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十二

華陽國志 作者:晉·常璩


○序志(常璩道將)

巴、蜀厥初開國,載在書籍,或因文緯,或見史記,久遠(yuǎn)隱沒,實多疏略。及周之世,侯伯擅威,雖與牧野之師,希同盟要之會。而秦資其富,用兼天下;漢祖階之,奄有四海。梁、益及晉,分益為寧。司馬相如、嚴(yán)君平、楊子云、陽成子玄、鄭伯邑、尹彭城、譙常侍、任給事等各集傳記,以作《本紀(jì)》,略舉其隅。其次圣稱賢,仁人志士,言為世范,行為表則者,名注史錄。而陳君承祚別為《耆舊》,始漢及魏,煥乎可觀。然三州土地,不復(fù)悉載?!兜乩镏尽奉H言山水,歷代轉(zhuǎn)久,郡縣分建,地名改易,于以居然辨物知方,猶未詳備。于時漢、晉方隆,官司星列,提封圖簿,歲集司空;故人君學(xué)士,蔭高堂,翳帷幕,足綜物土,不必待《本紀(jì)》矣。

曩遭厄運(yùn),函夏滔堙,李氏據(jù)蜀,兵連戰(zhàn)結(jié),三州傾墜,生民殲盡。府庭化為狐貍之窟,城郭蔚為熊羆之宿,宅游雉鹿,田棲虎豹,平原鮮麥?zhǔn)蛑?,千里蔑雞狗之響,丘城蕪邑,莫有名者。嗟乎三州,近為荒裔,桑梓之域,曠為長野。反側(cè)惟之,心若焚灼,懼益遐棄,城陴靡聞。乃考諸舊紀(jì)先宿所傳并南裔志,驗以《漢書》,取其近是,及自所聞,以著斯篇。又略言公孫述、《蜀書》、咸熙以來喪亂之事,約取《耆舊》士女英彥,肇自開辟,終乎永和三年,凡十篇,號曰《華陽國記》。

夫書契有五善:達(dá)道義,章法式,通古今,表功勛,而后旌賢能。恨璩才短,少無遠(yuǎn)及,不早援翰執(zhí)素,廣訪博咨,流離困瘵,方資腐帛于顛墻之下,求馀光于灰塵之中,靡刂滅者多。故雖有所闕,猶愈于遺忘焉。

《蜀紀(jì)》言:“雀墑乘祗車出谷口”。秦宓曰:“今之斜谷也。”及武王伐紂,蜀亦從行?!妒酚洝罚褐茇懲踔四?,秦厲公城南鄭。此谷道之通久矣。而說者以為蜀王因石牛始通,不然也。《本紀(jì)》既以炳明,而世俗間橫有為蜀傳者,言蜀王蠶叢之間周回三千歲。又云荊人鱉靈死,尸化西上,后為蜀帝;周萇弘之血變成碧珠;杜宇之魄化為子鵑。又言蜀椎髻左衽,未知書,文翁始知書學(xué)。案《蜀紀(jì)》:“帝居房心,決事參伐?!眳⒎t蜀分野,言蜀在帝議政之方。帝不議政則王氣流于西,故周失紀(jì)綱,而蜀先王;七國皆王,蜀又稱帝。此則蠶叢自王,杜宇自帝,皆周之叔世,安得三千歲?且太素資始,有生必死;死,終物也。自古以來,未聞死者能更生當(dāng)世;或遇有之,則為怪異,子所不言,況能為帝王乎?碧珠出不一處,地之相距動數(shù)千里,一人之血,豈能致此?子鵑鳥今云是,或曰周,四海有之,何必在蜀?昔唐帝萬國時雍,虞舜光宅八表,大禹功濟(jì)九州島,后稷封殖天下。井田之制,庠序之教,由來遠(yuǎn)矣??鬃印笆龆蛔?,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眲t彭祖本生蜀,為殷太史。夫人為國史,作為圣則,仙自上世,見稱在昔。及周之末,服事于秦,首為郡縣,雖濱戎夷,亦有冠冕。故《蜀紀(jì)》曰“大人之鄉(xiāng),方大之國”也。至于漢興,反當(dāng)荒服,而無書學(xué)乎?《漢書》曰:郡國之有文學(xué)因文翁始。若然,翁以前齊、魯當(dāng)無文學(xué)哉?漢末時,漢中祝元靈性滑稽,用州牧劉焉談?wù){(diào)之末,與蜀士燕胥,聊著翰墨。當(dāng)時以為極歡,后人有以為惑??执酥?,必起于元靈之由也。惟智者辨其不然,幸也。

綜其理數(shù),或以為西土險固,襟帶易守,世亂先違,道治后服,若吳、楚然,固逋逃必萃,奸雄覦。蓋帝王者統(tǒng)天理物,必居土中,德膺命運(yùn),非可資能恃險,以干常亂紀(jì);雖饕竊名號,終于絕宗殄祀。何者?天命不可以詐詭而邀,神器不可以僥幸而取也。是以四岳、三涂、陽城、太室,九州島之險,而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產(chǎn),古無興國。夫恃險憑危,不階歷數(shù),而能傳國垂世,所未有也。故公孫、劉氏以敗于前,而諸李踵之覆亡于后。天人之際,存亡之術(shù),可以為永鑒也;干運(yùn)犯歷,破家喪國,可以為京觀也。今齊之《國志》,貫于一揆,同見不臣,所以防狂狡,杜奸萌,以崇《春秋》貶絕之道也;而顯賢能,著治亂,亦以為獎勸也。

其序曰:

先王經(jīng)略,萬國剖分。厥甸巴、梁,式象縣辰。九牧述職,貢賦以均。佐周斃紂,相漢亡秦。實繁其民,世載其俊。

——述《巴志》第一。

維天有漢,鑒亦有光。實司群望,表我華陽。炎劉是應(yīng),洪祚攸長。

——述《漢中志》第二。

井絡(luò)啟耀,文昌契符。芒芒禹跡,畫為九州島。功冒普天,率土以休。光靈遐照,慶祚爽流。邦家濟(jì)濟(jì),世德球球。

——述《蜀志》第三。

蠢爾南域,在彼要荒。漢武德振,蠻貊是攘。開州列郡,幽裔來王。柔遠(yuǎn)能邇,實須才良。甄德表失,以明紀(jì)綱。

——述《南中志》第四。

赤德中微,巨猾干篡。白虜乘釁,致民涂炭。爰迄靈、獻(xiàn),皇極不建。牧后失圖,英雄迭進(jìn)。覆車齊軌,蒙此艱難。

——述《公孫述、劉二牧志》第五。

政去王室,權(quán)流三杰。瓜分天壤,宰割民物。舍彼信順,任此智計。大道既隱,詭詐競設(shè)。并以豪特,力爭當(dāng)世。居正慮明,名號絕替。身兼萬乘,籍同列國。

——述《劉先主志》第六。

乾坤混始,樹君立王。天工人代,萬邦是望。明不二日,地不重皇。茍非其器,窮高必亢。后主,弗慮弗臧。負(fù)乘致寇,世業(yè)以喪。

——述《劉后主志》第七。

陽升三九,品物始亨。帝失振,任非其良。趙倡禍階,亂是用長。羅州播蕩,朱旌莫亢。皮、張不造,戎丑攸行。哀哀黎元,顧瞻靡望。

——述《大同志》第八。

素精南飄,天維弛綱。薨薨特、流,肆其豺狼。蕩、雄纂承,殲我益、梁。牧守顛摧,黔首卒嘗。三州毀曠,悠然以荒。絡(luò)結(jié)王網(wǎng),民亦流亡。

——述《李特雄期壽勢志》第九。

華岳降精,江漢吐靈。濟(jì)濟(jì)多士,命世克生。德為世俊,干為時貞。略舉士女,表諸賢明。世濟(jì)其美,不隕其名。

——述《先賢士女總贊論》第十。

皇皇大晉,下土是覆?;牻糖?,誕茲彥茂。峨峨俊,英秀,如岳之崇,如蘭之臭。經(jīng)德秉哲,綽然有裕。

——述《后賢志》第十一。

博考行故,總厥舊聞。班序州部,區(qū)別山川。憲章成敗,旌昭仁賢。抑絀虛妄,糾正謬言。顯善懲惡,以杜未然。

——述《序志》第十二。

撰曰:駟牡癸々,萬馬龍飛。陶然斯猶,阜會京畿。麟獲西狩,鹿從東麋。郇伯勞之,旬不接辰。嘗茲珍嘉,甘心庶幾。中為令德,一行可師。瑋ㄈ儻,貴韜光暉。據(jù)沖體正,平揖宣尼。道以禮樂,教洽化齊。木訥剛毅,有威有懷。鏘鏘宮縣,磬諧諧。金奏石拊,降??捉浴>C括道檢,總覽幽微。選賢與能,人遠(yuǎn)乎哉?

○益梁寧三州先漢以來士女目錄

○高尚:逸民嚴(yán)遵,字君平。(成都人也。)

○高尚:逸民林閭,字公孺。(臨邛人。楊雄師之。見《方言》。)

○德行:治中從事李弘,字仲元。(成都人也。)

○德行:給事黃門侍郎楊雄,字子云。(成都人也。)

△文學(xué):神童楊烏。(雄子也,七歲預(yù)父《玄》文,九歲卒。)

○文學(xué):侍中、揚(yáng)州刺史張寬,字叔文。(成都人,始受文翁遣東受七經(jīng),還以教授者。)

○文學(xué):中郎將司馬相如,字長卿。(成都人也。)

○文學(xué):諫議大夫王褒,字子淵。(資中人也。)

尚書郎楊壯。(成都人也,見楊子《方言》。)

○美秀:中郎將何霸,字翁君。(郫人也。)

○執(zhí)正:大司空汜鄉(xiāng)侯何武,字君公。(霸弟,以忠正為三公,王莽欲篡位,憚而殺之。)

△潁川太守何顯。(武弟也。兄弟五人,皆在《漢書》。武子況嗣武侯,王莽時廢。)

黃門侍郎鄧通。(蜀人,孝文時為侍郎,甚有寵。)

卓王孫。(臨邛人,見《食貨志》。姑仍舊列于“執(zhí)正”目下。)

○政事:左曹、衛(wèi)將軍護(hù)軍都尉陳立,字少遷。(臨邛人,歷柯、巴郡、天水三郡太守,治為天下最。)

○節(jié)士、太中大夫章明,字公孺。(繁人也。)

○節(jié)士、尚書郎侯剛,字直孟。(繁人也。)

○節(jié)士、尚書郎王嘉,字公卿。(江原人也。)

○節(jié)士、美陽令王皓,字子離。(江原人也。)

右十九人在前漢。(其侍郎田儀、楊德意無善事,在中也。)

○知士:博士羅衍,字伯紀(jì)。(成都人也。)

○德政:益州太守王阜,字世公。(成都人也。)

△長沙太守任循,字伯度。(成都人也。少失父,后為長沙,父流離遠(yuǎn)屆長沙,為郡五官,父母識知,是事在精通也。)

○公亮:大司農(nóng)、司隸校尉任,字文始。(循子也。)

△徐州刺史任愷,字文悌。(弟也。)

○文學(xué):校書郎楊終,字子山。(成都人也。)

○文學(xué):侍中、漢五更張霸,字伯饒,謚曰“文父”。(成都人也。)

聘士張楷,字公超。(文父子也。)

△聘士張光超。(公超弟也。)

尚書張陵,字處沖。(公超子也。自陵之后,世有大官。)

△義士趙定。(成都人,以延仁赴義、濟(jì)窮恤乏為業(yè)。)

○保貴:太尉、司徒、司空、特進(jìn)、廚亭文侯趙戒,字志伯。(定子。)

○文學(xué):國師、太常趙典,字仲經(jīng)。(戒第二子也。)

○忠亮:太尉、司徒、郫忠侯趙謙,字彥信。(戒孫也。其子孫襲廚亭侯,不顯。)

○道德:司徒、司空趙溫,字子柔。(謙弟。自是后世有二千石。)

○義烈:侍中、長水校尉常洽,字茂尼。(江原人也,見《趙溫傳》。)

○道德:侍御史常翊,字孟元。(江原人,在趙太尉公《耆舊傳》。)

○述作:謁者仆射何英,字叔俊。(郫人也,作《漢德春秋》。)

△經(jīng)治:犍為屬國何汶,字景由。(英孫也。)

○高士楊由,字哀侯。(成都人也。見后漢《方術(shù)傳》。)

△篤愛:高士侯祈,字升伯。(繁人,文父楊序弟子。)

○篤愛:博士楊班,字仲桓。(成都人也,何萇弟子。)

○公府辟士羅衡,字仲伯。(郫人,亦萇弟子也。)

○至孝:孝廉禽堅,字孟由。(成都人也。)

○推賢:美陽令柳宗,字伯騫。(成都人也。)

△求次方。

△王仲曾。

△張叔遼。

△殷知孫。(并蜀人,伯て所拔,皆至牧守,失其官名。)

○匡正:治中從事張充,字伯春。(江原人也。)

○匡正:司空辟士李A4,字孟元。(江原人也。)

○猛略:部從事楊竦,字子恭。(成都人也。子統(tǒng)為二千石,失其官。)

○守憲:治中從事陳湛,字子伯。(成都人也。)

○節(jié)士仲昱。(成都人也。)

高士王廣。(皓子也。父為公孫述所聘,自刎。廣逃匿。述破后,郡及州命、察舉,皆不往,曰:“吾不能復(fù)仇,敢慕當(dāng)世榮利也?”)

○仁義:志士任末,字叔本。(繁人也。)

○烈士、嚴(yán)道主簿李磬,字文寺。(嚴(yán)道人也。)

○義烈:郡功曹史朱普,字伯禽。(廣都人也。)

巴郡太守朱辰,字符燕。(廣都人也。)

述作:漢中太守鄭廑,字伯邑。(臨邛人也。作《耆舊傳》。)

右四十人馳名后漢。(尚書郎張俊,失其行事,不載。學(xué)士張寧見《朱倉傳》。)

○大鴻臚何宗,字彥英。(郫人也。)

雙柏長何雙,字漢偶。(宗子。)

○穎逸:廣漢、犍為太守何祗,字君肅。(郫人也。)

○忠勤:輔漢將軍張裔,字君嗣。(成都人也。)

○玄寂:太常杜瓊,字伯瑜。(成都人也。)

侍中常竺,字代文。(江原人也,在《耆舊傳》。)

安南將軍張表,字伯達(dá)。(成都人也。伯父肅,廣漢太守。父松,字子喬,州牧劉璋別駕從事。)

永昌太守王伉。(成都人。見《蜀書》。)

右八人在劉氏世。

○五更張霸夫人司馬敬。(成都人也。)

○公乘會婦張氏。(廣都人也。)

○犍為楊鳳妻陳助。(臨邛人也。)

○廣漢便敬賓婦常元。(江原人,廣都令常良女也。)

○殷氏婦常靡。(江原人,常仲山女也。)

○趙侯夫人常紀(jì)。(江原人,常常侍女。)

○景奇妻羅貢。(郫人羅倩女也。)

○趙憲妻何玄。(郫人也。)

○朱叔賢妻張昭儀。(繁人也。)

○廣柔長姚超二女姚妣、饒。(郫人也。)

○廣漢王遵妻張叔紀(jì)。(霸女孫也。)

右十二人列女。

右蜀郡士女七十九人。(六十七人士,十二人女。)

明略:渡沔侯范目。(閬中人也。)

文學(xué):聘士洛下閎,字長公。(閬中人也。)

玄始:侍御史任文孫。(閬中人也。)

文學(xué):司空掾任文公。(文孫弟也。)

先生胥君安。(見《春秋傳》首。)

京兆尹徐誦,字子產(chǎn)。(閬中人也。)

忠正:侍中譙隆,字伯司。(閬中人也。)

高清:太中大夫譙玄,字君黃。(閬中人也。)

潔白:尚書郎譙瑛。(玄子也,以《易》授孝明帝。)

公車令趙羊,字孫明。(閬中人也。)

公府掾趙毅,字仲都。(羊子也。)

公車令臧太伯。(宕渠人也,見羊傳。)

俊才:涼州刺史趙宏,字溫柔。(閬中人也。)

右十三人前漢。

政事:揚(yáng)州刺史嚴(yán)遵,字王思。(閬中人也。)

徐州牧嚴(yán)羽,字子翼。(王思子也。)

長安令王偉卿。(王思友,見王思傳。)

政事:大司農(nóng)玄賀,字文和。(宕渠人也。)

將略:大鴻臚龐雄,字宣孟。(宕渠人也。)

政事:幽州刺史馮煥。(宕渠人也。)

明略:使持節(jié)、車騎將軍馮緄,字鴻卿。(煥子。)

降虜校尉馮允,字公信。(緄弟。)

尚書郎馮遵,字文衡。(允子。)

政事:司隸校尉陳禪,字紀(jì)山。(安漢人也。)

漢中太守陳澄。(禪子。)

別駕從事陳實,字盛先。(澄孫也,與王文表為友。)

思防:治中從事楊仁,字文義。(閬中人也。)

志士、荊州刺史龔調(diào),字叔侯。(安漢人也。)

忠貞:魏郡太守趙晏,字平仲。(安漢人也。)

籌畫:益州太守李,字德。(墊江人也。見《漢書》及《巴耆舊傳》。)

汝南太守謁煥,字闕。(江州人也。見《汝南記》。)

度遼將軍、桂陽太守然溫,字闕。(江州人,見《巴耆舊傳》。)

美化:越太守張翕,字叔陽。(安漢人也。)

越太守張。(翕子也。太守王堂察舉孝廉。)

至孝:上蔡令趙邵,字泰伯。(閬中人也。)

孝子嚴(yán)永。

名儒陳髦。

隱士黃錯。(右三人,巴郡太守王堂所進(jìn),失其官位,見堂傳。)

巴郡太守龔楊,字闕。(墊江人。)

茂才孟彪。(江州人,右并王文表薦。)

日南太守黎景,字闕。(墊江人。)

茂才王澹。(閬中人也,見文表傳。)

文學(xué)掾龔榮。(墊江人。)

桂陽太守李溫。(宕渠人。)

戶曹掾趙芬。(宕渠人。)

上谷太守陳宏。(安漢人。見《巴紀(jì)》。)

忠義:宕渠主簿曲庾。(宕渠人也。)

忠義:宕渠主簿馮湛。(宕渠人也。)

烈士郝伯都。(閬中人也。)

右三十五人后漢。(司隸校尉程烏等失其事,不錄。)

義烈:江陽太守程畿,字季默。(閬中人也。)

程祁:字公弘。(畿子也。)

楊汰:字季儒。(巴郡人。)

韓儼。(巴西人。)

黎韜。(巴西人。三人見《楊文然傳》。)

壯烈:將軍嚴(yán)顏。(臨江人。見《張飛傳》。)

玄貞:征士周舒,字叔布。(閬中人也。)

文學(xué):儒林校尉周群,字仲直。(舒子也。)

博士周巨。(群子也。)

雅重:車騎將軍、育陽景侯黃權(quán),字公衡。(閬中人。在魏儀同三司。)

尚書郎黃崇。(權(quán)子也。)

勇壯:折沖將軍、西陵太守甘寧,字興霸。(臨江人,仕吳。)

政事:鎮(zhèn)南大將軍、彭鄉(xiāng)亭侯馬忠,字德信。(閬中人也。)

將略:鎮(zhèn)北大將軍、字漢侯王平,字子均。(宕渠人。)

果壯:左將軍、宕渠侯勾扶,字孝興(漢昌人也。見《王平傳》。)

將略:蕩寇將軍、關(guān)內(nèi)侯張嶷,字伯岐。(南充國人也。)

尚書仆射姚,字子緒。(閬中人。見《楊羲傳》、《諸葛亮故事》也。)

別駕從事馬勛,字盛衡。(閬中人。見《季漢輔臣傳》。)

尚書馬齊,字承伯。(閬中人。見《蜀書》。)

越太守龔祿,字德緒。(安漢人。父諶,犍為太守,見《巴紀(jì)》。)

鎮(zhèn)軍將軍龔,字德光。(祿弟也。)

征士譙并,字榮始。(西充國人也。周父。)

淵通,散騎常侍、城陽亭侯譙周,字允南。(并子,在劉氏光祿大夫。)

右二十三人在劉氏三國之世。

馬妙祈妻義。(貞烈。)

趙曼君妻華。(貞烈。)

王元憒妻姬。(貞烈。以上皆閬中人。)

趙妻姬。(節(jié)烈。宕渠人。)

童女趙英。(貴女。)

趙萬妻娥。(宕渠人。)

耿秉妾行。(安漢人。)

鮮尼母姜。(安漢人。)

右八人列女。

右巴郡凡士女七十九人。(七十一人士,八人女。)

○道德:三老楊統(tǒng),字仲通。(新都人也。曾祖仲續(xù),祁令;父春卿,為公孫述將。)

光祿大夫楊博,字伯達(dá)。(統(tǒng)長子。)

○文學(xué):侍中楊序,字仲桓,謚曰“文父”。博弟。)

△高士寇忄,字文儀。(綿竹人,序弟子也。)

△高士昭約,字節(jié)宰。(雒人也,序弟子。二人見厚傳。)

○術(shù)藝:使持節(jié)、交州牧楊宣,字君緯。(什邡人。)

△學(xué)士嚴(yán)象。(廣漢人,宣弟子也。)

△大儒趙翹。(廣漢人,宣弟子也。)

烏丸校尉郭堅,字闕。(雒人也。)

○善績:司隸校尉郭賀,字喬卿。(堅孫。)

○光祿大夫、侍中、衛(wèi)尉鐔顯,字子誦。(妻阝人。)

○廬江太守蔡弓,字子騫。(雒人。)

○永昌太守鄭純,字長伯。(妻阝人也。)

○文學(xué):高士王,字平仲。(妻阝人也。弟灌有文才,而不悉行事也。)

○文才:樂安相李尤,字伯仁。(雒人也。)

△尚書郎李充。(尤孫也。)

○文才:東觀郎李勝,字茂通。(雒人也,見尤傳。)

○公亮:將作大匠翟,字子超。(雒人。)

○明廉:侍御史、洛陽令王渙,字稚子。(妻阝人。)

○司隸校尉王堂,字敬伯。(妻阝人。)

○聘士王稚,字叔起,謚曰“憲文”。(堂少子。)

△堂長子博。(失官位。)

△博子遵。(亦失官位。)

○善績:蜀郡太守王商,字文表。(遵子也。)

○亢烈:辟士段恭,字節(jié)英。(新都人也。)

○隱士、夫子段翳,字符章。(新都人也。)

○隱士馮信,字季誠。(妻阝人。)

○越太守馮顥,字叔宰。(妻阝人。)

△武威太守、南陽折侯張江。雒人?!?br />
△郁林太守折國。(江四世孫,因封國改姓折。)

○高士折象,字國式。(國之子也。)

○治中祭酒朱倉,字云卿。(什邡人。)

○政事:柯太守劉寵,字世信。(綿竹人。)

○孝子、江陽符長姜詩,字士游。(雒人。)

○陰德:令王忄屯,字少林。(新都人也。)

△交州牧羊甚。(妻阝人也。)

○推讓:野王令羊期,字仲魚。(甚子。)

○文學(xué):侍中董扶,字茂安。(綿竹人,楊厚弟子也。)

○文學(xué):聘士任安,字定祖。(綿竹人,亦厚弟子。)

○高讓:義士杜真,字孟宗。(綿竹人。)

○精誠:五官諒輔,字漢儒。(新都人。)

○義士楊寬,字叔仲。(新都人。父斌,兄混皆有證明君事,失其官位。)

○義士張鉗,字子安。(廣漢人也。)

○烈士賈栩,字符集。(什邡人也。)

○節(jié)士寧叔,字茂泰。(廣漢人也。)

○忠義:綿竹主簿韓揆,字伯彥。(綿竹人。)

○壯童左喬云。(綿竹人。)

△孝廉汝敦。(新都人。)

周干。(廣漢人。)

彭勰。(廣漢人。)

古樸。(廣漢人。右三人儒學(xué)文才,見《蜀志》及《王商傳》。)

○方術(shù):太醫(yī)丞郭玉,字通直。(新都人。)

右五十二人馳名漢世。

○別駕從事李朝,字偉南。(妻阝人也。)

○丞相西曹掾李邵,字永南。(朝弟也。)

○文才:大司農(nóng)秦宓,字子敕。(綿竹人。)

○益州太守王士,字義強(qiáng)。(妻阝人也。)

○別駕從事王甫,字國山。(士從弟也。子)

○優(yōu)游:特進(jìn)、太常、關(guān)內(nèi)侯鐔承,字公文。(妻阝人。)

○才?。航柼嘏懑?,字永年。(廣漢人。)

○忠謀:從事鄭度。(綿竹人也。見《劉璋傳》。)

○忠烈:從事王累。(新都人也。見《劉璋傳》。)

右九人在劉氏世及二牧?xí)r。

○聘士任安母姚。(綿竹人也。)

○姜詩妻龐行。(雒人也。)

○姜嬪,字義舊。(綿竹人也,狄道長姜穆女,司馬雅妻。)

○廖伯妻陰紀(jì)配。(廣漢人也。)

○便敬妻王和。(新都人也。)

○李珥,字進(jìn)娥。(妻阝人,李氏女,馮季宰妻也。)

○王輔妻彭非。(廣漢人也。)

○李平,字正流。(廣漢李元女,楊文妻。)

○袁稚妻相烏。(德陽人也。)

○王上妻袁福。(德陽人也。)

○汝敦妻。(失姓,不知何縣人也。)

右十一人列女

右廣漢郡凡士女七十二人。(六十一人士,十一人女。)

○知術(shù):光祿大夫、關(guān)內(nèi)侯王延世,字長叔。(資中人。)

○揚(yáng)州刺史楊莽,字翁君。(武陽人,見《何霸傳》。)

○忠壯:復(fù)漢將軍朱遵,字孝仲。(武陽人也。)

○隱Т:合浦太守費(fèi)貽,字奉君。(南安人也。)

○隱知:征士任永,字君業(yè)。(道人也。)

○精密:上黨太守趙松,字君喬。(武陽人也。)

○文學(xué):城門校尉董鈞,字文伯。(資中人。)

○秀穎:司隸校尉楊渙,字孟文。(武陽人,見《犍為耆舊傳》。)

△漢中太守楊文方。(渙子。文方子穎伯,冀州刺史;仲穎,二千石。失其行事。)

○政事:司隸校尉楊淮,字伯邳。(文方兄子,太守。太尉李固舉之。)

○清秀:大司空張皓,字叔明。(武陽人也。)

○正直:光祿大夫、廣陵太守張綱,字文紀(jì)。(皓子也。)

郎中張植。(綱子也。)

△尚書張續(xù)。(植弟也。)

△豫州牧張方,字公始。(續(xù)弟也。)

○正直:司隸校尉趙,字子鸞。(資中人也。)

別駕從事王元。(武陽人,刺史張喬時,見《楊統(tǒng)傳》。)

○義士、公車令杜撫,字叔和。(資中人也。)

○義士、新都令趙敦,字建侯。(武陽人也。)

○孝士、尚書郎隗相,字叔通。(道人也。)

呂孟。(南安人,不詳其事。)

○吳順,字叔和。(道人也。)

△學(xué)士韓子方。(道人,張貞之師。)

△學(xué)士謝褒。(南安人。)

右二十四人在漢世。

○政事:蜀郡太守、關(guān)內(nèi)侯楊洪,字季休。(武陽人。)

○固率:諫議大夫費(fèi)詩,字公舉。(南安人。)

○忠正:車騎將軍、都亭侯張翼,字伯恭。(武陽人,綱后也。)

○文學(xué):五官中郎將伍梁,字德山。(南安人。)

○文才:射聲校尉楊羲,字文然。(武陽人。)

右五人在劉氏世。(從事賈龍,不悉其事,不錄。)

○漢中太守楊文方妻陽姬。(武陽人也。)

○相登妻周度。(道人也。)

○曹敬,字敬姬。(南安人,周紀(jì)妻也。)

○程貞,字瓊玉。(牛な人,資中張惟妻也。)

○尹仲讓妻韓姜。(道人也。)

○儀成妻謝姬。(南安人也。)

○趙媛姜。(資中人,盛道妻也。)

○張貞妻黃帛。(道人也。)

○楊進(jìn)。(武陽人,廣漢王博妻。)

右九人列女。

右犍為郡士女凡三十八人。(二十九人士,九人女。)

○忠正:城陽中尉鄧先。(成固人也,景帝時。)

○楊王孫。(成固人。)

○致遠(yuǎn):衛(wèi)尉、博望侯張騫。(成固人,武帝時。)

○爽朗:給事中張猛。(騫孫,元帝時。)

○高尚:逸民鄭子真。(褒中人,成帝時。)

右五人在前漢。

大儒李頡。(南鄭人。)

○文學(xué):司徒李,字孟節(jié)。(頡子。)

○執(zhí)正:太尉李固,字子堅。(子。)

○雅望:京兆尹李燮,字德公。(固少子。)

○奉車都尉李歷,字季子。(固從弟也。)

○善績:司隸校尉李法,字伯度。(南鄭人也。)

○犍為太守趙宣,字子雅。(南鄭人也。)

○德望:廣漢太守趙瑤,字符。(宣子。)

○溫雅:尚書趙琰,字稚。(瑤弟。)

○義壯:弘農(nóng)太守陳綱,字仲卿。(成固人也。)

○義烈:從事陳調(diào),字符化。(綱孫。)

○知思:巴郡太守陳雅,字伯臺。(成固人。)

△南郡太守程基,字稚業(yè)。(南鄭人也。)

△大鴻臚劉巨公。(南鄭人也。見《列女傳》。)

廣漢屬國張?zhí)?,字伯?qiáng)。(南鄭人也。)

○政事:度遼將軍張亮則,字符修。(泰從弟。)

○愷悌:綿竹令閻憲,字孟度。(成固人也。)

△隱士樊志張。(南鄭人,見征西將軍《段傳》。)

○尚志:聘士衛(wèi)衡,字伯梁。(南鄭人,樊志張弟子也。)

○籌畫:計曹史程苞,字符道。(南鄭人也。)

○文才:葭萌長祝龜,字符靈。(南鄭人也。)

○義烈:郡主簿段崇,字禮高。(南鄭人也。)

○義烈:功曹程信,字伯義。(南鄭人也。)

△嚴(yán)孳。

△李容。

△陳巳。

△王宗。

△姜濟(jì)。

△曹廉。

△勾矩。

△劉旌。

△原展。(九人,太守鄭廑吏,見段崇、程信傳。)

○義烈:從事燕,字符侯。(南鄭人也。)

○義烈:主簿趙嵩,字伯高。(南鄭人也。)

右三十四人后漢。

陳術(shù),字申伯。(歷三郡太守,見《蜀書》,撰《益部耆舊傳》者。)

右一人劉氏之世。

○李穆姜。(安眾令程祗妻,李法姊也,子基。)

○劉泰瑛。(巨公女,楊矩妻。)

○杜泰姬。(南鄭人。犍為太守趙宣妻。)

○楊禮。(成固楊元珍女,陳省妻。)

○李文姬。(太尉固女,趙瑛妻。)

○陳順謙。(鄧令曹寧妻,陳伯臺從女也。兄子陳規(guī)著書稱之。)

○陳惠謙。(順謙妹,度遼將軍張亮則夫人。)

○張禮修。(南鄭人,趙嵩妻。)

○韓樹南。(南鄭人,趙子賤妻也。)

右九人列女。

右漢中郡士女凡四十九人。(四十人士,九人女。)

○忠義:鎮(zhèn)遠(yuǎn)將軍、成義侯文齊,字子奇。(梓潼人也。平帝用為益州太守,遂不服王莽、公孫述,光武嘉之。)

△北海太守文忄屯。(齊子也。)

○節(jié)士李業(yè),字巨游。(梓潼人也。)

△遂久令李。(業(yè)子。)

○政事:益州太守景毅,字文堅。(梓潼人也。)

○有道景鸞,字漢伯。(梓潼人也。)

○文學(xué):孝廉楊充,字盛國。(梓潼人也。)

○壯烈:濟(jì)陰相寇祺,字宰朝。(梓潼人也。)

○壯烈:童人李馀。(涪人也。)

○義士、功曹張壽,字伯僖。(涪人也。)

○義士王晏,字叔博。(涪人也。)

○方士李助,字翁君,(涪人也。)

右十二人漢世。

○尚玄:諫議大夫杜微,字國輔。(涪人也。)

○李仁,字德賢。(涪人也。)

○太子仆射李讠巽,字欽仲。(仁子。)

○太子家令尹默,字思潛。(涪人也。)

△丞相參軍文恭,字仲寶。(梓潼人也。)

○果銳:前監(jiān)軍、大將軍司馬李福,字孫德。(涪人也,見《諸葛故事》、《蜀書》。)

右六人劉氏世。

○文極,字季姜。(梓潼人,將作大匠王堂夫人也。)

○巴郡虞顯妻杜慈。(涪杜季女也。)

○郭孟妻楊敬。(涪楊文女也。)

右列女三人。

右梓潼郡士女二十一人。(十八人士,三人女。)

修慎:少府、太常、關(guān)內(nèi)侯王謀,字符泰。(漢嘉人也。)

云南太守張休。

右二人漢嘉人士,在劉氏世。

文學(xué):荊州刺史尹珍,字道真。(毋斂人也。)

巴郡太守傅寶,字紀(jì)圖。(平夷人也。)

忠義:冠軍將軍、寧州刺史謝恕,字茂理。(毋斂人也。)

右三人柯人士。

忠義:大將軍、朝侯祭酒錫光,字長沖。(西城人也。)

右一人西城人士。

忠義:云南太守、陽遷亭侯呂凱,字季平。(不韋人也。)

右一人永昌人士。

義正:安漢將軍、建寧太守李恢,字德昂?!灿嵩艘病!?br />
領(lǐng)軍爨習(xí)。

御史中丞孟獲。

右三人建寧人士。

輔漢將軍孟琰,字休明。

右一人朱提人士。

先泥和女絡(luò)。(符人也。)

右一人列女,江陽人。

大凡三州十三郡,自漢興至三國之終,士女載傳記者三百五十人。(二百九十七人士,五十三人女。)

公七人

大將二十二人

侯二十人

卿佐十四人

侍中七人

尚書五人

司隸校尉六人

州刺史十三人

郡守四十八人

國師三人

光祿大夫四人

尚書郎十二人

中書郎、將、御史六人

公車令、諫議、太中十一人

公府辟士八人

高士一人

聘士七人

征士四人

節(jié)士四人

列女四十七人

○益梁寧三州(三國)兩晉以來人士目錄(添立目錄)

○明略:大司農(nóng)、西城公何攀,字惠興。(郫人。)

○清秀:大長秋壽良,字文淑。(成都人也。)

○果烈:西河太守柳隱,字休然。(成都人也。)

△梁、益二州都督杜禎,字文然。(成都人也。)

△度支、巴東太守柳伸,字稚原。(成都人也。)

○德行:江陽太守何隨,字季業(yè)。(郫人。)

○令德:犍為太守杜軫,字超宗。(成都人也。)

△犍為太守杜烈,字仲武。(軫弟。)

△建寧太守杜良,字幼倫。(軫少弟。)

△益州刺史杜毗,字長基。(軫子。)

○德行:給事中任熙,字伯遠(yuǎn)。(成都人也。)

△涪陵太守任蕃,字憲祖。(熙子。)

○義正:郫令常勖,字修業(yè)。(江原人也。)

△州都常忌,字茂通。(勖從弟也。)

△令才:太史令高玩,字伯珍。(江原人也。)

○閎才:湘東太守常騫,字季慎。(江原人也。)

○述作:武平太守常寬,字泰恭。(騫從弟也。)

△使持節(jié)、西夷校尉張峻,字紹茂。(成都人也。)

平西將軍、西夷校尉、益州刺史王異,字彥明。(成都人也。)

勇略:雍州刺史、南中郎將、重安開國侯李陽,字叔文。(郫人。)

征虜將軍、廣漢、梓潼太守楊謙,字令志。(成都人也。)

右二十一人蜀郡人,在晉世。

○強(qiáng)濟(jì):少府、成都威侯李毅,字允剛。(妻阝人。)

△西夷校尉李釗,字世康。(毅子。)

○仁讓:漢嘉太守司馬勝之,字興先。(綿竹人。)

○德義:梓潼太守王化,字伯遠(yuǎn)。(妻阝人,文表孫。)

△巴東太守王振,字仲遠(yuǎn)。(化弟也。)

△作唐令王岱,字季遠(yuǎn)。(振弟也。)

△述作:蜀郡太守王崇,字幼遠(yuǎn)。(岱弟也。)

○素隱:中書郎王長文,字德亻雋。(妻阝人也。)

△建寧太守段容,字宗仲。(廣漢人也。)

