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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漂泊的年代(2)

百年金山:我的美籍華人家族奮斗史 作者:(美)泗麗莎


 

表演快結束的時候,鄺當就拿出草藥。婦女們都圍了過來?!拔页允裁此幠茏屛覒阎膬鹤痈鼔褜??”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會問。他會給她一包磨碎的桃仁、虎薊和槐葉以調養(yǎng)氣血?!敖】档牡锷B(yǎng)健康的孩子,”他常說,“如果你氣血旺盛,你的孩子們就會一生無病,他們也會養(yǎng)育健壯的孩子?!睂τ谀切┥蟮膵D女們,他就給她們開出東洋假荊芥、姜黃根和紅花煎服。

他正在用煎濃的湯藥為一位婦女作治療的時候,鐵路上招工的人看到了他,問他是否愿意到金山去救治那些生病的中國勞工?!翱嗔儾幌嘈盼覀兊奈麽t(yī)?!毖蠊碜訃\里咕嚕地用鄺當聽不懂的語言說,但由他的中國助手為他翻譯了過來。鄺當被告知鐵路公司將支付他的旅行費用,并為他的草藥和知識付錢。他沒有花很長時間來考慮這個提議,他很清楚自己在過去的幾年中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家庭成員在成長,兒子們到了娶媳婦的時候,但出不起明媒正娶的彩禮錢,也買不起別人不要的、家境比他更凄慘的姑娘做妾,鄺當?shù)纳飧缓米?,買主也不容易找到。他從閑言碎語中得知了部分原因,但一個成年人怎么能相信閑言碎語呢?鄺當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既不會讀又不能寫。因此,他不得不相信閑言碎語和親眼看到的一切。

在中國,這是一個動蕩不安的年代。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剛結婚的年輕人。他的國家向大英帝國支付了六百萬兩白銀以贖回廣州,還有三千三百萬兩的賠款。香港被割給了英國人,其他港口也被迫開放。鴉片泛濫于市。這些年來,鄺當看到這對富人和窮人造成了同樣的后果。六年前,即1860年結束的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情況就更糟了:又一筆巨額賠款向英國人支付,傳教士獲準進入,四處傳播他們的一神教;更多的港口開放;開始進口廉價的、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的商品。這不公平,但中國的武器--長矛、大刀、弓箭和落后的大炮--無法抵御英國人的堅船利炮和來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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