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艾虎三更追女寇于奢夜晚獲男賊

續(xù)小五義 作者:石玉昆


  且說玉仙上了城,見艾虎苦苦的追趕于她,扳起一塊城磚,就“叭嚓”

  一聲,砸將下去。也幸虧艾虎的眼快,往旁一閃,躲過城磚,倒把小義士嚇了一跳,再往上一瞧,那個女賊蹤跡不見。后面蕓生也就趕到,艾虎要追,蕓生把他攔住,二人同回開封府。

  且說玉仙上城,剛要下去,又不舍紀(jì)小泉,自己心中想道,我嚷風(fēng)緊扯滑,他怎么會沒來呢?沿著城墻看了一看,還是看不見,心想,這紀(jì)小泉為我的事舍死忘生,倘若他要有點(diǎn)不測,如何對得起他?這時,忽見正東上來了一條黑影,飛也似直奔城墻,身臨切近,正是紀(jì)小泉。玉仙這里一擊掌,下面也一擊掌,紀(jì)小泉躥上城墻來。玉仙問:“你因何落后?我正放心不下,要尋找你去?!奔o(jì)小泉說:“你說風(fēng)緊扯滑,我可聽見了,不能出來。我這里有種物件,你來看,比殺包文正還強(qiáng)哪。”就懷中拿出來遞給玉仙。玉仙接著來一看,說:“哎喲,此物你從何處得來?”紀(jì)小泉說:“你奔了西院,我上了過廳,原來是個穿堂。那穿堂之內(nèi),東西都是屋宇,全是荷葉板門,東面有塊匾,是印所二字。我心中一動,就用投簧匙,投他小鎖,投開了門。進(jìn)了里面,晃著千里火,見屋中有個豎柜,我把豎柜上小鎖頭扭下來,還有封條,全給他撕了;上面柜中,盡是公事,下面柜中,內(nèi)有印色盒子,我把印匣上鎖頭擰開,把里面印信拿出來。這個時候,你在外面喊叫風(fēng)緊,我不能答言,慢慢出來,也沒人看見。我料你必是回店去了,趕在這里,聽你擊掌。你雖不能把包公殺死,我今得了他一顆印,別看他是個當(dāng)朝宰相,沒有印也不能做官。”玉仙說:“雖然得著他一顆印,是你得來的,我還得多少給我哥哥報(bào)點(diǎn)仇才行。”紀(jì)小泉說:“你要報(bào)仇,有一件可報(bào)的事情?!庇裣蓡枺骸澳募蓤?bào)?”紀(jì)小泉說:“穿堂后頭,就是他妻子所住的地方,那院內(nèi)并無男子,你我前去把他妻子殺死,算報(bào)了仇了。要?dú)┫?,只怕有些費(fèi)事,看著他的人大多。”玉仙說:“那也使得。”紀(jì)小泉說:“今日天氣可不早了,不然,明天咱們再去罷。”玉仙一定要去,紀(jì)小泉只得跟隨。玉仙她把印揣好,二人復(fù)又下了城墻,撲奔開封府,仍從西墻進(jìn)去,直奔后面,走到穿堂,玉仙還往印所瞧了一瞧。出了穿堂,將要撲奔正北,前面有一段長墻,另有四扇屏門,此時已然關(guān)閉,二人剛往墻頭上一躥,就見后面五間上房、兩耳房,東西配房,剛要下來,不料東邊角門,出來了一個人,一聲怪叫,霹靂相似,說:“有賊了?!币粋€箭步躥將上來,掄起鐵棍向著紀(jì)小泉打來,紀(jì)小泉往旁一閃,當(dāng)?shù)囊宦?,嘩喇嘩喇,打的墻頭上磚瓦亂落。紀(jì)小泉、玉仙躥下墻頭,往西就跑。金鐺無故大將軍于奢這一喊叫,西院的人俱都聽見了。盧珍、于義、劉士杰、白蕓生全從西墻上來。這回艾虎可沒來,皆因頭一次,白蕓生一追玉仙,艾虎也跟著追下來了。劉士杰一鏢沒打著玉仙,又一刀也沒砍著,他見艾虎、白蕓生全都追了女賊去了,他倒躥進(jìn)墻來,在包公書房臺階底上,保護(hù)包公。然后艾虎、白蕓生、展南俠、蔣平全給包公道驚來了。蔣平見劉士杰說:“你作什么在這里站著?”劉士杰說:“我怕賊人的伙伴多,我們?nèi)硕甲废履莻€女子去了,倘若再來一個,包公這里豈不擔(dān)驚?我故在此保護(hù)包公?!笔Y平說:“這才叫見識哪!”倒把艾虎、白蕓生囑咐了一遍:“你們遇見這個事情,總要留看家的要緊?!比缓筮M(jìn)里面,與包公道驚。包公一擺手,大家出來。蔣平問:“這個女賊,你們看出是誰沒有?”艾虎說:“我看出來了,就是三哥怕的那兩個丫頭。可不知道是金仙還是玉仙?!笔Y平說:“管他什么仙,我們總以防范為是?!眲⑹拷苋匀怀鰜恚€是白蕓生、艾虎守著包公。