右九人廣漢人,在晉世。

○漢中太守李宓,字令伯。(武陽人也。)

△汶山太守李賜,字宗碩。(宓子也。)

△太傅參軍李興,字雋碩。(賜弟也。)

△廣漢太守張征,字建興。(翼子也。)

△譙國內(nèi)史費(fèi)緝,字文平。(南安人。二子見《壽良傳》。)

○執(zhí)義:衡陽太守楊,字岐之。(武陽人。)

○清正:尚書費(fèi)立,字建熙。(南安人。)

右七人犍為人士,在晉世。

○衛(wèi)尉文立,字廣休。(臨江人也。)

△武陵太守楊宗。(臨江人也。)

△柯太守毛楚。(枳人。)

右三人巴郡人,在晉世。

○述作:太子中庶子陳壽,字承祚。(安漢人。)

△驃騎府掾陳蒞,字叔度。(壽兄子。)

△上廉令陳符,字長信。(壽兄子。)

△建寧太守陳階,字達(dá)之。(蒞從弟。)

正直:漢中太守閻纘,字續(xù)伯。(安漢人。)

△卓略:長水校尉、荊州刺史張奕,字希祖。(南充國人。)

△令德:錫令譙同,字彥紹。(周子,見周傳。)

○義烈:揚(yáng)烈將軍、梓潼內(nèi)史譙登,字順明。(周孫。)

右八人巴西人士,在晉世。

△清重:長水校尉呂淑,字偉德。

右一人,漢中人。

△廣漢太守李驤,字叔龍。(福子。)

右一人梓潼人。

○忠義:江陽太守侯馥,字世明。

右一人江陽人。

三州后賢五十一人,并前賢四百一人。

撰曰:凡此人士,或見《漢書》,或載《耆舊》,或見郡記,或在《三國書》,并取秀異,表之斯篇。其洪伐弘顯者并附載者齊之;其但見名字而不詳其行故,或以有傳無珍善,闕之。以副直文,為實錄矣。

華陽國志校補(bǔ)圖注卷一



巴志



昔在唐堯,洪水滔天。鯀功無成,圣禹嗣興,導(dǎo)江疏河,百川蠲修;封殖天下,因古九囿以置九州。仰稟參伐,俯壤華陽,黑水、江、漢為梁州。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賦惟下中。厥貢璆、鐵、銀、鏤、砮、磬、熊、羆、狐、貍、織皮。于是四隩劉、錢、《函》、張、吳、何、王等舊本皆作奧?!逗!纷⒃疲骸富菪8碾T?!沽伪咀麟T。既宅,九州攸宋、明刻本作逌。清代刻本作攸。古今字。同,六府孔修,元豐本作修。嘉泰本作修。庶土交正,底劉、錢、《函》、廖本作厎。張、吳、何、王本作底。古慎字。元豐本如此。嘉泰本避孝宗諱缺一筆?;輻澬8您濉!逗贰⒘伪就?。財賦,成貢中國。蓋時雍之化,東被西漸矣。



歷夏、殷、周,廖本注:「當(dāng)作歷虞夏殷。脫虞字,衍周字?!蛊澆蝗 >胖菽敛事?。周文為伯,西有九國。及武王克商,并徐合青,省梁合雍,而職方氏猶掌其地,辨其土壤,甄其【寶】〔貫〕利。舊各本俱作寶利?;菪8淖髫浝?。茲按,《周禮職方氏》:「乃辨九州之國,使同貫利?!灌嵭ⅲ骸肛?,事也。謂九谷六畜等財用之事。」常氏用《職方》文,則當(dāng)是貫字。茲改正。迄于秦帝。舊各本皆作「起于秦帝」。惟廖本改起作迄,無說。茲查《說文》走部:「起,能立也?!埂?,直行也?!共浚骸浮瘢盼钠??!埂浮?,至也?!股w常氏謂職方之制,行至秦帝時。后人寫訛為起?;菪8淖鳌瘢柿伪咀髌?。句斷。漢興,高祖藉之成業(yè)。〔武帝開拓疆壤〕,乃改雍曰涼,革梁曰益。舊刻皆乃字上接高祖句。當(dāng)是有脫。按《

漢書地理志》:「武帝攘卻胡越,開地斥境,南置交址,北置朔方之州。兼徐、梁、幽、并、夏、周之制,改雍曰涼,改梁曰益,凡十三部。」常氏實用其說,宛然原句,則其脫武帝一句明矣。《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引《地理風(fēng)俗記》曰:「元朔二年,改梁曰益州。以新啟犍為、牂柯、越嶲、州之疆壤益廣,故稱益云。」茲據(jù)以補(bǔ)六字。故巴、漢、庸、蜀屬益州。至魏咸熙元年平蜀,始分益【州】〔之〕舊皆作州。按「益州」既為州名,亦為州部屬郡名。與巴、漢連稱,甚礙文義。上益,亦不連州字。此益下州蓋之字訛。巴、漢七郡置梁州。治漢中。以相國參軍中山耿黼為刺史。元康六年,廣【漢益】〔

魏梁〕州,舊各本皆作「廣漢益州」。廖本注云:「當(dāng)作廣益梁州?!菇癜矗核鶑V者魏之梁州。原文當(dāng)是「廣魏梁州」。傳鈔者因魏改廣漢為廣魏,每見廣魏字即改為廣漢。展轉(zhuǎn)遂并訛梁益字也。廣與益為一義。廖本所注亦非。茲改二字。更割雍州之武都、陰平,荊州之新城、上庸、魏興以屬焉。凡統(tǒng)郡【一十一】〔十二〕,縣五十八。舊本盡作「凡統(tǒng)郡一十一」。顧廣圻校云:「當(dāng)云統(tǒng)郡一十二。巴郡、巴東郡、涪陵郡、巴西郡、宕渠郡、漢中郡、魏興郡、上庸郡、新城郡、梓潼郡、武都郡、陰平郡??h五十八者,不數(shù)省。」廖本據(jù)以入注。漢晉人記數(shù),十、百、千、萬上,例不著「一」字。原文當(dāng)作「

郡十二」??h不數(shù)省者,謂如樂城、常安、宣漢,晉世已省并縣,不在五十八縣內(nèi)。







《洛書》曰:「人皇始出,繼地皇之后,兄弟九人,分理九州,為九囿。人皇居中州,制八輔?!谷A陽之壤,梁岷之域,是其一囿;囿中之國,則巴蜀矣。其分野,輿鬼、東井。其君,上世未聞。五帝以來,黃帝、高陽之支庶,世為侯伯。及禹治水命州,巴、蜀以屬梁州。禹娶于涂山,辛、壬、癸、甲而去。生子啟,呱呱啼,不及視。三過其門而不入室,務(wù)在救時。今江州涂山是也,帝禹之廟銘存焉。禹會諸侯于會稽,執(zhí)玉帛者萬國,巴蜀往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人,【前徒】〔殷人〕倒戈。舊各本不重殷人字,即無法句讀。王本以「殷人倒戈」為句。則上句無賓詞。廖本用《武成》文,補(bǔ)「前徒」二字。亦句無主語。必作「殷前徒」乃可。茲重「殷人」二字。意乃足矣。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后舞」也。武王既克殷,以《函海》注云:「或改封。」其宗姬【封】于巴,廖本姬下有封字。他各本無。按常氏原意,謂因有宗姬在巴,而予巴以子爵。非謂封宗姬于巴。于,在也。巴既助伐紂有功,則何能更封宗姬奪其君位哉?抑或是巴冒姬姓往,武王以為宗姬也。爵之以子。古者,遠(yuǎn)國雖大,爵不過子。故吳楚及巴皆曰子。此下,舊本或空格,或連。顧廣圻校稿云「當(dāng)提行另起」。







其地,東至魚復(fù),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土植五榖。牲具六畜。桑、蠶、麻、苧,舊刻本作纻。茲從錢寫本作苧。魚、鹽、銅、鐵、丹、漆、茶、蜜,靈龜、巨犀、山雞、白雉,黃潤、鮮粉,皆納貢之。其果實之珍者,樹有荔支或本作芰。蔓有辛蒟,園有芳蒻、香茗,給客橙、。舊本作●?!逗!纷骺?,注云:「原訛●。何本作葵。劉、李本亦作●?!沽伪疚锤淖?,而有注云:「橙字當(dāng)衍?!癞?dāng)作。即橙字?!菇癜矗航o客橙,三字讀?!窦瓷溰亍Uf詳注。其藥物之異者,有巴戟天、椒。竹木之錢寫作貴。者,有桃支、靈壽。其名山有涂、籍、靈臺、石書、刊山。其民質(zhì)直好義。土風(fēng)敦厚,有先民之流。原省韻字。故其詩曰:「川崖錢寫作。惟平,其稼多黍。旨酒嘉谷,可以養(yǎng)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谷旨酒,可以養(yǎng)母。」其祭祀之詩曰:「惟月孟春,獺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潔,彼犧劉、李、廖本作犧。他本作儀。惟澤。蒸命良辰,祖考來格。」其好古樂道之詩曰:「日月明明,亦惟其名。誰能長生,不朽難獲?!褂衷唬骸肝┑聦崒?,富貴何常。我思古人,令問令望?!苟涫?,在于重遲魯鈍。俗素樸,無造次辨麗之氣。其屬有濮、賨、苴、共、奴、獽、夷、蜑之蠻。







周之仲世,雖奉王職,與秦、楚、鄧為比?!洞呵铩肤敾腹拍辏妥邮鬼n服告楚,請與鄧為好。楚子使道朔將巴客聘鄧。鄧南鄙《

左傳》此下有「鄾人」字。攻而奪其幣。巴子怒,伐鄧,敗之。其后巴師、楚師伐申。楚子驚巴師。魯莊公十八年,巴伐楚,克之?!蹲髠鳌纷鳎骸赴腿伺殉ツ翘帯H≈?。」魯文公十六年,巴與秦、楚共滅庸。〔魯〕原脫。按上桓、莊、文例。當(dāng)補(bǔ)。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敗于鄾?!蹲髠鳌纷鳎骸赴腿朔コ?,圍鄾?!拢珜O寧、吳由于薳固,敗巴師于鄾?!故呛?,楚主夏盟,秦擅西土,巴國分遠(yuǎn),故于盟會希。此下,張、吳、何、王本有與字。當(dāng)衍。戰(zhàn)國時,嘗與楚婚。「戰(zhàn)國時」,有誤。說在注。及七國稱王,巴亦稱王。此下舊本或空格、或連。茲提行。下提行處同。



周之季世,巴國有亂。將軍【有】此下廖本多一有字。浙本擠刻增。他各本無。蔓子請師于楚,許以三城。楚王救巴。巴國既寧,楚使請城。蔓子曰:「藉楚之靈,克弭禍難。誠許楚王城。將吾頭往謝之。城不可得也?!鼓俗载?,以頭授楚使?!渤惩鯂@曰:「使吾得臣若巴蔓子,用城何為!」乃以上卿禮葬其頭。巴國葬其身,亦以上卿禮。



周顯王時,【楚】〔巴〕國衰弱。舊各本皆作「楚國」。于文不應(yīng)。且顯王時楚國方強(qiáng),祇巴已衰弱耳。秦惠文王與巴、蜀為好。蜀王弟苴〔侯〕私親于巴。舊脫侯字。按下文,當(dāng)有。廖本有注。茲徑補(bǔ)。巴蜀世戰(zhàn)爭,此下劉本提行。錢、《函》、廖本空格。他各本連。審文意,不當(dāng)斷句。周慎王五年,蜀王伐苴。【侯】舊各本均衍侯字為句。審文,不當(dāng)有。苴侯奔巴。巴為求救于秦。秦惠文王遣張儀、司馬錯救苴、巴。遂伐蜀,滅之。儀貪巴、苴之富,劉、錢、《函》本作「巴道之富」。傅增湘校劉本,以道為佳字。茲不取,依元豐及張、廖本。因取巴,湘本依《路史》作「巴丸王」斷句。茲仍舊刻作執(zhí)王,句下屬。執(zhí)王劉本作玉。以歸。置巴、蜀、及漢中郡。分其地為〔四十〕一縣。舊各本,張、吳、何、王、浙本作「為二縣」,劉、錢、《函》、廖本作「為一縣」。廖本一下注云「當(dāng)衍」。皆不成文。查《漢書高帝紀(jì)》「王巴、蜀、漢中四十一縣」。是秦置此三郡時,共有四十一縣?!冻V尽窊?jù)之。舊傳鈔者脫上二字也。茲補(bǔ)。顧觀光《??庇洝纷魅h。其說云:「宋本脫去『三十』二字。俗本改一為二。廖校遂欲刪去此字。皆失考也。今依《路史太昊紀(jì)》注補(bǔ)正?!共椤堵肥贰妨_蘋注,引《華陽國志》云:「順王五年,張儀、司馬錯伐蜀。因取巴地。分為三十二縣。」(未遵原文。又誤慎為順。)又查《史記高帝紀(jì)》「王巴蜀漢中」句下無縣數(shù)。有《集注》引「徐廣曰:三十二縣」。廣,劉宋人,應(yīng)曾見《常志》,故所說與羅蘋引數(shù)合。大抵,宋元豐本,依羅蘋所見本,而脫「三十」字。嘉泰本改從《漢書》,作四十一縣,亦復(fù)脫「四十」字。故張本只作「二縣」,劉本只作「一縣」?!稘h書》作「四十一縣」者,秦滅巴、蜀、苴,以其地置三十二縣。漢中為秦舊郡,時存九縣。高帝為漢王,王巴、蜀與漢中三郡,固應(yīng)是四十一縣。若僅言分巴、蜀地置縣,乃當(dāng)是三十二縣。此文既系統(tǒng)蜀、巴、漢中三郡言之,則當(dāng)以四十一縣為正。徐廣、羅蘋所據(jù),亦誤本也。儀城江州。司馬錯自巴涪水,取楚商于地,為黔中郡。







秦昭襄王時,白虎為害,自【秦】〔黔〕、舊各本皆作秦字。按,下言「四郡」,則此字當(dāng)指黔中郡?!逗鬂h書》作秦,緣音訛也。后人不知秦有黔中郡,又援《范書》改訛耳。蜀、巴、漢患之。秦王乃重募國中:「有能煞古殺字。《函?!纷⒃啤笐?yīng)作殺」。虎者邑萬家,金帛稱之?!褂谑且碾匀汤畋咀鳌A沃?、藥何、射虎秦精等乃作白竹弩于高樓上,射虎。中頭三節(jié)。李本作箭?!短綇V記》引作矢。白虎常從群虎,瞋恚,盡搏煞群虎,大呴《太平廣記》引作吼。古音義并通。而死。秦王嘉之【白】〔曰〕:錢本作曰,據(jù)改。「虎歷四郡,害千二百人。一朝患除,功莫大焉?!褂缂s,舊本作要?!逗!纷ⅰ府?dāng)作約」。廖本作約。義同?!就酢颗f有王字,茲刪。嫌其夷人?!短接[》引作「以其夷,不欲封」。乃刻石為盟要:復(fù)夷人頃田不租,十妻不算;傷人者,論;《廣記》引作「不論」。煞人雇《函海》注云:「劉、吳、何、李本作顧?!顾溃?dāng)有納字。倓錢《廣記》引作「不死」。無「倓錢」字。盟曰:「秦犯夷,輸黃龍當(dāng)作瓏。一雙?!稄V記》引作「黃金一兩」。夷犯秦,輸清酒一鍾?!挂娜税仓?。漢興,亦從高祖定亂,元豐與廖本作亂。嘉泰與明清各本作秦。當(dāng)作亂。有功。高祖因復(fù)之,專以射【白】虎為事。舊各本虎上有白字。疑衍。戶歲出賨錢口四十。故世號白虎復(fù)夷。一曰板楯蠻。今所謂頭虎子者也。



漢高帝滅秦,為漢王,王巴、蜀。閬中人范目,有恩信方略,知帝必疑當(dāng)作欲。定天下,說帝,為募發(fā)賨民,《太平御覽》無說字。作「為帝募發(fā)賨民」。要與共定秦。秦地既定,封目為長安建章鄉(xiāng)侯。帝將討關(guān)東,賨民皆思?xì)w;帝嘉其功而難傷其意,遂聽還巴。謂目曰:「富貴不歸故鄉(xiāng),如衣繡夜行耳?!贯惴忾佒写揉l(xiāng)侯?!妒穸假x注》引《風(fēng)俗通》作「慈鳧鄉(xiāng)侯」。目固辭。乃封渡沔【縣】侯。舊本侯上皆有縣字。古無渡沔縣。且目辭鄉(xiāng)侯,則渡沔為名號侯也??h字衍。故世謂:「〔三秦〕亡【秦】,范三侯」也。廖本改作「亡秦范三侯也」。范目功在率賨人助漢滅封于秦地之雍、塞、翟三國。非亡秦。此其鄉(xiāng)人謂目滅三國亦三度封侯耳。三秦非秦。廖改非是。目復(fù)〔請〕除民羅、樸、昝、鄂、度、夕、龔七姓不供租賦。《蜀都賦》注引《風(fēng)俗通》作「并復(fù)除目所發(fā)賨之盧、樸、沓、鄂、度、夕、襲七姓不供租賦?!菇癜矗耗繜o權(quán)免除七姓租賦。當(dāng)脫有請字。復(fù)與除,義有分別。閬中有渝水。賨民多居水左右,天性勁勇;初為漢前鋒,陷陣,銳氣喜舞。帝善之,曰:「此武王伐紂之歌也?!鼓肆顦啡肆?xí)學(xué)之。今所謂《巴渝舞》也。



天下既定,高帝乃分巴、〔蜀〕舊脫蜀字。依下文當(dāng)補(bǔ)。置廣漢郡。孝武帝又兩割置犍為郡。故世曰「分巴割蜀,以成犍、廣」也。







自時厥后,五教雍和,秀茂挺逸。英偉既多,而風(fēng)謠旁作。故朝廷有忠貞盡節(jié)之臣,鄉(xiāng)黨有主文歌詠之音。巴郡譙君黃,仕成哀之世,為諫議大夫?!逗!纷⒃疲骸府?dāng)去議字」。查考《后漢百官志》光祿勛屬,有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諫議大夫,與議郎等官?!钢G議大夫注」:「武帝元狩五年置諫大夫為光祿大夫,世祖中興以為諫議大夫?!埂逗!窊?jù)此為說也。然本書目錄作「太中大夫?!埂逗鬂h獨(dú)行傳》作「中散大夫」。數(shù)進(jìn)忠言。后違避王莽。又不仕公孫述。述怒,遣使賚藥酒以懼之。君黃笑曰:「吾不省藥乎?」其子瑛,納錢八百萬,得免。國人作詩曰:「肅肅清節(jié)士,執(zhí)德寔固貞。違惡以授命,沒世遺令聲?!拱涂り惣o(jì)山,為漢司隸校尉,嚴(yán)明正直。西虜獻(xiàn)眩,王庭試之,分公卿以為嬉?!逗!芬匝M鯏嗑?。謂其人技絕高,號為眩王也。顧槐三校云「當(dāng)作眩人」。亦是于王字?jǐn)嗑洹2椤逗鬂h書陳禪傳》作:「永寧元年,西南夷撣國王獻(xiàn)樂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明年元會,作之于庭。安帝與群臣共觀,大奇之。」《史記大宛傳》亦言「黎軒善眩人」。均不稱彼人為眩王。漢庭自合稱「王庭」。眩句斷。紀(jì)山獨(dú)不視。京師稱之。巴人歌曰:「筑室載直梁,國人以貞真。邪娛不揚(yáng)目,枉行不動身。奸張、吳、何、王本作奸。劉、錢、《函》本作。下同。軌辟舊各本作僻?!逗!纷⒃啤笐?yīng)作辟」。避、辟字通。茲依廖本。乎遠(yuǎn),理義協(xié)乎民。」巴郡嚴(yán)王思,劉、李本嚴(yán)作莊。他各本作嚴(yán)。為揚(yáng)《函?!繁緭P(yáng)字多作楊。上揚(yáng)同。州刺史,惠愛在民。每當(dāng)遷官,吏民塞路攀轅,詔遂留之。居官十八年卒,百姓若喪考妣。義送者賚錢百萬,欲以贍王思家。其子徐州刺史〔羽〕據(jù)《目錄》補(bǔ)。不受。送吏義崇不忍持還,乃散以為食,食行客。巴郡太守汝南應(yīng)季先善而美之,乃作詩曰:「乘彼西漢,潭潭其淵。君子愷悌,作民二親。沒世遺愛,式鏡后人?!?br />


漢安帝時,巴郡太守連失道。國人風(fēng)之曰:「明明上天,下土是觀。帝選元后,求定民安。孰可不念,禍福由人。愿君奉詔,惟德日親?!褂莱踔?,廣漢、漢中羌反,虐及巴郡。《太平御覽》引《益部耆舊》記此事在中平五年。是誤。有馬妙祈妻義,王元憒妻姬,趙蔓君妻華《目錄》蔓作云。夙喪夫,執(zhí)共劉、李、《函》、錢作恭。姜之節(jié),守一醮之禮,號曰「三貞」。遭亂兵迫匿,懼見拘辱,三人同時自沈于西漢水而沒。死,當(dāng)衍。有黃鳥鳴其亡處,徘徊焉。亡字,張、吳、何、王本作葬。國人傷之,乃作詩曰:「關(guān)關(guān)黃鳥,爰集于樹。窈窕淑女,是繡是黼。惟彼繡黼,其心匪石。嗟爾臨川,邈不可獲!」永建中,泰山吳資元約為郡守,舊各本訛泰作秦。《函?!纷ⅰ笐?yīng)作泰」。廖本作泰,是。屢獲豐年。民歌之曰:「習(xí)習(xí)晨風(fēng)動,澍雨潤乎苗。我后恤時務(wù),我民以優(yōu)饒?!辜百Y遷去,民人思慕,又曰:「望遠(yuǎn)忽不見。惆悵嘗徘錢寫作。張、吳、何、王本作伭。劉、李、《函》、廖、浙本作徘。徊。恩澤實難忘,悠悠心永懷?!?br />


孝桓帝時,河南李盛仲和為郡守,貪財重賦。國人刺之曰:「狗吠何諠諠,有吏來在門。披衣出門應(yīng),府記欲得錢。語窮乞請期,吏怒反見尤。旋步顧家中,家中無可【為】與。舊本皆作與。思往從鄰貸,鄰此下,錢寫衍步字。人已舊各本作以。疑是字變。廖本作已。得《常志》原字。言匱。舊皆訛作遺。廖本作匱。蓋顧校改之佳字也。上與「思往」文協(xié)。下與悴字韻協(xié)。錢錢何難得,令我獨(dú)憔悴!」?jié)h末政衰,牧守自擅,民人思治,作詩曰:「混混濁沼魚,習(xí)習(xí)激清流。溫溫亂國民,業(yè)業(yè)仰前《函?!纷饔校⒆⒃疲骸竸?、吳、何、李本作前?!箤崉t他各本俱作前。修?!挂僧?dāng)作休。其德操、仁義、文學(xué)、政干,若洛下閎、任文公、馮鴻卿、龐宣孟、玄清代刻本避諱作元。文和、玄賀字,《東觀記》作文宕?!遁浀貜V記》作「文若」。趙溫柔、龔升侯、《目錄》作叔侯。李本亦作叔。他各本作升。隸書叔字與升易混,名調(diào),則作升是。楊文義等,播名立事,言行表世者,不勝次載【者】當(dāng)衍。也。







孝安帝【元】〔永〕初三年,舊作元初。茲依《后漢書》改正。涼吳、何、王本訛作梁。州羌入漢中,殺太守董炳,擾動巴中。中郎將尹就討之,〔連年〕依《后漢書王堂傳》補(bǔ)二字。不克。益州諸郡皆起兵御之。三府舉廣漢王堂為巴郡太守。下省堂字。撥亂致治,進(jìn)賢達(dá)士。貢孝子嚴(yán)永,隱士黃錯,名儒陳髦,俊士張璊,元豐本作璜。浙本改從。他各本及《目錄》皆作璊。廖本注云:「以后書訂之,璊當(dāng)作湍?!菇灾链笪?。益州刺史張喬,表其尤異。徙右扶風(fēng)。民為立祠。



孝桓帝以并州刺史泰舊各本作秦。廖本作泰。山但望【字】伯闔為巴郡太守。舊各本望下有字字。按本書通例。不當(dāng)有。懃錢寫作勤。恤民隱。郡文學(xué)掾宕渠趙芬,掾張、吳、何、王本無此字。劉、李、錢、《函》、廖本有。浙本剜補(bǔ)。弘農(nóng)馮尤,墊江龔榮、王祈、李溫,臨江嚴(yán)就、胡良、文愷,安漢陳禧,閬中黃閶,江州【毋】母《

函?!纷魑?,注云「何李本作母」。劉本作毋。廖作毋。成、陽譽(yù)、喬就、張紹、牟存、平直等,詣望自訟曰:「郡境廣遠(yuǎn),千里給吏。兼將人從,冬往夏還。夏單冬復(fù)。惟踰時之役,懷怨曠之思。其【昏】憂明清舊本作憂?;菪8幕?。《函?!纷⒃啤笐?yīng)作昏」。廖本與浙本改昏。按:憂,謂家人疾病,行役人不得聞見?;柚^婚事,當(dāng)預(yù)定其期,無礙于行役。不當(dāng)改。喪吉兇,不得相見。解緩補(bǔ)綻,下至薪菜之物,無不躬買于市。富者財?shù)米怨X氄邿o以自久。劉、李本作支。是以清儉,夭枉不聞。加以水陸艱難,山有猛禽;舊本皆作禽。廖本作獸?!逗!芬嘧⒃啤府?dāng)作獸」。今按禽字古義通用于鳥與獸。無庸改。思迫期會,隕身江河,投死虎口。咨嗟之嘆,歷世所苦。天之應(yīng)感,乃遭明府,欲為更新。童兒匹婦,歡喜相賀:『將去遠(yuǎn)就近,釋危蒙安?!豢h無數(shù)十,人無遠(yuǎn)邇,恩加未生,澤及來世。巍巍之功,勒于金石。乞以文書付計掾史。人鬼同符,必獲嘉報。芬等幸甚?!雇罴{之??舨苁疯最檹V圻校稿云:「枳是縣。下脫史名。」今按:巴郡戶曹掾姓史名枳耳。戶曹,猶功曹、賊曹,掾字省。白望曰:「芬等前后百余人,歷政《函?!纷⒃啤笐?yīng)作證」。今按歷政猶云歷任太守時耳。訟訴,未蒙感悟。劉、李、錢、《函》、廖本作寤。他各本作悟。古音義通。明府運(yùn)機(jī)當(dāng)作璣?!渡袝贰歌^玉衡,以齊七政」。布政,稽當(dāng)皇極。為民庶請命救患,德合天地,澤潤河海。開辟以來,今遇慈父。經(jīng)曰:『奕奕梁山,惟禹甸之。有倬其道,韓侯受命。』比隆等盛,于斯為美。」



永興二年,三月甲午,望上疏曰:「謹(jǐn)按《巴郡圖經(jīng)》境界南北四千,東西五千,周萬余里。屬縣十四。鹽鐵五官,各有丞史。戶四十六萬四千七百八十??诎侔耸呷f五千五百三十五。遠(yuǎn)縣去郡千二百至千五百里。鄉(xiāng)亭去縣,或三四百,或及千里。土界遐遠(yuǎn),令尉不能窮詰奸兇。時有賊發(fā),督郵追案,十日乃到。賊已遠(yuǎn)逃,蹤跡【滅】絕〔滅〕。廖本倒作滅絕。罪錄逮捕,吳、何、王本脫錄字。他本有。浙本剜補(bǔ)。疑當(dāng)作錄罪。證驗文書,詰訊,即從春至冬,不能究訖。繩憲未加,或遇德令。是以賊盜公行,奸宄不絕?!部ま螨彙硺s等,舊各本省榮姓與職名。記述文,承上可省。此為錄望原《疏》,則不可省。故補(bǔ)三字。及隴西太守馮含、上谷太守陳弘按《士女目錄》,作上庸太守。說:往者,至有劫廖本作劫,閬中令楊殷、終津侯姜吳、何本訛作美。昊,傷尉蘇鴻、彭亭侯孫魯、雍亭侯陳已、殷侯樂普。又有女服賊千有余人,布散千里,不即發(fā)覺,謀成乃誅。其水陸覆害,煞《函?!纷⒃啤笐?yīng)作殺」??ま蜩字x盛、【塞】蹇元豐本作蹇。他各本作塞?!逗!纷⒃啤溉慑俊埂M?、張御,魚復(fù)令尹尋,主簿胡直,若此非一。給吏休謁,往還數(shù)千。原省里字。閉囚須報,或有彈劾,動便歷年。吏坐踰科,恐失冬節(jié),侵疑先死。如當(dāng)移傳,不能何、王、浙本作不得。待報,輒自刑戮?;蜷L吏忿怒,冤枉弱民,欲赴訴郡官,每憚還往。太守行桑農(nóng),不到四縣。刺史行部,不到十縣??ぶ谓荩瑫r有溫風(fēng)。遙縣客吏,多有疾病。地勢剛險,《水經(jīng)注》作「側(cè)險」。廖本注云「當(dāng)作側(cè)」。皆重屋累居,數(shù)有火害。又不相容,結(jié)舫水居五百余家。承三江之會,廖本注三字下云「

當(dāng)作二。見《水經(jīng)注》」。今按三江,謂三大河谷。內(nèi)水、外水與合流后之長江。舟人結(jié)幫,各從一水,不相參越。直至近世,猶是三幫。故其人習(xí)稱「三江」。此不可緣地理概念說為二江也。夏水漲盛,壞散顛溺,死者無數(shù)。而江州以東,濱江山險,其人半楚,〔精敏輕疾〕【姿態(tài)敦重】。墊江以西,土地平敞,〔姿態(tài)敦重〕【精敏輕疾】。舊各本誤易二句?!稘h書地理志》論楚俗云「急疾有氣勢」。論吳俗云「輕死易發(fā)」。又曰「吳粵與楚接比,數(shù)相兼并,故民俗略同」。此楚人輕疾之驗也。蓋操舟之民,無不輕疾。經(jīng)商之民,無不精敏。而農(nóng)戶儒士,態(tài)度無不敦重。上文論巴風(fēng)俗,以「重遲、魯鈍,素樸無造次辨麗之氣」為失。所指皆墊江以北之人也(參看3章注)。故知《但望疏》原語,「精敏輕疾」承其人半楚言。「姿態(tài)敦重」承墊江以上言也。茲移正。上下殊俗,情性不同。敢欲分為二郡:一治臨江。一治安漢。各有桑麻丹漆,布帛魚池。鹽鐵足相供給。兩近京師。榮等自欲義出財帛,造立府寺。不費(fèi)縣官,得百姓歡心。何、李本作娛。孝武以來,亦分吳蜀諸郡。圣德廣被,民物滋繁。增置郡土,釋民之勞,誠圣主之盛業(yè)也。臣吳、何本脫此字。浙本剜補(bǔ)。雖貪大郡以自優(yōu)【假】〔暇〕,廖本作假,誤。不忍小民颙颙蔽隔,謹(jǐn)具以聞。」朝議未許。遂不分郡。分郡之議,始于是矣。【哉】舊各本有哉字。廖本無。《函?!纷⒃疲骸咐畋緹o哉字。各本有?;蜃鳚h。此下吳、何本連。」蓋張佳胤改哉作漢下連順桓句讀也。李、廖本刪之,是。







順桓之世,板楯數(shù)反??籍?dāng)作靈帝之世,列在下條之后。詳注釋。太守蜀郡趙溫,恩信降服。于是宕渠出九穗之禾,朐忍有連理之木。



光和二年,板楯復(fù)叛,攻害三蜀、漢中,州郡連年苦之。天子欲大出軍。張、吳、何、王本倒作「出大軍」。時征役疲弊。問益州計曹,考以方略。劉、李、錢、《函》本作計略。益州計曹掾當(dāng)從《范史》作「漢中上計」。程包《先賢志》作苞。《士女目錄》同。《范史》同此作包。對曰:「板楯七姓,以射【白】虎為業(yè),立功先漢?!逗鬂h書南蠻西南夷列傳》「板楯蠻夷」條引作「射殺白虎立功,先世復(fù)為義人」?!锻ㄨb》系在光和五年七月。引作「自秦世立功,復(fù)其租賦」。皆不同于此文。按上文,射白虎在秦世。一次而絕,不得云「以射白虎為業(yè)」。當(dāng)是傳鈔者衍白字。本為義民。復(fù)除徭役,但出賨錢,口歲四十。其人勇敢能戰(zhàn)。昔羌數(shù)入漢中,郡縣破壞,不絕若線。后得板楯,來虜彌廖本注云「當(dāng)作殄」。盡?!逗鬂h書》引作「羌死敗殆盡」,《通鑒》同。號為神兵。羌人畏忌,傳語種輩,勿復(fù)南行。后建【寧】〔和〕宋明舊本皆有小注云《后漢書》作「建和」。考當(dāng)作和。茲徑改。二年,劉本二年提行。謬。羌復(fù)入漢,牧守遑遑。賴板楯破之。若微板楯,則蜀、漢之民為左衽矣。前車騎將軍馮緄南征,雖授丹陽吳、何、王本訛作楊。精兵,亦倚板楯。近益州之亂,朱龜以并涼勁卒討之,無功;太守李颙以板楯平之。忠功如此,本無惡心。長吏鄉(xiāng)亭,更賦至重;仆役過于奴婢,棰楚【降】隆舊本作隆。廖本改作降,失其義。隆,多也,猶勝。然疑是酷字鈔訛?!逗鬂h書》作「仆役棰楚,過于奴虜」。于囚虜;至乃嫁妻賣子,或自剄割。陳州郡,牧守不理。去闕庭遙遠(yuǎn),不能自聞。含怨呼天,叩心窮谷。愁于賦役,困于刑酷,邑域相聚,以致叛戾。非有深謀至計,僭號不軌。但選明能牧守,益其資谷,安便賞募,從其利隙,自然安集。不煩征伐也。昔中郎將尹就伐羌,擾動益部。百姓諺云:『虜來尚可,尹將殺我!』就征還后,羌自破退。如臣愚見權(quán)之,遣軍不如任之州郡?!固熳訌闹?,遣太守曹謙,宣詔降赦。一朝清戢。







獻(xiàn)帝初平【元】〔六〕年,舊本皆作「初平元年」。劉昭《郡國志》注引譙周《巴記》作「初平六年」。茲據(jù)改。初平元年劉焉初入蜀。五年,焉卒,子璋為牧,乃得分郡。初平五年改元興平。淺人以為初平無六年,妄以為是元字訛而改之也。蓋蜀亂道閉,頒朔不至,蜀人猶奉初平年號。六年,即興平二年也。征東中郎將安漢趙穎卷五作趙韙?!度龂尽?、《后漢書》并同。然舊刻各本于此皆作穎。當(dāng)時人有改名習(xí),后史每并存之。本書多見。建議分巴為二郡。穎欲得巴舊名,故白《函海》本小注云:「惠校改曰,非是。劉本作曰?!挂嬷菽羷㈣埃詨|江以上為巴郡,江南龐羲為太守,治安漢。此下有脫。脫江州以東郡名與治所。然亦可省。茲但補(bǔ)兩字。〔璋更〕以江州至臨江為永寧郡,朐忍至魚復(fù)為固陵郡,巴遂分矣。



建安六年,魚復(fù)蹇胤宋本避太祖諱缺筆,明本均作。清各本又避諱作允。或亦缺筆。白璋,爭巴名。璋乃改永寧為巴郡,以固陵為巴東,徙當(dāng)作改。羲為巴西太守。是為三巴。于是涪陵謝本白璋,求【以】〔分置〕丹興、漢發(fā)二縣,〔以涪陵〕為郡。舊本皆作「求以丹興漢發(fā)二縣為郡」。查兩漢無此二縣。謝本亦必不愿失涪陵為郡。應(yīng)是舊有脫亂。茲補(bǔ)四字,移以字,以通其意?!茶啊吵跻詾榘蜄|屬國。后遂為涪陵郡。此下,舊本連接《巴郡序》。茲斷章。并補(bǔ)巴郡字另起。







