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姐笑笑說:"我猜得差不離,看你們這么膩著。"
我們不好意思地笑笑。
蔣大姐回頭看看阿智和小葉,阿智在酒柜里,小葉在外面給他們伺候酒水。大姐說:"阿智,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阿智比我們更不好意思,囁嚅著說:"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大姐不放過:"多久了?"
阿智笑笑。
小葉看阿智不回答,不忍心地回話:"從小時候就在一起了。"
蔣大姐有些吃驚:"你們不會是早戀吧?"
小葉呵呵笑。
大姐回頭對阿智說:"阿智,結(jié)婚吧,你看小姑娘跟著你都成大姑娘了,你還不結(jié)婚!"
阿智只笑不語。
蔣大姐說:"小葉多好!希望我們回來這里的時候,看見你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阿智還沒搭話,沉默了很久的丈夫卻開口了:"咱明兒搬到隔壁住,后天回來。"
小葉樂了。
阿智后來跟我們說,他們還要回到深圳去的。他們每半年都回去一次,回去見見老朋友,看看深圳變成什么樣子了,以免今后回去無法適應。
如影隨形的小葉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和他在一個水紋中的浮萍,并排漂泊。
瀘沽湖畔,母親湖的身邊,最自由的生命不是人,而是牲畜--它們基本上都是放養(yǎng)的。
我看見它的時候,它正拱著泥,尋找食物,這點待遇就不如豬圈里的同胞了。但它比圈子里的豬活潑,經(jīng)常對著柵欄騰挪跳躍,是豬里面比較優(yōu)秀的跨欄運動員。
為了測驗它是不是跟別的豬不太一樣,我提議跟這只豬賽跑一次。璐璐看看沒有人,同意了我的提議,我和豬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它不害怕我,也不理會我。
璐璐看我作好了起跑準備,就拿起一枝樹枝,在豬屁股上狠狠地一拍。豬像是上了發(fā)條似的,瘋狂地跑了起來。它還有路不走,專往山上跑,沒幾分鐘我就扛不住了,高原氣候加上快速奔跑,幾乎讓我喘不上氣來。
豬跑了很遠回頭奇怪地看著我,然后慢慢走回來。
它走近,卻不敢靠近我,我仔細看,發(fā)現(xiàn)瀘沽湖的豬長得跟別的地方很是不一樣,它的外貌有些超越品種了。照理說,它所有器官應該是又短又肥,而瀘沽湖的豬卻有一只又長又尖的豬嘴和四只精瘦的蹄子--這是它自我鍛煉的結(jié)果,拱泥和跨欄造就了它現(xiàn)在的容貌。
瀘沽湖的摩梭人對豬的這種生活態(tài)度是贊成的。一來不用喂養(yǎng),節(jié)省糧食;二來豬不會自己跑了。
第一點我早看到了,第二點卻不容易懂。說圈養(yǎng)的豬依賴人生活吧,這能說得過去,但這里的豬不用人養(yǎng)還不離開人,有點難懂。一只被飼養(yǎng)的豬會有很多生活依賴,但瀘沽湖放養(yǎng)的豬,可不會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