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說那把匕首是假的，你信嗎？”

石多哥納悶，問：“假的？怎么弄的？”

“小聲點(diǎn)！”石有書看看窗外，悄聲問，“你認(rèn)識(shí)老機(jī)嗎？”

石多哥點(diǎn)點(diǎn)頭，恍然道：“他？造假？那么像？跟真的一樣！”

“好了，反正你知道了，你若說出去，咱爹就完了，一定。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笔袝f重地看了他一眼。

石多哥忽地坐起。

石有書問：“還不睡？發(fā)什么呆？”

“哥，咱倆聊聊刺客列傳吧？”

“聊它干嗎？”

“睡不著?！?/p>

“你要當(dāng)刺客？聊這些你就別睡了。”

石多哥推了他一把說：“聊一會(huì)，行不？”

石有書閉上眼睛說：“你聊吧，我聽著?！?/p>

石多哥縷了一下頭緒，清了清嗓子道：“話說戰(zhàn)國，燕子丹復(fù)仇心切，結(jié)交了劍客荊軻……”

石有書撲哧樂了。

石多哥問：“怎么了？不對(duì)？”

“對(duì)、對(duì)?！?/p>

石多哥接著說：“為荊軻刺秦，田光自刎、樊于期斷頭，燕子丹以百金買下徐夫人鋒利的匕首，命工匠以毒藥淬火，用活人試驗(yàn)，凡被匕首碰到者，哪怕膚淺皮肉之傷，即死。這匕首真乃天下一絕……你睡了？”他推了一把石有書。

石有書閉著眼睛迷糊地說：“講得好，接著講，唱也行?！?/p>

“丹又命人繪制了一卷燕國地圖，把匕首藏在其中。荊軻與勇士秦舞陽帶著地圖上路了……”

石有書開口道：“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我插一句。”

石多哥講：“在秦王大殿，荊軻展開地圖時(shí)，與嬴政近在咫尺?！?/p>

石有書哼唱：“圖窮匕見時(shí)，我欲刺大王。我再插一句?！?/p>

“荊軻舉劍便刺，不料嬴政抽身而退。但見那侍醫(yī)夏無且，舉起藥囊砸向荊軻。嬴政趁機(jī)拔劍出鞘，斬?cái)嗔饲G軻的左腿。荊軻將匕首投向嬴政，卻擊中了銅柱。眾侍衛(wèi)趕到，將荊軻大劈八塊。行刺失敗。爾后，嬴政論功行賞，賜夏無且黃金二百鎰?！?/p>

石有書張嘴打了一個(gè)哈欠：“終于完了?！?/p>

“沒完?！?/p>

“行了，后面的事就別說了，都知道?！?/p>

“知道個(gè)屁，我還沒講完呢?！?/p>

“哎喲，那你講吧，反正我困了?！笔袝环怼?/p>

石多哥對(duì)著他的背影說：“關(guān)鍵是，荊軻的那把匕首哪去了呢？”

石有書沒了聲音。

“夏無且請(qǐng)求大王將匕首賞賜于他，那是臨危救駕最好的證據(jù)。夏無且為紀(jì)念功勛，讓工匠在匕首上鐫刻錯(cuò)金銘文--王賜且用。后來，匕首作為陪葬物埋入墓中，怎料過了許多年，被咱爹發(fā)現(xiàn)了……”石多哥見三哥沒反應(yīng)，無趣地躺下。

石有書突然翻過身：“嗯？你這段從哪聽說的？胡編！”

石多哥拉著被子說：“對(duì)，我是胡編呢，信不信由你。睡覺！”

屋里安靜下來。月光暗淡，一片漆黑。

石有書霍地坐起來：“哎？多哥，對(duì)呀！那銘文的圖樣我見過，沒想到這些，哎，你起來，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多哥瞄了他一眼，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陣，慢慢抽出青銅匕首。

石有書湊過去，定睛一看，大吃一驚：“??？！”

一記雷聲從遠(yuǎn)方飄來。

弘應(yīng)天被雷聲驚醒，坐起來，從枕下摸出石老蔫送到兵部的那把匕首。他點(diǎn)著燈，細(xì)細(xì)打量，嘴里念叨著：“王賜且用。王，大王，秦王？賜，賜予。且用，且，且？且……”倒吸一口涼氣：“夏無且？”他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

石老蔫被門的響動(dòng)驚醒，豎起耳朵，手在枕邊摸起一把破菜刀，問：“誰？”

石多哥的聲音：“爹，是我。”

“多哥？半夜三更折騰啥？”石老蔫放下菜刀。

“有事?！?/p>

“明天說，睡覺！”石老蔫再躺下。

“大事。”

石老蔫罵了一句什么，翻身下炕，拉開門閂：“有啥事偏得這時(shí)候……”

石多哥快步進(jìn)屋，合上門，從背后拿出黑布包：“爹，還給您?！?/p>

“啥東西？”石老蔫接過布包，手一捏，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