〔巴郡,舊屬縣十四??ぁ撤趾螅瑢倏h七,戶二萬。舊各本分字誤連上文。顯有脫謬。茲分章,并補(bǔ)八字。去洛三千七百八十五里。東接朐忍。西接【蔣】符縣。舊各本皆作「蔣縣」。廖本注「當(dāng)作符」。茲改。南接涪陵。北接安漢、德陽。巴子時雖都江州,或治墊江,或治平都。后治閬中。其先王陵墓多在枳。其畜牧在沮,今東突硤下畜沮是也。又立市于龜亭北岸,今新市里是也。其郡東枳,疑原作「東至枳」。有明月硤,廣德嶼,〔及雞鳴硤〕。廣德嶼下,顧廣圻校稿批「《水經(jīng)注》黃葛峽」六字。廖本注云:「此有誤也。以《水經(jīng)注》訂之,當(dāng)作黃葛峽。故下文言巴亦有三硤?!独m(xù)漢志》注引此作廣德嶼。當(dāng)是傳寫之誤。李又依彼誤改此耳?!菇癜矗骸端?jīng)注》明白定為黃葛、明月、雞鳴三峽。以今地理考之,黃葛峽即東突峽,今云銅鑼峽。明月峽外有離堆曰尖山子,即廣德嶼。雞鳴峽在枳縣界。應(yīng)是舊本脫「雞鳴峽」耳。茲補(bǔ)四字。故巴亦有三硤。巴楚數(shù)相攻伐,故置捍關(guān)、陽關(guān)及沔關(guān)。漢世,郡治江州巴水北,有甘張、吳、何、王本作柑。古今字。橘官,今北府城是也。后乃【遷】還廖本作遷。南城。



劉先主初以江夏費(fèi)瓘《水經(jīng)注》作觀。《三國志》亦屢見費(fèi)觀。《三國志楊戲傳》字賓伯。當(dāng)以觀字為正。為太守,領(lǐng)江州都督。后都護(hù)李嚴(yán)更城大城,周回十六里。欲穿城后山,自汶江通水入巴江,使城為州。李本作洲。古今字。求以五郡舊作都。顧廣圻校,依《

水經(jīng)注》改作郡。廖本同。置巴州。丞相諸葛亮不許。亮將北征,召嚴(yán)漢中。故穿山不逮。然造蒼龍、白虎門。別郡縣倉皆有城。嚴(yán)子豐廖本依《三國志》改豐。舊各本作農(nóng)。下同。代為都督。豐解后,梓潼宋本與劉、李、錢、《函》本訛作漠。李福為都督。延熙中,車騎將軍鄧芝劉、錢、《函》本作艾。《函?!纷⒃疲骸竻?、何本作文?!多嚢纷鱽V。李本作芝。」廖本同《三國志》作芝。為都督,治陽關(guān)。十七年,省平都、樂城、常安。



咸熙元年,但四縣。以鎮(zhèn)西參軍隴西怡思和為太守,廖本怡上有小注云「當(dāng)有脫」。蓋疑其人名怡字思和,脫姓也。今按,怡自是姓,未見為脫。下文二部句無動詞,乃真脫領(lǐng)字也?!差I(lǐng)〕二部守軍。



十一



江州縣郡治。涂山,有禹王祠及涂后《水經(jīng)注》字作君。祠。北水有銘書,詞李本作祠。云:「漢初,犍為張君為太守,忽得仙道,從此升度。」錢、吳、何、《函》、王本作渡。劉、李、廖本作度。今民曰張府君祠??h下有清水穴。巴人以此水為粉,則膏暉鮮芳;貢粉京師,因名粉水。故世謂「江州墮【休】〔林〕劉、李、錢、《函》本作休。張、吳、何、王、浙本作林。廖本亦作休而注云「當(dāng)作林」。粉」也。有荔支元豐、《函海》本作支。他各本作枝。廖本作芰。園。至熟,二千石常設(shè)廚膳,命士大夫共會樹下食之??h北有稻田,出御米;《函海》作朱。注云「劉、吳、何、李本作米」。陂池出蒲蒻藺劉、李本作蘭。他各本皆作藺。席。其冠族有波、鈆、【

毋】〔母〕、謝、然、、李本作蓋。楊、白、上官、程、常,世有大官也。



枳縣郡東四百里,治涪陵水會。土地確瘠。時多人士。有章、常、連、黎、牟、陽,舊各本作楊。廖本作陽??す谑滓病?br />


臨江縣枳東四劉、李、吳、何、錢、《函》、王、浙本作西。元豐、張、廖本作四。百里。接朐忍。顧廣圻校稿據(jù)《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引,于接上補(bǔ)東字。然可省。有鹽官,在監(jiān)涂何本作除。二溪,一郡所仰。其豪門亦家有鹽井?!居帧扛鞅居杏肿?。當(dāng)衍。嚴(yán)、甘、文、楊、杜為大姓。晉初,文立實作常伯,納言左右。楊宗符廖本注云「當(dāng)作有」。稱武【隆】〔陵〕。舊各本皆作隆。廖本于此注云「當(dāng)作陵。讀以『楊宗有稱武陵』六字為一句?!逗筚t志》及《目錄》宗作崇」。今按:楊宗事在《大同志》。平吳前任武陵太守,有稱。隆字應(yīng)訛。符字未謬。不改?!哺蕦庉p俠殺〕人,在吳為孫氏虎臣也。舊各刻本皆以人字與武隆字連。廖本于此注云:「按,此有誤也??肌度龂靖蕦巶鳌吩疲骸喊涂づR江人也。』當(dāng)是人上脫『甘寧縣』三字。」今按:常氏先舉臨江五大姓,下乃以文立、楊宗、甘寧為之疏證。文、楊不贅縣人字,何得獨(dú)施于甘寧?查《甘寧傳》,其人蓋巴地大盜也。然為孫氏虎臣,著于陳壽《贊語》。常氏標(biāo)榜人物,偏重忠節(jié)孝義。故《巴郡士女》不收趙韙。而此疏證亦不舉嚴(yán)顏。于甘寧、臧否兼及,而列之舉末。所闕,蓋貶寧語。茲用《裴注》引韋曜《吳書》,補(bǔ)五字。



平都縣蜀延熙時省。大姓殷、呂、蔡氏。



墊江縣郡西北【中】〔內(nèi)〕水舊本盡作中水。中水,今沱江。從來各書皆以涪江為內(nèi)水。墊江在涪入嘉陵處。當(dāng)是舊誤作中。四百里。有桑蠶牛馬。漢時,龔榮以俊才為荊州刺史。后有龔揚(yáng)、趙敏,以元豐本有以字。廖本亦有。他本無。令德為巴郡太守。淳于長寧錢寫本無寧字。他各本有。雅有美貌?!逗!纷鼷?。古今字。黎、夏、杜,皆大姓也。



樂城縣在西州江三百里。延熙十七年省。此下,宋明各本皆連,不提行。廖本于各縣名皆提行,下空二格。



常安縣亦省。



十二



巴東郡,先主入益州,改為江關(guān)都尉。建安二十一年,以朐忍、魚復(fù)、此下錢寫本有空格,明有脫字。《函?!繁九c顧廣圻校稿并謂是漢豐字,按后文,當(dāng)是。《函?!纷⒅^「劉吳何李本無空位」,蓋誤以宜都為縣,成六數(shù)也。〔漢豐〕、羊渠,此下,張、吳、何、王本有小注云「按《晉志》,巴東郡有宕渠」。何焯過錄元豐本泐之,是。宕渠在巴西郡。及宜都之巫、北井六縣為固陵郡。武陵康立為太守,〔治故陵溪會〕。何焯校元豐本,此下有五空格。當(dāng)是原有「郡治固陵邑」,或「治羊渠水會」五字,嘉泰本以治不在縣闕之。太守治不在縣,古曾有之。故補(bǔ)。又,《函?!繁緸樽窒伦⒃疲骸杆埔思訚h豐二字?!乖隰~復(fù)字下,重刻時誤寫于此也。章武元年,朐忍徐【惠】〔慮〕、據(jù)錢本改。魚復(fù)蹇機(jī),以失巴名,上表自訟。先主聽復(fù)為巴東。南郡輔匡宋、清并避廟諱缺筆。為太守。先主征吳,于夷道還,薨斯郡。以尚書令李嚴(yán)為都督,造設(shè)圍戍。嚴(yán)還江州,征西將軍汝南陳到為都督。到卒官,以征北大將軍南陽宗預(yù)為都督。預(yù)還,內(nèi)領(lǐng)軍襄陽羅獻(xiàn)為代。蜀平,獻(xiàn)仍其任,拜凌江將軍,領(lǐng)武陵太守。《三國志吳書》《晉書》并作羅憲。又凌江,《晉書》作陵江。劉、張、吳、何、《函海》本作凌江。



泰始二年,當(dāng)作延熙元年。按《吳書孫休紀(jì)》「永安七年,進(jìn)兵巴東」。即魏滅蜀年也?!稌x書羅憲傳》「泰始初入朝」,在敗吳師后。《通鑒》不誤。吳大將步闡、《吳書》作步協(xié)。當(dāng)是闡受命,以弟代行。唐咨攻獻(xiàn),獻(xiàn)保城。咨西侵至朐忍。故蜀尚書郎巴郡楊宗告急于洛,未還,獻(xiàn)出擊闡,大破之?!碴U〕、廖本無此字,他各本俱有。咨退,獻(xiàn)遷監(jiān)軍、假節(jié)、安南將軍,封西鄂侯。入朝,加錫御蓋朝服。吳武陵太守孫恢寇南浦,安蠻護(hù)軍楊宗討之,退走?!搏I(xiàn)〕因表以宗為武陵太守,住南浦;誘恤武陵蠻夷,得三縣初附民。獻(xiàn)卒,以犍為太守天水楊攸為監(jiān)軍。攸遷涼張、吳、何、王本作梁。州刺史,朝議以唐彬及宗為代。【晉】當(dāng)衍。晉人在晉朝舉晉年號,不當(dāng)贅晉字。惟如是其在蜀撰《巴漢志》舊文,乃當(dāng)有。武帝問散騎常侍文立曰:「彬、宗孰可用?」立對曰:「彬、宗俱立事績,在西不可失者。然宗才誠佳,有酒嗜。彬亦其人,性在財欲。惟陛下裁之?!沟墼唬骸肛斢勺?。酒嗜難改?!顾煊帽驗楸O(jiān)軍。加廣武將軍。



迄吳平【巴東】二字舊各本同有。是舊鈔衍。后,省羊渠【置】〔入〕南浦。按上下文,晉初已有南浦縣。何待平吳后置?考羊渠是蜀漢舊縣,建興八年曾經(jīng)改名南浦,見沈約《宋書州郡志》。本書言孫恢寇南浦,即此羊渠改名之南浦。經(jīng)楊宗擊退后,乃分為羊渠南浦二縣,羊渠仍故治,南浦則徙治長江岸,為武陵太守楊宗所住,今云武陵鎮(zhèn)是也。既平吳后,晉武陵太守移就吳武陵郡治,南浦還屬巴東郡,故省羊渠入南浦。南浦縣治亦北徙百五十里即今萬縣市處。故萬縣舊名南浦。今長灘井地區(qū)即晉羊渠縣地,仍屬萬縣。是定此「入南浦」一「入」字的明證。《水經(jīng)注》曾稱羊渠為「南浦故縣」,又云「南浦僑縣」,亦皆是「省羊渠」,其地必入南浦的旁證?!緯x】當(dāng)衍,同上。太康初,將巫、北井還建平,但五縣。顧廣圻校稿改作「四縣」。廖本未改而注云「當(dāng)作四」。今按,巴郡列省縣樂城、常安。則此亦當(dāng)列羊渠為五縣也。去洛二千五百里。東接建平。南接武陵。西接錢寫脫此二字。他各本有。巴郡。北接【房陵】〔上庸〕。舊各本皆作「房陵」。查《漢志》但有房陵縣,屬漢中郡。本書《漢中志》「漢末以為房陵郡?!雇瑫r仍有上庸郡。魏改房陵為新城郡?!稌x志》新城郡統(tǒng)房陵等四縣,與本書同。考其地皆在建平、上庸兩郡之東,不與巴東郡境相接。此房陵字,應(yīng)是「上庸」乃合。原書已誤作「房陵」?!财鋵儆小撤隆栋涂た傂颉吩?。奴、獽、夷、蜑之蠻【民】。



十三



魚復(fù)縣郡治。公孫述更名白帝。章武二年,改曰永安。咸熙初復(fù)。有橘官,〔鹽泉〕。又有澤水神,天旱,鳴鼓于旁即雨也。〔

巴楚相攻,故置江關(guān),舊在〕赤〔甲城,后移在江南岸,對白帝城故基〕。依《后漢書》注引《華陽國志》文補(bǔ)。



朐忍縣郡舊本無此字,廖本有。西二百九十里。水道有東陽、下瞿數(shù)灘。山有大、小石城勢。張、吳、何本作并?!补柿昕づf治,有巴鄉(xiāng)名酒〕、靈壽木此下廖本注云:「當(dāng)有橘圃二字。《水經(jīng)注》引不誤?!埂查倨浴场Ⅺ}井、顧廣圻校稿刪此二字。云,「《水經(jīng)注》三三,無鹽井字」。然湯溪鹽井正屬此縣。靈龜?!矞}井,粒大者方寸〕。并據(jù)《水經(jīng)注》補(bǔ)。咸熙元年,獻(xiàn)靈龜于相府。大姓扶、先、徐氏。漢時有扶徐,〔功在〕荊州,著【石】〔名〕《楚【

訪】〔記〕》。宋槧作「扶徐荊州,著石楚訪」八字。有注云:「著石楚訪四字未詳。」明清各本因之。讀者莫識其義。顧廣圻校稿謂是「著名《楚記》」。廖本從以入注,俱未能詳其說。茲考扶徐即《后漢書度尚傳》之抗徐?!冻洝窞椤肚G州記》之別稱。名、石二字形似易混。扶抗二字亦易混。此謂縣人扶徐,立功于荊州,為楚人方志所稱道耳?!财鋵佟秤蓄^白虎復(fù)夷者也。



漢豐縣建安二十一年置。在郡西北彭溪【源】〔原〕。舊各本作源??h距溪源數(shù)百里。皆行山谷,惟縣治處為小平原。故改作「

原」。



南浦縣郡南三百里。晉初置〔武陵郡〕,主夷。各本「置」接「主夷」字。張、吳、何、王本作「主夷郡」。今按:《宋書州郡志》蜀漢時已有南浦縣,非晉置。此云「晉初置武陵郡主夷」,非縣無漢民也。但郡守楊宗職在撫夷耳。



郡與楚接,人多勁勇,少文學(xué),有將帥材。此郡字亦承「武陵郡」言。劉、廖本提行,錢、《函》本空格,張、吳、何、王、本重郡字,俱非。楊宗為武陵太守,初只寄居南浦。故稱縣為郡也。



〔羊渠縣漢末置。平吳后省入南浦?!?br />


〔巫,北井還屬建平郡?!?br />


十四



涪陵郡,巴之南鄙。從枳南入,【析】〔折〕《寰宇記》引作泝。廖本作析。他本多作折。丹涪水,劉昭《后漢書郡國志注》引涪下有陵字。本與楚商于之地接。秦將司馬錯【由之】取楚商于地為黔中郡也。丹涪水與巴涪水異,參看3章之注。漢劉、李、錢、《函》、浙本有。張、吳、何、王本無?!竞蟆俊才d〕《寰宇記》引作「漢興」??籍?dāng)從。恒有都尉何、王、浙本作郡尉。他各本作都尉。守之。舊屬縣五。去洛五千一百七十里。東接巴東。南接武陵。西接牂柯。張、吳、何、王、浙本作牂牁?!稘h志》牂柯。北接巴郡。土地山險、水灘。人〔多〕戇勇,廖本無多字。他各本有。據(jù)補(bǔ)。多獽蜑之民??h邑阿黨,斗訟必死?!緹o蠶?!可傥膶W(xué)?!矡o蠶桑〕。此三字,舊本在「少文學(xué)」上。茲倒在下。惟出茶、丹、漆、蜜、蠟宋本與劉本作。漢時,赤甲軍常取其民。蜀丞相亮亦發(fā)其勁卒三千人為連弩士,遂移家漢中。延熙十三年,大姓徐巨反。車騎將軍鄧芝討平之。《三國志鄧芝傳》作延熙十一年。見玄清刻各本避諱作元。猿緣其山,《三國志》注引無其字?!侗碧脮n》引同。宋、明、清寫、刻本,并有。于文當(dāng)有。芝性好弩,手自射猿,中之。猿子拔其箭,《

裴注》引此句無子字?!端?jīng)注》卷三十三作「自拔矢」?!杜嶙ⅰ酚忠齽e本作「芝見猿抱子在樹上,引弩射之,中猿母。其子為拔箭」。《藝文類聚》、《太平御覽》引并同。卷木葉塞其創(chuàng)。其字,《裴注》引前種有,后種無?!额惥邸贰队[》引亦無。芝嘆曰:「嘻!吾傷《裴注》引作違。物之性,其將死矣?!埂杜嶙ⅰ芬肀咀鳌钢ツ藝@息。投弩水中,自知當(dāng)死?!埂额惥邸贰队[》引同,無后四字。乃移其豪徐、藺、謝、范五千家于蜀,為獵射官。分羸弱配督將韓、蔣等,名為助郡軍;遂世掌部曲,為大姓。蔣字下,元豐本空三格。嘉泰空二格(據(jù)錢本),劉、《函》本空一格。似原有姓氏漫滅。然不可補(bǔ)。只補(bǔ)一等字。晉初,移弩士于馮翊蓮勺。其人性質(zhì)直,雖徙他所,風(fēng)俗不變。故迄今【有】〔在〕蜀、漢、關(guān)中、涪陵,有,當(dāng)作在。下貫至「猶存」為句。今改。其當(dāng)作及。為軍在南方當(dāng)作南中。者猶存。山有大龜,其甲可卜;其緣可作,古釵字?!稌n》《類聚》、《御覽》引并作釵。下同。世號靈。



十五



涪陵縣郡治。宋本涪字不提行,只于叉字下空一格。張、吳、何、王本遂于空格補(bǔ)一出字連下。大謬。



丹興縣舊本脫縣字。廖本有。蜀時省。山出名丹。



漢平縣延熙十三年置。



萬寧縣孝靈帝時置,舊本脫置字。廖本有。本名永寧。



漢發(fā)《晉志》作漢復(fù)??h有鹽井。【諸】縣北有獽、蜑,又有蟾夷也。十一字,舊本皆上連。廖本提行。皆衍諸字。



〔漢葭縣省入涪陵?!?br />


十六



巴西郡,屬縣七。去洛二千八百一十五里。東接巴郡。南接此下舊各本俱連「梓潼」字。脫「西接」。廖本注云「當(dāng)有脫」。蓋脫「

廣漢」二字。漢廣漢郡轄地包涪江全流。在巴西之西南?!矎V漢〕。西接舊本并脫此二字,廖本有。梓潼。北接【涼】張、吳、何、王本作梁。他各本作涼。并是漢字訛。又脫中字?!矟h中〕、西城。土地山原多平,有牛馬桑蠶。其元豐與廖本有其字。他各本無。人,自先漢以來,傀偉俶儻,冠冕三巴。及郡分后,叔布、《函海》注:「周舒,子群,孫巨。」榮始、《函海》注:「譙,子周?!怪苋焊缸印⒊坦氲?,或?qū)W兼三才,或精李本作清。秀奇逸。其次,馬盛衡《

函?!纷?。承伯,《函》注參。才藻清李本作精。妙;龔德緒兄弟,《函?!纷ⅰ傅?、皦」。英氣曄然;黃公衡《函》注權(quán)。應(yīng)權(quán)通變;馬德信、《函》注忠。王子均、《函》注平。勾孝興、《函》注扶。張伯岐《函》注嶷。建功立事;劉二主之世,稱美荊楚。〔若〕乃先漢以來,〔范三侯〕、舊本無,按《巴總序》當(dāng)有范目。馮車騎、《函》注緄?!痉丁俊柴R〕鎮(zhèn)南,《函海》不注。與他各本俱作「范鎮(zhèn)南」。查《士女目錄》巴西無范姓官鎮(zhèn)南將軍者。惟馬忠有是銜。范姓惟范目是名將。應(yīng)是舊寫脫亂。皆植斯鄉(xiāng),故曰「巴有將,蜀有相」也。及晉,譙侯《函》注周。修文于前,陳君《函》注壽。煥劉、李、《函》本作渙。炳于后,并遷雙固,倬群穎世。甄在傳記,縉紳之徒,不勝次載焉。



十七



閬中縣郡治。有彭池大澤。名山靈臺,見文緯書讖。廖本注云「當(dāng)作《孔子內(nèi)讖》。見《續(xù)漢志注》」。大姓有三狐、五馬,蒲、趙、任、黃、嚴(yán)也。



【南】〔西〕充國縣〔故充國,〕和帝時置。有鹽井。大姓侯、譙氏。〔漢末分置南充國時改名。〕兩漢有充國縣,無西充國?!逗鬂h志》謂充國「永元二年置」,和帝即位之第三年也。又謂南充國「初平四年置」,漢末獻(xiàn)帝年號也?!度龂尽罚S周「巴西西充國人」。周生于建安六年,上距初平只六年。是其時已有西充國,而《后漢志》無之者,足知其是充國分后改名。譙周、陳壽皆生于巴西,所傳應(yīng)不誤。二縣惟西充國有鹽井。譙亦西充國大姓。常氏崇用《

漢志》與譙、陳之書,不當(dāng)誤屬于南充國。而自宋槧至于廖刻,皆誤此為「南充國縣」,莫能訂正。又脫西充國,而以平州足成七縣之?dāng)?shù)。茲考訂厘補(bǔ),庶復(fù)常氏之真。



〔南充國縣漢末置。大姓張氏。〕



安漢縣號出人士。大姓陳、范、閻、趙。



平州縣〔太康元年置。〕用《宋書州郡志》文補(bǔ)。刪其「

以野人歸化」五字。



其二縣為郡。舊本皆與平州縣三字連。廖本提行。二縣,謂宕渠與漢昌為宕渠郡也。



十八



宕渠郡,【延熙中】〔蜀先主〕置。以廣漢王士為太守??そň拍晔??!惭游踔袕?fù)置。尋又省〕舊刻脫誤。茲依《隋志》與《寰宇記》改補(bǔ)。永興元年,李雄復(fù)置。今遂為郡。長老言:「宕渠蓋為故賨國。今有賨城、盧城。」秦始皇時,有長人二十五丈見宕渠。秦史胡母敬曰:「是后五百年外,《十六國春秋》引無外字。《太平御覽》引有。必有異人為大人者?!辜靶壑?,祖世出自宕渠,有識者皆以為應(yīng)之。先漢以來,士女賢貞??h民、車騎將軍馮緄、大司農(nóng)玄賀、大鴻臚龐雄、桂陽太守李溫《函?!纷⒃疲骸浮赌夸洝纷魅??!沟龋越üα⑹?,有補(bǔ)于世。緄、溫各葬所在。廖本注云「當(dāng)作任」。常以三月,二子之靈還鄉(xiāng)里,水暴漲??たh吏民,莫不于水上祭之。其列女節(jié)義在《先賢志》?!栋涂は荣t》,宋槧已闕。今無可考。



宕渠縣郡治。有鐵官。石蜜,山圖所采也。



漢昌縣和帝時置。大姓勾氏。



宣漢縣今省。



十九



右巴國,凡張、吳、何、王本無此字。他各本有。分為五郡,二十三縣。二十三縣者,按上文,巴郡七縣,具三省。巴東五縣。涪陵五縣,省一縣。巴西五縣。宕渠三縣,省一縣。應(yīng)共為二十七縣。不數(shù)省,則當(dāng)為二十二縣。而云二十三縣者,脫西充國故也。此十二字,張、吳、何、王、浙本,直承宣漢縣行,但空格。



譔曰:元豐、《函?!放c浙剜改本作贊曰。他篇仍皆作「譔」。巴國,遠(yuǎn)世則黃【炎】〔帝〕《巴志總序》言「黃帝、高陽之支庶世為侯伯」。無炎帝支封之意。且炎帝在黃帝前,使常氏本意為炎、黃,亦不當(dāng)?shù)寡自谙?。其炎為帝字之訛甚明。之支封;在周則宗姬之戚親;故于春秋,班侔秦楚,示甸衛(wèi)也。若蔓子之忠烈,范目之果毅;風(fēng)淳俗厚,世挺名將;斯乃江漢之含靈,山岳之精爽乎?觀其俗,劉、錢本空格,注一小闕字?!逗!穵A注云:「原闕?;菪@畋靖乃鬃??!箯垺?、何、王本皆不空,徑填為俗字。廖本無俗字,注云「

舊校云闕」。足以知其敦壹矣。昔沙麓崩,卜偃言:「其后當(dāng)有圣女興?!乖枪伪咀⒃疲骸府?dāng)作建。見《漢書》?!构^王翁孺屬當(dāng)其時。故有政君。李雄,宕渠之【斯】廝廖、湘本作斯。伍,略陽之黔首耳。起自流隸,君獲廖本注云「當(dāng)作獲君。誤倒?!蛊澆蝗?。士民;其長人之魄,良有以也?也讀如耶。疑似語。





說鹽

食鹽(氯化鈉),為化學(xué)鹽類的一種。人類自來就很重視食鹽的消費(fèi)。由于食鹽的產(chǎn)地不普遍,它在原始社會里,能起推動社會組成,和發(fā)展前進(jìn)的作用。這表現(xiàn)在下面幾個方面:



1、產(chǎn)鹽的地區(qū),或食鹽供應(yīng)方便的地區(qū),便是人類樂于聚居的地區(qū)。相反,取得食鹽不便的地區(qū),必然是人口稀少,甚至無人居住的地區(qū)。



2、人類最早的商品交換,雖以農(nóng)、牧生產(chǎn)品、獵獲品與手工藝品的數(shù)量為多,但具有商場控制的主要力量還是食鹽??梢哉f,食鹽是最早推動商業(yè)發(fā)展的商品。因為糧食、皮革日用必需品隨地自有,食鹽消費(fèi)數(shù)量雖小卻不盡是自己地區(qū)能取給的,而又是日常生活所必需的。所以食鹽過剩的地方,其他生活用品縱很貧乏,也會有人自己給搬運(yùn)來供應(yīng),以換取食鹽。商業(yè)便是這樣開始的。



3、人類文化,總是從產(chǎn)鹽地方首先發(fā)展起來,并隨著食鹽的生產(chǎn)和運(yùn)銷,擴(kuò)展其文化領(lǐng)域。文化領(lǐng)域擴(kuò)展的速度,殆與其地理條件和社會條件是否有利于食鹽運(yùn)銷的程度成正比例。起碼,在十七世紀(jì)以前,整個世界歷史,都不能擺脫這三條基本規(guī)律。十八世紀(jì)以后,情形不同了,人們大都已經(jīng)不感覺到食鹽的貴重了。其實也只是由于交通便利,商品流通方便而無須注意到它。若還圍城十年,斷其鹽源,而不斷其水源糧源,其城也會不攻自下的。除非他自己發(fā)明了食鹽的代用品,或新的制鹽方法(歐洲就曾發(fā)生過這樣的事例)。



我國的歷史,可以舉出這樣的事例也不少。只緣過去的史學(xué)家從未注意到它,一般人也就無緣感覺到它。以下舉幾個一說便明的例:



例一:我國文化,孕育于中原地區(qū)。一般已見到的重要因素是:黃土(盧斯)地面,適合于農(nóng)業(yè)社會的文化發(fā)展。但,黃土分布地面很寬,又都是一樣平坦腴沃的,而文化發(fā)展的時間卻很不一致。河?xùn)|解池地區(qū),大河繞于前,群山阻于后,山谷盤錯,沮洳瀉鹵,甚不利于農(nóng)業(yè)文化的發(fā)展,而乃偏偏最先成為孕育中華文化的核心地區(qū)。堯都平陽,舜都蒲阪,禹都安邑,都是圍繞解池立國。由解池這個核心向四方推進(jìn),又才有河南的伊洛文化,河內(nèi)的殷墟文化,渭水平原的周秦文化,和汾水盆地的晉文化發(fā)展起來?!蹲髠鳌烦闪辏骸笗x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弧惯@個盬字,便是指的解池的食鹽之利(許氏《說文》詳)。說他能使國強(qiáng)君樂。后來晉侯以問韓獻(xiàn)子。韓獻(xiàn)子力排眾議,主張徙邑于新田。他的理由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謂民趨商業(yè)之利,則侈靡偷惰,使國家削弱)。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惯@乃是農(nóng)本主義的理論。也是中華文化隨食鹽之利發(fā)展到一定程度時,要轉(zhuǎn)而提倡農(nóng)本,這一時代思潮的反映。他還說:「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這就把盬的商品含義,表達(dá)得非常清楚了。晉侯聽從了他,徙邑新田,使晉國繼續(xù)強(qiáng)盛。但并不就是放棄了解池鹽利,而是更加強(qiáng)了用食鹽控制列國的條件。所以晉能獨(dú)霸中原幾百年之久。三家分晉后,解池為魏所有。趙國,因那時沿海鹽田與河套鹽池已經(jīng)出世,能食鹽自給。秦、燕、齊、楚皆已自擁鹽源,能夠保持強(qiáng)大。惟獨(dú)韓國分地?zé)o鹽,政治、經(jīng)濟(jì)不能擺脫外國的操縱。故雖地豐樂,人慧巧,兵甲犀利,文化優(yōu)越,一切高過了其他六國,而不能免于漸次削弱,最先滅亡。這乃是我國前代史論家所未涉想到的一條立國理論,而是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所當(dāng)依據(jù)的不易之理。離開這條理論,就無法說明韓最先亡的道理了。魏國失去西河,解池入秦后,亦即一蹶不振,浸至于亡,與韓相差不遠(yuǎn),其理正同。



例二,是為更鮮明的一個例。那就是川鄂接界的巫溪河流域,是與湖北神農(nóng)架極其相似的一個山險水惡,農(nóng)牧都有困難的貧瘠地區(qū)。只緣大寧的寶源山,有兩眼鹽泉涌出咸水來,經(jīng)原始社會的獵人發(fā)見了。(相傳是追神鹿至此。鹿舐土不去,被殺。因而發(fā)覺其水能曬鹽。)進(jìn)入煮鹽運(yùn)銷之后,這個偏僻荒涼的山區(qū),曾經(jīng)發(fā)展成為長江中上游的文化中心(巴楚文化的核心)。即《山海經(jīng)》說的「臷民之國」,又叫「巫臷」,又叫「巫山」。(今人稱巴峽南北岸山為「巫山十二峰」,以北岸神女峰為主峰。乃是唐宋人因宋玉《高唐》、《神女》兩賦傅會成的。其實宋玉所賦的「神女」是指的巫鹽。巫溪沿岸諸山,才是巫山。)《大荒南經(jīng)》說:「有臷民之國,為人黃色。帝舜生無淫,降臷處。是謂巫臷。巫臷民姓,食谷。不績不經(jīng),服也。不稼不穡,食也。(郭璞注:「謂自然有布帛、谷物?!梗╇加懈栉柚B。鸞鳥自歌,鳳鳥自舞。爰有百獸,相群爰處。百谷所聚?!勾藭鑼憳O樂世界,都用鸞鳳自歌舞來形容,如「丹穴之山」、「軒轅之國」與「嬴民封豕」皆然。此言臷民不耕不織,衣食之資自然豐足,豈非因為他擁有食鹽,各地農(nóng)牧人,都應(yīng)其所需求,運(yùn)其土產(chǎn)前來兌鹽,遂成「百谷所聚」之富國乎?



其《大荒西經(jīng)》還說:成湯伐夏桀,斬其衛(wèi)士耕?!父攘ⅲ瑹o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刮陌阉凶鳌赶母?。分析這章神話所表達(dá)的史事。應(yīng)是夏桀這個大奴隸主,糾集為他耕種的奴隸群,抵抗成湯。這批奴隸的首領(lǐng),被成湯殺了。奴隸們逃到巫山,投效于臷國。所以說他無首,而稱為「夏耕之尸」。等于說:夏桀的耕種奴隸們早已知道巫臷這個地方也產(chǎn)鹽,不只解池才有。還可能他們原是耕的三苗地區(qū)的土地。每當(dāng)解鹽接濟(jì)不到,也兌過巫臷的鹽。所以當(dāng)夏桀命令他們抵御成湯,兵敗國亡之后,他們便直跑來投附巫臷了。



同篇還說:「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有靈山,巫咸、巫即、巫、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巫從此升降。百藥咸在?!关S沮,顯然指的鹽泉。玉巫兩字,篆書常易相混。玉門有可能原是指的巫山河峽。靈山,也可能就是巫山字變。由于鹽泉之利,聚人既多,農(nóng)牧發(fā)展不利,獵業(yè)大興,山中百藥也被發(fā)見了。所以方士(巫)來采藥者亦多。巫咸之名,見于《尚書》,為殷商宰相。巫彭即世傳為殷太史的彭祖?!赶膛怼孤?lián)稱,又屢見于《楚辭》,都可證是實有其人。這可說明:整個殷代,這里仍是一個獨(dú)立而文化很高的小國。巫的,郭璞注:「音頒?!诡C與巴音近,可能就是巴族的一個祖先。巴族,原是定居于洞庭彭蠡間,巴丘、巴水部位的漁業(yè)民,稱為「巴誕」(《后漢書》注)。大概是因為有窮后羿所滅。一部分誕民東流,而為今世的蜑族。一部分人西流,依附巫臷,為他行鹽經(jīng)商,從而被稱為巫誕了。這與巫頒游巫或許有些關(guān)系。巴人善于架獨(dú)木舟,溯水而上,銷鹽至溪河上游部分。整個四川盆地,都有他行鹽的腳跡。后遂建成了巴國。其鹽循江下行,供給荊楚人民,又促進(jìn)了楚國的文化發(fā)展。近世考古學(xué)家就地下發(fā)掘材料證明,巴楚兩國文化有其共同特點。這恰是先有巫臷文化,再衍為巴楚文化這一歷史發(fā)展過程的明證。



巴東這個地層駢褶帶,還有頗多的鹽泉涌出。例如奉節(jié)南岸的鹽磧壩,云陽西北的萬軍壩,開縣東的溫湯井,萬縣東南的長湯井,忠縣的泔溪和涂溪二井,彭水的郁山鹽泉,與長寧縣的安寧鹽井。除郁山鹽泉與大寧鹽泉同樣是從山地涌出,能很早就被原始人類發(fā)見利用,克以形成一個原始文化區(qū)外,其他七處鹽泉都是從河水底下涌出的,不易為原始人類發(fā)見和利用。唯獨(dú)習(xí)于行水的巴人能首先發(fā)見它,并在巫臷文化的基礎(chǔ)上設(shè)法圈隔咸淡水,汲以煮鹽,從而擴(kuò)大了行鹽的效果,建成了巴國。并且至于強(qiáng)大到合并巫臷,壓倒楚、蜀的大國。只因巴族成為富強(qiáng)的大奴隸主后,偷惰腐化,習(xí)氣衰老,才被新興的秦楚所分割了。



秦滅巴蜀時,楚國亦已奪取巴國東部地盤至枳(今涪陵縣)。幾于完全占領(lǐng)了巴東南駢褶地區(qū)的所有鹽泉。在秦楚對立之下,楚人扼制向秦地行鹽。僅才這樣對立了八年(公元前三一六至三0八,秦國的巴、蜀、漢中三郡人民克服不了缺乏食鹽的痛苦,迫使秦不得不大舉十萬遠(yuǎn)征軍浮船伐楚。直到奪得安寧鹽泉與郁山鹽泉,建立黔中郡<《六國表》與《楚世家》有明文>)后,初步解決了鹽荒問題,才得安靜二十余年。但在二十余年中,楚國又因大江水運(yùn)之便從枳奪去了郁山鹽泉,使秦人再感鹽荒的壓力、于是秦國開展了再一次爭奪巴東鹽泉的大舉。從公元前二七九年(秦昭王三十六年,楚頃襄王二十年),一面命白起繞由東方的韓國地界,突襲楚的國都,拔鄢郢,燒夷陵,截斷楚國援救巫黔中的道路。一面助蜀守張若再次大發(fā)兵,浮江取楚巫黔中。這次兩路大舉相配合,克以全部占有巴東鹽泉地區(qū)(

《楚世家》與《六國表》亦有明文)。反使楚國斷了食鹽來源。于是頃襄王率其眾奔陳,去仰給淮海食鹽。是故蘇代說,「楚得枳而國亡」(在《燕策》),謂枳為巴東鹽泉樞紐之地,當(dāng)秦人所必爭,爭之不得,則不能不出于滅楚也。



秦國這次先滅楚社稷,以其地為南郡。大概因為巫黔中的楚人拚死抵抗,第二年(楚頃襄王二十二年)張若才取得了枳與巫山,再一次復(fù)立黔中郡。但是,楚人不能甘心喪失了巫黔鹽源,促成了上下一心的新團(tuán)結(jié),如大盜莊蹻,也率其眾擁楚仇秦。只不過一年時間,頃襄王二十三年,因「秦江旁人民反秦」(《六國表》),「乃收東地兵,得十余萬,復(fù)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為郡,距秦。」(楚世家)這說明,頃襄王亡失鄢、郢、巫、黔只一年,又復(fù)國于郢,仍自據(jù)有巴東鹽泉。起碼也復(fù)占有巫山鹽泉,建立巫郡,楚人不再鬧鹽荒了。宋玉的《高唐》、《神女》兩賦,便作于此時。那是歌頌巫鹽入楚的詩賦。把食鹽比為神女,猶廩君故事(在《后漢書》)說的「鹽水女神」是一樣,并非真有一個神女來自薦枕席(另有分析文字從略)。大約在考烈王之世,楚仍失去了巫黔中,迫于東徙巨陽(考烈王十二年),秦乃第三次占有巫黔中,仍為黔中郡,并為秦始皇三十六郡之一。



在頃襄王奪回巫黔中后,秦國正全力對付東方,無力從巴蜀出兵奪取巴東鹽泉的一段時間,大約有四十多年(公元前三00至二五七)。秦國的蜀郡太守李冰,為了食鹽自給,才創(chuàng)造地想出坑井取鹽的辦法。這種創(chuàng)舉的科學(xué)論據(jù),古無傳者。用今天的地質(zhì)學(xué)識推,是可以充分說明的。那就是四川盆地原就是幾千萬年前海底沈積的地層,土壤里原就含有鹽分。表層經(jīng)幾千萬年雨水及江河的洗滌,喪失了鹽分,下層土內(nèi)必然還保存得有,人工挖個深坑,汲取含鹽較多的水煎煮,會能得鹽。李冰是個具有科學(xué)頭腦的人,他只須看見鹽泉是從地下冒出的,從溪河深陷處冒出的更多,他就相信地層下部有鹽,挖深坑就可能遇著鹽泉。依他設(shè)想做去,果然在廣都縣的龍泉山脈部分取得食鹽了。后來陸續(xù)在總岡山脈北側(cè)(蒲江鹽井)、火井槽山谷(火井)和龍門山脈南側(cè)(什邡鹽井)等處取得了同樣的效果。并且坑愈深的鹽愈多。著名的陵井(今仁壽縣)、牛鞞井(簡陽縣)、富世井(富順縣),有發(fā)展到三十多丈深的,產(chǎn)鹽量也與巴東鹽井相當(dāng),蜀地食鹽從而可以自給。再發(fā)展到唐末宋初發(fā)明了竹筒井,汲取百丈以下的鹽層溶水,蜀地產(chǎn)鹽量遂遠(yuǎn)遠(yuǎn)超過巴東各鹽泉,于是湖湘、黔沅、陜南、甘南行鹽之利,皆為井鹽所奪。巴東泉鹽退至全國產(chǎn)鹽的末位,巫臷文化與巴楚文化亦即成為博物館里的陳列品了。



任何事物,都各自有其發(fā)生、發(fā)展、壯盛、衰老與息滅之時。食鹽在人類社會發(fā)展各階段里的重要性,不能例外。當(dāng)其在人類初生階段,尚未知有食鹽這一物品時,只能向獸肉、魚介、草木等食品中取得鹽分。但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食鹽以后,便會使它成為人類生活不可一日離開的商品。產(chǎn)鹽之地,便會成為最繁榮、最富裕和文化最高的核心地位。在原始社會階段,這是衡量社會程度的重要條件。離開這個條件去研究原始社會,那就會如盲人捫象一樣,無法認(rèn)識原始社會的真面目。也只如沿海步行考察,沒有舟楫幫助,之不可能認(rèn)識海洋的真貌是一樣徒勞無功的。



然而,食鹽是遇水就溶化的。積年水氣也能使它解化消失,研究上古人類生活的歷史學(xué)者,不可能從人類遺址中發(fā)見鹽的作用。因而直至今天,從事地下發(fā)掘的考古學(xué)者,除在封建社會遺址中發(fā)覺有鹽字殉葬品外,沒有在原始社會遺址中找到鹽來。從而輕易地抹煞了這一重要因素。這乃是考古學(xué)史上最大的遺憾!



