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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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 作者:(美)喬治·馬克斯坦(George Markstein)著


  如果列沃諾夫警惕注更高一些,那么他到達使館時就會立即意識到出了什么事。他進去時門廳的衛(wèi)兵沒有向他敬禮,禁區(qū)走廊的值班員對他也視而不見。

  列沃諾夫心中暗自記下此事,準備在下一次辦公會議提出來,紀律不能這樣松弛下去。

  然而真正使他震驚的是,當他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自己私人辦公室的時候,他發(fā)現門的鎖已經開了。他的辦公室本來屬禁區(qū)范圍。上校心里有數:他頭天晚上確實鎖上了門,他一貫如此;而這個部門以外的人無法進來——他自己辦公室的秘密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打開門,吉爾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后面剔牙。

  “進來,”吉爾說,有意顯得很傲慢,“我一直在等你?!?br/>
  列沃諾夫辦公桌上的抽屜全部給打開了,卷宗堆在地板上,文件扔得到處都是,墻上的格拉西莫夫的照片給拿了下來,書架上的書給扔了出來。列沃諾夫的辦公室給弄得七零八落,每個角落都給翻遍了。

  列沃諾夫一動不動地站著?!斑@是誰干的?”他平靜地問道,對自己居然未失去自制力感到吃驚。

  “有關當局,”吉爾自命不凡地答道。

  “原來如此?!绷形种Z夫的聲調冰冷。他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

  “你想跟誰打電話呀?”吉爾慢騰騰地間。他用牙簽捅出個什么東西,正滿有興趣地研究它。

  “給我接大使,”列沃諾夫說。突然他意識到線路斷了。

  “你在浪費時間,”吉爾洋洋得意他說?!半娫捨乙呀浨袛?,在這個樓里你就別想再打電話了?!?br/>
  “滾開,”上校說,“這是命令?!?br/>
  吉爾咯咯一笑,這不是大笑,而是竊笑?!澳阆旅畹臅r代也已經過去了?!?br/>
  列沃諾夫不相信地看著他,然后說:“我要叫人把你趕出去。”

  上校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吉爾一動不動。外面站著一個淺藍色眼睛的人,擋住了列沃諾夫。上校不認識此人。

  “克雷洛夫將把你拘留起未?!奔獱栒f,朝那個人點點頭。

  克萊伯對上校微微一笑,這是交給他的新任務。他們想讓他離開英國,故而給他安排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和新的護照。如今他叫伊萬·克雷洛夫,他將通過移民局的檢查離開這個島國。

  “好好照顧我們這個同志,”吉爾給他下達指示,“他值得給予特別關照。”說罷他咧開嘴笑了。

  列沃諾夫看著那人冰冷的眼睛,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死神。但是他仍然挺直了身體,冷冷他說:“我警告你,吉爾,半小時之內莫斯科就會知道此事?!?br/>
  “他們已經知道了,”吉爾不再剔牙了?!奥犅牬闹腋姘?,同志!你的態(tài)度不是現實主義的,對于一個面臨性質極其嚴重的起訴的人來說,這種態(tài)度不是愚蠢就是傲慢。你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因此只能解釋為傲慢?!?br/>
  “罪名呢?你發(fā)瘋了?!?br/>
  吉爾站起來,象法官宣讀判決一樣:“我必須通知你,寸良據中央委員會的指示,從現在起解除你的職務。我和克雷洛夫將乘下一班飛機把你押送回莫斯科。

  “簡直發(fā)瘋了!”列沃諾夫叫道。他轉過身去,但是克雷洛夫擋住了去路。

  “我警告你,”吉爾高聲說,“克雷洛夫帶著武器。我不愿意設想你準備逃跑……”

  “好吧,”列沃諾夫說。他盡力理清自己的思想。他一向以在緊急情況下保持冷靜和現實的態(tài)度而自豪?!拔业淖锩鞘裁茨??”他問道,以爭取時間,爭取時間從這場惡夢中醒悟過來。

  “你自己清楚?!?br/>
  “我怎么知道呢?”他的聲音十分堅定?!斑@一切都十分荒唐。我要求直接與莫斯科聯系?!?br/>
  “是莫斯科下的對你的逮捕令。”

  “什么理由?”

