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多哥看著座鐘，滿臉汗水。

游克文繼續(xù)道：“青銅匕首，誰都惦記，這不假，但既然出自你家，在沒有確認(rèn)真?zhèn)吻埃抑荒懿豢蜌饬?，沒辦法。昨天戴老肥家的云妹兒回來了，據(jù)說也躲了起來。她是紅顏禍水，招犯了長矛會匪，引來全家的殺人之禍……”

石多哥聽到“云妹兒”仨字，手觸摸到兜里的鑰匙，皺了皺眉。

“早知如此，他戴老肥不如早將軍餉交出，也不至于耽誤了我的軍務(wù)，真是舍命不舍財(cái)?；蛟S拿那個小媳婦充個數(shù)，我還能賣個好價(jià)錢，可惜……”

“你放屁！”石多哥終于忍不住。

游克文一怔，慢慢轉(zhuǎn)向石多哥：“嗬，十幾年沒人敢當(dāng)面罵我了。哦，還有一個，是你的先生穆識子。你看，我也沒把他怎么樣吧？”

一個衛(wèi)兵跑到門口道：“司令！有個女子找您！”

游克文疑惑地問：“女子？人呢？”

衛(wèi)兵答：“在外面?！?/p>

“叫進(jìn)來?！?/p>

十四姑走進(jìn)來，一身新衣，絲發(fā)不亂。

石多哥失聲道：“嫂子？”

十四姑給游克文鞠了一躬道：“長官?！?/p>

“哦？還有不請自來的？”游克文疑惑地打量著她。

“我是石多哥的嫂子十四姑?！?/p>

“知道，沒見過。你是從哪來的？”游克文盯著她問。

十四姑一臉從容：“我一直在娘家，聽城外的人說小叔子出了事，我就來了?！?/p>

“為家人說情？”

“對。”

“說說看。”

十四姑說：“石多哥很小就沒了娘，我們平時(shí)總寵著他，把他慣壞了，太愣、貪玩、不愛念書、好打架，渾得很……”

游克文打斷她：“嘿嘿，你是夸他呢，還是罵他呢？”

“也夸也罵，心疼他?！?/p>

“說正事?！庇慰宋牡馈?/p>

十四姑說：“我來，是想和長官商量，放了他，讓他去樂、去玩、去他喜歡去的地方。我來頂替他，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我操持，有什么要緊的事，長官問我好了，您放了他?！?/p>

“嫂子！你別胡說，快回去！”石多哥急了。

游克文問十四姑：“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所以丟車保帥？”

“啊？對呀?！?/p>

“既然如此干脆，那你說吧，說完，放了你們，省得耽誤我的時(shí)間?！庇慰宋牡?。

十四姑說：“這恐怕不合適，就算是交換，也得有門道?！?/p>

游克文問：“你一個女子、寡婦，在家能知道什么？”

十四姑答：“老三和老四知道的我全知道，他倆所不知的，自然我知道?！?/p>

“除非石老蔫另眼相看你？”游克文陰笑道。

“當(dāng)然，這是我家的私事?！?/p>

石多哥一驚：“啊？”

游克文盯著她：“石多哥可以走，但我要是沒得到該要的東西，不放你呢？”

“您會放了我的?！笔墓玫?。

游克文轉(zhuǎn)頭看著石多哥，問：“石多哥，你看呢？”

“嫂子不用你來替，你走吧！”

十四姑生氣地說：“多哥，聽話！”

石多哥急了：“你別添亂，快走吧！”

十四姑啪地扇了石多哥一巴掌，厲聲道：“多哥！這時(shí)候你還這么不懂事？不就是一把刀子的事嗎？藏著揶著干什么？有啥了不起的！”

石多哥捂著臉，沒吭聲。

游克文沉思了一會：“好吧，十四姑留下，石多哥走人?！?/p>

十四姑在石多哥的肩膀頭用力捏了一把，把他朝門口使勁推去：“念書呀，去多遠(yuǎn)都行！”

石多哥呆呆地望著她：“嫂子……”

游克文道：“要走快走！石多哥，你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不想為難你家人，但是沒辦法，我的部隊(duì)要強(qiáng)大，需要新式武器。我有了新武器，就不怕別人圍剿我。你也明白，我放了你，可能會后悔，但我認(rèn)，為什么，是為了三年前的救命之恩。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石多哥一咬牙，轉(zhuǎn)身跑去。

游克文轉(zhuǎn)回頭盯住十四姑：“我沒那么多時(shí)間聽你廢話，來吧?！?/p>

石多哥含著淚，在小街奔跑著，七拐八拐來到穆識子家。

“多哥，今夜你和云妹兒必須走，林所長答應(yīng)協(xié)助你們。一會咱們分頭去寺廟，等林所長的信號。你先走，我隨后到。你一會多跑幾條街，別讓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