使我開始注意這一問題的啟發(fā)者,是近年在巫山縣大溪溝考古發(fā)掘中,發(fā)現(xiàn)舊、新石器時代的墓葬里,每有大量的魚骨。我想:魚是易腐之物,鮮魚死去兩三天便會發(fā)臭腐爛,非用鹽腌制,不可用于殉葬。大量魚骨,等于葬時大量使用了食鹽。解放前,許多邊遠(yuǎn)地區(qū),鹽價高得難于想像。例如寶興縣堯磧區(qū)楊文成同志談:「解放前,三斗糧兌一斤鹽。」(現(xiàn)在一斗糧兌十幾斤鹽)。我又曾見漢中子午谷地區(qū),幾于人人都長有喉癭。據(jù)說:「唯食四川井鹽可治,但無力購得?!箍芍么罅渴雏}腌魚殉葬,是只有巫臷之民才能做到的。大溪溝在瞿唐峽口,東循江一百里至巫山峽口。巫溪在此合江。我與四川博物館王家佑同志商討,認(rèn)為大溪溝是「臷溪溝」音變。從至之音,皆具岱音。此地是與巫溪鹽泉區(qū)同在一個峽江內(nèi)的自然區(qū)。正是巫臷文化的核心地區(qū)。他們是食鹽有余的。所以稍有地位的人,都能用大量的鹽腌魚殉葬。



瞿唐峽直長三十里,在巫臷上游。巫峽直長百余里,在巫臷下游。兩座絕峽封鎖著巫臷地區(qū)。其北是大巴山,其南七岳,幫助了封鎖。只緣下水行鹽較易,故兩湖盆地自夏代的巴族,到周代的荊楚,都只能吃巫鹽。行船,非巫臷人的長技,故他必須使用善于行水的巴族為之行鹽。巴族亦藉行鹽行之便,籠絡(luò)得四川盆地的農(nóng)牧民族,從而建成巴國。巴國日強(qiáng),逐步吞并了巫臷,專有巴東鹽泉之利,在春秋初年楚國也是聽命于巴的。但其時沿海鹽業(yè)漸興,東楚的人不吃巫鹽。所以楚襄王與考烈王在喪失巫黔中后,都向東楚奔遷。但巴、蜀、漢中與南郡的人卻不能不食巴鹽。所以秦楚都拚命爭奪這一產(chǎn)鹽地區(qū)。這是巴東泉鹽的壯盛時代。它與河?xùn)|解池是一樣,從發(fā)生到壯盛,大約經(jīng)過了一萬年的時間。由于四周多種新興產(chǎn)鹽區(qū)的發(fā)展競爭,使盛極一時的解池和巴東鹽利,顯得日就衰老了。解池受到了海鹽,內(nèi)陸池鹽如河套的花馬池,寧夏的吉蘭泰鹽池,西海的茶卡鹽池和冀北的多倫等池鹽的競爭,喪失了統(tǒng)治地位。巴東泉鹽,則大大受到了蜀地井鹽的影響,退到從屬地位來。但他們還不至于消滅。因為至少還有一部分人需要他。



若還到了社會進(jìn)化到交通便利,運(yùn)費(fèi)接近于零時,可以肯定他們都會要消滅。因為成本愈顯得太大了,應(yīng)該讓位給不費(fèi)大力就掃起來的海鹽,和西北高原中鹽湖遺跡的巖鹽??v使他們存在,也只能作為化學(xué)工廠的原料,而不是以食鹽作為商品出售。這也是經(jīng)濟(jì)規(guī)律決定了的。



鹽這個字,就文字發(fā)展的歷史說來,是最晚出的??赡苁侵艽庞校笊棠甏歼€沒有。



那末,周代以前已經(jīng)有食鹽了么?有,又怎樣稱呼,怎樣寫法呢?我還不能解答這一問題,只可能提出幾條研究線索。



第一個,考慮到鹵字。這個字,殷墟甲骨已經(jīng)有了。我請教過川大伍仕謙先生,他說:「像盛●中?!?,盛器也。●,鹽屑也。」我相信此解正確。因為原始人類是只有皮袋盛屑物。不過仍懷疑最古鹽字作※,不作●。因為米粟的米,作正十字加●,表示分享農(nóng)業(yè)勞動成果的谷物。故把得鹽之勞動成果分享,作斜十加屑物。二字的產(chǎn)生約略同在很原始的年代,群體分享勞動成果的年代,初有文字創(chuàng)造年代。用個交×刀劃,來表示平分。或許鹽字還要早些,米字還會晚點。因為原始的人畫個斜×比作正十容易些。而且它的發(fā)音就是×。因為食鹽最早成為商品的地區(qū)在青藏高原(另詳《羌族源流探索》,已發(fā)表在《民族問題》期刊)。至今羌番人民還把它叫「擦」。(青海的茶卡鹽池,即《漢書地理志》隴西臨羌縣的「西海鹽池」今作茶卡字,就是擦的譯音。)《說文》解釋鹵字說:「西方咸地也。從西省。像鹽形。安定有鹵縣。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惯@樣把鹵字專用為斥鹵一義,是文字音義變化了幾千年以后的看法。因為已通行鹽字,便把鹵的本義失掉了。反讓引申借用之義奪去了原來含義?!笍奈魇 沟恼f法,不見就是的解。西字,小篆作●,象鳥歸巢,日落時。字亦作●,作●與●相似,漢儒遂有如此猜測。試想:初造字時,鳥巢與鹽袋相似,亦有可能。亦可說西字就是鹽袋商品的象形字,因中原食鹽,最先就是從西方青藏高原輸入的,解池煮鹽的發(fā)明的時間,大有可能在羌鹽輸銷之后。因為相傳最古的伏羲氏,就有可能是古羌族行鹽入中原定居的部落。并且直至漢代,隴西地區(qū)都還是吃的「西海鹽池」的羌鹽(并下詳)。中華古史,吸收有羌族文化的因素很多,解池曬鹽的方法,有可能受羌族取鹽方法的啟迪(即是說,咸水蒸發(fā)后可以得鹽的經(jīng)驗)。那末上古造字時以鹽包商品代表西方,也是可能的。



第二,可以考慮到宓字?!兑紫缔o》的包羲氏,《帝王世紀(jì)》與漢代金石文刻多作宓羲氏?;蚍耸稀R蛔魈掫耸?。還有說從他開始養(yǎng)犧牲以充庖廚,而作庖犧氏的。我考,《易系》是最先提出這個人物的書,其余都是晚出。庖犧一說,更晚,無取。只宓字與包字義近??梢栽O(shè)想:他是因販運(yùn)羌鹽入中原的民族部落。包,是指的從西海鹽池包裝鹽屑運(yùn)華的鹽包(借用懷孕的包字)。宓,是從他購得開包后兌出的鹽屑,歸來蓋藏自享的含義。從必,不是借音而是※形之省變。故其本音為伏,不是必聲。虙字,又是改借虍字代伏音,而以※存宓之義。決不能是必字的音義?!墩f文》指出:必字,小篆作,「分極也。從八、弋。弋亦聲。」是說的原始社會集體獵獲物進(jìn)行分配已獲完畢之義。因其大小數(shù)量不同,難于平分,處理分配甚難。但已有共訂標(biāo)準(zhǔn),分配得妥善無爭了,有必之義,如畢之聲以成字。這種分配,與鹽粟等屑物的分有根本不同,造字時亦先后不同,因而必字是最后出的,不可與※相亂。只緣隸變時形近而混,音亦非古耳。宓字,是伏羲氏的本字,是鹽入私人持有之義。羲是頌贊之音,不能說為犧牲。



第三,考慮到一個咸字。古原只作咸。從戈,與人、口。示鹽之味具刺激性。加心,為感覺之感。加水,則味減,故為減退之減。箴、針皆取鹽味刺激之義為字。故可設(shè)想:咸字即古用以表示食鹽之字?!渡袝榉丁肺逍?,「水曰潤下。潤下作咸」的咸字,才是表示水雖潤土但若溶鹽入土,則成瀉鹵,反能妨害生產(chǎn)之義。后世乃轉(zhuǎn)為斥鹵之義(鹽咸土)。咸味為人人同嗜,鹽溶于水,集體易得平享,故又引伸為普遍之義。星名有咸?!稘h書天文志》:「咸漢,星出西北?!惯@亦具有遠(yuǎn)古的華夏食鹽來自西北之義。與宓羲氏含義相通。卦名有咸,「亨利貞。取女吉」。挾有鹽者人樂依就之,故亨利貞,取女吉也。凡此皆可說明咸字在我國文化史上,產(chǎn)生很早,皆依食鹽為義。即必有一個地區(qū)曾呼食鹽為「咸」。



第四,可以肯定臨字是古代食鹽的代稱?!稘h書地理志》「金城郡臨羌縣」,「莽曰鹽羌」,即是前代習(xí)稱食鹽為臨之證。由于西海鹽池(今都蘭縣的茶卡池)。是稠濃的鹽水,羌人汲入皮袋,馱行幾天,水分失去,便自成鹽了。其旁縱橫三十餘里的地,全是巖鹽,挖出打碎,便成商品鹽。古代羌人用牛皮包裝,馱到隴西地區(qū)來兌換內(nèi)地農(nóng)產(chǎn)和工藝品,從黃河岸的臨羌縣城進(jìn)口(今為興海縣處),故秦漢置縣其地,取名臨羌。王莽時漢人已不呼鹽為臨了,故改稱鹽羌,存古名之義。這個臨字,顯然不是面臨之義。因為金城、武威、張掖、酒泉、隴西、陰平等郡幾十縣無不臨接西羌,不當(dāng)許此一縣獨(dú)有臨羌之名。唯因羌鹽運(yùn)入內(nèi)地必由此處,才把他叫作臨羌(鹽羌)。《漢志》地名具臨字的,還有很多,也都具食鹽之義。例如:「越嶲郡姑復(fù)縣」云「臨池澤,在南」?!逗鬂h志》注引《地道記》云:「鹽池澤,在南?!姑魇桥R鹽二字可以通用之證。巴郡臨江縣,是因監(jiān)涂二溪鹽利特大而有名的,決不能是因縣城臨江而得名的。當(dāng)時巴蜀與荊湘的郡縣,沒一個不是置于江岸上。何得只此縣有臨江之稱呢?此外之例還多,無須瑣瑣列舉了。



臨字最原始的寫法作,象人目注視三口鍋,察其火候。竊謂是人類最先煮鹽時所造字。其先或只作●。發(fā)展為注視三鍋,是煎鹽術(shù)已有進(jìn)步時的新字了。因為初創(chuàng)煎鹽泉鹽池與海水為鹽時,只有一鍋。其后利用余熱,才有二鍋、三鍋與尾鍋。頭鍋熱量大,蒸發(fā)快,成鹽早。二鍋、三鍋次之。當(dāng)頭鍋成鹽時,二鍋只是濃汁,三鍋更是水淡,尾鍋無論設(shè)置多少,只能藉火尾熱力,微微蒸發(fā)一部分水,待頭二鍋成鹽后移入煎鹽。近世煎鹽之法如此,也只是承用的古法。臨字與鹽的關(guān)系,當(dāng)如此解。面臨、臨近的臨,只是引申之義。鹽字既行,臨字本義反無人知了。



第五當(dāng)考慮到監(jiān)字。這是緣臨字產(chǎn)生的。竊認(rèn)為是皿盛臨(鹽)之省文,表示鹽已煎成了。入皿,以人守之。甲文作,金文作●,都可認(rèn)為是臨與皿的合體字。省去三鍋而代以一點。點,表示鹽。故監(jiān)、臨兩字同義,人類語復(fù)化以后,恒連為一詞使用?!稘h書地理志》里記有王莽所改產(chǎn)鹽諸縣的地名,用監(jiān)字代替臨字的特多。例如上舉巴郡的臨江,「莽曰監(jiān)江」。蜀郡臨邛,是因有火井鹽泉而著名的,「莽曰監(jiān)邛」。西河郡臨水縣,在吉蘭泰池附近,「莽曰監(jiān)水」。朔方郡臨河縣,有河套鹽池之利,「莽曰監(jiān)河」。他如郁林郡臨塵縣,「莽曰監(jiān)塵」。潁川郡臨潁縣,「莽曰監(jiān)潁」。齊郡臨朐縣,「

莽曰監(jiān)朐」。東萊郡臨朐縣同?;驗楫a(chǎn)鹽之縣,或為當(dāng)時鹽商集中之地??傊c鹽有關(guān)??梢哉f臨與監(jiān)是當(dāng)時習(xí)用的同義語和古今字。改臨作監(jiān),是為了當(dāng)時習(xí)便。正如改彤為銅,改為鐵,改厘為僖,改為道一樣。字改而含義不變。不過因為盆盎盛冰或盛水,可以反映人的面貌,后來人把照形的銅鏡,也寫作鑒,是使用了監(jiān)字的音義。那是因為鹽字通行以后,人們便把監(jiān)字只作為鑒字解釋,以至于失去鹽的含義了。據(jù)上舉王莽改地名諸字推,其時的監(jiān)字,并無鏡形之義。并有可能不作鑒音,而是讀如臨音,或鹽音??梢栽O(shè)想:鹽字,是為與鑒義區(qū)別而制造的。有個時期,監(jiān)字就是鹽字。



第六個是盬字?!蹲髠鳌烦闪?,「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弧??!惯@明明指解池鹽利為盬。孔穎達(dá)《正義》謂:「唯此地之鹽獨(dú)名為盬。余鹽不名盬?!沟对娦⊙拧分小端哪怠贰ⅰ稏m杜》、《北山》等篇,都有許多「王事靡盬」的語句,也都是西周王臣嘆息王室危難之詩。作于秦隴西北地區(qū),表示為鹽晶溶解之義。則當(dāng)西周年代,秦隴皆呼鹽為盬。至唐代,則已稱各地所產(chǎn)之食鹽皆為鹽,只河?xùn)|地區(qū)人民尚保守其盬字舊稱,孔穎達(dá)乃有此解也。食鹽過濃則味苦,是漢儒解釋盬字的音義(

見《說文》)。但這恐不是的解。可能是沽(兌換)估(商業(yè))的音義。還有可能只是臨字的形變和聲變。因為臨字的古文,有作的(

見《康熙字典》),伍先生寫成篆文給我看,作。象三個人各掌一個鹽鍋,另一人高梃注視之形。這與臨字造形取義完全一樣。只三圓鍋改為古字;加三個人,表示一個老師,帶三個徒弟做煎鹽工作,其音已變?yōu)楣帕?。這也是煎鹽工業(yè)發(fā)展到較高階段時才有的,西周至春秋時人已經(jīng)把它簡化作盬了。



第七,才考慮到鹽這個字的。它首見于《周禮天官》的「鹽人,掌鹽之政令」。《易經(jīng)》有臨卦無鹽字。都可說殷代還無鹽字,只有臨字。由臨發(fā)展演變?yōu)楸O(jiān)。由監(jiān)衍變?yōu)楸W。由盬再變?yōu)辂}。秦漢以后中原人直用鹽字至今。



第八,還當(dāng)考慮到一些表示食鹽名稱的別字。如鹺,最早見于《

小戴禮》「鹽曰咸鹺」。其實就是羌蕃語稱鹽為擦的譯音字。這說明羌鹽在秦、漢間還是行銷入中原的,并且受到內(nèi)地人的尊重,用為祭品。閱唐宋迄清,內(nèi)地人還把鹽商稱為「鹺賈」。



《廣雅》又有字,●字,●字,皆云「鹽也」?!駷辂z的別字,可定?!瘛ⅰ癫恢质呛蔚厝说姆Q呼。這還是六朝時人的語言。到了唐宋,造出鹽的同義字更多?!稄V韻》有●、●、●、●、●、鹺等字?!裼只蜃鳌?,作●。要皆錄存各地語言所造字,不可盡考。由這些地區(qū)語言的分歧變化,來看各地古今語言的歷史變化,則食鹽字音義之變動不居,可以不待繁瑣考證了。



第九,還得分析這個字?!稄V韻》《集韻》皆有,「音靈」。與《漢志》臨邛、臨羌、臨江、臨池、澤之臨同音義??梢哉f是直至唐宋仍還有許多民族或地區(qū)語言呼鹽作臨。由于臨字在當(dāng)時一般人不知為鹽,設(shè)想不到古之臨字,便只好別造一個●字來使用了。上舉《

山海經(jīng)》說巫咸等十巫所升的「靈山」,即上古產(chǎn)鹽的巫山。由此字音靈聯(lián)想,亦可以說呼鹽為●是巫臷地區(qū)人民保持下來的。巫臷人就呼鹽為●(靈),故《山海經(jīng)》把巫山叫作「靈山」。秦漢人把鹽江叫作臨江,表示因其地近巫臷,保存臨字最久。王莽再改它作監(jiān)江,是一般人已不知臨就是鹽,只有讀書好古的王莽還知此義之證。



再聯(lián)想到蜀王「以褒斜為前門,靈關(guān)為后戶」的靈關(guān),為甚么要叫靈關(guān)?可能是臨邛火井槽的鹽(那是蜀國最古的食鹽給源,產(chǎn)量不大),是從靈關(guān)(在今蘆山與寶興界上)運(yùn)致的,與臨邛之臨同是一義。又當(dāng)蜀地鹽不足給時,亦有邛民運(yùn)鹽入蜀。邛滇之人呼鹽為零(

有「臨池澤」地名作證)。故司馬相如有「鏤零山」之文。即是因為今之小相嶺,為古時邛鹽入銷于蜀地之路。這些臨、靈、零字音,保存到唐宋,便被臷字代替了。



第十,漢益州郡有連然縣,「有鹽官」。其地即滇池西之安寧鹽井,歷來為滇東、黔西諸部民食所仰?!高B然」是何取義,不可得解,應(yīng)只是譯用民族本語。有可能即是「鹽泉」之義。臨、靈、零、、廉、連同部,音近。最初譯人任取一字,譯定后遂多分歧耳。



又如《前漢西南夷傳》與《華陽國志》并謂昭帝始元元年,「

益州廉頭、姑繒等二十四縣民反」。姑繒,為羌族居入云南高原者的古稱。舊曾被稱為「昆明」。今世作「古宗」字?!兜乩碇尽吩綆Q郡姑復(fù)縣,「臨池澤在南」。其地應(yīng)在今鹽源與渡口市之間。與青蛉、連然皆產(chǎn)鹽之縣,分在金沙江南北??h名姑復(fù)者,蓋亦如魚復(fù),因土民服煎鹽之務(wù),免除其他徭役之義。「廉頭」二字,則既非郡縣地名,又非民族名稱。而乃冒于姑繒之上,稱「益州廉頭」。益州與越嶲兩郡鹽利,皆昆明夷人所開。此廉頭字,可以聯(lián)想即制鹽的頭人,他們是連然縣承辦制鹽的工人,因不勝剝削與歧視,發(fā)動反抗,于是越嶲郡鹽工(姑繒)亦響應(yīng)同叛。素來仰食其鹽的二十四縣人民也一同反叛了。即是說:這是一次反抗鹽稅過重的斗爭。由益州郡連然縣鹽工頭目倡議,各地鹽工同時響應(yīng)(包括越嶲郡的姑復(fù)、青蛉等縣)和仰食于兩郡給鹽的人民,牽涉到牂柯郡的鉤町、漏臥、夜郎等部,禍亂達(dá)數(shù)年之久。人畜傷亡至數(shù)十萬,才得平息。還當(dāng)注意的,這次大亂并非民族部落的國王、邑君倡導(dǎo),而只是鹽工。正因為食鹽供求是當(dāng)時南中人民生活中的第一大事,所以才會有這樣大的叛亂局面。



連然、廉頭與臨池澤三字聯(lián)系起來看,最能說明都是一個鹽字的別譯。雖夜郎語或昆明語久已滅跡,無法取證,亦是可以決定下來的。這乃是歷史地理學(xué)的考訂方法。用此方法,可以在文字資料業(yè)已窮盡后,解決民族古史里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





華陽國志校補(bǔ)圖注卷二



漢中志



漢中郡,本【附】舊本并衍此字,茲刪。庸國〔地。周匡王二年,巴、秦、楚滅庸,其地分〕屬〔秦、巴?!撑f本此頁脫亂,不成文理。蓋元豐本所據(jù)首葉爛脫,殘字零亂,呂刻黏接失考所致。茲依《

左傳》補(bǔ)滅庸事。又殘存屬字下補(bǔ)秦巴二字。說詳注?!擦鶉鴷r,楚強(qiáng)盛,略有其地。后為蜀。〕蜀字元豐本接在首句「庸國」下。考當(dāng)在此。嘉泰本以下,皆作「后為秦」。非也?!埠愠蔂幍亍!炒松鲜咦郑慰陶`接在「略侔三蜀」句下。夫秦惠文王滅蜀巴后乃置漢中郡。豈能以六國時楚得漢中敘列置郡之后?云「恒成爭地」者,謂秦、巴、楚、蜀互爭漢中,歷三百年而后秦終定之以為郡也。舊刻為脫簡誤接甚明。茲移正。并詳注釋。周赧王【二】〔三〕年舊各本皆作二年。按《秦本紀(jì)》、《六國表》,皆當(dāng)作三。當(dāng)是舊刻脫一畫耳。秦惠文王置郡。因水名也。



漢有二源:東源出武都氐道漾山,因名漾。《水經(jīng)注》卷二十引此作「為漾水」三字。古時引文不必全遵原字也?!队碡暋贰噶餮鸀闈h」是也?!端?jīng)注》引作「導(dǎo)漾東流為漢是也」。西源出隴西〔西縣〕舊本脫此二字。《水經(jīng)注》引,趙本、官本、王氏合校本并有。朱本亦脫。當(dāng)有。嶓冢山,會白水,經(jīng)葭萌,入漢。始源曰沔,《水經(jīng)注》引至此止。經(jīng)作徑。故曰「漢沔?!钩J洗松纤氖抛?,幾于無句不謬。又非如上文脫亂可比。按之《水經(jīng)注》引,則是常氏原誤也。另于注釋辨訂之。在《詩》曰:「滔滔江漢,南國之紀(jì)?!蛊鋺?yīng)上【照】〔昭〕廖本作照于天。又曰:「惟天有漢。」其分野,與巴、蜀同占。其地東接南郡。南接【廣漢】〔于巴〕。舊本四至被傳鈔誤改者甚多。如此「南接廣漢」,以本書校,廣漢郡不言接漢中,而《巴志》云「北接漢中」。實際亦是巴西郡北接漢中,廣漢郡只葭萌驛道一線通聯(lián)漢中而已。茲仿《蜀志》「南接于越」文,作「接于巴」。庶還常氏原語。西接【隴西、陰平】〔武都〕。隴西、陰平二郡,從未與漢中接。就秦世言,無陰平郡。就漢初言,漢中西界為廣漢西部都尉治。就武帝以后言,則已置武都郡矣。本書武都東接下脫文,是脫漢中二字可定。故推常氏此文為「西接武都」亦可定。北接秦川。此指渭水平原,即所謂「三輔」郡縣。與上「漢沔」皆用《隆中對》文。厥壤沃美。賦貢所出,略侔三蜀?!玖鶉鴷r楚強(qiáng)盛,略有其地。后為秦。恒成爭地?!渴咦?,舊刻全皆誤綴在此。時敘謬亂,義無可通。夫秦滅巴蜀而后置此郡,時楚削弱已瀕于亡。則誰更與秦爭此地乎(參看注)?其為秦惠文王置郡前脫簡誤綴甚明。茲上移。并改秦為蜀字。



漢高帝既克秦,獲子嬰,〔當(dāng)王關(guān)中〕。舊本脫此四字,于史法,文意皆有未合。應(yīng)是寫本首頁蠹蝕。茲用《史記》文補(bǔ)。項羽封高帝為漢王。王巴、蜀、〔漢中四〕【三】十一縣。舊脫漢中二字,又作「三十一縣」。茲依《漢書高帝紀(jì)》文改補(bǔ)。常氏所據(jù)正是《漢書》。后人因《巴志》有「三十二縣」文誤改之也。帝不悅。丞相蕭何謀曰:「雖王漢【中】之惡,《漢書》漢下有中字。廖本據(jù)補(bǔ)。舊各本無。常氏奪之也。于文義稱「王漢」實勝「王漢中」。不猶愈于死乎?《漢書》下文云:「漢王曰:『何為乃死也?』何曰:『今眾弗如,百戰(zhàn)百敗,不死何為』」《周書》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下接「語曰天漢」。常氏刪之。且語曰『天漢』,其稱甚美。夫能屈《漢書》作詘。于一人之下,則《漢書》作而伸《漢書》作信。亦讀如伸。古二字通。于萬乘之上者,湯、武是也。愿大王王漢中,撫《漢書》作養(yǎng)。其民以致賢人。收用巴蜀,還定三秦,天下可圖也?!沟蹚闹6寄相?。及【項籍弒義帝】高帝東伐,漢高東伐,在羽弒義帝前。且上文稱羽此乃稱籍。明是后人贅入五字。于文亦當(dāng)刪。蕭何【?!慨?dāng)衍。居守漢中,足食足兵。既定三秦,蕭何鎮(zhèn)關(guān)中。資其眾,卒平天下?!哺叩劬拍辏骋蕴锸鍨闈h中守。〔治西城〕。屬縣十二。元豐本作十。它各本作十一。廖本作十二。今按《前漢志》漢中郡十二縣,治西城。后分西城、錫、安陽、旬陽、長利為西城郡。上庸、武陵二縣為上庸郡,房陵縣地立房陵郡漢中郡只四舊縣。蜀漢時置西鄉(xiāng)縣。晉置蒲池縣。合成為本書漢中六縣。元豐本作「十二縣」,是《班志》舊文。郡治西城,亦班氏舊文也。又考《班志》十二縣中,武陵、上庸、長利三縣,皆漢代新置,故后列。秦代漢中郡只九縣。迨滅巴、蜀,新置三十二縣,合漢中九縣為四十一縣。與《

高帝紀(jì)》合?!救ヂ逡磺Ь攀焕铩?。舊衍此句。上下文皆田叔事。其時洛陽非國都,何得插敘去洛道里?若如《前漢志》郡治西城,則西城「去洛千七百里」明著于魏興郡,何得于此又云「千九十一里」。若如《后漢志》郡治南鄭,則在「洛陽西千九百里」亦有明文。再如本書所記上庸、房陵去洛道里,皆在千六百里以上。則不能更有漢中屬縣近至千一百里以內(nèi)者可知。然則所指郡治究何在乎?此必后之淺人嫌此郡屬縣數(shù)下獨(dú)無去洛道里,妄以其時圖籍所傳橫竄之入。遂致腰斷常文,而與魏興郡復(fù)出立異。故刪除之。叔既饋以軍饟,又致名材,立宮室。帝嘉之?!竞鬄轸斚唷俊4怂淖忠嗪笕伺宰⒈粚懭胝?。非常文固有。田叔事多,無關(guān)漢中者例不當(dāng)收。漢中守轉(zhuǎn)魯相非優(yōu)遷,亦與「帝嘉之」之義無所補(bǔ),又礙下文氣勢。然以帝業(yè)所興,不封藩王。此承上文「立宮室」言之。謂南鄭城內(nèi)雖立宮室,不建藩封。非謂蜀巴漢無封國也。







自叔之后,此句原連1章末句,誤。茲提作此章首句。世修文教,有俶儻之士,異人并挺:鄧公抗言于孝景之朝,以明忠枉之情。張騫特以蒙險遠(yuǎn),為孝武帝帝字當(dāng)衍。開緣邊之地,賓沙越之國,致大宛之馬,入南海之象,而車渠、瑪瑙、珊瑚、琳《函?!纷髁帧1?、罽寶、明珠、玳瑁、虎魄、劉本作虎。張、吳、何、王本作琥珀。浙本剜改作魄。水晶、劉、李、錢、《函》本作水精。琉璃、火浣之布、蒲桃之酒、笻竹、蒟醬,殊方奇玩,盈于市朝。振揚(yáng)威靈,被于幽裔。遂登九列,杖節(jié)、繡衣,剖符博望。谷口子真,秉箕潁之操,湛然岳立,不營不求,德聲錢寫作望。邁流。楊王孫應(yīng)至人之概。自建武以后,群儒修業(yè)。開按圖緯,漢之宰相,當(dāng)出坤鄉(xiāng)。于是司徒李公,屢登七政。太傅子堅,弈世論道。其珪璋、瑚璉之器,則陳伯臺、此下廖本注云「當(dāng)有脫」。李季子、〔陳〕申伯廖本注云:「當(dāng)脫陳字?!怪?,文秀瑋劉、錢、《函》本作暐。他本作瑋。曄。其州牧、郡守,冠蓋相繼,于西州為盛。蓋濟(jì)濟(jì)焉。







莽時,公孫述據(jù)蜀,跨有漢中。當(dāng)秦隴之徑,每罹于元豐、劉、李、錢、《函》、廖本有于字。浙本剜補(bǔ)。他本無。其害。安帝永初二年,陰平武都羌反,入元豐本作于漢中,煞張、吳、何、王本作殺。他本作煞。太守董炳,沒略吏民。四年,羌復(fù)來。太守鄭廑《后漢書安帝紀(jì)》作勤。出屯褒中,欲與羌戰(zhàn)。主簿段崇陳諫,舊各本皆訛作禪。廖本改作諫。是。以為:「但可堅守。來虜乘勝,其鋒不可當(dāng)。」廑不從。戰(zhàn),敗績。崇與門下史張、吳、何、王本改作吏。非。王宗、原展、及崇子勃、兄子伯生,力戰(zhàn)捍廑,并命。功曹程信素居守,馳來赴難,冒寇殯殮廑。虜遂大劉、張、吳本作太。盛。天子乃拜巴郡陳禪為漢中太守。虜素憚禪,更來盤結(jié)。禪知攻守未可卒【

下】〔平〕,舊各本作下。茲改作平。而年荒民困,乃矯詔赦之。大小咸服。既,誅其亂首。天子善之,徙禪左馮翊太守。程信怨恥,乃結(jié)故吏、冠蓋子弟嚴(yán)孳、李容、姜濟(jì)、陳巴、吳、何、王本作已。他各本作巴。曹廉、勾矩、劉旌等二十五人,誓志報羌;各募壯士,豫結(jié)同死以待寇。太守鄧成,命信為五官〔掾〕,孳等門下官屬。元【

和】〔初〕廖本注云「當(dāng)作初」。查《西羌傳》正作元初。二年《陰平郡》作五年。羌復(fù)來。巴郡板楯捄之。張、吳、何本作救。信等將其士卒,力奮討。大破之。信被八創(chuàng),二十五人戰(zhàn)死。自是后,羌不敢南向。五年,天子下詔,褒嘆信、崇等,賜其家谷各千斛,宗、展、孳等家谷各五百斛。列畫東觀。每新太守到,必先存問其家。以羌畏服陳禪,拜禪子澄劉本作登。漢中太守。







漢末,沛國張陵,學(xué)道于蜀鶴鳴山,造作道書,自稱太清玄元,以惑百姓。陵死,子衡傳其業(yè)。衡死,子魯傳其業(yè)。魯字公祺,以鬼道見信于益州牧劉焉。魯母有少容,往來焉家。初平中,以魯為督義司馬,住張、吳、何本作往。漢中,斷谷道。魯既至,行寬惠,以鬼道教。立義舍,置義米、義肉其中;行者取之,量腹而已,不得過。廖本刪一過字。以多為句。他各本有。當(dāng)斷句。過多,云鬼病之。其市肆賈張、吳、何、王本作價。古今字。平,亦然。犯法者,三原而后行刑。學(xué)道【未】〔永〕劉、李本作永。信者,謂之鬼卒。后乃為祭酒。巴、漢夷民當(dāng)?shù)棺髅?、夷。謂漢民與賨、夷、羌、氐人。多便之。其供,【道】〔通〕舊各本作通。廖本改作道。無取。限出五米。故世謂之「米道」。扶風(fēng)蘇固為漢中太守。魯遣其黨張修攻固。成張、吳、何、王本作城。固人陳調(diào),素游俠,學(xué)兵法,固以為門下掾,說固守捍御寇之術(shù)。固不能用?!部苤?,〕踰墻走,投南鄭趙嵩。嵩將攜取也。俱逃。賊盛。固遣嵩求隱避處。嵩未還,固又令【鈴】〔鈐〕舊各本作鈴。茲改。下偵賊。賊得鈐下,錢寫本此字作鈐,足知宋本作鈐下。真書鈐易寫作鈴。各本上鈴字俱訛。鈐下,謂家仆親隨者。遂得煞張本作殺,通俗。他各本作煞,義同。固。嵩痛憤,杖張、吳、何、王本作仗。他各本作杖。劍直入,〔死之?!撑f脫此二字。就事理言,如此必死。就文理言,下文陳調(diào)戰(zhàn)死,有亦字。嵩為蘇固死。故補(bǔ)二字。調(diào)亦聚其賓客百余人攻修,戰(zhàn)死。舊各本此下連「魯遂有漢中」句,大謬。張魯之有漢中,不因此二人之死。上文已言「魯既至,行寬惠」矣。此不過帶述郡中封建人物,表揚(yáng)忠義。至「戰(zhàn)死」結(jié)束。下文敘魯叛劉焉。當(dāng)另起矣。



