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1）

　　“司令……”馮營長開口。
　　
　　“去吧?！庇慰宋膿]揮手。
　　
　　“我的槍呢？”馮營長問。
　　
　　“槍先在我這扣兩天，算是懲罰你。”游克文扭過臉去。
　　
　　馮營長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游克文給趙二毛子遞了一個(gè)眼色，趙二毛子會意地抽出槍，跟了出去。
　　
　　“大師，我知道，你和穆識子是摯友，放心，我不會動他的?！庇慰宋膶霊?yīng)天說。
　　
　　弘應(yīng)天道：“那好那好，識子是性情中人，文人脾氣，不通世故，況且他對您和我還有用?！?br>　　
　　“他？有何用？”游克文問。
　　
　　馮營長走出兵部，回頭確信沒人跟著，撒腿朝城外跑去。
　　
　　趙二毛子拎著槍閃在門洞里，窺視著他。
　　
　　馮營長跑進(jìn)雜樹林，見士兵們正在埋鍋造飯。他喊道：“一連長？”
　　
　　一連長捧著一個(gè)大海碗跑過來問：“馮營長，出事了？”
　　
　　馮營長低聲道：“把槍給我用一下?！?br>　　
　　“槍？不是都收了嗎？”
　　
　　“收了？誰收的？”
　　
　　一連長答：“二營到了，把槍全收走了，說是司令的命令。再說，咱在這邊一天到晚挖土，也用不著槍呀?！?br>　　
　　馮營長巡視四周，望了望城墻，臉色煞變。城墻上，一挺馬克沁機(jī)槍已經(jīng)架好。他轉(zhuǎn)頭朝雜樹林外面望去，一隊(duì)毛腰持槍的士兵正在干河床里臥倒，槍械的碰撞聲隱約傳來。
　　
　　“殺人滅口？”他突然大喊道，“弟兄們我們被包圍了！抄家伙！”
　　
　　士兵們被馮營長的喊聲嚇呆了，四下張望著。
　　
　　城墻上的機(jī)槍開了火。干河床里的士兵們隨即射擊，一排子彈斬?cái)鄻渖矣^劈來。一連長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腦袋開了花?；鹁W(wǎng)交織，樹林里的士兵紛紛中彈，慘叫聲響成一片。馮營長趴在地上，一把抓起鐵鍬呼喊著：“跟我沖出去！”
　　
　　干河床里的士兵一躍而起，朝樹林撲來。馮營長和若干士兵舉著鐵鍬鎬頭沖過去，雙方展開白刃戰(zhàn)。馮營長將一個(gè)當(dāng)官的撲到，兩人扭成一團(tuán)。
　　
　　“二營長，你他娘的真夠狠！”馮營長用結(jié)實(shí)的胳膊卡住對手脖子。
　　
　　“司令的命令，你死定了！”二營長憋紅了臉。
　　
　　馮營長一發(fā)力，二營長的脖子咔吧斷了。馮營長掰開二營長的手指頭，奪過毛瑟手槍回手擊中一個(gè)撲過來的士兵。
　　
　　兵部里，弘應(yīng)天走到窗口，細(xì)聽城外密集的槍聲：“司令？哪來的槍聲？”
　　
　　游克文吐出一口煙，道：“演習(xí)開始了，想半途停下來是不可能的?！?br>　　
　　弘應(yīng)天琢磨著他的話，打了個(gè)寒戰(zhàn)。
　　
　　石家人正在院子里喝粥，聽著城外的槍聲，紛紛站起來。
　　
　　石多哥放下碗，突然跑出去。
　　
　　石老蔫喊：“站??！去找死??？”
　　
　　石多哥扒上墻頭，朝雜樹林望去。
　　
　　背槍的士兵們正在打掃戰(zhàn)場，幾輛大車上堆滿了士兵尸體。
　　
　　深夜，石多哥和石有書躺在床上。
　　
　　石有書說：“這幾天咱們別去穆先生家了?！?br>　　
　　石多哥問：“為什么？”
　　
　　“游克文不會不報(bào)復(fù)他的，咱家現(xiàn)在首要的大事是怎么逃出去?！?br>　　
　　石多哥翻身坐起來，突然問：“哥，有件事你得告訴我，好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
　　
　　“那個(gè)匕首，爹是怎么找到的？”
　　
　　“別問了?！笔袝^身去。
　　
　　“我覺得奇怪呀！”
　　
　　“爹不是說過嗎？不要說，也不要問。睡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