  “這套把戲實在可悲,”吉爾嘲弄他說,“當然是叛國罪,違犯了第64條款。”

  對列沃諾夫來說,時鐘突然停止不動了,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的年代.那時他還年輕,一時不合政委的意,黨就可以逮捕你??赡鞘呛镁煤镁?、幾十年前的事,當時是斯大林時代;如今情況不同了,肯定不同。證據何在呢?”列沃諾夫說,“這些謊言,我告訴你說,為此有人將要受到懲罰的?!?br/>
  吉爾噓了一聲,"不要進行威脅,同志!這對你的案子沒有好處?!彼斐鍪謥恚?把鑰匙給我,我們將派人去你的住所,一切由他們處理?!?br/>
  上校猶豫了一會兒然后聳聳肩,把鑰匙交了出來。

  “看到我們國家的公仆被敵人腐化總使我痛心不已,”吉爾說道,一付道貌岸然的神態(tài)?!罢f實話,我并不幸災樂禍。唯一使人感到欣慰。,是一個叛徒終于被押上了審判臺,不過這對你的家庭來講多么可悲?!?br/>
  “見你的鬼去吧!”列沃諾夫咆哮道。

  吉爾笑了。他不常這樣,然而當對方開始崩潰時他總是感到高興,你什么時候準備徹底交待,讓我知道一下,"他滿意他說。

  其實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然而此時列沃諾夫想的是第64條款。此條款規(guī)定,觸犯它的人將被判處死刑。

  “這太遺憾了,”切恩說。

  拉思伯恩心想:你的意思其實是“太尷尬了”,不過他沒有說出口。

  “你知道他們是多么討厭這種事.”切恩接著說.他處境微妙時總使用暗語?!八麄?指是樓上那些人,那些決策者。

  “我們這個部門其實不必如此,”切恩接著說。

  又是暗語。拉思怕恩從多年經歷中已經能夠聽出來,他用“我們”、“這個”部門,意思是:不要以為你會平安無事,科林;如果事情聲張出去,你也跑不掉。

  “當然,我原來認為她絕對忠誠可靠?!鼻卸髟诙ㄕ{子。如果上面追查,拉思伯恩就會被叫去作證;這是為了他好,切恩才告訴他怎么說,到時候他只要重復一下,問題就不大了。“我可以告訴你,我認為這是對我個人的胃犯。這個女人背叛了我。”

  她也背叛了國家,老伙計。但這是一句旁白;表面上,拉思伯恩顯得對切恩的話相當理解。

  “我真不愿意想這件事對我們的形象所造成的損害,”切恩嘮嘮叨叨他說。“大標題,丑聞。本來新聞界就抓住我們不少把柄。白廳出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龐廷這家伙,那個打字員,他們那一伙;而讓我們這些人背黑鍋,太不公道了。還有美國人!”

  “美國人怎么啦?”

  “他們會幸災樂禍,一發(fā)生這種事我們的朋友就會沾沾自喜."“他們自己也有污點?!?br/>
  、切恩越說越起勁:“最糟糕的就是這件事敗壞了我們的名聲。我們兩人多少年來工作一直忠心耿耿,埋頭苦干、小心謹慎;可如今報紙上幾個標題就使我們名譽掃地。”他似乎想到什么:“科林,這件事一定會上報吧:”聽起來他極力想抓救命稻草。

  “當然?!?br/>
  切恩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通常都是這樣,”拉思伯恩接著說。

  切恩目不轉晴地看著他。

  “照慣例要對她提出起訴,進行審判,最后宣布判決。

  這都是頭版的好新聞。不過你要知道……”

  拉思伯恩頓了一下,“還沒有對她起訴。”

  “什么?"拉思伯恩決定冒一點風險,把事情和盤托出:“我和.她作了一筆交易:她按我的指示行事,她繼續(xù)為他們工作,不過送紛他們的情報是我提供的;作為對她的報酬,不對她起訴?!?br/>
  切恩的嘴張開又閉上,象一條呼吸困難的金魚。最后他唾沫飛濺他說:“不行!見鬼,我的意思是說,你沒有權利……免去對她的起訴,我……上帝,最上層才能作這種決定:檢察總長、內閣,你不能擅自……”

  “我已經這樣處理了,”拉思伯恩冷冷他說。

  “你甚至沒有請示我?”