  工夫不大,又聽東院一嚷,艾虎沒來,就是白蕓生等全從西院上墻一看,這回可是兩個人。大家全都躥下墻,亮出兵刃,往上一圍。又見從南墻上躥過三個人來,是展南俠、邢如龍、邢如虎,就也往上一圍。玉仙用刀亂砍,邢如虎用刀,展南俠用劍,往上一迎,“嗆啷”一聲,把玉仙刀削為兩段。玉仙躥出圈外,一回手把鏈子槊拉出來,對著南俠一抖,展?fàn)敿彼儆脛匙。儆脤殑σ幌?,可就削不動了。玉仙把一對鏈子架掄開,如同流星相仿,五尺以內(nèi),進(jìn)不來人,隨使隨走,口中說道:“扯滑?!彼蛙f上南房去了。邢如龍、邢如虎也就躥上房去,玉仙下南房,奔西房下去,邢如龍一追也上西房,他本是一只眼睛,不甚得力,玉仙使了個犀牛望月的架式,一抖右手鏈子架,正打在邢如龍肩頭之上,噗咚栽下墻來。邢如虎趕上,把他扶將起來,摸了摸肩頭之上,腫起一個大包。再說紀(jì)小泉見玉仙一走,便打算逃竄性命,他也俱怕南俠這口寶劍。好容易躥出圈外,也往南房上一躥,大家要迫,南俠說別追。紀(jì)小泉單腳剛一落房屋,于義颼的就是一鏢,沒打著,劉士杰一鏢也沒打著,南俠不叫追,也是要拿暗器打他,南俠一袖箭也沒打著,這三枝暗器,難為紀(jì)小泉躲閃,論說都是百發(fā)百中。也是他活該,走了也就沒有事了,他偏又掏飛蝗石,對著于義打來,倒沒打著,于奢從下面颼的一聲,打上來一丈長的一個暗器,就聽當(dāng)啷一聲,把小泉右腿打折,嘆喲一聲,栽下房來。眾人一看,全都哈哈大笑說:“倒有一宗撒手锏,沒聽見說會有撒手棍?!睖喨耸沟臏喺袛?shù),這一下撒手棍,真把紀(jì)小泉打下來了,并且把腿打折一條。大家過去把他捆上,站殿將軍托人上房拿棍。于義躥上房去,連暗器都找著,先把棍扔給他哥哥,自己躥下房來,把袖箭和鏢交給展熊飛與劉士杰。此時后半夜坐更的也全醒了。馮淵、徐良、胡小紀(jì)、喬彬、馬龍、張豹、韓天錦、史云、龍?zhí)?、史丹(史丹皆因在團(tuán)城子作內(nèi)應(yīng)有功,蔣展二人回稟了相爺,包公把他前罪已免,如今也在開封府效力)全都過來,一聞聽拿住刺客,馮淵把紀(jì)小泉往起一提,連大眾奔西書房,回稟包公拿住刺客之事。包公業(yè)已安睡,聽到拿住刺客,復(fù)又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有更夫飛也相似跑來,氣吁吁的說道:“可了不得了?!闭?fàn)斆枺骸笆裁词虑椋俊备蛘f:“我們有個伙計(jì)叫王三,有兩個賊,一個男賊,一個女賊,把王三捆住了,嘴內(nèi)堵著東西扔在大槐樹后頭。我過去給他解開,摸出口內(nèi)的東西,他說:見賊來了兩趟。我們拿燈各處一照,穿堂內(nèi)印所門大開,老爺們快快去看看罷!”