魯【遂】〔既〕有漢中,舊作「遂有漢中」,系舊鈔本誤連上文成句所妄改。當(dāng)另起,作既有。數(shù)害漢使。焉上書言「米賊斷道?!勾讼?,舊本空格?!逗!纷⒃啤咐畋緹o空位」。至劉焉子璋為牧?xí)r,魯益驕恣。璋怒,廖本無「璋怒」二字。他各本有。又皆于其下空格,示分段、斷句。茲不空,亦不斷句。以協(xié)文理。建安五年殺魯母、弟。魯【說】〔率〕舊各本作率,廖本不知三夷王附屬于魯也。巴夷〔王〕依《三國志魏武紀(jì)》文補(bǔ)王字。杜濩、樸胡、袁約等叛,為讎敵。魯時使使?jié)h朝,亦慢【驕】〔憍〕。廖本改作驕。帝室以亂,不能征,就拜【鎮(zhèn)民】中郎將、漢寧太守。舊各本無鎮(zhèn)民二字,廖本有。系依《三國志魯傳》文補(bǔ)入,非常文所固有。「鎮(zhèn)民」成何語?縱補(bǔ),亦當(dāng)依《范史》作「鎮(zhèn)夷」。不置長吏,皆以祭酒【為】治〔民〕。舊本皆有為字。廖本刪民字。茲刪為字,存民字。璋數(shù)遣龐羲、李思疑是異字訛。李異與龐樂等叛殺趙韙,降璋,見裴注。等討之,不能克,而巴夷日叛;乃以羲為巴西太守〔御魯〕。依《二牧志》文補(bǔ)。又遣楊懷、高沛守關(guān)頭。請劉先主討魯。先主此下,元豐本與浙本有討魯二字。劉、李本并脫上「先主討魯」四字。茲依錢、《函》、廖與張、吳本。更襲取璋。此下舊張、吳、何本連。錢、《

函》、廖本空格。茲提行另起。并補(bǔ)年上「建安」字。



〔建安〕二十年,魏武帝西征魯。魯走巴中。先主將迎之。而魯功曹巴西閻圃吳、何、王本訛作團(tuán)。說魯北降,歸魏武,贊以大事。宜附托〔杜濩、樸胡委質(zhì)〕。依《三國志張魯傳》補(bǔ)六字。說詳注。不然,西結(jié)劉備以歸之。魯勃然曰:「寧為曹公作奴,不為劉備上客。」遂委質(zhì)魏武。武帝拜魯鎮(zhèn)南將軍,封襄平侯。又封其五子,皆列侯。時先主東【下】〔取〕江【安】〔州〕,漢無江安地名。茲依《張飛傳》、《趙云傳》改江州。巴、漢當(dāng)作巴人?;?。魏武以巴夷王杜濩、樸胡、袁《通鑒》卷六十七作任。約為三巴太守。留征西將軍夏侯淵,及張合、原脫銜。當(dāng)時合是將軍,見《合傳》。益州刺史趙颙等守漢中。遷其民于關(guān)隴。







二十四年春,先主進(jìn)軍攻漢中。至定軍,淵、合、颙來戰(zhàn),大為先主所破。將軍黃忠斬淵、颙首。魏武帝復(fù)西征先主。先主曰:「孟德雖來,無能為也。我必有漢川矣?!埂材藬勘娋茈U,終不交鋒。魏武積月不能拔,果引軍還。〕原脫一行,依《陳志先主紀(jì)》與《魏武紀(jì)》補(bǔ)二十字,還足一行之?dāng)?shù)。先主遂為漢中王。將還成都,當(dāng)?shù)弥貙⒁枣?zhèn)漢中。眾皆以必張飛。張飛心亦自許。先主乃以牙門延本傳下有「將軍」字。義陽魏延為鎮(zhèn)遠(yuǎn)將軍、漢中太守。先主大會群臣,問延曰:「今委卿以漢中。卿居之若何?」延本傳作「欲云何」。對曰:「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若偏將十萬而來,請為大王吞之?!贡妷哑溲浴3?,魏武之留淵、合也,以雞肋示外。外人莫察。惟主簿楊修知之,故曰:「夫雞肋,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以比漢中也?!古嶙⒁毒胖荽呵铩罚瑸榻ò捕哪?,將棄漢中時事。此以為征張魯年事,當(dāng)是常氏誤筆。是后,處蜀、魏界,固險重守。自丞相〔亮〕、大司馬〔琬〕、大將軍〔祎〕,皆鎮(zhèn)漢中。蜀大將軍姜維即不鎮(zhèn)漢中。按常氏行文規(guī)律,補(bǔ)三字。







蜀平,梁州治沔陽。太康中,【晉】武帝【子】〔孫〕依《晉書武十三王傳》改。漢王迪受封,更曰漢國。舊各本皆下連「郡」字。茲斷句。〔李雄時〕郡但六縣?!稌x志》「漢國領(lǐng)八縣」。李雄得漢中,失黃金、興道,乃為六縣。



南鄭縣郡治。周貞王十【六】〔八〕年,原作十六年。《史記六國表》秦「左庶長城南鄭」在「定王十八年」。凡復(fù)謚可單用一字,皆謂貞定王也。秦厲公《六國表》作厲共公。《秦本紀(jì)》作厲公。城之。有池水,從旱山來入沔。大姓李、鄭、元豐本作鄭。他舊本皆作程。《函?!纷⒃啤笐?yīng)作鄭」。廖本徑改作鄭。趙氏。錢、《

函》二本氏作公。《函?!纷⒃疲骸竸ⅰ?、何、李本并作氏?!?br />


沔陽縣州治。有鐵官。【又】有度水。水有二源:一曰清檢,二曰濁檢,〔并〕有魚穴。清水出,李本作鱮。濁水出鮒,常以二月八月錢寫本訛作日。取。蜀丞相諸葛亮葬定軍山。



褒中縣孝昭帝元鳳六年置。本都尉治也。山名扶木。何本誤作水。有唐公房祠也。



成固縣各舊本皆作城固。下同。《函?!纷⒃疲骸盖?、后《漢》、《晉書》并作成?!沽伪咀鞒伞J駮r,以沔陽為漢城,成固為樂城。張、吳、何、王、浙本下連「蒲池縣」。他本下二縣提行或空格。



蒲池縣



西鄉(xiāng)縣







魏興郡,本漢中西城縣。哀平之世,縣民錫李、錢、《函》本作钖。光,字長沖,為交州刺史。徙交址張、吳、何、王、浙本作趾。太守。王莽篡位,【據(jù)】〔拒〕依舊本作拒??げ桓?。莽方有事海內(nèi),未以為意。尋值所在兵起,遂自守。張、吳本起、遂二字倒。更始即位,舊本作祚?!逗!纷⒃疲骸笐?yīng)作位。」廖本改作位。正其本官。世祖嘉其忠節(jié),征拜為大將軍朝侯祭酒,封鹽水侯。后漢中數(shù)寇亂,縣土獨(dú)存。漢季世別為郡。建安二十四年,劉先主命宜都太守孟達(dá)從【姊】秭依舊本作秭。歸北伐房陵、上庸。自漢中,又遣副軍中郎將劉封錢寫本脫封字。乘沔水會達(dá)上庸。以申耽弟儀為建信將軍、西城太守。達(dá)、耽降魏。黃初二年,〔魏〕文帝舊本但文帝二字,非例。茲仿下文補(bǔ)。轉(zhuǎn)儀為魏興太守,封鄖鄉(xiāng)侯。〔住洵口。〕依《劉封傳》補(bǔ)三字。蜀平,【遂】〔還〕治西城。舊失「洵口」句,故訛還為遂。茲補(bǔ)正。說在注。屬縣六。戶萬。去洛一千七百里。元豐本有里字,李本、廖本亦有,劉本有小里字與小字?jǐn)D刻,錢、張、吳、《函》本無。土地險隘。其人半楚。風(fēng)俗略與荊州、沔中【郡】同。



西城縣郡治。元康元年,封越騎校尉蜀郡何攀為公國也。



錫錢、《函》作钖。他本作錫??h〔有錫穴。〕依《后漢志》補(bǔ)。



安康縣〔本安陽縣,太康中改?!痴f在注。



興晉縣晉置。當(dāng)云魏置平陽縣,晉改名。



鄖劉、李、錢作員。下同。鄉(xiāng)縣本名長利縣??h有鄖〔關(guān)〕【鄉(xiāng)】。廖本注云:「當(dāng)作鄖關(guān)。見《漢書地理志》?!?br />


洵陽縣〔北山〕洵水所出。依《漢書》補(bǔ)「北山」字。







上庸郡,故庸國,楚與巴秦所共滅者也。秦時屬蜀。元豐本作屬縣。后屬漢中。漢末為上庸郡。建安二十四年,孟達(dá)、劉封征上庸。上庸太守申耽《三國志》作耽?;沧拥芗白谧逶劤啥?。先主拜耽征北將軍,封鄖鄉(xiāng)侯,仍當(dāng)作「領(lǐng)」??と绻省|S初中,降魏。文帝拜耽懷集將軍,徙居南陽。錢寫本此下有一「帝」字。省上庸,并新城。孟達(dá)誅后,復(fù)為郡。屬縣五。戶七千。去洛一千七百里。



上庸縣郡治。



北巫縣安樂鄉(xiāng),劉、李本作鄉(xiāng)。他各本皆作「縣」,并作郡屬縣款式,提行或空格。成六縣。當(dāng)非。咸熙元年為公國,封劉后主也。廖本此下注云:「按當(dāng)有誤也。上文言屬縣五,而今有六縣。或不數(shù)公國耳。但考《晉書地理志》幽州燕國有『安樂國相。蜀主劉禪封此縣公』,明不得屬上庸。此之云然,所未詳矣?!沽慰滩豢及灞?,未見劉本與《函?!纷ⅲ悦糟?。



武陵縣



安富縣



微陽縣







新城郡,本漢中房陵縣也。秦始皇徙呂不韋舍人萬家于房陵,以其隘地也。漢時宗族、大臣有罪,亦多徙此縣。漢末,以為房陵郡。建安二十四年,孟達(dá)征房陵,煞錢、《函》本作煞,他本作殺。太守蒯祺,進(jìn)平三郡。與劉封不和,封奪達(dá)鼓吹。關(guān)羽圍樊城,求助于封、達(dá)。封、達(dá)以新?lián)娇?,未可擾動為辭。羽為吳所破殺。達(dá)既忿封,又懼先主見責(zé),遂拜書先主告叛,降魏。魏文帝善達(dá)姿才容觀,以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使〕襲劉封。封敗走,達(dá)據(jù)房陵。文帝合三郡為新城〔郡〕,以達(dá)為太守。【后】蜀丞相諸葛亮將北伐,招達(dá)為外援,故貽書曰:「嗟乎,孟子度!邇者,劉封侵凌足下,以傷先帝待士之望??挥绹@!每存足下吳、何、王本皆誤作「天下」。平素之志,豈虛托名載策者哉!」都護(hù)李嚴(yán)亦與書曰:「吾與孔明,并受遺詔,思得良伴?!箙峭鯇O權(quán)亦招之。達(dá)遂背魏,通吳、蜀。表請馬、弩于文帝,撫軍司馬宣王以為不可許。帝曰:「吾為天下主,義不先負(fù)人。當(dāng)使吳、蜀知吾心?!鼓硕嗯c之,過其所求。明帝太和初,達(dá)叛魏歸蜀。時宣王屯宛,知其情,乃以書喻之曰:「將軍昔棄劉備,托身國家?!矅摇澄瘜④娨越畧鲆粢?。錢、《函》本從易。他各本作場,從昜。之任,任將軍〔以〕廖本刪此以字。圖蜀之事,可謂心貫白日。蜀人愚智莫不切齒于將軍。諸葛亮欲相破,惟苦劉、錢本作恐。無路耳。模之所言,宋槧舊注云「郭模,亮遣詐降泄孟達(dá)謀者」。非小事也,亮豈輕之而令宣露,此殆易知耳。」達(dá)【乃】以書與亮曰:「宛去洛八百,去此千二百里,聞吾舉事,當(dāng)表上天子。比相反覆,一月閑也;則吾城已固,諸軍劉本誤作「將軍」。足辨?!?br />
則】李本無。吾所在深險,司馬公必不自來。諸將來,吾無患矣。」及兵到,達(dá)又告亮曰:「吾起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神速也!」亮以其數(shù)反覆,亦不捄。遂為宣王所誅滅。宣王分為三郡。新城屬縣四,戶二萬。去洛一千六百里。



房陵縣郡治。舊各本無此二字。廖本有。有維山,維水所出,東入【瀘】〔沔〕。此下,宋槧已有小注云:「瀘字疑誤。當(dāng)作漢。」張、吳、何、王本又有加注云:「又按《巴漢志》新城郡有維水所出,亦云入瀘。」蓋張佳胤所注。廖本于舊校下云「今按當(dāng)依《漢書地理志》,作『東至中廬入沔』。又《水經(jīng)沔水篇》云,『又東過中廬縣東,維水自房陵縣維山東流注之。』亦其明證。舊校非也?!菇癜矗撼J弦嘤谩稘h志》為文。非有他據(jù)。則依《漢志》正為入沔可也。固不當(dāng)取「中廬」字?!仓?,北入沔?!骋馈稘h志》補(bǔ)。



沶鄉(xiāng)縣劉李本作沴鄉(xiāng)。錢、《函》本作鄉(xiāng)。他各本作沶。



昌魏縣



綏陽縣劉、李、錢、《函》本作「綬陽」。張、吳、何、王、浙本作「緩陽」。廖本作「綏陽」。茲依《晉志》、《宋志》、《齊志》定。







右三郡,漢中所分也。在漢【中】中字各本無。之東,故蜀漢謂之「東三郡」。蜀時為魏,屬荊州。晉元康六年,始還梁州。山水艱阻,有黃金、子午,馬【聰】〔鬃〕李本與《函?!繁咀髯住K鞅咀髀?。顧祖禹引《元和志》亦作鬃。今本《元和志》、《寰宇記》并作鬣。益足知舊本聰字是音訛。建鼓之阻。又有作道,九君摶土作人處。而其記及,《漢中記》不載。又不為李雄所據(jù)。璩識其大梗概,未能詳其小委曲也。



十一



梓【橦】〔潼〕廖本作橦。下同???,本廣漢屬縣也。建安十八年,劉先主自葭萌南攻州牧劉璋,留中郎將南郡霍峻守葭萌城。張魯遣將楊帛誘峻,求共城守。峻曰:「小人頭可得,城不可得也?!共恕㈣皩⑾虼?、扶禁由巴閬水攻峻。歲余,不能克。峻眾才八百人。存眾萬計,更為峻所破敗,退走。成都既定,先主嘉峻功,此下,劉本提行,錢、《函》、廖本空格。句猶未結(jié)。茲連寫。二十二張、吳、何、王本作「二十三」。應(yīng)訛。年,分廣漢置梓潼郡,以峻為太守。屬縣六。廖本注云「當(dāng)作五」。戶萬。去洛二千八百三十八里。東接巴西。南接廣漢。西接陰平。北接漢中。土地出金、銀、丹、漆、藥、蜜也。世有雋劉、錢、本作彥,人侔于巴蜀。



梓【橦】〔潼〕縣郡治。有五婦山,故蜀五丁士所拽蛇崩山處也。有善板祠,一曰惡子。民歲上雷杼錢寫作杵。十枚。元豐本作枝。錢寫作牧。歲盡,不復(fù)見,云雷取去。四姓,文、景、雍、鄧者也。此下錢寫本有單行小字云「一本作梓」。劉李本同有,字作「」。應(yīng)是李注。錢寫誤。《函?!纷⒃疲骸歌麂槐咀麒?,劉李本作●」。廖本注:「舊校云,一本作梓橦。按當(dāng)作潼?!箯?、吳、何、王、浙本無注。



涪縣去成都三百五十里。水通于巴。劉、李本此下衍蜀字?!居凇俊矠椋冲X、《函》、廖本作于。劉、張、吳、何、王本作為。蜀【為】廖本此下有為字。東北之要。蜀時,大將軍鎮(zhèn)之。有【巖】〔宕〕田、【本】〔平〕稻田。廖本作「巖田本稻田」大謬,據(jù)錢本等改。孱水,出孱山。其源【出】〔有〕據(jù)錢本等改。金、銀礦;洗取,火融合之,為金銀。陽泉,出石丹,大司馬蔣琬葬此。大姓楊、杜、李。人士多見《耆舊傳》也。元豐本、廖本有傳字。他各本無。當(dāng)有。也字當(dāng)衍。



晉壽縣本葭萌城。劉氏更曰漢壽。水通于巴西,又入漢川。有金銀礦,民今此下錢寫本有一空位。如有闕字。他各本連。歲歲取洗原倒作「洗取」。之。蜀亦大將軍鎮(zhèn)之。漆、藥、蜜所出也。大將軍費(fèi)祎葬【此】〔北〕山。舊各本皆作「此山」。茲改正。大姓葬此者多。



白水縣有關(guān)尉,故州牧劉錢、廖、劉本有劉字。他各本無。璋將楊懷、高沛守也。



〔昭歡縣〕舊各本作廣漢縣。查本書《蜀志》自有廣漢郡與廣漢縣。本郡序亦云「分廣漢置」與「南接廣漢」。則不得自有廣漢縣明矣。廖本徑行刪去作五縣,亦不合。今考《晉志》、《宋志》晉壽郡皆有邵歡縣。沈云「疑是蜀立,曰昭歡,晉改也?!蛊澮绤窃鰞H《三國郡縣表》改為昭歡縣。(說詳注。)



漢德縣舊各本皆作「德陽縣」。顧廣圻校稿云,「必漢德一縣誤分」。廖本徑改作「漢德縣」。并注云:「舊作『廣漢縣,德陽縣』。今刪正。漢德縣,沈約以為『疑劉氏所立』。廣漢郡之廣漢縣、德陽縣,自在《蜀志》中,不得屬梓潼也?!共椤稌x書地理志》明言「劉備據(jù)蜀,又分廣漢之葭萌、涪城、梓潼、白水四縣,改葭萌曰『

漢壽』,又立漢德縣,以為梓潼郡」。則此為漢德縣明矣。有劍閣道三十里,至險。有閣尉,〔領(lǐng)〕桑下兵民也。廖本此下注云,「

當(dāng)有誤」。今按:非有誤。閣尉所領(lǐng)只桑下兵民也。又,張、吳、何、王本,各縣文皆連繕,惟縣名上空格。獨(dú)此「德陽縣」與「有劍閣」間有空位,蓋作為一縣名也。顧廣圻校稿云:「依《晉志》,有劍閣縣,桓溫所置。此不得有?!沽伪舅ⅰ赣姓`」、似即指此。



十二



武都郡,本廣漢西部都尉治也。元鼎六年,別為郡。屬縣九。〔

戶五萬余。今〕戶萬。去洛一千八百七十八里。東接廖本注云,「當(dāng)有脫」。〔漢中?!愁檹V圻校批云:「脫南至?!埂材辖印宠麂?。西接天水。北接始平。李本訛作陰平。土地險阻錢本等作崄岨。有麻田氐,多羌戎之民。其人半秦,多勇戇。出名馬,牛、羊、漆、蜜。廖本此下有注云:「《水經(jīng)注漾水篇》引常璩云『郡居河池,一名仇池。池方百頃』,疑此有脫文。」今按:是范曄引常氏語變其文。非本語。有瞿堆百頃險勢,氐常依之為叛。漢世數(shù)征討之。分徙其羌,遠(yuǎn)至酒泉、敦煌,其攻戰(zhàn)壘、戍處所亦多。建安二十【四】〔二〕年,依《三國志魏武帝紀(jì)》當(dāng)作二十二年?!锻ㄨb》同。先主遣將軍雷同、吳蘭平之。為魏將曹洪所破殺。魏益州刺史、天水楊阜治此郡。阜以濱蜀境,移其氐于汧、雍及天水、略陽。建興七年,丞相諸葛亮遣護(hù)軍陳戒《三國志》作式。伐之,遂平武都、陰平二郡。還屬益州。魏將夏侯淵、張合、徐晃征伐,常由此郡;而蜀丞相亮及魏延、姜維等多從此出秦川;遂荒無留民。舊各本作「晉民」。是緣下文「晉民」訛。此漢世,不得云「晉民」。茲從廖本,作「留民」。其氐、楊濮屬魏,魏遙置其郡。此下廖本注云:「當(dāng)重有郡字?!蛊澭a(bǔ)作下二字?!参┑亍硨偈瘛J衿?,屬雍州,此下各本有空位,示分節(jié)。茲連。太康六年還梁州?!苍盗场景恕磕?,氐齊萬年反。舊本脫年號,承上為太康八年,大誤。茲依《晉書》與《通鑒》改正??ゎ酒淇?,晉民流徙入蜀及梁州。



永嘉初,天水氐楊茂搜率種人為寇;保據(jù)其郡,貢獻(xiàn)長安。愍帝以胡寇方盛,欲懷來戎翟,拜〔茂搜〕驃騎將軍、此下舊各本皆空格,斷「左賢王」字連劉曜,大謬。茲據(jù)《宋書氏胡傳》正。左賢王。劉曜破長安,丞相平昌公上隴,據(jù)天水。茂搜數(shù)饋〔獻(xiàn)〕。舊各本脫獻(xiàn)字,作饋平昌公斷句。茲用《晉書》補(bǔ)。平昌公拜茂搜長子難敵征南將軍,少子堅頭龍驤將軍。種眾強(qiáng)劉、李、錢、《函》本均誤為疆?!逗!酚凶⒃啤竸?、李本亦誤疆」。未改。茲依廖本。盛。東破梁州。南連李雄。威服羌戎。此下舊各本衍時字。句連。茲刪正?!緯r】平昌公為劉曜所破,陳安作賊。于時,并氐如一國。此下,舊各本連。劉、錢、《函》本于「數(shù)歲」下空格。茲正。茂搜死,敵、堅代為主。數(shù)歲,劉曜自攻武都。敵、堅南奔雄,至?xí)x壽,遣子為質(zhì)。又厚賂雄兄晉壽守將稚。曜不獲敵、堅,引還。舊各本此下徑連「武都」字。廖本于「引還」上注云「當(dāng)重有敵、堅字」。茲另補(bǔ)三字。〔敵、堅還〕武都。恃險驕慢,攻走雄陰平太守羅演。演,稚舅也。稚忿恚,白兄含與雄,求征之。雄使含、稚將宋明舊本作含將稚。數(shù)千人攻之。時敵妻死,葬于陰平。含、稚徑張、吳、何、王本誤作征。至下辨,入武街城。以深入無繼,盡為氐所破煞?!逗!吩疲骸咐畋咀鳉ⅰ!箶?、堅死,子【盤】〔盤〕廖本作盤。毅復(fù)代為王。此下,張、吳、何、王本有小注云:「按下辨縣名有赤亭。」他本無。又,劉本此下提行,張、吳、何、王、廖本連。咸康四年,敵、錢寫本此下有堅字。從弟此下錢、函本有一空位。示宋槧原闕一字。初,煞盤、一作殺盤。音義同。毅兄弟,代為主,迄今。自茂搜父子之結(jié)據(jù)也,通晉李本作貢。家,及李雄、劉曜、石勒、石虎、張駿,皆稱臣奉貢,受其官號;所向用其官及其年號。



十三



下辨縣郡治。一曰武街。何、王本此行上連郡序。



武都縣【東】漢水所出?!笘|漢水」系常氏沿《前漢志》誤文。《水經(jīng)注》只稱漢水或漾水。有天池澤。張、吳、何、王本作「

天地澤」,并注云「一本作天池澤。」劉、李、錢、《函》、廖本作池,無注?!逗鬂h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作「大池澤」?!度赜洝吩啤赴夙暢亍故且病?br />


上祿縣舊各本脫縣字,與「故道縣」連。廖本另行,并補(bǔ)縣字。當(dāng)從。



故道縣



河池縣泉街此下,各舊本衍縣字。《函?!纷⒃疲骸浮稘h志》注無縣字?!怪^顏師古引《華陽國志》文也。廖本刪去并注云「舊衍縣字。茲刪正?!顾?,入沮,合漢也。錢寫本以此上三縣為一行。



沮縣河池水《函海》注云:「《漢志》作沮水。《后漢志》作沔水。」廖本亦有注,意同。所出東狼谷也。



平樂縣



修城縣元豐本作修武縣。張、吳、何、王、浙本同。嘉泰本作修成縣。廖本同。劉、錢、《函》本作修城縣?!逗!纷⒃疲骸浮稘h志》作循城?!菇癜?,隸書修、循二字?;ビ灐?br />


嘉陵縣《漢志》下辨、嘉陵、循城三縣皆作道。



十四



陰平郡,本廣漢北部都尉〔治〕。依武都郡文例當(dāng)有治字。永平后,羌虜數(shù)反,遂置為郡?!短接[》引作「遂立為郡以遏之」。屬縣四。戶萬。去洛二千三百四十四里。東接【漢中】〔武都〕。南接梓潼。西接【隴西】〔汶山〕。北接【酒泉】〔隴西〕。舊本四至不合,尤在酒泉去武都殆千里,中隔張掖、武威、金城、隴西四郡。武都為最密邇而脫之。汶山為武都同時開郡,亦脫之。漢中間隔一郡而接之。茲改正。土地山險。人民剛勇。多氐。有黑、白水羌,紫羌,胡虜。風(fēng)俗、所出,與武都略同。



附常志梁州郡縣與兩漢志及晉志對照表



(縣名前的數(shù)碼表示該縣在原書中的敘次)





《前漢地理志》

《后漢郡國志》

《華陽國志》

《晉書地理志》



益州漢中郡

益州漢中郡

梁州漢中郡

梁州漢中郡



3南鄭縣

1南鄭縣

1南鄭縣

1南鄭縣



8沔陽

5沔陽

2沔陽

4沔陽



4褒中

4褒中

3褒中

3褒中



7成固

2成固

4成固

5成固





5蒲池

2蒲池





6西鄉(xiāng)

6西鄉(xiāng)





7黃金





8興道





梁州魏興郡

荊州魏興郡



1西城

3西城

1西城縣

3西城縣



9錫

7錫

2錫

4錫



6安陽

6安陽

3安康

2安康





4興晉

1興晉



12長利

5鄖鄉(xiāng)

5長利



2旬陽

6洵陽

6洵陽





梁州上庸郡

荊州上庸郡



11上庸

8上庸

1上庸縣

1上庸縣



10武陵

2北巫

3北巫





3武陵

4武陵





4安富

2安富





5微陽

6微陽





5上廉





梁州新城郡

荊州新城郡



5房陵

9房陵

1房陵縣

1房陵





2沶鄉(xiāng)

4沶鄉(xiāng)





3昌魏

3昌魏





4綏陽

2綏陽



益州廣漢郡

益州廣漢郡

梁州梓潼郡

梁州梓潼郡



1梓潼縣

6梓潼縣

1梓潼縣

1梓潼縣



3涪

5涪

2涪

2涪城



7葭明

8葭萌

3晉壽

6晉壽



11白水

7白水

4白水

8白水





5昭歡





6漢德

5漢德





3武連





4黃安





7劍閣



漢安帝永初二年,羌反,燒郡城??と送俗“姿?。會漢陽諸羌反,溢入漢,煞太守。漢陽杜琦,自稱將軍,叛亂。廣漢郡屯葭萌。漢使御史大夫唐喜討琦,進(jìn)討羌。經(jīng)年不下。詔賜死。更遣中郎將尹就討羌,亦無功。諸郡太守皆屯涪。元初五年,巴郡板楯軍救漢中。漢中《函海》注云:「李本二字不重出?!勾笃魄肌G寄送????fù)治。置助郡都尉。



劉先主之入漢中也,爭二郡不得。建興七年,諸葛亮始命陳戒平之。魏亦遙置其郡,屬雍州。自景谷有步道,徑江油舊各本皆作由。廖本改作油。左儋行出涪。鄧艾從之伐蜀。元康六年,還屬梁州。永嘉末,太守王鑒粗暴,郡民毛深、左騰等逐出之,相率降李雄。晉民盡出蜀,氐羌為楊茂搜所占有。



陰平縣郡治。漢曰陰平道也?!灿邪姿鲠柰猓肭妓??!骋馈端?jīng)注》補(bǔ)正此九字。



甸氐縣有【白】〔羌〕水出徼外,入漢。依《水經(jīng)注》與《

漢書》顏注改白水為羌水。



平武縣錢、《函》本作武平縣。有關(guān)尉。【自景谷有步道,徑江油左儋出涪,鄧艾伐蜀道也】劉主時置義守?!咎栮P(guān)尉】以上二十八字有昔人批注語,被傳鈔成正文。宋明以來各本皆有。與上文重迭者十九字。謬解者四字,并當(dāng)刪。惟六字是常氏原有,當(dāng)存。



剛氐縣涪水所出。有金銀礦。



十五



右梁州。



譔曰:漢沔彪炳,靈光上照。在天鑒為云漢。于地畫為梁州。而皇劉應(yīng)之,洪祚悠長。蕭公之云,不亦宜乎。



附常志梁州郡縣與兩漢志及晉志對照表



(縣名前的數(shù)碼表示該縣在原書中的敘次)







《前漢地理志》

《后漢郡國志》

《華陽國志》

《晉書地理志》



益州漢中郡

益州漢中郡

梁州漢中郡

梁州漢中郡



3南鄭縣

1南鄭縣

1南鄭縣

1南鄭縣



8沔陽

5沔陽

2沔陽

4沔陽



4褒中

4褒中

3褒中

3褒中



7成固

2成固

4成固

5成固





5蒲池

2蒲池





6西鄉(xiāng)

6西鄉(xiāng)





7黃金





8興道





梁州魏興郡

荊州魏興郡



1西城

3西城

1西城縣

3西城縣



9錫

7錫

2錫

4錫



6安陽

6安陽

3安康

2安康





4興晉

1興晉



12長利

5鄖鄉(xiāng)

5長利



2旬陽

6洵陽

6洵陽





梁州上庸郡

荊州上庸郡



11上庸

8上庸

1上庸縣

1上庸縣



10武陵

2北巫

3北巫





3武陵

4武陵





4安富

2安富





5微陽

6微陽





5上廉





梁州新城郡

荊州新城郡



5房陵

9房陵

1房陵縣

1房陵





2沶鄉(xiāng)

4沶鄉(xiāng)





3昌魏

3昌魏





4綏陽

2綏陽



益州廣漢郡

益州廣漢郡

梁州梓潼郡

梁州梓潼郡



1梓潼縣

6梓潼縣

1梓潼縣

1梓潼縣



3涪

5涪

2涪

2涪城



7葭明

8葭萌

3晉壽

6晉壽



11白水

7白水

4白水

8白水





5昭歡





6漢德

5漢德





3武連





4黃安





7劍閣





梁州廣漢郡



6廣漢

10廣漢

1廣漢縣



11德陽

2德陽



8郪

9郪

3五城





梁州新都郡



4雒

1雒

1雒縣



2汁方

4什邡

2什方



5綿竹

3綿竹

3綿竹



9新都

2新都

4新都



益州廣漢屬國

梁州陰平郡

秦州陰平郡



13陰平道

1陰平道

1陰平縣

1陰平縣



10甸氐道

2甸氐道

2甸氐





3平武

2平廣



12剛氐道

3剛氐道

4剛氐

--



益州武都郡

涼州武都郡

梁州武都郡

秦州武都郡



9下辨道

1下辨縣

1下辨縣

1下辨縣



1武都

2武都道

2武都

4武都



2上祿

3上祿

3上祿

--



3故道

4故道

4故道

5故道



4河池

5河池

5河池

2河池



6沮

6沮

6沮

3沮



5平樂道

7平樂

--



8循成道

8修城

--



7嘉陵道

9嘉陵道

--



7羌道《前漢》屬隴西郡





益州巴郡

益州巴郡

梁州巴郡

梁州巴郡



1江州縣

1江州縣

1江州縣

1江州縣



3枳

7枳

2枳

4枳



2臨江

6臨江

3臨江

3臨江



11平都

4平都

--



5墊江

9墊江

5墊江

2墊江





6樂城

--





7常安

--





梁州巴東郡

梁州巴東郡



9魚復(fù)

5魚復(fù)

1魚復(fù)縣

1魚復(fù)縣



6朐忍

3朐忍

2朐忍

2朐





3漢豐

--





4南浦

3南浦





5羊渠

--





梁州涪陵郡

梁州涪陵郡



11涪陵

8涪陵

1涪陵縣

2涪陵縣





2丹興

--





3漢平

3漢平





4萬寧

5萬寧





5漢發(fā)

1漢復(fù)





6漢葭

4漢葭





梁州巴西郡

梁州巴西郡



4閬中

4閬中

1閬中縣

1閬中縣



10充國

12充國

2西充國

2西充國





3南充國

5南充國



7安漢

10安漢

4安漢

8安漢





5平州

9平州





3蒼溪





4岐愜





梁州宕渠郡



8宕渠

2宕渠

1宕渠

7宕渠



14漢昌

2漢昌

6漢昌



13宣漢

3宣漢

--



荊州南郡



荊州建平郡



17巫縣

(巫)

1巫縣





(北井)

2北井





3秦昌





4信陵





5興山



14夷道



6建始



13秭歸



7秭歸





8沙渠



晉梁州統(tǒng)漢中、梓潼、廣漢、新都、涪陵、巴郡、巴西、巴東八郡。州治漢中。系太康元年建置。太康六年,并新都入廣漢?;莸蹠r又分巴西立宕渠郡。又以新城、魏興、上庸自荊州度入梁州。合為十一郡。李雄時全有梁州。



華陽國志校補(bǔ)圖注卷三



蜀志



蜀之為國,肇于人皇,與巴同囿。至黃帝,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生子高陽,是為帝嚳。封其支庶于蜀,世為侯伯。歷廖本注:「當(dāng)脫唐虞二字。」無取。夏、商、周。武王伐紂,蜀與焉。其地東接于巴,南接于越,北與秦分,西奄峨《太平御覽》卷四十引作岷字。嶓。地稱天府,原曰華陽。故其精靈,則井【絡(luò)】〔狼〕舊皆作「

井絡(luò)」?!妒竦洹芬独ǖ叵蟆吩疲骸笉筅V蠟槔切?。岷山之精,上為井絡(luò)?!钩J嫌诖耍跃?、狼與江、漢對應(yīng),其非單言井絡(luò)甚明。垂耀,江、漢遵流。《河圖括地象》曰:「岷山之精,上為井絡(luò),帝以會昌,神以建福?!古f本作「岷山之下為井絡(luò)」,合下為十五字。廖本依《水經(jīng)注》引補(bǔ)精字,改下字,合下為十六字,得之。《夏書》曰:「岷山導(dǎo)江,東別為沱?!谷瓷钍ⅲ瑸樗臑^之首,而分為九江。其寶,則有璧玉,金、銀、珠、碧、銅、鐵、鉛、錫、赭、堊、錦、繡、罽、牦、犀、象、氈、毦,舊誤作眊,從目。廖本從耳,正。丹、黃、空青【桑、漆、麻、纻】之饒,滇、獠、賨、僰,僮仆六百之富。



其卦值坤,故多班張、吳、何、王本作斑,錢、《函》、廖本作班。彩文章。其辰值未,故尚滋味。德在少昊,故好辛香。星應(yīng)輿鬼,故君子精敏,小人鬼黠。與秦同分,故多悍勇。在《詩》,文王之化,被乎江漢之域,秦豳同詠,故有夏聲也。顧觀光校云「《長短經(jīng)》注引作『秦豳同詩,秦蜀同分』?!蛊渖搅譂蓾O,園囿瓜果,〔百谷蕃廡〕,借張衡《南都賦》文補(bǔ)此四字,為「代熟」主語?!复臁贡臼怯闷滟x「四時代熟」文也。四節(jié)宋刻元豐本作時。張、吳、何、王本同。嘉泰本作節(jié)。劉、李、錢、《函》、廖本同。代熟?!采?、漆、麻、纻〕靡不有焉。此句舊刻亦脫主語。審上文「其寶」,皆記工、礦、商品之難得者,惟「桑、漆、麻、苧」是農(nóng)產(chǎn)品,當(dāng)在山林、田圃產(chǎn)物之列。應(yīng)是常氏原文在此。后人傳鈔,艷羨其文氣勢,猶嫌二十余種為少,妄移此四字以助之。以其亦得為商品也。茲刪移還原。







有周之世,限以秦巴,雖奉王職,不得與春秋盟會,君長莫同書軌。



周失紀(jì)綱,蜀先稱王。有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死,作石棺、石槨。劉、李、張、吳、何、王本作槨。國人從之。故俗以石棺槨為縱目人冢也。吳、何、王本無也字。浙本擠補(bǔ)。次按當(dāng)作后。王曰柏灌。次王曰魚鳧。魚鳧廖本無此二字。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為立祠〔于湔〕。據(jù)《御覽》引《蜀王本紀(jì)》文補(bǔ)。