  “沒有?!?br/>
  “好啊!”切恩大喘了口氣?!澳憔驼驹谀抢?,這樣……”

  “不必見報,”拉思伯恩提醒他,”你剛才提到過此事。”

  “如果他們發(fā)現……”

  “誰會告訴他們呢?”

  切恩把辦公桌上的匕首拿過去,開始擺弄起來。

  “你想把她作為兩面間諜使用,送何情報?”

  “我把她說服了,”拉思怕恩點點頭說?!八齽e無選擇,是吧?”

  “行得通嗎?”

  “已經初見成效。”

  切恩坐直了?!傲形种Z夫?”

  “完全正礬。她告訴莫斯科他是叛徒,為我工作。”

  切恩把裁紙刀轉來轉去,最后說了一句:“你等于把他送上西天了。”

  拉思伯恩聳聳肩。

  就在此時,切恩暗自下定決心,早晚一定要把拉恩伯恩攆走。時機一到可以派他去負責其它某十分部的工作,甚至派駐國外。拉恩伯恩不在身邊他會覺得更安全、更舒服一些。拉恩伯恩做事太無情,太獨斷了,他獨自為政,這是切恩所不喜歡的,拉恩伯恩喜歡向己作決定,更糟糕的是,作了決定還不告訴別人。

  “你知道誰接替了列沃諾夫嗎?”

  “不知道,”切恩說。

  “安德列揚,”“啊?!?br/>
  “從今天起,安德列揚是這個組代理頭頭?!?br/>
  “青云直上啊?!?br/>
  “吉爾真叫人摸不透,我想希姆萊見了他也會吃驚的。他毀了列沃偌夫,但看來挺喜歡安德列揚。是他作的決定。安德列揚現在大權在握,成了他們在倫敦的頭號人物,”“看來你很高興?!?br/>
  “我的確高興,”他本想說下去,又停住了口。

  “你怎么知道這一切的呢?”

  “安德列揚告訴我的,”拉思伯恩說道,笑了。

  海上天氣預報很準:午夜過后不久下了大霧,能見度很低,黑暗中過往的船只僅能隱約可見,從附近的航道那里偶爾傳來遠處汽笛的回聲和發(fā)動機隱約的、有節(jié)奏的突突聲,但船只本身卻看不見,象幽靈一“樣。

  《冒險號》的航行燈亮著,舷窗、甲板和操舵室也亮著燈。有人打開艙門時,里面的燈光便映出他的側影。完全沒有必要熄滅燈火。同諾克海旁停泊的其它地下電臺一樣,它也沒必要將自己隱蔽起來。

  盡管大霧彌漫,在蘇聯拖船《共青團號》的雷達螢光屏上,《冒險號》的位置顯得很清楚。這艘蘇聯拖船很奇怪,上面打著商船旗,外表象艘漁船,但裝配著特別的電子設備,必要時這艘船可以成為任何一支海軍突擊隊的耳目。

  它的船員也不是漁民。他們不著海軍制服,不過這就是與海軍戰(zhàn)士唯一的不同之處。他們的紀律性、警覺性和服從命令的神速都顯示出精銳部隊的特征。其實他們正是這種部隊。

  《共青團號》駛過來時耍了一個小花招。沒有保持無線電靜寂,對一條“漁船”來說,那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故而無線電報照常來來往往,不過那都是無關痛癢的泛泛而談,北約的無線電監(jiān)聽員愿意聽的話盡可以聽個痛快,因為都是些漁船發(fā)的那種報文。

  《共青團號》駛離波羅的海之后,船長才打開密封的指令。他讀后必須燒掉,因為如果不慎落人對方手里,后果不堪設想。船長讀罷指示十分高興。作為海軍軍官,他在這條船上指揮過多次秘密行動,但大都是進行監(jiān)視活動:尾隨北約鋇只,海戰(zhàn)演習時在一旁觀看、偷聽它們的電臺、研究它們的策略。這些雖然重要,但他覺得這種間諜行動單調無味。只是有一次,一艘美國航空母艦上的幾架噴氣式飛機向他的小船憤怒地低空掠過,進行威脅;但一般情況都是它們看到《共青團號》時采取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如今他終于可以進行一次小小的軍事行動了,他要叫它們嘗嘗自己的厲害,只要他的船不被抓獲就行。因此他十分感激這場大霧。情報人員當然并沒有什么功勞,但如果是他們安排這次行動的話,那么安排在今晚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把任務告訴大副以后,對方吹起口哨。