蔣平和大家一聽全是一驚,急忙派幾個人預(yù)備燈火,奔至印所,用燈一照,門是大開,又見里面豎柜柜門子大開,印匣里面印信蹤跡不見。蔣平怔柯柯他說:“這事可怎么個辦法?空有咱們這些人,將相爺?shù)挠⌒艁G失,該當(dāng)何罪?”眾人說:“只有見包相爺回說?!笔Y平說:“先前沒咱們這些人,也不丟東西,如今人多,反倒把印信丟失,你們隨著我請罪去罷?!北娙烁Y平到西花園。有未跟過來之人,都來打聽。蔣平把丟印事情一說,大眾一聽,也癡呆目瞪了。徐良說:“大概賊人去還未遠(yuǎn),總是找去為是?!笔Y平說:“不行,她這二次來誰也沒在后面追著她,誰知她準(zhǔn)往哪里去了?無影無形的,有一個準(zhǔn)方向也好辦哪?!毙炝颊f:“何不問問刺客?他必然知曉。”蔣平說:“這個刺客,你認(rèn)得他是誰?據(jù)我想他必是團(tuán)城子里的人。”徐良說:“不是,這人我不認(rèn)得?!瘪T淵說:“此人我倒認(rèn)得?!笔Y平說:“他叫什么名字?”馮淵說:“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我從糕餅鋪拿住白菊花,扛至樹林,我一更換衣冠,就是他給我一飛蝗石,念了一聲無量佛,把白菊花救走了,我把熏香盒子可也丟了。還有一個老道,與他在一處,還怕他也來了哪?!笔Y平復(fù)又派人,前后巡查。又問紀(jì)小泉說:“朋友你貴姓?”紀(jì)小泉說:“不必問我姓名,行刺盜印,全是我一個人。也不用你們?nèi)屏鶈?,我敢作敢?dāng),愛殺愛剮,任聽其便!”

  此時包公里面?zhèn)鞒鲈拋?,要見展蔣二位護(hù)衛(wèi)。二人進(jìn)去,面見相爺請罪,說把印信丟失。包公聞聽一驚,相爺問:“這刺客現(xiàn)在哪里?”蔣平說:“現(xiàn)在外面?!卑愿酪宦?,將他帶來。蔣平出去,把刺客往內(nèi)一帶,搭將過來。紀(jì)小泉右腿己折,在包公前也不能跪下,就在地下歪著一坐,可是捆著二臂。包公在燈光之下一看,這個人長的眉清目秀,隨問道:“小偷兒,本閣有什么不到之處?為何前來盜我印信?”紀(jì)小泉說:“包丞相不必細(xì)問,我速求一死!”包公說:“你就是求死,也得把印信招將出來?!奔o(jì)小泉說:“我把印信盜在手內(nèi),一時慌忙我扔在墻外去了?!卑f:“本閣這里焉容鬼混!”吩咐看夾棍,外面差役進(jìn)來,將賊人夾起來,用十分刑,蔣平一看紀(jì)小泉一語不發(fā),氣絕身死。這一死,要問印信的下落更難。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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