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務(wù)農(nóng)。一號杜主。時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悅之,納以為妃。移治郫邑。或治瞿上?!酒摺俊舶汀硣Q王,杜宇稱帝。七國稱王,在周顯王世,距滅蜀只數(shù)十年,杜宇死已四百余年矣。七字,應(yīng)是巴之訛。形近,時間亦合。號曰望帝,更名蒲卑。元豐本作郫。他各本作卑。自以功德高諸王。此句釋稱帝,當(dāng)斷。乃指杜宇時。以褒斜為前門,熊耳、靈關(guān)為后戶,玉壘、峨眉為城郭,江、潛、綿、洛為池澤;以于文當(dāng)衍。各本有,宋姚寬《西溪叢語》卷下引無。汶山為畜牧,南中為園苑。會有水災(zāi),錢寫本作火災(zāi)。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堯舜禪授之義,【遂】舊本皆有,當(dāng)衍?!段飨獏舱Z》卷下引無。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故蜀人悲子鵑鳥鳴也。《西溪叢語》引此句作:「蜀人悲之,故聞子鵑之鳴,即曰望帝也?!馆^長。巴亦化其教而力農(nóng)務(wù)。迄今巴蜀民農(nóng),時先祀杜主君。廖本此下注云「

當(dāng)作若」,意謂當(dāng)連下「開明」讀。又重「開明」字。無取。







開明位號曰叢帝。廖本注上文「君當(dāng)作若」,注此句云「當(dāng)重有開明二字」。謂當(dāng)以「先祀杜主若開明」斷句,開明位號句另起。顧觀光校云:「位即立字。廖校非。」茲從錢、《函》本。并提行另起。叢帝生盧帝。盧帝攻秦,至雍。生保子帝。舊本此下有空格。而上文「盧帝」二字重。亦未空。茲仍例不空,并補(bǔ)「保子」二字?!脖W印车酃デ嘁?,雄張廖本注「當(dāng)作長」。按常氏意謂國威擴(kuò)張。獠、僰。九世有開明帝,《后漢書注》引作「開明尚」。始立宗廟。以酒曰醴,樂曰荊。人尚赤。帝稱王。時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舉萬鈞。每王薨,輒立大石,長三丈,重千鈞,為墓志。今石筍一作,下同。是也。號曰筍里。此四字是插注句。下文仍承時字。未有謚列,但以五色為主。故其廟稱青赤【黑】黃白〔黑〕帝也。錢、廖本黑字在中?!逗!访擖S字,黑在白前。茲依《月令》改正。開明王自夢廓移,元豐本王自二字黑疤。嘉泰本著字。舊各本皆作廓移。廖本改作郭移。乃徙治成都。



周顯王之世,蜀王有褒漢之地。因獵谷中,與秦惠王遇?;萃跻越鹨惑舆z蜀王。王報珍玩之物,物化為土。惠王怒。群臣賀曰:「天承我矣!王將得蜀土地。」惠王喜。乃作石牛五頭,朝瀉金其后,曰「牛便金」。有養(yǎng)卒百人。蜀人當(dāng)作王。悅之,使使請石牛,惠王許之。乃當(dāng)作蜀。遣五丁迎石牛。既不便金,怒遣還之。乃嘲秦人曰:「東方牧犢兒?!骨厝诵χ?,曰:「吾雖牧犢,當(dāng)?shù)檬裨S本作。也。」



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美而艷,蓋山精也。蜀王納為妃。不習(xí)水土,欲去。王必留之,乃為《東平》之歌以樂之。無幾,物故。蜀王哀之。《西溪叢語》卷上引作「王哀念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擔(dān)土,為妃作冢,蓋地數(shù)畝,高七丈?!段飨獏舱Z》卷上引此下尚有「

其石今俗名為石筍」一句。上有石鏡。今成都北角武擔(dān)錢寫本此字作檐?!逗!窊?dān)字皆作檐。是也。后,王悲悼,更作《臾邪歌》、《

隴元豐與廖本作隴。錢、《函》,張、吳、何、王本作龍?!逗!纷⒃啤笐?yīng)作隴」。歸之曲》。其親埋作冢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成都縣內(nèi)有一方折石,圍可六尺,長三丈許。去城北六十里曰毗橋,亦有一折石,亦此字衍。如之,長老傳言:五舊本脫此字,廖本有。丁士擔(dān)土擔(dān)也。公孫述時,武擔(dān)石折。故治中從事任文公嘆曰:「噫!西方智士死。吾其應(yīng)之。」歲中卒。



周顯王二當(dāng)作三。十二年,蜀侯使朝秦。秦惠王數(shù)以美張、吳、何本作姜。女進(jìn),蜀王感之,故朝焉?;萃踔裢鹾蒙S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迎之。還到梓潼,見一大蛇劉、李、錢、《函》本作蛇。入穴中。一人攬張、吳、何、王本作覽。其尾,掣之,不禁。至五人相助,大呼抴元豐本作黑疤。嘉泰以下本作抴,同拽。蛇。山崩,〔同〕據(jù)《御覽》卷五五八引文補(bǔ)。時壓殺五人及秦五女,并將從;而山分為五嶺。直當(dāng)作值。謂當(dāng)蛇穴處。頂上有平石。蜀王痛傷,乃登之。因命曰五婦冢山。川廖本注云「當(dāng)作穿。屬下讀?!诡櫽^光引《太平廣記》作于。平石上為望婦堠。作思妻臺。今其山,或名五丁冢。







蜀王別封弟葭萌于漢中,號此處顧觀光依《史記正義》及《御覽》卷一百六十七引補(bǔ)曰字。苴侯。命其邑曰葭萌焉。苴侯與巴王為好。巴與蜀仇,元豐與廖本作仇。他各本作讎。故蜀王怒,伐苴。【侯】舊各本有侯字,為句。當(dāng)衍?!妒酚浾x》引此文無侯字。苴侯奔巴?!舶蜑椤骋馈栋椭尽费a(bǔ)。按《張儀傳》:「苴蜀相攻,各來告急。」則求救于秦者非巴,惟苴侯。當(dāng)于奔巴用讀點。然與《巴志》抵牾,非常璩意。疑傳鈔者奪。求救于秦。秦惠王方欲謀楚,按《張儀傳》當(dāng)作謀韓。此云謀楚,蓋常氏用譙周《古史考》文。〔與〕按《

國策》、《史記》與本書文意,均當(dāng)補(bǔ)與字。群臣議曰:「夫蜀,西僻之國,戎狄為鄰,不如伐楚?!顾抉R錯、中尉田真黃曰:「蜀有桀紂之亂。其國富饒,得其布帛金銀,足給軍用。水通于楚。有巴之勁卒,巴上疑脫蜀字。浮大舶船《函?!纷黥R詵|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則得楚。楚亡,則天下并矣?!够萃踉唬骸干?!」



周慎王五年秋,秦大夫張儀,司馬錯、都尉墨等從石牛道伐蜀。蜀王自于葭萌拒之,敗績。王遯走至武陽,為秦軍所害。其【相】傅〔相〕廖本倒作相傅。及太子退至逢當(dāng)作逄,音彭。傳寫訛從豐。鄉(xiāng),死于白鹿山。開明氏遂亡。凡王蜀十二世。冬十月,蜀平。司馬錯等因取苴與巴〔焉〕。錢寫本無此十四字。張本脫馬字。廖本無焉字。







周赧王元年,秦惠王封子通國為蜀侯,以陳壯《史記張儀傳》作陳莊?!读鶉怼纷鲏选!杆麟[」引常文亦作莊。為相。置巴、〔

蜀〕原無蜀字。按《巴志》文當(dāng)有??ぃ詮埲魹槭瘛緡颗f本皆有國字。當(dāng)衍。守。戎伯尚強(qiáng),乃移秦民萬家實之。三年,分巴、蜀置漢中郡。六年,陳壯反,殺蜀侯通國?!肚乇炯o(jì)》在赧王四年。秦遣庶長甘茂、張儀、司馬錯復(fù)伐蜀。誅陳壯?!肚乇炯o(jì)》在赧王五年。七年,封〔公〕子惲《史記》作輝。為蜀侯。司馬錯率巴、蜀眾十萬,大舶船張本作舡。萬艘,米六百萬斛,浮江伐楚,取商于李本作淤。之地,為黔中郡。



〔赧王〕五年,上已敘至赧王七年,此乃回述五年,明是分章另起矣。當(dāng)補(bǔ)王名?!净萃醵吣辍看肆郑莻鲗懻哂孟挛呐宰?,宋槧誤入正文。當(dāng)刪。廖本此下有長注云:「按,此有誤也??肌妒酚洝?,赧王二年,公子繇通封蜀。四年,蜀相殺蜀侯。五年,誅蜀相。秦惠王立十三年,明年更元。又十二年。凡二十五年而為赧之二年。是赧三年當(dāng)惠二十六年也。赧四年,當(dāng)惠二十七年也。是年惠王卒。赧五年當(dāng)秦武王元年也。必經(jīng)宋人改竄遂不可通耳?!菇癜矗毫巫⒅^《常志》與《史記》每差謬一年耳。秦漢世歷法未精,各家推算方法不同,紀(jì)用年度每異。譙周、常璩之書與《史記》所紀(jì)年度固恒差異一年?!锻ㄨb》于始皇元年,始具干支,確定年度之標(biāo)識。始皇元年以前各書紀(jì)年皆紛歧不一,與干支不合,難定孰是故也。儀與若城成都,周回十二里,高七丈。郫城,周回七里,高六丈。臨邛城,周回六里,高五丈。造作下倉,上皆有屋。而當(dāng)作門。置觀樓,劉本倒作樓觀。射蘭。當(dāng)作闌。張、吳、何、王本作「射圃」。成都縣本治赤里街。若徙置少城。內(nèi)城營廣府舍,置鹽鐵市官并長、丞。修整里阓,市張列肆,與咸陽同制。其筑城取土,去城十里,因以養(yǎng)魚,今萬歲池《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作萬頃池。廖本云「當(dāng)作傾」。是也?;萃醵吣暌病⒈敬司渥麟p行夾注,無也字。此下元豐本空四格,劉本提行,錢、《函》、廖本空格,他本連。當(dāng)連。城北又有龍池,元豐、張、吳、何、王本作壩。嘉泰、劉、錢、《函》本作?!?br />
水經(jīng)注》作堤。廖本作,注云「當(dāng)作堤」。城東有千秋池,城西有柳池,〔西北有天井池,津流徑通〕,冬夏不竭。此四字以上至「城北」,文與《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全同。而本書少「西北」至「徑通」十字。應(yīng)是宋刻已脫。茲補(bǔ)。其園囿因之。平陽山亦有池澤,蜀【之】〔王〕漁廖本作魚畋之地也。



赧王十四年,蜀侯惲祭山川,獻(xiàn)饋于秦【孝文】〔昭襄〕王,當(dāng)是昭襄王。赧王十四年,秦昭襄王之六年。又五十年乃卒。子孝文王立,赧王已死矣。惲后母害其寵,加毒以進(jìn)王。王將嘗之。后母曰:「饋從二千里來,當(dāng)試之?!雇跖c近臣,近臣即斃。【文】王大怒,遣司馬錯賜惲劍,使自裁。惲懼,夫婦自殺。秦誅其臣郎中令嬰等二十七人。蜀人葬惲郭外。十五年,王封其子綰為蜀侯。十七年,聞惲無罪冤吳、何、王本此下有枉字。死,使使迎喪入葬【之】郭內(nèi)。舊本并有之字,于文當(dāng)衍。初則炎旱三月,后又霖雨七月,車溺不得行。喪車至城北門,忽陷入地中。此下當(dāng)有「因葬焉」字。蜀人因名北門曰咸陽門。為蜀侯惲立祠。其神有靈,能興云致雨。水旱禱之。三十年,疑蜀侯綰反,王復(fù)誅之。但置蜀守。張若因取笮劉、李、錢、《函》本作筰。他各本作笮。及【其】〔楚〕江南地【也】〔焉〕。其字無因??肌肚乇炯o(jì)》昭王三十年:「蜀守若伐取巫郡及江南,為黔中郡?!怪^取楚地也。是其乃楚字訛(參看《巴志》4章)。焉字廖本作也。







周滅后,秦孝文王以李冰為蜀守。秦滅周移九鼎,在昭襄王五十二年(前二五五)。又四年,王卒,孝文王即位?!肚乇炯o(jì)》謂其:「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骨匾允聻闅q首,故史表有孝文王一年。然據(jù)《史記》、《索隱》孝文王即位時已五十三歲。則昭襄王晚年,孝文王實際已主秦政。以此推之,冰為蜀守在公元前二五六──二五0年間。冰能知天文、地理,謂汶山為天彭門;乃至湔氐宋刻與劉、張、錢、吳、何、《函》、王、浙本皆作「湔及」?!逗!纷⒃啤府?dāng)作氐」。廖本徑改作氐,是。湔氐道治今灌縣白沙??h,當(dāng)作道。見兩山對如闕,因號天彭闕;髣佛若見神。遂從水上立祀李本作祠。三所。錢寫本重所字。祭用三牲,珪璧沈濆。漢興,數(shù)使使者祭之。



冰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檢】〔撿〕錢、《函》二本作撿。他各本作檢。江,別支流,雙過郡下,以行舟【】船。宋、明各刻本作舡。錢寫本作船。廖作。《函?!芬嘧黥?,注云「應(yīng)作船」。岷山多梓、柏、大竹,頹隨水流,坐致《函?!纷鞲摇2⒆⒃啤竸?、吳、何、李本作致」。材李本作林。木,功省用饒。又溉灌三郡,開稻田。于是蜀沃野千里,號為陸海。旱則引水浸潤,雨則杜塞水門,故記曰:「水旱從人,不知【饑】饑廖本作饑。按,饑當(dāng)作饑,茲改正。饉?!埂笗r無荒年,天下謂之天府」也。皆引譙周《蜀記》文。外作石犀當(dāng)作兕。下同。五頭以厭水精。穿石犀【溪】〔渠〕舊刻皆作溪。蜀語、山谷水為溪,平原人工河為渠。溪、渠音近易混,傳寫者緣音訛。茲徑改。于【江】南〔江〕,舊刻皆倒作「江南?!估畋┒诔啥?,郫江在北,撿江在南。又穿撿江為石犀渠,即今犀浦河,故曰穿「于南江」。命曰犀牛里。「命」,當(dāng)作「今」。謂里因置石犀得名。是李冰開石犀渠之證。犀牛里唐置犀浦縣也。后轉(zhuǎn)【置犀】〔為耕〕牛此從錢、劉、《函》、浙四本。他各本作「后轉(zhuǎn)置犀?!棺帧6^,一在府市市橋門,《函?!穭h一市字。今所謂石牛門是也。一錢、《函》本作二?!逗!凡⒂凶⒃啤竸?、吳、何、李本并作一」。在淵中。謂在石犀淵中。乃自湔堰上分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白沙、郵宋明清舊刻作「自涉郵?!埂逗!纷⒃疲骸缸陨妫端?jīng)注》作白沙。」廖本徑改。作三石人,立【三】水中。舊本皆衍三字。顧廣圻校稿刪,批「《水經(jīng)注》無此字?!古c江神要:水竭疑本作渴,水乏也。不至《北堂書鈔》引作見。足,盛不沒肩。時青衣有沫水,出蒙山下,伏行地中,會江南安;觸山脅溷崖;水脈同脈。漂疾,破害舟船,歷清代避諱作。代患之。冰發(fā)卒鑿平溷崖,元豐本作巖。下同。通正水道?;蛟唬罕徰聲r,水神怒,《函海》「水神」下有赑字。顧廣圻校稿同。神名。冰乃操刀入水中,與神斗。迄張、吳、何、王、浙本作至。今蒙福。僰道有故蜀王兵【蘭】〔闌〕,廖本作蘭。亦元豐本無此字。有神,作大灘江中。其崖嶄峻,不可鑿;乃積薪燒之。故其處懸崖有赤白五色。冰又【通】〔作〕笮通廖本有注云「當(dāng)作道」?!疚摹俊层搿沉伪靖膹摹端?jīng)注》作「

文」。井江,徑臨邛。句斷。徑猶云通往。與與字上省汶井江三字。蒙溪【分】水、白木江劉李本作白水江。會,〔至〕武陽天社山下合江。此段與《水經(jīng)注》文大同小異。比而細(xì)審,知同取材于漢魏某書,均自以意改其文。故《志》「汶井」,《注》作「文井」?!吨尽贰该上?,《注》作「蒙溪?!购笪摹吨尽贰覆煎А埂蹲ⅰ纷鳌覆计??!埂吨尽贰钢煲亍⑿⊥ぁ??!蹲ⅰ纷鳌钢焱?。」《志》云「白木江」(布濮水)會天社山下,《注》則謂布仆水入文井江后「又東徑江原縣」。甚至謂「其一水南徑越嶲邛都縣西,東南至云南之青蛉縣入濮?!沟匚拟吨囈詷O。常璩生長于江原,應(yīng)習(xí)詳此諸水源流形勢,以衡舊說,得其真實。而后之寫刻者,乃妄以《水經(jīng)注》文改竄之。然初猶僅衍、奪一二字。積久益謬,遂至不通。至于廖刻,尚欲全用《

酈注》改易,曾不考察山水形勢。茲依覆勘所及改訂,俾復(fù)常文之舊?!泊似淝钥尚兄邸秤谩逗忧?、《溝洫志》文補(bǔ)此七字,以明常氏本旨。又導(dǎo)洛通山洛水,【或】出瀑口,《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常璩云:李冰導(dǎo)洛通山水,流發(fā)瀑口徑什邡縣?!怪富颉棺之?dāng)衍,或「發(fā)」字訛。經(jīng)什邡、【郫】〔雒〕,別江會新都大渡。



又有綿水,出紫巖山,經(jīng)綿竹入洛。東當(dāng)作合流過資中,會江〔江〕陽。綿、洛二水合沱江(毗河)南流經(jīng)資中,至江陽入江。故東當(dāng)作合,并重江字。皆溉灌稻田,膏潤稼穡。是以蜀【川】舊本皆有此川字。應(yīng)是唐宋人緣習(xí)俗衍。人稱郫、繁曰膏腴,綿、洛為浸沃也。又識齊音濟(jì),古劑字。謂鹽水?!端?jīng)注》引作察。非。水脈,穿廣都鹽井,諸陂池。蜀于是盛有養(yǎng)生之饒焉。







漢祖自漢中出三秦伐楚,蕭何發(fā)蜀、漢米萬船,南,舊各本作西,廖本改作南。給助軍糧,收其精銳,以補(bǔ)傷疾。雖王有巴蜀,南中不賓也。高祖六年,始分置廣漢郡。高后六年,城僰道,開青衣。



孝文帝末年,以廬江文翁為蜀守?!参獭炒╀战冢裙噗碧锴甙夙?。是時,世平道治,民物阜康;承秦之后,學(xué)校陵夷,俗好文刻。廖注云,「當(dāng)作刺?!刮棠肆W(xué),選吏子弟就學(xué)。遣雋士張叔等十八人東詣博士,受七經(jīng),還以教授。劉本脫教字,存空格。李本脫,不空。學(xué)徒鱗萃,蜀學(xué)比于齊魯。巴、漢亦立文學(xué)。孝景帝嘉之,令天下郡、國皆立文學(xué)。因翁倡其教,蜀為之始也。孝武帝皆征入叔〔等〕為博士。叔明天文張、吳本作災(zāi)。同。異,始作《春秋章句》。官至侍中,揚(yáng)州刺史。此下,錢寫本有四空格。劉本提行。張本「章句」與下八字提為一行。而注云「十字當(dāng)接『春秋』下書?!股w所據(jù)元豐本提行,李氏嘉泰本已改正。



元光四年,置蜀【四】〔西〕部都尉。舊各本皆作「四部都尉?!共椤栋嘀尽犯骺ざ嘤卸嘉局危窨o,廣漢郡有陰平道為北部都尉治。劉昭《郡國志》廣漢屬國注?!腹时辈慷嘉?,屬蜀郡?!故窨賴骸腹适裎鞑慷嘉尽!龟鶠閷賴骸腹士つ喜慷嘉?。」(謂前漢犍為郡之漢陽都尉。)是蜀郡原有北、西、南部都尉,無所謂「四部都尉」也。其北部都尉后屬廣漢郡,南部都尉后屬犍為郡。皆當(dāng)于分郡時割。則武帝元光四年安得置四部都尉?其西部都尉,治漢嘉,「故青衣?!骨嘁隆父吆罅辍归_。則武帝因開邛筰,乃置西部都尉于青衣。非元光四年置四部都尉明矣。茲改正。元鼎二年,立成都十八郭。廖本注云:「當(dāng)作門,見《蜀都賦》及劉淵林注?!褂谑强たh多城觀矣。



〔建元〕六年,舊各本俱脫建元字。查《班志犍為郡》云「建元六年開?!箘t此云「六年」是建元六年也。上文敘蜀郡建設(shè),已至元鼎二年。此下敘分郡建置,為另一分節(jié),故自建元另起。舊傳鈔者誤連寫之,礙建元字,妄刪,作為元鼎之六年,大謬。茲補(bǔ)正。分〔

蜀〕、廣漢置犍為郡?!栋椭尽芬言疲骸父叩鄯职?、蜀置廣漢郡。武帝又兩割置犍為郡。」謂牛鞞、資中初屬廣漢、后與蜀郡之武陽、南安、僰道為犍為郡也。故補(bǔ)蜀字。元封元年,分犍為置柯郡。張、吳、何、王、浙本作牂牁,李本作。廖本注云,「按《地理志》,元鼎六年開?!菇癜础段涞奂o(jì)》,「定西南夷,以為武都、牂柯、越嶲、沈黎、文山郡」在元鼎六年。其明年十月改稱元封元年。開地置郡,首尾踰年,史家合并言之,非錯謬也。二年,分柯置益州郡。此下,廖本又注,「按《地理志》元封二年開?!辜确怯挟?,不當(dāng)注?!玖辍恳詮V漢西部〔白馬為武都郡〕,蜀南部邛為越嶲郡,北部冉、駹為汶山郡,〔西部〕【邛】笮為沈黎郡,合置二十余縣。此段舊刻謬亂特甚。茲按《史記》《漢書》《西南夷傳》與兩《漢志》訂正常氏原語,說詳本注。刪六年者,武帝開此諸郡在元鼎六年開始,經(jīng)用兵,置縣,升報,定案,于元封二年全部完成。常氏賡置益州郡敘入,皆承上文元封二年事訖為言,與《西南夷傳》稱元鼎六年開置此諸郡縣為一事,只所舉始事,訖事之年度異耳。舊傳鈔者妄依《

西南夷傳》竄入「元鼎六年」字。再轉(zhuǎn)鈔者,又以元鼎在元封前,刪元封字,以適二年之文。下文諸脫字、衍文,率因傳寫訛亂。宋刻昧于地理,忽于???,混于年度、從其謬文。清代??敝T家,率皆迷惑不解。顧廣圻最先提出疑問于校稿中,廖刻緣之注「越嶲郡」下曰:「按《地理志》,元鼎六年開。考《漢書西南夷傳》武帝建元六年,置犍為郡。又二十四年為元鼎六年,置柯郡及越嶲郡、沈黎郡、文山郡、武都郡。又二年為元封二年,置益州郡?!兜乩碇尽吠?。以訂此文,先后舛駁特甚,必經(jīng)宋人改竄,遂不可通耳?!褂肿ⅰ笍V漢西部」下云「當(dāng)有脫」。注「汶山郡」下云「當(dāng)有西部二字」。皆不能得常氏本旨。顧觀光改「西部邛笮」句為「西部笮都」,而不能于「蜀南部」下補(bǔ)邛都字,廣漢西下補(bǔ)「白馬為武都郡」字。亦由昧于地理實際,不敢肯定史文。然已得其意矣。其「校勘記」云:「原脫西部二字。笮都誤邛笮。按《漢書西南夷傳》……然則越嶲治邛都,沈黎治笮都,不得連言邛、笮也。今改正。又上文廣漢西部,下脫『白馬為武都郡』六字。『蜀南部』部誤郡。又脫邛都二字。冉駹駹誤龐(謂張、吳、何、李本),并當(dāng)依《漢書》改補(bǔ)?!勾丝扇≌摺L鞚h四年,罷沈黎,置兩部都尉:一治旄牛,主外羌;廖本注云「當(dāng)有徼字?!篃o取。一治青衣,主漢民。



孝宣帝地節(jié)三年,罷汶山郡,置北部都尉。時又穿臨邛蒲江鹽井二十所,增置鹽鐵官。







蜀自漢興,至乎張、吳本作于。何、王、浙本作于。哀平,皇德隆熙,牧守仁明。宣德立教,風(fēng)雅英偉之士,命世挺生,感于帝思。于是璽書交馳于斜谷之南,玉帛踐劉、李本作戔戔二字。乎梁、益之鄉(xiāng)。而西秀彥盛,或龍飛紫闥,允陟璇璣,或盤桓利居,經(jīng)綸皓素。故司馬相如耀文上京,楊劉李本作揚(yáng)。他各本作楊。子云齊圣廣淵,嚴(yán)劉李本作莊。君平經(jīng)德秉哲,王子淵此上十字錢本寫脫。才高名廖本作明。雋,劉、《函》本作。李仲元湛然岳立,林翁廖本作公孺張、吳、何、王、浙本作儒。訓(xùn)誥《函》、廖本作詁。玄元豐本作立。錢、《函》本作互。明刻本作玄、清刻本作元。遠(yuǎn),何君公謨明弼諧,王延世著勛河平。其次,楊壯、《司馬相如傳》作莊。何顯、得元豐本作德。意之徒,恂恂焉。斯蓋華岷之靈標(biāo),江漢之精華也。元豐本作者。故益州刺史王襄悅之,命王褒作《中和頌》,令冑子作《

鹿鳴》聲歌之,以上孝宣帝。帝曰:「此盛德之事,朕何以堪之?!辜窗轂槔?。降及建武以后,爰迄靈獻(xiàn),文化彌純,道德彌臻,趙志伯三遷臺衡,子柔兄弟相繼元輔,司空張公宣融皇極,太常仲經(jīng)為天下材英,廣陵太守張文紀(jì),號天下整理,武陵太守杜伯持,能決天下所疑,王稚子震名華夏,常茂尼流芳京尹。其次,張俊、秦宓,英辯廖本作辨。博通,董扶、楊厚,字當(dāng)作序。究知天文,任定祖訓(xùn)徒,同風(fēng)洙泗。其孝悌則有,姜詩感物寤靈,禽堅精動殊俗,隗通《先賢志》云:「隗相字叔通?!故瘷M中流,吳順赤烏來巢。其忠貞,則王皓隕身不傾,朱遵絆馬必死,王累懸頸州門,張任守節(jié)故主。其淑媛,則有元常、紀(jì)常、程玦元豐及廖本作,他各本作玦。及吳幾張、吳、何、浙本作幾?!逗!纷ⅰ笐?yīng)作『幾』。」先絡(luò),郫之二姚,殷氏兩字當(dāng)作貞。女,趙公夫人。自時厥后,龍宗有鱗,鳳集有翼,搢紳邵右之疇,比肩而進(jìn),世載其美。是以四方述作有志者,莫不仰其高風(fēng),范其遺則,擅名八區(qū),為世師表矣。其忠臣孝子,烈士貞女,不勝詠述。雖魯之詠洙泗,齊之禮稷下,未足尚也。故「漢征八士,蜀有四焉」。







然秦惠文、始皇,克定六國,輒徙其豪俠于蜀;資我豐土,家有鹽銅之利,戶專山川之材,居給人足,以富相尚。故工商錢寫作。致結(jié)駟連騎,豪族服王侯美衣,娶嫁疑當(dāng)作婦。設(shè)太牢之廚膳,歸《

函?!纷鲖D。女有百兩之徒車,送葬必高墳錢寫作墳。瓦槨,當(dāng)作棺即陶棺。祭奠而羊豕夕牲,贈襚兼加,赗賻過禮,此其所失。原其由來,染秦化故也。若卓王孫家僮千數(shù),程、鄭各八百人;而公從禽,巷無行人;簫、鼓歌吹,擊【鍾】〔鐘〕廖本作鍾。肆懸;富侔公室,豪過田文;漢家食貨,以為稱首。蓋亦地元豐、張、吳、何、王本作池。沃土豐,奢侈不期而至也。此下蜀郡文,舊皆誤連。而廖本原作分章另起,茲分篇。







蜀郡,州治。屬縣五。舊各本皆作五。廖本注云「當(dāng)作六。」今按:后文成都、郫、繁、江原、臨邛、廣都,明六縣,而云五者,常氏原不計成都。李氏京邑,比于長安、洛陽令。不同于他縣故也。國亡后重寫,偶未改耳。當(dāng)作六。戶,漢廿七萬,晉六萬五千。去洛三千一百二十里。東接廣漢。北接汶山。西接漢嘉?!材辖印扯衷?。犍為。此下,舊本或連,或空格。敘郡治城市,當(dāng)另起。



州治【太】大廖本作太。城。郡治少城。西南兩江有七橋:直西門郫江【中】上上字,元豐本黑巴,嘉泰本作中。茲依《水經(jīng)注》引改作上。〔曰〕舊各本脫曰字,下各橋并有。茲依《水經(jīng)注》、《初學(xué)記》引文補(bǔ)。沖【治】〔里〕橋。里字,劉本作冶。他各舊本皆作治。《水經(jīng)注》、《初學(xué)記》、《后漢書》注引并作里。趙一清《水經(jīng)注釋》曰:「是唐人寫本避高宗諱耳。」今按,下固云「蜀立里多以橋名」,沖里不誤,沖治無義。茲改正。下同。西南石牛門曰市橋?!财洹诚拢鶟摐Y【中】也。舊各本省其字,衍中字?!端?jīng)注》云:「橋下謂之石犀淵。」茲據(jù)補(bǔ)刪?!泊蟆吵悄稀查T〕依《水經(jīng)注》補(bǔ)二字。曰江橋。南渡流〔江〕《括地志》:「大江,一名汶江,一名流江,一名笮橋水?!埂对椭尽罚骸复蠼?jīng)成都縣南七里,蜀中又謂為笮橋水。此水濯錦鮮于他水。」據(jù)此知流下原脫江字。曰萬里橋。西上曰夷里橋?!端?jīng)注》官本作夷星橋。趙本作夷里橋。朱本作夷橋。上曰笮橋。上字,《水經(jīng)注》作下。廖本注云「當(dāng)作亦」。緣《寰宇記》誤也。今按此四字,常氏因夷里橋所加自注語也。謂夷里橋更上檢江有笮橋,不在七星橋之列。【橋】〔又〕各本舊作橋字。廖本注云「當(dāng)作又」,是。蓋傳寫又字小偏致誤。從沖【治】〔里〕橋西【出】〔北〕廖本注云「當(dāng)作北」?!冻鯇W(xué)記》正作北。折曰長升橋。郫江上,西有永平橋。長老傳言:李冰造七橋,上應(yīng)七星。故世祖謂吳漢曰:「安軍宜劉、李、錢、《函》本作置。他本同《水經(jīng)注》作宜。在七星〔橋〕間?!剐窍庐?dāng)有橋字。《水經(jīng)注》引作「七橋連星間」。橋字不可少。城北十里有《水經(jīng)注》作曰。升仙橋,有送客觀。司馬相如初《水經(jīng)注》引作將。入長安,題市門曰「不乘赤《水經(jīng)注》引作高。車駟馬,不過汝下」也。市門,《水經(jīng)注》引作其門。廖本注:「當(dāng)作其。」無取?!酒溘魃嫌杏榔綐颉看税俗峙c上文重復(fù),當(dāng)衍。參看附二《成都七橋考》。于是江眾多作橋,故蜀立里多以橋為名。其大江,自湔堰下至犍為有五津:始曰白華津;二曰里津;楊慎《丹鉛錄》,作「萬里津」。三曰江首津;四曰涉頭津,涉字,劉、李本作步。錢、《函》、廖本作涉,元豐與張、吳、何、王本作沙。顧廣圻校稿云,「《李志》云,自沙頭津濟(jì),即此?!菇癜矗髂弦恼Z,渡頭曰步?;蚣铀魃妗H宰x如步?!干骖^」,猶今云渡口。本書《李志》沙頭津,字訛也。劉璋時,召東州民居此,改曰東州頭;五曰江南津。入犍為為字,吳本作黑巴、何本空脫。他本作為。有漢安橋,玉津,東沮津?!窘蛞嗥摺繕?、二津皆在犍為郡界。因述蜀郡津梁并及之。其時蜀地橋少,故列舉殆盡。津渡甚多,常氏舉其尤當(dāng)沖著名者耳。何能有此三字?顧廣圻校稿,此上有眉批云:「此按語,誤入正文?!褂钟蓄櫱锉蹄钊ィ啤覆蝗弧?。廖刻仍存此三字。茲刪。



始文翁立文學(xué)精舍,講堂作石室,【一作玉室】元豐本作「一曰玉室」,小字雙行。蓋前人所加按語。嘉泰本亂入正文。廖本作字下注云「當(dāng)作名」。顧觀光改作曰。注云:「曰,原誤作。廖謂當(dāng)作名。今依《藝文類聚》六十三,《太平御覽》百七十六改。」在城南。永初后,堂遇火。太守陳留高元豐本作瞬。音舜。用目示意也。春秋文七年《公羊傳》:「晉大夫使與公盟?!垢蘖?,又增造二石室。州奪郡文學(xué)為州學(xué),郡更于夷里橋南岸道東邊起文學(xué),有女墻。其道西城,故錦官也。錦【工】〔江〕廖本改作「錦工」。非??楀\濯其中《初學(xué)記》引作「流江中」。則鮮明,濯他江則不好?!冻鯇W(xué)記》、《事類賦注》引,并作「不如」。故命曰錦里《初學(xué)記》引作錦城。也。西又有車官城。元豐本車作軍。緣下文訛。其城東、西、南、北,皆有軍營壘城。此句,舊皆誤連上文。茲分。謂郡城四方各有駐軍營壘城。其郡四出大道,道實二十里有衢。今言十八里者,昔蜀王女未嫁,年二十亡,王哀悼,不忍言二十,故言十八也。王女墓在城北,今王女陌是也。



十一



其太守著德垂績者,前漢莫聞。文翁,已前述。建武以來,有【

弟】〔第〕廖本作弟。五倫,廉范叔度,特垂惠愛。百姓歌之曰:「

廉叔度,來何暮。來時我單衣,去時重當(dāng)作有。五?!蛊浜螅瑵h中趙瑤,自扶風(fēng)太守來之郡,司空張溫謂曰:「【弟】〔第〕五伯魚從蜀郡為司空。今掃吾第以待足下?!宫帗Q張、吳、何、王本作與。廣漢。陳留高亦播文教。太尉趙公,初為九卿,適子寧還蜀,命為文學(xué),撰《鄉(xiāng)俗記》。【亦】〔其〕各舊本作亦。茲改。能屈士如此。廣漢王商,犍為楊洪,皆見詠懷。及晉建西夷府,太守多遷為西夷校尉。亦遷益州刺史。



十二



成都縣郡治。有十二鄉(xiāng),五部尉。漢戶七萬,《前漢志》,「戶七萬六千二百五十六」。晉三萬七千。名難治?!岔樀邸硶r,原脫時上字。據(jù)《后漢書邛都夷傳》「順桓間為越嶲太守」,則作成都令當(dāng)在遷太守前。順帝在位十九年,則作成都令在順帝初,據(jù)補(bǔ)二字。廣漢馮顥為令。【而】當(dāng)衍。太守京兆劉宣不奉法。顥奏免之。劉、錢、《函》本有免字,在句首。張、吳、何、王、浙本字作令。廖本移免至奏下。茲從廖本。立文學(xué),學(xué)徒八百人。實戶口萬八千。開稻田百頃。治【有】〔績〕劉、錢、《函》、廖本作有。張、吳、何、王、浙本作跡。茲作績,謂考績語也。尤異。后有廣漢劉龐劉、錢、《函》本作庬,下亦作龐,《先賢志》訛作寵。為令,大姓恣縱,諸趙倚公,故多犯法,濮陽太守趙子真,父子強(qiáng)橫,龐治其罪,莫不震肅。承上大姓為句。郫民楊張、吳、何、王、浙本作楊、劉、錢、《函》、廖本作陽。伯侯奢侈,大起冢營。因龐為郫令,伯侯遂徙占成都。龐復(fù)為成都,此下當(dāng)有脫文。疑脫「召伯侯教而宥之」七字。不召無以稱其明。不教,無以稱其職。不宥,無以稱其德。豪右敬服。有蜀侯祠?!敬蟆俊菜摹承账慰膛c劉、錢、《函》本作四姓。張、吳、何、王、廖本作大姓。浙本剜改作四。有柳、杜、張、趙、郭、楊氏。此下錢、《函》本有空位?!逗!纷⒃疲骸竻恰⒑伪究兆骱雷?。」蓋元豐本黑巴,張本補(bǔ)。富,先有【程、鄭】〔羅裒〕、程、鄭在臨邛。羅裒乃在成都。均見《貨殖傳》。公,后有郭子平。奢豪,楊伯侯兄弟。劉、錢、《函》、廖本此亦作楊字。



