邊框上配有燈光的長鏡子。壁爐架上有一塊很大的、形狀像熊的白色大理石,此外沒有其他的裝飾。這塊現(xiàn)代雕塑品中間鑲嵌了一只鐘。在它上方那個亮晶晶的鍍了克羅米的鏡框里,有一張四四方方的羊皮紙——上面是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