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七月把手伸在水里對什么東西猛地一撈，隨即被撈到的東西以凌厲的速度朝她們飛過來。

幾個女生尖叫著亂竄，驚恐著躲開七月擲過去的下水口蓋子。最后那個蓋子落到帶頭女生的腳邊。

一看到蓋子上覆滿的油膩和猶如嘔吐物的剩食，帶頭女生受刺激地轉(zhuǎn)過頭捂嘴干嘔起來。沒有嘔多久她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提起來，對上七月冷漠的眼睛。

七月用沾滿油膩的手抓著她一塵不染的衣領(lǐng)，盯著她，用的是陰暗中野獸嘲笑獵物的眼神。

“誰敢說出一個字，我就殺了誰。不要以為我做不到，更不要小看我！”

她一字一句地說。平時柔和隱忍的氣息在一瞬間全都不見，取代的是讓人如墜深淵的沉暗和鋒利空洞如刀子的森寒。

陽光粉碎成細末。

似乎從地獄歸來。迫人的氣勢下卻流動起誰也不曾注意到的微小絕望。

像是鬼一樣輕輕地笑了一下，七月丟開女生的衣領(lǐng)，最后勾了一下嘴角。

幾個女生先是愣住，然后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回頭，飛快地跑開了。

七月收起笑容，一點一點讓眼睛中的鋒芒畢露埋在樸素的柔和之下。然，這個過程還沒結(jié)束，七月的表情便僵在臉上。

——左澈正站在自己幾米開外的地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望著自己。他似乎已經(jīng)來了有一段時間。

左澈不說話。

七月調(diào)動臉部的肌肉神經(jīng)，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一些。

“你怎么來了？”她問，朝他走過去，“正好我也打掃完了?！?/p>

左澈點點頭，還是望著她不說話。

“……你覺得我很奇怪？”七月問。

過了好一會兒左澈才搖頭，說：“我只是被你稍微嚇到了。你這樣子……真不覺得累啊?！?/p>

七月撇了一下嘴，直接繞過話題：“周末我想去趟教堂，學(xué)校附近的那個。大概那里會有我要找的東西。”她指了指窗外的尖頂，“你和我一起去嗎？”

“星期天？”

“嗯?！?/p>

“星期天……”他猶豫了一下，有些緊張地開口，“那天我有事，換一天可以嗎？”

七月那種像是在確認什么的神情退了下去，她帶著笑搖頭。

“我是因為對這里還不熟才找人一起去的……嗯，那不麻煩你，我找別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