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惑了。我從來沒聽說過任何有關(guān)女人身體里控制面板的秘密。
“我們來看看你的手指。”費普斯說。
我不情愿地伸出手。他皺著眉頭說:“我想應(yīng)該太短了?!?/p>
“做什么事情太短?”
“碰到按鈕啊。我老哥說手指至少要六厘米才夠長,要不然就是小鳥必須往上彎才行。”
我想著自己的小鳥,它如果有彎的話也只是微微往左彎?!澳菓?yīng)該要怎么做?”
他就像看著一個遲鈍的笨學(xué)生一樣看著我。“專心一志!”又是一副內(nèi)行人的口吻。
“聽你瞎吹的?!蔽艺f,“你老哥又跟你一起胡搞了吧?!?/p>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啰,魷魚小子?!?/p>
“我說,繼續(xù)挖!”
G點?這話題絕不會出現(xiàn)在性教育課程里。其實這種課程一點讓人興奮的東西都沒有。我從里面只學(xué)到令人不安的知識--原來我的生命是一次可笑的高風(fēng)險賭注。首先,爸爸要在梅科尼餐廳等待肉丸子三明治上菜的無聊時間內(nèi),逗得媽媽樂陶陶的。接著,從他十八萬億顆精子中脫穎而出的唯一一顆,還得閃躲過各種守門員--這是我爸爸的用詞--的層層守備(而媽媽則說我是個“意外”,我偷聽到她至少說了七次)。然后他那顆盲目的、用顯微鏡才看得到的小精子,必須在不確定的有限時間內(nèi),找到并擊破她那顆喜怒無常的卵子,而且日后還不能有某個正分心想著水手隊候補球員區(qū)的禿頭醫(yī)生,動個令人沮喪的墮胎手術(shù)才行。這樣成功的概率能有多高?所以我不過是這個人口過剩、到處都是“幸運兒”的星球上,某一班僥幸出生的學(xué)生里,一個僥幸出生的小鬼罷了。
過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費普斯瞥了月亮一眼,月邊緊貼著一朵云。“蕾切爾·卡遜是什么時候?qū)懩切┩嬉獾??”他問?/p>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吧?!?/p>
“她幾歲的時候?qū)懙???/p>
“四十多,快五十吧?!?/p>
“她什么時候死的?”
“一九六四年?!?/p>
“怎么死的?”
“乳癌?!?/p>
“她寫了多少本書?”
“四本,全都是暢銷書。就是她警告我們,如果繼續(xù)在農(nóng)地里噴灑農(nóng)藥,就別想在春天里聽到小鳥唱歌。”
“她有幾個小孩?”
“一個都沒有,她沒結(jié)婚?!?/p>
“你對她可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對吧?”
我停了一下沒說話。“我知道她很勇敢也很聰明。”
“你知道我知道什么嗎?”費普斯無法控制他的微笑,“我知道你愛上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了幾十年的老處女?!?/p>
“……繼續(xù)挖!”
費普斯終于挖到了一只差不多七斤重的象拔蚌,那可以替我們每個人換來三塊半美元的收入。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到象拔蚌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它們和你所知道的蚌類都不一樣,它們的殼小得可笑,就連縮回殼里的時候,脖子還是垂在外面。你不妨想象一下健美先生穿緊身小泳褲的畫面,或者像克拉馬教授說的,它們的樣子和馬的那活兒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