  “有點冒險,離英國海岸只有20英里?!?br/>
  “17英里,”船長糾正他。“挑幾個人?!?br/>
  “讓他們自告奮勇吧。”

  “不行,”船長堅持說?!澳惚仨毺暨x最能勝任的那些人。我要的不單單是熱情,我要的是最合適的人?!?br/>
  挑出了四個人。他叫他們把自己的姓名標簽拿掉,去掉任何可以表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他解釋說這是以防萬一。

  船長曾告訴過大副:如果出了漏子,他們的尸體漂上來,英國人不是傻瓜,他們會知道這四個人是俄國人,可就是沒有辦法證實。

  四人聽罷命令細節(jié),臉上沒有表情,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是第一流的海軍突擊隊員,從海軍的特種旅調到拖船上來的,但也都第一次接受這種命令。

  此時在《冒險號》上,“俄國自由之聲”的首次夜間廣播已飛入空中。如今它每晚廣播兩次。朱里博士預計,不久的將來即可達到每小時一次。

  伍迪正在無線電機房值班,其他三人在自己的床鋪上休息。夜間此時只需一人保持機器正常運轉。伍迪知道如何轉旋鈕、按電鈕;他對這套設備了如指掌,閉上眼睛也能操作。

  下一次播音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已就緒,磁帶已放好。離播音還有45分鐘。伍迪打了個哈欠,隨手翻翻《花花公子》,他已經看過兩遍,連正中間的大幅照片也已經看厭了。他站起來,伸伸懶腰,打開機房的門,來到甲板上,吸點兒新鮮空氣可以保持頭腦清醒。

  他沒有發(fā)現有兩個橡皮筏朝《冒險號》劃來,也沒有看見上面有四個人,戴著只露出兩眼的帽兜,穿著黑色的運動外套。伍迪感覺到的只是冷氣,大霧遮住了一切。他回到機艙,關上門,從熱水瓶里倒了杯咖啡,味道糟極了。他看看電子鐘,今晚時間過得特別慢。他心想:他們廣播的這套東西真有用嗎?那邊會有人收聽嗎?

  那四個人爬上了《冒險號》,伍迪全然沒有聽見。他們無聲無息地向前移動。機艙門打開時,伍迪聽到了。

  “怎么回事?”他叫道,頭都沒有回,“睡不著嗎?”

  四人中有一人開了槍,他用的是馬卡洛夫式9厘米手槍,但看來比一般的這種型號要長些,因為在槍管里安裝了消音器。他連擊三發(fā),噗,噗,噗,伍迪的腦漿濺到了船艙的控制臺。

  開槍者作了個手勢,其他三人(也都帶著武器)鉆到甲板下面,只有邁克聞聲驚醒,看到向他開槍的人,不過也只是兩三秒鐘的時間。而后他的腦袋就開了花。戴夫和柯利被擊斃時還在夢中,永遠也下會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四人誰也沒有講話,但對自己的任務都十分清楚。其中兩人帶著防水的提包,他們到船的各部放置好黑盒子。四個人根據自己的手表協(xié)調好時間,然后打開盒子的電門。現在,每個盒子上的定時器旁的小紅燈都亮了。

  然后他們在甲板上集合,組長發(fā)出信號,四人不聲不響地又迅速爬上系在船邊的兩個橡皮筏,奮力劃走,消失在霧中。

  半小時之后,突襲小分隊回到了《共青團號》,船長祝賀他們順利完成了任務。拖船已向東移動,它沒有發(fā)報匯報任務已經完成,以后將作口頭匯報。

  一小時之后,隱在大霧之中、載著四首尸體的《冒險號》爆炸了,一時火光耀眼、震耳欲聾。根據事先精心的籌劃,在船的關鍵部位放置的四枚炸彈,準確地同時爆炸,把它炸了個七零八落,一命嗚呼。

  “俄國自由之聲”從此永遠消失了。

  “放屁!”杜普里罵道。

  切思縮了一下身子,美國人有時真粗魯。我根本不信這一套,其實你也不信,”杜普里接著說,“別想愚弄我!”

