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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邊旅行邊戀愛(2)

邊旅行邊戀愛 作者:李祺


告別

題外話,我在這時候遇到了我的伴侶,璐璐先生。

璐璐先生,原名梁璐。璐璐本該是我對他的昵稱,我太好說話了,朋友們很快就占據了這個稱呼。不管男的女的,見了都叫璐璐。璐璐這個稱呼,直接納入公共空間范圍。

離開深圳后,開始了一段遠行的路,終點是云南--那個被稱為彩云之南的地方。我很快就要成為那里一朵漂浮的云彩了,什么時候能夠從云南再出發(fā),我無法規(guī)劃。

我樂于行走江湖,但這一次,我是第一回感到前路茫茫。我棄下的不僅是工作,還有父母和姐姐,還有剛在一起的璐璐。

我辭職前開玩笑地跟璐璐先生說,想我留下來,就得把我的書先留著--那是好幾百斤重的書本。

這是我逗他的,走是走定了的。

璐璐先生記在心里了。晚上十點多下班,他在半路拉我下車,說是買東西。等我下車,抬頭就見梅林一村的家樂福。

我無心地問璐璐先生:"買什么這么要緊的?很晚了啊。"

璐璐先生說:"買書架子。"

我突然記起來白天跟璐璐先生說過的玩笑話。那是幾百斤重的書啊,我把它們從汕頭搬到深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關鍵是,他不知道,這么執(zhí)拗是沒有用的。

我磨蹭著不肯去。

這傻孩子當真了。他硬拽著我,使勁兒拽,我被他拖得飛跑起來。眼看就要到家樂福大門口了,我一屁股蹲在地上,用重量抵御他的拉拽。這個辦法不錯,他一點兒也拉不動,一使勁,我就喊疼。不得已,他只好放棄。

書最終沒有給他搬去,我也沒讓他留住。

兩個人的時候,他問我:"可以不去嗎?"

我說:"不可以。"

璐璐先生又說:"要不我請十多天假跟你去。"

我心里笑他天真,這對保留兩個人的感情于事無補。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考慮"值不值"的問題。

我從不指望他辭職跟我走,我極怕內疚,從不努力留住什么。這只能是一段結婚未遂的感情。

佛家有語,舍得,能舍才能得。

璐璐先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每個月給你匯去三千元吧。"

我心里動了一下,除了我的父親,這是第二個舍得給我錢花的男人。3000元,差不多是他半個月的薪水了。

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會隨意花第二個男人的錢。

這段時間,請吃飯的電話很多,我除了接電話,調鬧鐘,剩下的時間就是睡覺。

告別的日子太長了。

我瘋狂地睡覺,因為那能讓我什么都不想。不想爸爸媽媽姐姐,不想一起進入報業(yè)的朋友們,不想我那些陳年老友,不想一直在幫助我的前輩……

璐璐先生一直悶悶不樂,鎖著眉頭沒停沒歇地翻找通訊錄,希望能夠找到幾個在云南的朋友,好把我托付出去。

不幸的是,在云南那個偏遠的地方,不太會有人去那里。璐璐先生更加沉默了,盡量地增加時間陪我。

我催他出去采訪,他總是說:"版面不夠,寫了也發(fā)不了,稿庫里還有十多條稿子沒來得及發(fā)呢。"

我知道,璐璐先生有個"飛毛腿"外號。他還是個"辦公室幽靈",不到深夜12點,他是不會從報社出來的。但這回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懶得管了。這或許是他最后的心意,就讓他好好表示吧,或許他能安心一點。

我還是繼續(xù)睡,反正對不起的也不止他一個人,多一個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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