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須菩提所提的問題,釋迦牟尼感到很高興,然而釋迦牟尼并沒有直接正面回答什么是世界的本質、真理,而是通過重重否定,指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幻不實的?!盁o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可謂該經(jīng)中的名言。
為了說明這個問題,釋迦牟尼舉了很多例子,如:釋迦牟尼能使一切生命(眾生)都得到解脫而進入涅盤,但并沒有任何眾生得到解脫,因為眾生之相皆為各種因緣(條件)合和而成,并非真實,不過是一種虛妄之相而已;釋迦牟尼的身體有三十二種優(yōu)秀的特征,但是不能根據(jù)這三十二相來認識如來,因為這不過是外在的虛妄之相,如果僅看到這三十二相,則不能認識如來的真實面目(法身),等等。
釋迦牟尼通過否定摒棄事物的虛幻之相,揭露出世界的真實本質,即“實相者,則是非相”。如果認識到一切事物都是虛幻不實的,就認識到了世界的真實本質,即“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因為一切事物都是虛幻不實的,所以對任何東西都不能迷戀執(zhí)著,即“應無所住”。如果一位菩薩還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那么他就不是名符其實的菩薩,因為心中有此四相,就必然還存在計較優(yōu)劣得失之心,因此他也就稱不上是位菩薩。
釋迦牟尼還進一步指出,不但要摒棄一切虛幻的事物,甚至對于佛法也不應拘泥死守,可見他的思辨水平之高,否定之徹底。因為佛法本是修行的工具(經(jīng)中以“舟筏”作喻),如果已獲得超度,那么舟筏就沒有用了。另外,拘泥地理解佛法反而會導致曲解。
為了更好地說明這一點,釋迦牟尼還以自己的修行經(jīng)歷為例,說他自己在燃燈佛處修行,無一法所得,故而燃燈佛為他授記,認可他修行成功。若執(zhí)著于任何一法,則說明修行不成功,燃燈佛也不會為他授記。
《金剛經(jīng)》末尾有一首偈子,被后世人們反復引用: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就是說:世界上一切有所造作的事物,都如夢,如幻,如水中的氣泡,如鏡中的影子;如早晨的露水,太陽出來后就會消滅;如同閃電一般,瞬息即逝。對于一切事物,都應這樣看待。
至此,釋迦牟尼圓滿地解答了須菩提的問題。
在世界各種各樣的宗教中,佛教是最為崇尚智慧的了,以智慧求得解脫,可謂佛教一大特征,而《金剛經(jīng)》的內容,充分體現(xiàn)了佛教的這一特征,故而該經(jīng)在佛教中的地位極其重要。
在《金剛經(jīng)》中,釋迦牟尼反復強調該經(jīng)的意義:“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辈⒙暦Q,若有人信奉此經(jīng),并為他人解說,可獲得無量福德,能“成就第一希有功德”、“第一希有法”、“果報不可思議”。
對于鳩摩羅什,毛澤東是很熟悉的。早在1959年10月22日,他同班禪大師的一次談話中,就提到過鳩摩羅什。他說:
東晉時西域龜茲國的鳩摩羅什,來到西安,住了十二年,死在西安。中國大乘佛教的傳播,他有功勞。漢譯本《金剛經(jīng)》就是他譯的。我不大懂佛經(jīng),但覺佛經(jīng)也是有區(qū)別的。有上層的佛經(jīng),也有勞動人民的佛經(jīng),如唐朝時六祖(慧能)的佛經(jīng)《法寶壇經(jīng)》就是勞動人民的。①
毛澤東認為,禪宗六祖慧能的《壇經(jīng)》是“勞動人民的佛經(jīng)”。其實,慧能正是在聽聞《金剛經(jīng)》之后開悟成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