郫縣郡西北六十里。冠冕大姓何、羅、郭氏。



繁縣郡北九十里。有泉水,稻田。三張為甲族。



江原縣郡西,渡大江,濱文井江,去郡一百二十里。有青城山,稱江祠。此下,錢寫本有空位,劉、《函》二本直空至行末。疑有脫文。張、吳、何、王、廖、浙諸本連繕。安漢,上、下朱邑出好麻,黃潤細(xì)布,有羌筒李本作銅盛。小亭,有好稻田。此下,劉、錢、《函》本有空位。他各本連。東方,常氏為大姓。文井〔江〕舊脫江字。廖本注云「當(dāng)有江字」。茲依《水經(jīng)注》補(bǔ)。上有【守捉】〔

常堤〕元豐本作「守堤」。嘉泰改「守捉」。按唐制,邊徼有守捉,為兵站,以防蕃夷混入與漢族人奸出。江原腹縣,不當(dāng)有?!端?jīng)注》云:「文井江又東,徑江原縣。縣濱文井江。江上有常氏堤,跨四十里?!姑魇且谩冻V尽?。節(jié)引,故常下增「氏」字。常氏本文承上「常氏」為言,固可省云「常堤」二字。傳寫者訛常為守。李塈誤緣《唐書》文改作「守捉」耳。茲改還。三十里,上劉、錢、《函》本作「土」。他各本作上。應(yīng)是土字為訛。有天馬祠。



臨邛舊各本作邛,廖本作邛??h郡西南二百里。本有邛民。秦始皇徙此字,錢寫本作空格。張、吳、何、王、浙本作從。《函?!吠⒃疲骸竸⒗畋咀麽??!股峡ぁ裁瘛吃撁褡?。實之。有布濮水,從布濮來合【文】〔火〕井江。廖本訛作文井江。有火井,夜時光映上昭。民欲其火【先】〔光〕,元豐本與廖本作先,屬下句。非。他各本作光。以家火投之,頃許,如雷聲,火焰出,通耀數(shù)十錢寫作千里。以竹筒盛其光當(dāng)作氣。藏當(dāng)作然。之,可拽行終日不滅也。井有二水,廖本注「二」下云「當(dāng)有誤」。今按:二水,當(dāng)作齊水。謂鹽水也。已詳6章之注。蓋火井之民,習(xí)于省寫齊字,但用字頭,常氏用之,傳訛為二也。取井火煮之,一斛水得五鹽。家火煮之,得無幾也。有古石山,有石礦,大如蒜子?;馃现?,成流支鐵,元豐本作鐵。下同。甚剛。因置鐵官。有鐵祖廟祠。漢文帝時,以鐵、銅當(dāng)有山字。賜侍郎鄧通。通假民卓王孫,歲取千匹。故王孫貨當(dāng)作貲。累巨萬億,鄧通錢亦盡按《佞幸傳》當(dāng)作布。天下。王孫女文君,能鼓琴。時有司馬長卿者,臨邛令王吉與之游王孫家,文君因奔長卿。漢世,縣民陳立,歷巴郡、牂柯、天水太守,有異政。陳氏、劉當(dāng)是「鄭」字訛。氏為大姓冠蓋也。按《士女目錄》,臨邛仕宦,唯陳立,鄭廑。劉氏無聞。故疑劉字訛。



廣都縣郡西三十里。元朔二年置。疑原是「本治樊鄉(xiāng)。元朔二年徙」九字。傳鈔中脫訛?!妒裢醣炯o(jì)》云:「蜀王本治廣都之樊鄉(xiāng)。后徙成都?!贡緯嘀^成都、新都、廣都為蜀之三都。又李冰穿廣都鹽井諸陂池。則秦時應(yīng)已置廣都縣矣。或緣漢初曾廢并,武帝復(fù)置而徙其城,世遂傳為新置。常氏誤援之耶?有鹽井、漁田之饒。大豪馮氏,有魚池、鹽井?!究h凡有小井十?dāng)?shù)所及漁田之饒】《函?!纷ⅲ簼O「何本作魚」,田「應(yīng)作井」。按此十三字是后人批注語,宋槧誤入正文。大井、小井之名,出于五代之世,晉無有也。江有魚錢、《函》本作魯。劉、李、張、吳、廖本皆作魚。魚、魯,古文每混。漕梁。山有鐵礦。江西有安廖本注云「當(dāng)有誤」。審不誤。稻田,穿山崖過水二十里。漢時,縣民當(dāng)作人。朱辰,字元燕,為巴郡太守,甚著德惠。辰卒官,郡獽民北送及墓。獽蜑鼓刀辟踴,感動路人。于是葬所草木頃許皆仿之曲折。迄今蜀人,莫不嘆辰之德靈,為之感應(yīng)。今朱氏為首族也。



成都市官,本有長,建武元豐本作建安。十八年省。



蜀郡,太康初按《晉書武帝紀(jì)》及《成都王穎傳》初當(dāng)作末。屬王國,改號曰成都內(nèi)史。王改封,乃復(fù)舊。



十三



廣漢郡,高帝六年置。屬縣八。漢戶十七萬,晉四萬。去洛三千里。南去成都百二十里。西接汶山。北接梓潼。元豐本作橦。東接巴郡。〔南接蜀犍為〕。原脫南接一句。蓋以南去成都句代蜀郡也。然廣漢西南接犍為之牛鞞、資中界。此不當(dāng)省。本治繩鄉(xiāng)?!端?jīng)注》引作乘鄉(xiāng)。又作沈鄉(xiāng),云姜詩居。實一地。安帝永【和】〔初〕中陰平、漢中羌反,羌亂發(fā)于安帝永初元年。漢中羌亂發(fā)生于永初四年。永和為順帝年號,上距永初三十余年。羌亂已平矣。故改一字。元初二年移涪?!端?jīng)注》引作「永初二年」,亦誤。后治雒元豐本作。下同。城。王莽改曰〔新〕【就】都。劉、李本作新都。他各本皆同《漢志》作就都。公孫述名曰子同。益州以蜀郡、廣漢、犍為為「三蜀」。舊各本不重為字。廖本加。當(dāng)有。土地沃美,人士俊乂,此下舊各本皆有為字。顧廣圻校稿批云,「上為字錯壓下」。廖本刪。當(dāng)刪移。一州稱望?!救弧克茷橘樜?。漢選此下浙本有為字。并擠刻下蜀郡字。蜀郡、廣漢太守,每重德劉本作得。他各本作德。疑重德上脫一字。高俊。故前〔有〕廖本脫有字。他本具。趙護(hù)、疑當(dāng)作「樓護(hù)」。見《游俠傳》。趙護(hù)徒以平鄭躬亂入史。常氏未言鄭躬事,即不當(dāng)列趙護(hù)。【弟】〔第〕五伯魚,見《蜀郡》。后有蔡、陳,表章禮物,殊于諸郡。其太守著功德者,有劉【感】〔咸〕據(jù)《后漢書獨(dú)行李業(yè)傳》改。孫【賓】〔寶〕依《漢書》七十七改。蔡〔

茂〕原脫。顧廣圻校稿云:「蔡茂,在《大同志》,又《士女贊》。陳寵。四部備要本陳下空二格奪「寵伯」二字?!静~】此廣漢太守。淺人妄緣上文奪茂、寵填「伯魚」字也?!裁匙钥竭w司徒。寵亦至三公。而【】〔〕廖本從衣作。諷、尹睦、鮮于定、《四部備要》本奪定字,只空位。趙瑤皆公望也。薛鴻,疑當(dāng)作漢。說在注。輩,卿佐也。【而】許靖亦為上公。【及】何祇、常閎劉、錢、吳、何、《函》、王諸本作合。李本作闡。廖本改作閎。皆有稱。此下,張、吳、何、王、浙本皆有一望字。并下連。于其上空格。劉、李、錢、《函》、廖本但空格,無望字,茲從。以處州中,益州恒明各本缺筆。治此郡。



初平中,益州牧劉焉自綿竹移雒縣城。筑闕門,云其地不王。云上當(dāng)有占字。乃留孫修《三國志》作循。吳、何本作修。據(jù)之。建安十八年,劉先主自涪攻圍,且一年。軍師龐統(tǒng)中流矢死。先主痛惜,言則涕泣。廣漢太守南【楊】〔陽〕廖本南陽作南楊,誤,茲據(jù)錢本等改回。張存曰:「統(tǒng)雖可惜,違大雅之體。」先主怒曰:「統(tǒng)殺身成仁,非仁〔者〕廖本無者字,茲依錢本等補(bǔ)。乎。」即免存官。十九年夏,雒城拔。何本作牧,與他舊本并有「雒城援」三字連。廖本無。茲從廖本,刪三字(援,李本作接)。襄陽馬良書詒劉、李本作詔,吳、何本作詣。《三國志馬良傳》作與。詒同貽。諸葛亮曰:「承雒城何、王本作縣。已下,尊兄配業(yè)光舊各本作先。《函?!吩啤笐?yīng)作光」。廖本改作光。良本作固作光。國,魄兆見矣?!箷r州或治成都,時復(fù)治雒。為蜀淵府。



十四



雒縣郡治?!痉骸俊采颉撑f各本訛作泛。廖本注「當(dāng)作沈」。鄉(xiāng)舊各本「泛鄉(xiāng)」上連,下乃空格,甚至提行。以「郡治泛鄉(xiāng)」為句。茲移正。有孝子姜詩田【地】宅,姓族?!泊笮铡秤戌?、李、郭、翟氏。



綿竹縣劉焉初所治。綿與雒,各出稻稼,畝收三十斛,有至五十斛。舊各本皆作「十五斛」。廖本改作「五十斛」。是。漢時,任定祖舊各本此下有安字。廖本刪。是。以儒學(xué)教,號侔洙泗。有多士,秦、杜為首族也。



什【仿】〔邡〕廖本作仿??h山出好茶。楊氏為大姓。美田。有鹽井。



新都縣蜀以成都、廣都、新都為三都,號名城。有金堂山。當(dāng)作峽。水通于巴。漢時五倉,名萬安倉。有棗,魚梁。多名士,有楊厚、當(dāng)作序。董扶。當(dāng)有誤。又有四姓馬、史、汝、鄭者也。



五城縣郡東南。有水通于巴。漢時置五倉,發(fā)五縣民,尉部主之?!肝静俊巩?dāng)?shù)?。后因以為縣。〔玄武山,一名三隅山,在縣東二里。其山六屈六起。山〕此處原有脫。用《寰宇記》引文補(bǔ)二十字,當(dāng)舊寫本一行。出龍骨。云龍升其山,值天門閉,不達(dá),墮死于此。后沒地中。錢寫本脫中字。故掘取得龍骨。



郪縣有山原田,富國鹽井,濮疑當(dāng)重濮字。出好棗。宜君山出麋,顧觀光校作麈。尾特好,入貢。大姓,王、李氏。又有高、馬家,世掌舊各本作常。廖本改作掌。部曲。蜀時,高勝、馬秦舊本皆作泰。廖本依《李嚴(yán)傳》改作秦。皆叛,伏誅。



廣漢縣有山原田。蜀時,彭【義】〔羕〕廖本注云「當(dāng)作羕」?!度龂尽穫魑牟徽`。有俊才。晉世【改】舊各本皆只此改字。廖本注云:「當(dāng)作段。下當(dāng)有容字。段容見《后賢志》?!埂捕稳荨程柫畹?;故二姓為甲族也。



德陽縣有青石祠。山原肥沃,有澤漁之利。士女貞孝。唐百川校云:《御覽》五百五十六引,作「山原沃美,有澤原之利。士女多貞孝?!雇綐匪恋匾诪樯?。車騎將軍鄧芝此下,顧觀光依《御覽》補(bǔ)「方之鄧林」四字。雅有終焉之思,后遂葬其山。太守夏侯慕《三國志秦宓傳》作纂。未定孰是。時,古濮為功曹??怠⒐?、袁氏為四姓,大族之甲者也。錢寫本無也字。



劉氏延熙中,分廣漢四縣置東廣漢郡。咸熙初省。泰始末,《晉書》作泰始二年。又分置新都郡。太康省。末年,又置【蜀】〔新都〕王國晉世無「蜀王國」。按《后賢志常騫傳》當(dāng)作「新都王國」。蜀郡常騫為內(nèi)史。永嘉末省。按《晉書成都王穎傳》:「永嘉中,立東萊王蕤子遵為穎嗣,封華容縣王?!故欠f初封成都王,失權(quán)后降封新都王。至永嘉繼絕世,乃立遵為縣王。然則新都王國已除廢。當(dāng)在永嘉五年,穎敗死時國除也。



十五



犍為郡,孝武晉代人當(dāng)稱漢武。蓋李壽國號漢,故凡漢帝皆不加漢字。建元六年置。時治鄨。此下廖本注云「當(dāng)有屬」字。今按《漢志》十二縣無鄨。若治鄨時即不是屬十二縣。應(yīng)是下脫「其后」二字。謂鄨屬牂柯后,乃為十二縣也?!财浜蟆晨h十二,【漢】戶十萬。鄨,故犍為地【是】也。鄨有犍山,見《保干圖》。元豐本此下空五格。劉、張本提行。武帝初,欲開南中,令蜀通僰、青衣道。建元【

年】〔中〕,舊各本皆作「是元年」。廖本改作「建元年」,又注「

年」「當(dāng)作中」,茲從廖本。僰道令通之,費(fèi)功無成,百姓愁怨。司馬相如諷諭之。司上當(dāng)有「帝使」二字。使者唐蒙將南入,以道不通,執(zhí)令,將斬之。令廖本無令,此據(jù)錢本等補(bǔ)。嘆曰:「忝官益土,恨不見成都市?!姑杉戳钏统啥际卸鴼⒅C赡藬厥ㄩw道。故世為諺曰「思都郵,斬令頭」云。后蒙為都尉,治南夷道。元光五年,郡移治南廣。太初二字舊脫,廖本據(jù)《水經(jīng)注》補(bǔ)。四年,益州刺史任安城武陽。孝昭元年,郡治僰道,后遂徙武陽。至?xí)x,屬縣五,戶二萬。去洛三千二百七十里。東接江陽。南接朱提。北接蜀郡。西接【

廣】漢〔嘉〕。舊各本俱作「廣漢」。顧廣圻校稿,圈「廣漢」,改「漢嘉」。批「癸酉校定」字。廖本不改,注云「當(dāng)作漢嘉」。茲徑改。王【橋】〔喬〕浙、廖本作橋。升其北山。彭祖家其彭蒙。元豐本作蒙,他各本作蒙。廖本于家字下注云「當(dāng)有誤」。此字下云「當(dāng)作?!埂2轭檹V圻校稿云:「蒙當(dāng)作冢。彭冢見《水經(jīng)注》。」今按,彭蒙,山名?!夺韨鳌纷髋硗??!痘笢貍鳌纷髋砟?。劉昭引《南中志》作彭望?!对椭尽吩啤敢嘣黄綗o」?!跺居钣洝纷鳌概砼健梗赣置硗錾?,亦云平模山?!埂端?jīng)注》:「江水自武陽東至彭亡聚,……謂之平模?!瓜略疲骸复说赜信碲?,言彭祖冢焉?!狗侵^山名「彭冢」也。蒙、蒙、模、亡、無、汝音近,蜀人山名不當(dāng)混為冢字。白虎仁于廣德。寶鼎見于江溉。劉、李本作江流。綏吳、何、王本誤作緩。和【五】〔元〕年,綏和只二年,成帝崩。五字當(dāng)是元字之訛。又上寶磬十六。劉向以為美化所降,用立辟雍。此下,舊本皆有而字,綴其下八字承上為句。大謬。茲刪而字,以士、女八字屬下。說在注?!径渴慷嗳市?,女性貞專。王莽改曰西順,郡人不會。更始都南陽,遠(yuǎn)奉貢職。及公孫述有蜀,郡拒守。述伐之。顧觀光校云:「《書鈔》百十八,伐作攻。與《御覽》合。」郡功曹朱遵逆戰(zhàn),眾寡不敵。遵絆馬死戰(zhàn)。當(dāng)?shù)棺鲬?zhàn)死。遂為述所并。而任君業(yè)閉戶,費(fèi)貽素隱。光武帝嘉之曰:「士大夫之郡也。」



郡去成都百五十里,渡大江。昔人作大橋,曰漢安橋。顧廣圻校稿批「安漢?!端?jīng)注》」五字。今按:安漢,巴西縣名,犍為不至襲用。他匯書亦未見作安漢橋者,《水經(jīng)注》亦誤倒耳。廣當(dāng)作長。一里半。每秋夏水盛,斷絕。歲歲修理,百姓苦之。建安二十一年,太守南陽李嚴(yán),乃鑿天社錢寫本誤作柱。山,尋江通車道,車字,元豐本作東。顧廣圻校稿批云「《水經(jīng)》州三無」。廖本注云「當(dāng)衍」。今按:車字不誤。后漢末,成都平原與彭眉平原間已行鹿車也。省橋【梁】,〔渡〕三津,舊本皆作「省橋梁三津」。廖本刪梁字。皆與地理實際不合。審舊本梁字為渡字訛。謂省漢安橋,改由天社山下渡三津以通車道。說詳注與圖。吏民悅之。嚴(yán)因更造起府寺,觀〔樓〕壯麗,舊脫樓字。觀樓、射蘭,見本卷第五章。為一州勝宇。二十四年,黃龍見武陽,錢寫本武下衍功字。赤水九日,蜀以〔為〕劉氏瑞應(yīng)。其太守,漢興以來,鮮有顯者。



十六



武陽縣郡治。有王【橋】〔喬〕、浙、廖本作橋,錢本等作喬,茲據(jù)改。彭祖祠。蒲元豐本作藉。廖本注云「當(dāng)作藉」。江此下廖本又注云:「當(dāng)有為字,見《水經(jīng)注》?!勾笱吖嗫は?。六〔水〕門水字用《水經(jīng)注》補(bǔ)。有朱遵祠。山出鐵及白玉。疑當(dāng)作土。特多大姓,有七楊、劉、錢、《函》本作陽。五李諸姓十二也。疑「大姓」下有脫文。



南安縣郡東四百里。治青衣江會??h溉,縣字《水經(jīng)注》作懸。古字通。有名灘,一曰雷垣,二曰鹽溉。李冰所平也?!端?jīng)注》引此作「懸溉有漢名壘坻。亦曰鹽溉,李冰所平也」。顧廣圻校稿據(jù)以反改本書。廖本亦據(jù)以入注。茲不取。有柑橘官社。柑字當(dāng)衍。漢有鹽井。(南安、武陽皆出名茶,多陂池。)此十一字,系常氏自注語。原當(dāng)是雙行小字,不害正文。茲加括弧。西有熊耳〔峽〕。舊脫一字。廖本注云:「當(dāng)有峽字?!独m(xù)漢志》引不誤?!鼓嫌卸朊忌剑饺タh八十里?!犊鬃拥貓D》言,有仙藥。漢武帝遣使者祭之,欲致其藥,不能得。此二十三字,疑后人竄入。有四姓,能、宣、謝、審、五。大族:楊、費(fèi)?!赣兴男铡怪链司湟捎忻撜`。又有信士呂孟真,紀(jì)至行也。



僰道縣在南安東四百里。距舊各本作拒。廖本改作距。二字古通用。郡〔八〕百里。按南安縣文推當(dāng)有八字。高后六年城之,治馬湖江會。水通越嶲,本有僰人,故《秦紀(jì)》言僰童之富。漢民多,漸斥徙之。有荔芰、張、何、《函?!繁咀髦А?、錢本同廖本。姜、蒟。濱江有兵蘭,劉、錢、《函》本作欄。張、吳、何、王本有注云:「《后漢書》注引本志云:『有玉兵蘭』,疑『兵欄』誤?!菇癜矗簷?、蘭古通用。蜀王兵欄,已見前本卷6章之注。李冰所燒之崖有五色,赤白映水玄黃。魚從楚廖本注云:「當(dāng)作僰,見《水經(jīng)注》?!箒?,至此而止,畏崖映水也?!逗!纷⒃啤负伪旧佟核蛔??!褂挚沾俗帧?、吳本已然。有韓原素祠。又有孝子隗通,為母汲江【裔】〔膂〕舊皆作裔,廖本注云:「當(dāng)作膂,見《水經(jīng)注》?!故?。水,天為出平石生元豐本作至。江中。廖本注江字下云「當(dāng)有膂字?!菇袷隈R湖江。而孝子吳順【奉】〔養(yǎng)〕廖本作奉。母,赤烏巢其門。崩容江,浙本無容字,作空位。出好磨石。【崩】江廖本刪崩字。是。多魚害。張、吳、何、王、浙本俱無害字。張誤刪也。民失在征巫,好鬼妖。大姓吳、隗。又有楚、石、薛、相者。



牛鞞縣受新都江。去郡三百里。元鼎《水經(jīng)注》作元封。二年置?!鞠唷俊灿小撑f皆作相,應(yīng)是有字之訛。廖本注云:「當(dāng)作有。下屬。」陽明鹽井。程、韓氏為冠蓋之族。此下,劉、張、吳、何本接寫資中縣,不提行?!逗!繁居行∽⒏糁?。錢寫本與廖本提行。



資中縣受牛鞞江也。此下,宋、明舊本有「江陽郡」三字,提行。《函?!繁尽⒘伪灸藦浇印赶扔小挂韵氯?。先有王延世著勛河平。后有董鈞為漢定禮。王、董、張、趙為四族。二縣在中〔

水〕,舊各本脫水字,即不成文。茲補(bǔ)。中水,即沱江。此云牛鞞江者也。多山田,少種稻之地。廖本此下注云:「以上三十六字,舊錯簡入《江陽郡》下,今移正?!刮粗逗!繁疽严纫普?。



十七



江陽郡,舊刻本此下錯入資中縣「先有王延世」至「種稻之地」三十六字?!逗!繁九c廖本先已移正。本犍為枝江都尉,建安【十】八年置郡。原衍「十」字。漢安程〔征〕、石謙白州牧劉璋求立郡。璋聽之,以都尉、廣漢成存為太守。屬縣四。戶五千。去洛四千八【百】〔十〕廖本十作百,非。里。東接巴郡。南接張、吳、何、王本作牂。下同。柯。李本作。西接【廣漢】犍為。錢、《函》及張、吳、何、王、廖本皆作「西接廣漢、犍為」。《函海》注云「劉、李本無『廣漢』二字?!沽伪咀ⅰ府?dāng)衍廣漢二字」。查郡西界亦不當(dāng)與廣漢接。徑省之。北接廣漢。有荔芰、巴菽、桃枝、蒟、給橙。廖本注云:「當(dāng)有客字。」俗好文刻,廖本注云:「當(dāng)作刺?!股偃鍖W(xué),多樸野,蓋天性也。



江陽縣郡治。治舊各本不重。廖本有。江、雒會。有方山蘭祠。劉昭《郡國志》注引此文,無方字。江中有大闕、小闕。季春,黃龍堆沒,闕即平。昔云,世祖微時,過江陽,有一子。望氣者曰:「江陽有貴兒氣?!雇趺笾?,縣人殺之。后世祖為子立祠,謫江陽民不使冠帶者數(shù)世。有富【義】〔世〕鹽井。本名富世鹽井,后周因之置富世縣。唐人避諱作「富義」。又郡下百二十里者,當(dāng)是有字訛。曰當(dāng)衍伯涂魚梁,云舊各本皆作六。廖本改作云。當(dāng)作云。伯氏女為涂氏婦,造此梁。張、吳、何、王本無「造此」二字。他各本有。浙本擠刻有。四姓,王、孫、程、鄭。八族,又有魏、趙、先、周也。錢寫本此下有小注云:「有荔支、巴菽、桃枝、蒟、給橙字,與上文《巴志序》所稱果蔓名大同小異。」蓋元豐本已有之校批語。嘉泰本存之。張本移郡序下。李本在書頭?!逗!繁咀⒃疲骸咐畋荆∽⒃谏隙螘^。是本江陽縣云云接上段為一,故置小注于『魏趙先周』句下?!?br />


漢安縣郡東元豐本作西。五百里。顧廣圻校稿據(jù)《一統(tǒng)志》改此句為「在郡西五十里」。廖本于東字、百字下并注云「當(dāng)有誤」。今按,當(dāng)作「郡東三百里」。土地雖迫,山水特美好。宜蠶桑,有鹽井。魚池以百數(shù),家家有焉。一郡豐沃。四姓,程、姚、郭、石。八族張、季、李、趙輩。而程、石杰立,郡常秉議論選之。



符錢寫作苻??h郡東二百里。元鼎二年置。治安樂水會。此下廖本注云「當(dāng)有水字」。東接巴【蜀】顧廣圻朱改蜀作郡字。又批「癸酉」字。廖本注云「當(dāng)衍」。樂城。南【水】廖本注云「當(dāng)衍」。通平夷、舊皆作羌。廖本改作夷。是。鄨縣。永建元年十二顧廣圻校稿改作一。批云「據(jù)《水經(jīng)注》州三」。按朱、趙本作「十一」,官本仍作「十二」。茲不改。月,縣長趙祉遣吏先尼和《搜神記》作「叔先泥和」?!逗鬂h書列女傳》作「孝女叔先雄」?!端?jīng)注》作「先尼和女絡(luò)」。疑當(dāng)作「先尼叔和」。先為姓,名尼字叔和。拜檄巴【蜀】〔郡〕顧廣圻校稿改蜀字作郡。廖本注云「當(dāng)衍」。守,過成【瑞】〔湍〕灘,《水經(jīng)注》官本作成湍,朱、趙本作「成濡」?!斗妒贰纷鳌赋舜瑝櫷乃锕省?。皆足證原是水旁字。死。子賢求喪,不得。女絡(luò)《范史》作雄。年二十五,〔有二子并數(shù)歲?!骋馈?br />
水經(jīng)注》與《范史》補(bǔ)。乃分金珠,作二錦囊系兒頭下。至二年二月十五日,女絡(luò)乃乘小船,至父沒所,哀哭自沈。見夢告賢曰:「至二十一日與父尸張、吳、何本作尸。俱出?!怪寥?,父子浮出??h言郡,太守蕭登高之,上尚書,遣戶曹掾為之立碑。人為語曰:「符有先絡(luò)。下當(dāng)有脫。僰道張帛,求其夫,天下無有其偶者矣?!勾讼聫埍居行∽⒃疲骸赴磧k道黃帛,張貞妻也。沈身求貞,事頗類此。語乃云?!箙恰⒑?、王、浙本并有,劉、李、錢、《函》、廖本無。黃帛事具《先賢志》?!端?jīng)注》引《益部耆舊傳》亦作「張帛」,從夫姓也。顧廣圻校稿批云:「《士女贊》無張字。又無『者矣』二字?!褂肿⒃疲骸笍V圻按:當(dāng)云『符有先絡(luò),僰道帛,求其夫、父無有偶』。洛、帛為韻,父、偶為韻也。」今按,不如云「符有先絡(luò)求其父,僰道張帛求其夫,天下無偶」亦韻。各書無刪「天下」字者。



新樂縣郡西二百八十里。元康五年置。西【楚】〔接〕僰道。舊各本作「西楚」。元豐本小注:「『西楚僰道』四字未詳。」嘉泰本注:「『西楚僰道』四字疑誤?!共⒃谖哪?。李本在書頭。張本刪此注。吳、何、王本并無。顧廣圻改楚為近字。廖本注云:「當(dāng)作通?!挂庵^水道相通。茲按符縣「東接樂城」例改。有鹽井。大姓魏、呂氏。



十八



汶山郡,本蜀郡北部冉、駹都尉,孝武元封四年置。廖本封四下注云:「當(dāng)作鼎六。《漢書武帝紀(jì)》、《后漢書冉駹夷傳》皆有明文??ち⒂谠α旮?,省于地節(jié)三年甲寅,故凡四十五年也?!菇癜矗撼J戏遣灰姟稘h書》,此特與之立異者,必有所據(jù)。帝紀(jì)就決策時言之,方志就實成郡時言之,地方史與正史記年不同者,往往由此。遲四年者,或是吏民反對立郡,都尉已改太守,仍只行都尉職以慰撫其人,更閱四年綏輯而后成郡。故《帝紀(jì)》汶山郡敘在新立五郡之最后也。舊屬縣八。當(dāng)作五。戶二十五萬。去洛三千四百六十三里。東接蜀郡。當(dāng)云「東接廣漢」。對北部言,蜀郡當(dāng)在南。南接漢嘉。當(dāng)作「南接蜀郡漢嘉」。西接涼廖本注云:舊誤梁,今改正。州【酒泉】〔生羌〕。漢魏涼州洮、湟內(nèi)外皆羌民。洮、湟內(nèi)者,與齊民同供賦役。洮、湟外者為生羌,北至祁連,南盡賜支,不隸郡縣,稱為徼外。酒泉郡又在祁連山北,與汶山隔絕?!冻V尽氛`與陰平同。茲改酒泉為生羌,俾符實際。北接陰平。有六、為樓薄族之省稱。用陳宗祥先生說。夷、羌、胡、【羌】〔貲〕虜、原作羌虜。茲用《

吐谷渾傳》改貲虜。即陰平郡之紫羌也。白蘭、〔蚌〕峒錢、廖本作峒,他各本作?!洞笸尽纷鳌赴觥袂肌?。九種之戎。上七種合冉氐與駹為九也?!逗鬂h書冉駹傳》作「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是范氏因六夷、九氐語誤湊為七羌之字。牛、馬、〔旄〕、氈、班罽、劉、張、吳、何、王本作斑。錢、《函》、廖本作班。義同。青頓、毞毲、錢、《函》、廖本作毞。他各本作●毲。羊、【羖】〔羧〕廖本注云:「《后漢書》羖作羧。」茲據(jù)改。之屬?!?br />
后漢書》以羊羧比旄氈、班罽、青頓、毞毲為工藝品。是誤。當(dāng)以羊、羧為家畜。特多雜藥,名香。土地剛鹵,不宜五谷,唯種〔稞〕麥。原脫稞字?!斗妒贰吠?。當(dāng)補(bǔ)?!径看俗盅?。多冰寒,盛夏凝凍不釋。【故】此后人緣《范史》文衍。夷人冬則避寒入蜀,庸李本作傭。賃自食,夏則避暑反落,歲以為常,故蜀人謂之作【五】〔氐〕舊皆作五。茲據(jù)《寰宇記》引文改。百石子也。



宣帝地節(jié)【元】〔三〕年,舊各本皆作元年。廖本注云:「當(dāng)作三?!稘h書宣帝紀(jì)》、《后漢書冉駹夷傳》皆有明文。又前云『

孝宣地節(jié)三年罷汶山郡』者,即此事,亦可證。《太平寰宇記》引作元年,所見本已訛耳。」用本書證,固應(yīng)作三年。武都白馬羌反。使者駱武平之。因舊刻此下接「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句,屬《越嶲郡序》張璊事。中脫汶山、漢嘉、越嶲三郡文字,約宋刻六頁之多。明清??讨T家,未有覺者。顧廣圻校稿開始指出,并輯有各書引文數(shù)條。廖本有長注六百十五字說明,并續(xù)有輯句。茲更搜討《史》、《

漢》、《三國》、《晉志》、《宋志》,及各方志、地理書與匯書所記三郡文之可能出于《常志》及常氏所引據(jù)者,進(jìn)行補(bǔ)綴。力遵常氏格局、語調(diào)、纂組方法,俾成《蜀志》全文?!参縿阢肷娇?。吏及百姓詣武自訟:「一歲再役,更賦至重。邊人貧苦,無以供給。求省郡。」郡建以來四十五年矣。武以狀上,遂省郡,復(fù)置北部都尉?!骋陨弦澜鹆昕瘫荆跺居钣洝肪砥呤艘度A陽國志》文補(bǔ),原誤詣作謂,役作度,郡作部,并據(jù)他本改正。又都尉上脫「北部」字,用《

后漢書冉駹夷傳》補(bǔ)?!残惭庸馊?,復(fù)立之以為郡?!呈钟谩逗鬂h郡國志》劉昭注引《華陽國志》補(bǔ)?!惨讶詾槭窨け辈慷嘉尽l`帝時再為郡?!炒藫?jù)《后漢書冉駹傳》意補(bǔ)。原傳云「靈帝時復(fù)分蜀郡北部為汶山郡?!箘t延光后曾復(fù)為都尉也?!矊?fù)為都尉。先主定蜀,陳震為都尉,因易郡名為汶山太守?!硴?jù)《三國志陳震傳》文補(bǔ)?!埠笾餮游跏辏娇狄姆?。衛(wèi)將軍姜維討平之。維資此郡,屢出兵狄道?!炒藫?jù)《三國志后主紀(jì)》及《姜維傳》補(bǔ)?!?br />
晉平蜀,郡人不附。泰始七年,諸屯兵殺其督將以叛。十年,白馬胡叛。刺史皇甫晏討之,至都安,軍叛被殺。后刺史王浚討平之?!炒藫?jù)《大同志》補(bǔ)?!灿跁r屬縣八,戶一萬六千?!炒擞谩稌x書地理志》補(bǔ)?!苍蛋四辏饕男N厩懪d樂亂羌,大為羌胡所破。群羌皆叛,太守但保都安。永寧元年,刺史羅尚遣牙門將王敦討之。為羌所殺。李雄入成都,汶山太守蘭維隨尚東走。雄棄其地,以都安屬蜀郡。〕依本書《大同志》補(bǔ)。



十九



〔汶山縣郡治。〕此用《晉書地理志》補(bǔ)。原作「文山」?!脖俱虢?,〕依《后漢郡國志》。〔蜀改。〕據(jù)《三國志廖立傳》?!层肷皆谖?,有玉輪阪?!秤谩端?jīng)注》文綴。原作「山」,字古通。〔濊水、駹水出焉?!沉?,劉昭《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濊,《前漢志》作渽,《水經(jīng)》作涐?!补嗜今牻缫匾?。〕依《后漢書冉駹傳》意補(bǔ)。說在注?!财渫鹾铑H知文書。而法嚴(yán)重。貴婦人,黨母族。死,則燒其尸?!秤谩度今爞鳌肺难a(bǔ)?!采綆r間多石室,深者十余丈?!秤谩跺居钣洝肪砥呤恕搞氪h」文割補(bǔ)?!灿宣}溪。山出咸石,煎之得鹽?!炒藫?jù)《太平御覽》卷五十二引《華陽國志》文,參《寰宇記》卷七十八文補(bǔ)。



〔都安縣本湔氐道。〕據(jù)《前漢地理志》。〔李冰作堰處?!硴?jù)《蜀志序》文?!彩裨讳湛h。有觀阪,后主登之,看汶水之流?!硴?jù)《三國志后主紀(jì)》建興十四年文補(bǔ)?!部h東南皆沃野,〕此用《史記貨殖傳》文意補(bǔ)綴?!灿写笥笕缍坐|也。〕七字據(jù)顏師古《貨殖傳》注引《華陽國志》文補(bǔ)。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同引,「都安」誤作「安上」。蹲作踆。



〔廣陽縣郡北一百里?!炒藫?jù)《元和志》?!端?jīng)注》文為「百二十里」。〔本綿虒道?!骋馈犊尽?。前漢無道字?!脖辈慷嘉局巍L党醺?。〕據(jù)《水經(jīng)注》文推定。〔有玉壘山,出璧玉,湔水所出?!场犊尽纷ⅰ妇d虒道」引《華陽國志》文?!策B嶺九峰,通曰岷山。夏含霜雪,昆侖之仲也?!炒擞谩跺居钣洝芬豸酥杜c謝安書》,論岷山文,并《一統(tǒng)志》綴九峰句補(bǔ)?!惨辉晃纸埂0侧l(xiāng)山,直上六里,岷嶺之最高者。遇大雪開泮,望見成都?!扯譃椤跺居钣洝肪砥呤艘度A陽國志》文、《四川通志》作「

其高直上六十里,山有九峰四時積雪」?!采匠銮嘀椤!炒藶椤冻鯇W(xué)記》卷二十七引《華陽國志》文。



〔廣柔縣郡西百里?!骋馈对椭尽吠贫??!灿惺~鄉(xiāng),禹所生也?!硴?jù)《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文補(bǔ)。〔夷人共營其地,方百里,不敢居牧。有過,逃其中,不敢追,〕《水經(jīng)注》作「捕之者不逼」。〔云畏禹神;能藏三年,為人所得,則共原之,云禹神靈佑之?!炒硕?,為《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末句《水經(jīng)注》作「大禹之神所佑也」。