  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們很難講文明禮貌,切恩心想。他極力想以外交官的口氣講話,可對方的情緒依然如此,任何客套都沒有必要了。

  “早晚總會出事故的,”切思溫和地說,“它本來就破舊不堪,需要修理,船上的人又不大懂行。是這樣吧?”。

  杜普里用手指打了個樁子,說:“于是它就那樣爆炸了,是嗎?”

  “可能是船上的廚房……或者是油罐……”切恩不肯定地說。他開始感到事情煩人了。

  “算了吧!”杜普里根本不信?!皫蛶兔?,給我說實話吧!”

  切恩語氣不大自然他說,“好吧,我們認為——這也是我們向‘聯合委員會”報告中的結論——發(fā)生了意外爆炸,船身被炸開,爾后沉沒、遺憾的是船員一個也沒有活下來,我們派出救生艇,還派了直升飛機,可什么也沒有找到?!?br/>
  “說起來倒容易,”切恩眼睛一眨:“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跟諾斯伍德聯系過了嗎?”

  切恩坐得筆直:“諾斯伍德?”

  “對呀!北約的海軍指揮部。它們一直在追蹤一艘蘇聯間諜船,就靠近岸邊,”“嗅,”切恩不露聲色。

  “你當然不知道啦,”社普里諷刺說,不給切恩留情面?!澳芤姸群懿?,可他們還是用雷達盯上了這艘拖船,想不出它靠海峽這么近來干什么,沒什么可刺探的呀:沒有軍艦、也沒有搞演習?!?br/>
  搞拖延戰(zhàn)術切恩十分在行:“我還是不大明白……”

  杜普里把身子向后一仰,靠椅發(fā)出吱吱聲。他盯著切恩說:“你的意思是說純屬偶然?這條俄國船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就靠在領海外邊,恰恰挨著電臺那條船;而電臺船又不知為什么突然爆炸了。”他冷笑一聲接著說:“你的意思是諾斯伍德沒告訴過你們?海軍沒有向你們通報過拖船的情況?上帝!你應該好好提醒一下你在國防部的同小們,我的老朋友!”

  切恩心想:這人越來越放肆了。不過他還是控制仕n已,只是問道:“那么你覺得這其中有聯系?”這樣說比較好,聽起來似乎他以前沒有想到。

  “很有可能?。∧悴贿@樣認為嗎?”語氣挖苦至極。其實這正是杜普里想讓對方領略的。

  “這個看法值得考慮,”切恩若有所思他說,似乎打開了新的思路,其實他的保密柜里放著海軍的報告,諾斯伍德甚至已經識別出那只拖船是《共青團號》,雷達一直追蹤著它。海軍的報告還指出:爆炸柞常強烈,一切灰飛煙滅,找不到任何殘骸。它表明這不是偶然事故,實屬人為。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嗎?”杜普里問道。

  切恩等他說下去。

  “我認為,你們對事情這樣了結十分滿意,你們希望這種事情發(fā)生,打發(fā)出這個屬玩意兒。你們一開始就不愿意看到自己家門有這么個東西。這樣,那些人就幫了你們的大忙。對嗎?”

  切恩想:上帝?。∵@些美同人全不懂外交,何必直說呢?意會不就可以了嗎?難道他不了解有些話以不直說為好嗎?這白癡不會蠢到等著我承認他是對的吧?為什么搞得大家都很難堪呢?

  “當然不對,"切恩平靜他說?!斑h遠不是這樣,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br/>
  有好一會兒,兩人在美國駐英大使館四層樓的一間辦公室里面對著面,好象是兩個演員在等著下一句臺詞的提示。

  接著,杜普里笑了。他說道:“該吃午飯了吧?到樓下食堂去怎么樣?那里的漢堡包還行。"不錯,切恩心想,現在有點外交官的樣子了。

  “其實,”他說,“為什么你不到我那個俱樂部去呢?

  你肯定會喜歡的。我想今天是……”他看了看墻上里根總統(tǒng)肖像旁邊的月歷,“啊,對了!今天是燒牛肉?!?br/>
  于是二人同車離開格羅夫諾廣場。

  “你收聽過那個該死的電臺的廣播嗎?”杜普里問。

  “從來沒有,夜晚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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