〔蠶陵縣郡北二百二十里?!炒藫?jù)《水經(jīng)注》:「蠶陵至北部一百二十里」計算補(bǔ)。〔本蠶叢邑也。漢武帝元鼎中開為縣?!炒艘馈对椭疽碇荨肺难a(bǔ)?!裁г徊讲!场肚皾h地理志》文。〔

有蠶陵山。〕據(jù)《舊唐書地理志》補(bǔ)。



〔升遷縣在廣陽西百里?!炒硕〞x升遷縣為今黑水位置推定。說詳注。〔蜀漢立?!骋篮榱良堆a(bǔ)三國疆域志》補(bǔ),下三縣同。



〔平康縣在郡北三百里?!骋馔蒲a(bǔ)?!灿嗅焊罚鲋幰?。〕此為《北堂書鈔》卷一百五十七引《華陽國志》文。岷原訛作?!端?jīng)注》云:「汶阜山在徼外,江水所導(dǎo)也。」亦當(dāng)是引《

常志》,岷、汶字古通,《禹貢》作岷?!稘h書》作,又作岷?!?br />
史記》作汶?!度龂厩劐祩鳌罚骸甘裼秀敫分?,江出其腹?!挂沙J显Z為「有汶阜之山」,《書鈔》奪二字?!步醭?,未可濫觴。至北部,始百許步。又西百二十余里至汶山,乃廣二百余步矣。〕此用《水經(jīng)注江水》文補(bǔ)。原引《益州記》,疑亦出于《常志》。



〔興樂縣在郡東北五百里?!骋滥掀何恢猛扑??!彩耖_,為白馬縣。晉平蜀,更名?!炒藫?jù)《宋書州郡志》引《太康地記》補(bǔ)。云「元年更名,本曰白馬」。



二十



〔漢嘉郡,本筰都夷也?!澄遄钟谩逗鬂h書南蠻筰都夷傳》文借補(bǔ)。原有都字,當(dāng)衍,說在注〔一〕?!沧詭Q以東北,君長以什數(shù),徙、筰都最大。自筰以東北,君長以什數(shù),冉、駹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上四十一字,借用《史記西南夷傳》補(bǔ)?!彩侵^西夷。〕用《西南夷傳》意補(bǔ)。〔秦時嘗通為郡縣,至漢興而罷?!呈郑谩端抉R相如傳》文?!苍α晖弦牡溃?、筰君長聞南夷與漢通,得賞賜多,多愿為內(nèi)臣妾,請吏比南夷。〕《西南夷傳》。〔乃拜司馬相如為中郎將,建節(jié)往使,副使王然于、壺充國、呂越人,馳四乘之傳,因巴蜀吏、幣物以賂西夷,便略定西夷。邛、筰、冉、駹、斯榆之君,皆請為內(nèi)臣。除邊關(guān),關(guān)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柯為徼。〕此節(jié)取《史記司馬相如傳》文?!?br />
及漢誅且蘭、邛君,并殺筰侯,冉、駹皆請臣、置吏。乃以邛都為越嶲郡,筰都為沈犁郡,冉、駹為汶山郡。〕此用《史記西南夷傳》文?!稘h書》同?!采蚶缈?,治筰都,去長安三千三百三十五里。領(lǐng)縣二十一?!炒藫?jù)《漢書武帝本紀(jì)》顏注引《茂陵書》文?!蔡鞚h四年,并蜀郡為西部,置兩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漢人?!炒擞谩逗鬂h書莋都夷傳》文補(bǔ)?!糙鰜砩奖久龉i,邛人、筰人所由來也?!炒艘绖⒄选犊尽纷⒁度A陽國志》文改三字。來字原作崍,依李賢《后漢書》注引文改。筰下句,原作「故邛人、莋人界也」,兩注同。考其山為今大相嶺,在漢為旄牛、嚴(yán)道兩縣界,非邛人、莋人界,邛國尤遠(yuǎn)不及此。但邛人莋人入蜀,則必須由此山。當(dāng)是原釋邛來之義,作「邛人、莋人所由來也?!箘⒄鸦驌?jù)誤本,或誤「本名邛莋」之義為界山,改由來為界字,李賢又緣核對劉注而從其誤,茲訂正。〔有九折阪,〕意補(bǔ)四字,以啟下文?!矌r阻峻回,曲九折乃至山上。凝冰夏結(jié),冬則劇寒?!炒死m(xù)用劉昭注引文。李賢注引回作回。又重山上二字?!残蹠r,瑯邪王吉子陽〕此據(jù)《漢書》卷七十五《王吉傳》文,以郡、姓名,字聯(lián)稱之常氏語格綴補(bǔ)劉注引文。劉注有「王陽行部至此退」句。〔為益州刺史,行部至此嘆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shù)乘此險?!购笠圆∪ァ<霸蹠r,涿郡〔王尊子贛為刺史,至此阪,問吏曰:「此非王陽所畏道邪?」吏對曰:「是?!棺疬称漶S曰:「驅(qū)之!王陽為孝子。王尊為忠臣?!棺鹁硬慷q,懷來徼外,蠻夷歸附其威信?!炒擞谩稘h書》卷七十六《王尊傳》文補(bǔ)。微有加字?!补珜O述據(jù)蜀,青衣人不附。世祖嘉之,建武十九年以為漢嘉郡?!硴?jù)《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文補(bǔ)?!惨?,復(fù)為都尉。〕此據(jù)《郡國志》蜀郡屬國注推定。〔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國朱輔好立功名,在州數(shù)歲,宣示漢德,威懷遠(yuǎn)夷。自汶山以西,前世所不至,正朔所未加,白狼、盤木、唐菆等百余國,戶百三十萬,口六百萬以上,舉種奉貢,稱為臣仆。輔上疏曰:「臣聞詩云:『彼徂者岐,有夷之行。』傳曰:『岐道雖僻而人不遠(yuǎn)?!辉娙苏b詠,以為符〕〔驗。今白狼王唐菆等慕化歸義,作詩三章。路經(jīng)邛來大山,零高阪,峭危峻險,百倍岐道。襁負(fù)老幼,若歸慈母。遠(yuǎn)夷之語,辭意難正。草木異種,鳥獸殊類。有犍為郡掾田恭與之習(xí)狎,頗曉其言。臣輒令訊其風(fēng)俗,譯其辭語。今遣從事史李陵與恭護(hù)送詣闕,并上其樂詩。昔在圣帝,舞四夷之樂。今之所上,庶備其一?!姑鞯奂沃?。事下史官錄其歌焉?!炒巳谩肚g都夷傳》文補(bǔ)?!冻V尽芳戎沮鰜砩?,必綴有此三故事?!稏|觀記》有《朱酺傳》,今存殘文云:「朱酺,梁國寧陵人,明帝時為益州刺史,移書屬郡,喻以圣德。白狼王等百余國重譯來庭。獻(xiàn)詩三章。」〔時部尉府舍,以部御雜夷,宜炫耀之。乃雕飾城墻,華畫府寺及諸門,作神仙、海靈、窮奇、鑿齒。夷人出入恐懼。騾馬或憚而趄?!炒擞谩短接[》卷七百五十引《華陽國志》文補(bǔ)。御原作御??窒略瓱o懼字。《后漢書》作「畫山神、海靈、奇禽、怪獸以眩耀之?!埂惭庸舛?,旄牛夷叛攻零關(guān),殺長吏。益州刺史張喬與西部都尉擊破之。于是分置蜀郡屬國都尉,領(lǐng)四縣,如太守。〕此用《后漢莋都夷傳》文。〔靈帝時,復(fù)以蜀郡屬國為漢嘉郡?!炒擞谩肚g都夷傳》文。加復(fù)字以照上文?!菜目h戶十一萬?!骋馈犊尽肥窨賴鴳魯?shù)?!蔡祽粢蝗f三千。〕據(jù)《晉書地理志》。



二十一



〔漢嘉縣郡治?!硴?jù)《晉書地理志》,是用《太康地志》文。〔故青衣羌國也。〕此用《水經(jīng)注》卷三六原語。〔高后六年開為青衣縣。〕此據(jù)《蜀志總序》與《漢書地理志》〔有蒙山?!炒擞谩逗鬂h郡國志》漢嘉縣文?!肚皾h志》合?!睬嘁滤l(fā)。東徑縣,南與沫水會?!炒擞谩端?jīng)注》文。刪縣上其字與會字下「于越嶲郡之靈關(guān)道」八字謬文?!材畯尼荷?,西來,出靈山下。其山上合下開,水出其間,至縣東與青衣水合,東入于江?!炒擞谩犊尽纷⒁度A陽國志》文,參合《水經(jīng)注》文整補(bǔ)。劉昭此注引《華陽國志》,文殊謬亂,不可句讀。蓋據(jù)誤本又自行竄亂。故與地理實際刺謬。《水經(jīng)注》文亦多竄亂,故用今地文參合訂之?!餐恋囟嗌??!炒藙⒄炎⒁度A陽國志》原語?!伯a(chǎn)名茶?!炒擞谩跺居钣洝芬?br />
九州記》及《茶譜》補(bǔ)。說詳注釋?!察`山下有靈關(guān),在縣北六十里。有峽,口闊三丈,長二百步。關(guān)外即夷邑?!炒私琛对椭尽肺摹!舶驳塾莱醵?,青衣道夷邑長令西,與徼外三種夷三十一萬口,赍黃金、旄牛毦舉土內(nèi)屬。安帝增令田爵,號為奉通邑君?!硴?jù)《莋都夷傳》文。〔延光二年,為屬國都尉治。陽嘉二年,改縣名漢嘉?!彻?jié)取《莋都夷傳》文?!灿媒ㄎ鋾r郡名也?!骋庋a(bǔ)?!沧詴r厥后,人文蔚興。王元泰州里無繼。〕據(jù)《三國志楊戲傳季漢輔臣贊注》補(bǔ)?!卜暹_(dá)號為吏師。〕用《樊敏碑》文補(bǔ)。〔向舉為一時表率?!硴?jù)《三國志先主傳》,勸進(jìn)表名列第二?!矎埿?、王暉并俊彥稱也?!巢?jù)今存墓銘等文獻(xiàn)補(bǔ)。



〔嚴(yán)道縣邛來山,邛水所出,東入青衣。有木官?!呈淖钟谩稘h書地理志》班固本注文?!睬亻_邛來道,置郵傳,屬臨邛。〕右十一字依《司馬相如傳》與《淮南王傳》合參意補(bǔ)?!彩蓟识迥隃绯?,徙嚴(yán)王之族以實于此地,漢為縣,故曰嚴(yán)道,屬蜀郡。至文帝,又徙淮〕〔南王之族于此。〕此四十字,用《寰宇記》卷七十七文。倒「漢為縣」三字在「故曰」上,以明「嚴(yán)道」取義。秦與前漢皆不諱莊為嚴(yán)。常氏不當(dāng)有此說。然《讀史方輿紀(jì)要》及《清一統(tǒng)志》皆有與此相同之文,云出《華陽國志》。是唐宋人書引《華陽國志》以存此說者尚有他種。樂史亦實轉(zhuǎn)引可知。固當(dāng)錄補(bǔ)?!驳劳ㄚ龉i,至險。有長嶺、若棟、八渡之難,楊母閣之峻。昔楊氏倡造作閣,故名焉。〕此《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原無「通邛筰」三字,據(jù)《水經(jīng)注》卷三十三再增補(bǔ)。〔有銅山,文帝賜鄧通鑄錢處也?!橙 妒窛h佞幸鄧通傳》補(bǔ)?!财淙耸浚瑒t李盤圖像府庭,〕見《先賢志》,前漢時屬蜀郡。〔高頤樹闕錦里。〕據(jù)現(xiàn)存雅安姚橋之《高君碑》,與石闕。雅安,漢嚴(yán)道縣地也。〔衛(wèi)繼仕蜀,至奉車都尉、大尚書?!场度龂尽犯健稐顟騻鳌?。



〔徙陽縣本斯榆邑。漢武略斯,以為徙縣?!硴?jù)《司馬相如傳》及《漢書地理志》,顏注:「徙音斯?!埂矔x改曰徙陽也。〕據(jù)《晉書地理志》?!采匠龅ど?,雄、雌黃、空青、青碧?!硴?jù)《

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增山字。



〔旄??h在邛來山表,本旄牛王地。邛人筰人入蜀必度此山,甚險難,南人毒之,恒止市于此?!炒擞谩犊尽纷⒁度A陽國志》文,改「旄地也」為「本旄牛王地」,改「邛人自蜀入」為「邛人筰人入蜀必」七字,增「恒止市于此」五字,補(bǔ)全文義。昔人引文多意為奪衍,故失之也?!灿絮r水、若水〕五字據(jù)《郡國志》注引《

華陽國志》?!渤鲠柰猓现链笄g入繩?!尘抛钟谩肚皾h志》旄??h注補(bǔ)足?!矟杷幻藿?,合沫水,自南安入江?!场犊尽纷⒃摑杷?,遂失《常志》本旨。茲用《前漢志》青衣縣注,更補(bǔ)后八字。而易渽字為「濊水」,俾與「汶山縣」引文符合。



〔晉樂縣〕此據(jù)《宋書州郡志》補(bǔ)。說在注釋。



二十二



〔越嶲郡,〕【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后蜀郡趙溫,亦著治績】十八字當(dāng)后移?!补授龆家膰??!炒擞谩逗鬂h書南蠻邛都夷傳》(以下省稱《邛傳》)文意。〔秦時嘗通為郡縣?!炒擞谩妒酚浰抉R相如傳》語插補(bǔ)。〔漢武帝復(fù)開,〕用《邛傳》文,加漢字與復(fù)字?!惨詾橼龆伎h。無幾而地陷為污澤,因名為邛池,南人以為陷河,〕《邛傳》文作邛河。茲依劉昭注引李膺《益州記》改作陷河。李膺后于常璩,當(dāng)據(jù)《常志》,《范史》字訛?!埠髲?fù)反叛。元鼎六年,漢兵誅邛君,以為越嶲郡?!场囤鰝鳌窛h兵下「自越嶲水伐之」六字,系用應(yīng)劭說改《常志》語,其說無足取。茲用《史記西南夷傳》「誅邛君」三字易之,參看注釋?!财渫恋兀皆械咎??!骋陨喜⒂谩囤鰝鳌肺??!财淙俗调?、耕田,有邑聚?!秤谩段髂弦膫鳌肺难a(bǔ)?!菜锥嘤问帲仓幐?,略與牂柯相類。豪帥放縱,難得而制?!秤谩囤鰝鳌肺?。



〔王莽時,郡守枚根調(diào)邛人任貴以為軍候?!场囤鰝鳌肺谋咀鳌?br />
長貴」。茲依宋槧殘文改作「任貴」,下同。〔更始元年,任貴率種人攻殺枚根,自立為邛谷王?!秤谩囤鰝鳌肺?。改「更始二年」為元年。說在注釋?!竟省客趺А厩病恳匀钨F為鎮(zhèn)戍大尹守之。此十二字為宋元豐刻本所謂「略加整理刻之」所保存舊本訛亂中的殘文。原作「遣任貴」改用以字?!灿纸涤诠珜O述。述敗,光武封任貴為邛王,建武十四年,任貴遣使上三年計,天子即授越嶲太守印綬。十九年,武威將軍劉尚擊益州夷,路由越嶲。任貴聞之,疑尚既定南邊,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縱,即聚兵,起營臺,招呼諸君長,多釀毒酒,欲先以勞軍,因襲擊尚。尚知其謀,即分軍先據(jù)邛都,遂掩任貴,誅之,徙其家屬于成都。〕以上《邛傳》文。



自建武后,數(shù)叛。此六字亦宋槧所保存舊本訛亂中的殘文?!灿榔皆?,姑復(fù)夷叛,益州刺史發(fā)兵討破之,斬其渠帥,傳首京師。后太守巴郡張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愛慕,如喪父母,蘇祈叟二百余人,赍牛羊送喪至翕本縣安漢,起墳、祭祀。詔書嘉美,為立祠堂?!炒擞谩囤鰝鳌肺摹!短接[》卷六十引《

華陽國志張翕傳》作「在官十九年」,別詳《補(bǔ)巴郡士女軼文》?!舶驳墼跞?,郡徼外夷大羊等八種,戶三萬一千,口十六萬七千六百二十,慕義內(nèi)屬。時郡縣賦斂煩數(shù)。五年,卷夷大牛種封離等反畔,殺遂久令。明年,永昌、益州及蜀郡夷皆叛應(yīng)之,眾遂十余萬,破壞二十余縣,殺長吏,燔燒邑郭,剽略百姓,骸骨委積,千里無人。詔益州刺史張喬選堪能從事討之。從事楊竦將兵至楪榆,大破之。封離等惶怖,斬其同謀渠帥,詣竦乞降,竦厚加慰納。其余三十六種皆來降附,諸郡皆平。州中論功,未及上,會竦病創(chuàng)卒,張喬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銘,圖畫其像。〕以上用《邛傳》文。刪省與《南中志》從同者及戰(zhàn)略部署七十二字。存常氏刺守令不良,激成夷亂與表彰楊竦功勛之意?!蔡熳右詮堲庥羞z愛,〕此用《邛傳》文截綴《御覽》引文?!掺庾迎J,方察孝廉,天子起家拜越嶲太守。迎者如云?!炒硕?,用《太平御覽》卷二百六十二引《華陽國志》文。璊原作端,《范史邛傳》作「湍」,本書《士女目錄》又作張璊,《巴志》同,茲改從本書。后九字亦保存于宋槧訛亂殘文中。足見《御覽》引文原在此處。原所謂「略加整頓」者妄以上接于汶山郡駱武事因字之下,時次列王莽前,謬甚,茲移正于此?!苍唬骸咐删齼x貌類我府君?!购蟓J頗失其心,有欲叛者,諸夷耆老相曉語曰:「當(dāng)為先府君故。」遂以得安?!炒恕囤鰝鳌肺?。曰上原有「夷人歡喜,奉迎道路」八字,刪去。〔后順桓間,廣漢馮顥為太守,〕十字用《邛都傳》文?!惨嘀慰??!场囤鰝鳌肺淖鳌刚榷喈愛E云。」本書宋刻本有訛舛略加整頓殘文作「后蜀郡趙溫,亦著治績」。當(dāng)是妄人用殘亂之后字,與亦著治績字,及湍殘存字妄用趙溫綴成。亦足證《常志》此處本有此后四字,范曄改其文耳。馮顥見12章之注。



章武三年,越嶲此下廖本有高字,他各本無?!靖摺扣糯髱洀?、吳、何、王浙本作師。高定元《三國志張嶷傳》作高定。稱王恣睢,錢寫本訛作睚。遣都督李承之《張嶷傳》作李求承。煞《函》、廖二本作煞。他各本作殺?!逗!纷⒃疲骸敢嘧鳉⒅??!巩?dāng)非。將軍梓潼焦璜,破沒郡土。丞相亮遣越嶲太守龔祿住安上縣,遙領(lǐng)太守。安上去郡八百里《張嶷傳》作「八百余里」。今按:八當(dāng)衍,常氏緣《陳志》文誤也。有名當(dāng)作「徒有郡名。」而已。建興三年,〔丞相亮南征,復(fù)郡治?!炒艘馈度龂竞笾骷o(jì)》及《楊戲傳輔臣贊》「龔德緒贊」注文補(bǔ)?!臼癜材蠈④婑R忠討越嶲郡夷】舊刻此上混亂,不成文理,考與史事殆全不合。除已校訂上文,存其殘字,更還常志原貌外,審此十字,與馬忠與張嶷兩傳皆不合,又下文迭出而不銜接,當(dāng)是宋槧依妄人竄亂殘字所為,故刪去另補(bǔ)??ひ膭偤萘伪咀骱堋=曾|視?!曹娙ズ?,復(fù)殺太守祿叛。延熙初以安南將軍馬忠率將張嶷為〕越嶲太守?!緩垺酷趯⑺I(lǐng)之郡。以上舊刻訛亂依《三國志》馬忠、張嶷傳及本書《南中志》改補(bǔ)。移上「安南將軍馬忠率」七字于此。誘殺蘇祈、顧廣圻校稿注「即蘇示」。邑君冬逢及其弟隗渠等,懷集種落,威信允著,諸種漸服。又?jǐn)厮苟缄葞浝畛兄?,乃吳、何、王本作及。浙本剜改作乃。手煞焦璜、龔祿者也。又討叛鄙,降夷人,安種落,蠻夷率服。嶷始以郡郛宇頹,更筑小居之。延熙二二當(dāng)作五。年乃還舊郡?!夺趥鳌吩疲骸冈诠偃?,徙還故郡?!垢强こ?,夷人男女莫不致力。興復(fù)七縣。嶷遷后,復(fù)頗奸軌,舊各本后復(fù)二字倒。茲從廖本。雖有四部斯兒,廖本注云「當(dāng)作叟。下同?!辜捌郀I軍,不足固守。乃置赤甲、北軍元豐本作都。二牙門,及斯兒督軍中堅,衛(wèi)夷徼。此下劉、張、李本連繕,誤。



舊本記此段,訛舛不重敘,姑考事之本末,略加整頓刻之。記字,《函?!繁咀骷o(jì)。并注云:「李本此注在書頭。劉、李本作記。劉、吳、何本亦有此注。似呂氏語?!拱矗硕?,各本皆有,在「更筑小塢居之」句下,大字、提行,低一格排,作二行。其下「延熙二年」,乃提行作正文。此明是呂大防付刻時,因前脫頁下,存文蠹壞,漫不成理,妄以所可辨識殘字纂合為之。廖本刻作雙行夾注,在「小塢居之」句下。循此以求原文,參合歷史文獻(xiàn),本易得其大致,而竟將「拜越嶲太守」句上接汶山郡駱武事下之「因」字,而又將殘頁末行「更筑小塢居之,延熙二年乃還舊治」的不可分割之句割離為兩段。茲將其移于章末,存其原形,以助了解校補(bǔ)移易之義。



二十三



邛都縣郡治,因邛邑名也。邛,邛二字古通用?!妒贰?、《

漢》及宋、明各本皆作邛。《函?!放c廖本作邛。邛之初有七部,后為七部營軍。又有四部斯兒。顧觀光??庇浺衔牧伪咀?。并于此注云:「《史記司馬相如傳》索隱引作叟。不誤。」今案:是誤。南山出銅,此下,廖本注云:「《續(xù)漢書志》注引『邛都河有唪嶲山?!灰纱擞忻撐??!埂糙龊佑羞魩Q山,又〕有溫泉穴,冬夏〔?!碂?,依《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補(bǔ)上八字。其溫《初學(xué)記》卷七,《太平御覽》卷七十一引作源。可湯《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引作燖。雞、豚。下流《初學(xué)記》作湯?!苍柘础持渭膊 !冻鯇W(xué)記》作「下湯澡洗療宿疾」。《御覽》引作「下流澡洗治宿病。」余多惡水,水神護(hù)之,不可污穢及沈亂發(fā),照《函?!纷⒃疲骸冈咀鳌?,古●字也。吳、何本誤回?!箘t使人被惡疾,一郡通云然。



臺登縣有孫水,一曰白沙江,入馬湖水。山有砮石,火燒成鐵,剛利?!队碡暋贰肛寿x砮」是也。又有漆,漢末,夷皆有之,〔

張〕嶷取焉。宋槧元有小注「嶷,張嶷也」。錢寫本只「張嶷」二字?!逗!纷⒃疲骸竸⒈緹o也字。李本小注在書頭,亦無也字?!蛊潖窖a(bǔ)張字。



【闡】〔闌〕縣舊皆同誤本《郡國志》作「闡縣」。茲依《前漢志》改。故邛人邑,李本作也?!仓巍弛觥径肌俊膊砍恰?。舊本皆只「邛都」二字。茲依《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文補(bǔ)治,城兩字。茲依《元和志》改「邛都」為「邛部」字。〔地〕接【寒】〔零〕關(guān)。舊各本皆作「接寒關(guān)」三字。寒為零字訛甚明。依《司馬相如傳》改,并補(bǔ)地字。



〔零關(guān)道〕依《郡國志》注引《華陽國志》補(bǔ)?!灿秀~山,又有利慈渚。太始九年,黃龍〕〔見于利慈,縣令董玄之率吏民觀之,以白刺史王浚。浚表上之,改名護(hù)龍縣?!城捌咦?,用《郡國志》注引文。并援《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補(bǔ)渚字及其下三十五字。今省。此二字存宋槧舊文,元接「闌縣」條。



蘇示縣錢寫本作「漢示縣?!埂稄堘趥鳌纷鳌柑K祁」。漢末,夷王〔冬逢〕依《張嶷傳》補(bǔ)此二字。及弟隗渠數(shù)偝劉、李本作背。吳、何、王本作偕。錢、函、廖本作偝。浙本剜改作偝。叛。以服諸種,張嶷先殺王?!镜堋口笄峙眩萑胛麽?,遣親信二人使嶷。《張嶷傳》云「詐降嶷。實取消息」。嶷知奸計,以重賂使,使殺渠?!?br />
嶷傳》云:「許以重賞,使為反間。二人遂合謀殺渠?!骨?,夷徼肅清。【縣晉省】此三字,當(dāng)是后人批注,呂刻收入正文,說在注釋。



會無縣【路通寧州。渡瀘得住狼縣】廖本注:住,「當(dāng)作堂?!估?,「當(dāng)作蜋?!赌现兄尽纷黩搿?。今按:此十字,當(dāng)?shù)乖谀?,以故濮人邑句上承縣。故濮人邑也。今有濮人冢,冢不閉戶,閉字宋明舊本皆作開。清刻本皆同《郡國志》注引作閉。其穴多有碧珠,人不可取,取之不祥。有天馬河,天馬《郡國志》注引訛作「元馬」。下文同?!蔡臁绸R日千里,依《郡國志》注引文補(bǔ)天字。后死于蜀,葬江原小亭,今天馬冢是也?!究h】〔山〕有天馬祠。「山有」是常氏文例「縣有」非例?!犊尽纷⑺?,固多改字,不足全遵。茲還縣字為山字,與下文山下字相應(yīng)。山,謂天馬河側(cè)之天馬山也?!境酢颗f本皆有此字,于文不適?!犊尽纷⒁酂o。民家馬牧山下,或產(chǎn)駿駒,云天馬子也。今有錢、《函》本作其,廖本作有。天馬【徑】〔徑〕,劉、《函》、廖本作徑。不取。厥跡存焉。河中有銅胎,錢、《函》、廖本作胎,《郡國志》注引作船,張、吳、何、王本同作船,《水經(jīng)注》作「具子銅胎」,顧廣圻校云:「當(dāng)依《水經(jīng)注》?!菇褚匝蜢胫?,可取,河中見存。土地【時】〔特〕產(chǎn)〔好〕犀牛,犀當(dāng)作兕?!矕|〕山【色】〔出〕青碧。依《郡國志》注所引《華陽國志》文補(bǔ)好字與東字,改時作特,色作出。顧廣圻顧觀光二校稿已先見及。



大筰縣舊各本作笮、廖本作筰。漢末省也。劉、李本無也字。



定筰縣《函?!纷⒃?,「前后《漢書》、《晉書》作莋?!构i,笮夷也。笮字,廖本注云「當(dāng)衍」。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漢嘉、越嶲曰筰,蜀曰邛,皆夷種也。縣在郡西。渡瀘水,賓剛徼,【

白】〔曰〕舊皆作白,茲改作曰。摩沙夷。有鹽池,《郡國志》注引此文,作「鹽坑」。積薪,以齊水灌而【后】焚之,《郡國志》注引作「而后焚之」。其后字當(dāng)衍。成鹽。漢末,夷皆錮之,張嶷往爭,夷帥狼舊無此狼字,廖本補(bǔ),并注。岑,盤木王舅,舊各本作「盤木明?!沽伪疽馈稄堘趥鳌犯模凶?。不肯服,嶷禽,撻殺之。厚賞賜,余類皆安,官迄〔今〕有之。【北沙河是】四字可疑當(dāng)衍,說在注釋。



三縫縣《前漢志》作三絳。一曰小會無,音三播。舊本此下皆有小注云「音三播字疑誤?!刮▌⒈径嘧ⅰ缚p音播」三字。通道寧州。渡瀘,【得】〔接〕蜻蛉縣。得當(dāng)作接,謂縣境越瀘水,接蜻蛉縣界處有長谷。蜻蛉在云南郡。有長谷石劉李本作古?!緯r】〔豬〕舊各本皆作「石時坪。」顧廣圻校稿依《水經(jīng)注》改。坪,張、吳、何、王本作平,依元豐本也。劉、李、錢、《函》、廖本作坪,依嘉泰本也。中有石豬,子母數(shù)千頭。長老傳言:夷昔牧豬于此,一朝豬化為石,迄今夷不敢牧于此。張、吳、何、王本作「不敢往牧」。



卑水縣去郡三百里。水流通馬湖?!犊尽纷⒁鳌杆R湖」四字,當(dāng)是「水通馬湖江」五字被削,詳注釋。



潛街縣《函海》注云:「劉、吳、何、李本作溪?!稘h志》作灊?!?jié)h【末】置,《前漢志》已有此縣,末字衍。晉初省?!逗鬂h志》已無此縣,則當(dāng)云「后漢省」。而云「晉初省」者,蓋蜀漢時曾復(fù)置。



安上縣



馬湖縣水通僰道入江。晉初省。劉、李本無初字。



二十四



右益州,漢初統(tǒng)郡五。按,謂巴、漢中、蜀、廣漢、犍為,皆高祖王漢中時故地,截至武帝建元六年止,不計武帝新開諸郡也。后漸分建,蜀郡及巴【郡】,又分為五郡。為,當(dāng)作出。謂蜀郡分出漢嘉、江陽二郡,巴郡分出巴東、巴西、涪陵三郡,合為五郡,皆在建安以前。不計汶山郡,非漢王故地也?!矂⒍鲿r,又自〕廣漢、漢中、犍為、〔巴西分出六〕【為四】郡。謂自廣漢分出梓潼、陰平,漢中分出西城、上庸、房陵,巴西分出宕渠,犍為分出朱提,亦皆故漢中王故境?!参涞邸场居帧块_益州五郡,此謂武都、汶山、越嶲、柯、益州五郡,沈黎旋廢不計,益州后改晉寧?!裁鞯坶_永昌郡,丞相亮分置建寧、興古、云南郡〕,合二十五郡。蜀漢世有此二十五郡不誤,但上文奪去字多,即不可合,各郡文固在,可按補(bǔ)也。南中平樂、南廣二郡亦蜀漢置。平樂旋廢,南廣丞相亮后所置,故不當(dāng)計入。舊刻各本怪其數(shù)不合,莫知考補(bǔ),廖本注云「以上舛駁,所未詳矣?!辜皩帯ⅰ局荨俊睬G〕、梁州建,復(fù)增七郡,蜀于是有【三】州四,及字《函?!纷⒃啤负伪菊`又」。顧觀光校云「原誤又」。蓋元豐與張、吳、何本皆作又,劉、李、錢、《函》、廖本作及也。又「于是有」下州四上,各本皆無三字。廖本有,并注云:「舊脫此字,今補(bǔ)正。」今按:李雄曾置荊州,見《大同志》,常氏原本有荊,為州四。降江左后,嫌荊州與晉抵牾,刪去,改荊為州以掩之,而「州四」二字未及改。后之傳抄者遂自州斷句,以四下屬。茲改還荊字,從四斷句?!卜踩呈ぃf刻誤以四字下屬代三字。茲補(bǔ)「凡三」二字。三十二郡者,上二十五郡,加李雄與王遜所增立之平夷、夜郎、平樂、南廣(李雄復(fù)置),河陽、梁水、西平七郡及荊州之建平郡。由常氏去荊字刪建平郡,故從來抄傳與鐫刻者不能得三十二數(shù)而作四十二,并上各數(shù)字疑昧不解,聽其舛駁,甚至于改四州為三州,三十二郡為四十二也。一百九十六縣。各本此文并同。查本書所列郡縣,共只百七十四縣,尚差二十二縣,疑皆在原荊州郡縣中,合省并之縣計,非常氏原文有誤,不盡詳考。州分后,《函海》作為。益州凡新舊郡【九】〔七〕,舊刻皆作九,當(dāng)是七字之訛,說詳注釋??h四十八,戶夷、晉二十【二】〔四〕萬。廖本作「二十二萬」。



譔曰蜀之為邦,天文,〔則〕井絡(luò)輝其上。地理,〔則〕岷、嶓鎮(zhèn)其域。五岳,則廖本有則字,他本無。華山表其陽。四瀆,則舊各本有。汶江出其徼。故上圣,則大禹生其鄉(xiāng)。媾姻,則黃帝婚其女。顯族,吳、何本無女、顯二字,吳作墨巴,何本空格。疑是張佳胤刪,以族代女字,意實勝于嘉泰本,然竊疑顯族下有脫文,當(dāng)是原有表揚(yáng)諸大族字被刪。大賢,彭祖育其山。列仙,王喬升其岡。而寶鼎輝光于中流。離張、吳、何、王本作驪。龍、仁虎躍當(dāng)脫有一字。乎淵陵。開辟及漢,國富民殷。府腐谷帛,家蘊(yùn)畜積?!堆拧贰ⅰ俄灐分?,充塞天衢,中【林】〔穆〕舊本皆作穆。廖本作林。之詠,侔乎《二南》。蕃衍三州,土廣萬里。方之九區(qū),于斯為盛。固干坤之靈囿,先王之所經(jīng)緯也。



附一

蠶叢考

蠶叢之名,始著于揚(yáng)雄《蜀王本紀(jì)》,其書今佚,唯有輯本。所輯魏晉以來雜史、地書及匯書,文字小有異同,大旨若一。無非出于揚(yáng)雄所傳。茲于《常志》外選錄數(shù)種以便參訂:



《文選蜀都賦》注:「蜀王之先名蠶叢、柏濩、蒲澤、開明。是時,人萌(民)椎髻、左言,不曉文字,未有禮樂。從開明以上到蠶叢,積三萬四千歲。」(左言,謂不同于漢語。六朝有「左郡」,謂語言不同之郡。)



《藝文類聚》卷六:「蜀王始曰蠶叢,次曰伯雍,次曰魚鳧?!?br />


《太平御覽》卷一百六十六:「蜀之先稱王者曰蠶叢、柏灌,魚易(鳧)、開明。是時,椎髻、左衽,不曉文字,未有禮樂。自開明以上至蠶叢凡四千歲?!梗ㄗ篑欧乔钾邓?。應(yīng)是「左言」訛。)



又卷八百八十八:「蜀王之先名蠶叢,后代名曰柏灌,后者名魚鳧。此三代各數(shù)百歲,神化不死。其民亦隨王化去?!?br />


綜合分析,以求揚(yáng)雄本語,則蜀王先世最先著名者為蠶叢氏。其時與中原不同俗,無文字,無禮樂,年代荒遠(yuǎn),連墳?zāi)挂酂o有。質(zhì)言之,還是原始社會的初期或中期,或說是中石器時代以前的社會。自蠶叢氏開始,乃有氏族組織。所謂「王」,乃后人加于其氏族首領(lǐng)之稱,正如稱伏羲氏、神農(nóng)氏曰「帝」,非即已經(jīng)有國家制度之王號也。



常璩在《序志篇》,用特筆反對揚(yáng)雄所傳之說云:「世俗間橫有為蜀傳者,言蜀王、蠶叢間周回三千歲。……按《蜀紀(jì)》,『帝居房心,決事參伐』(參)伐,則蜀分野。言蜀在帝議政之方。帝不議政,則王氣流于西。故周失紀(jì)綱而蜀先(稱)王。七國皆王,蜀又稱帝。此則蠶叢自王,杜宇自帝,皆周之叔世,安得三千歲?」所據(jù)《蜀紀(jì)》三語、與《三國志秦宓傳》「請為明府陳其《本紀(jì)》」文同。璩固云:「司馬相如、嚴(yán)君平、揚(yáng)子云、陽成子玄、鄭伯邑、尹彭城、譙常侍、任給事等各集傳記以作《本紀(jì)》?!箘t從前漢至魏晉,作《蜀本紀(jì)》者凡八家。揚(yáng)雄僅居其一。璩與秦宓所據(jù)之《蜀本紀(jì)》,出于星象家言,非揚(yáng)雄語。揚(yáng)雄「懷鉛握槧遍訪故老」(《方言序》),傳其《方言》。其記蜀王事,當(dāng)亦如此。凡民族在無文字時,率有口誦其先代歷史之能力。(近世彝族奴隸主,有能誦其祖先名氏至七十代以上者。)揚(yáng)雄生于蜀,與故老習(xí),記其傳說如此。雖其真實性不能甚大,亦應(yīng)較其他學(xué)人專恃書本、推斷者為可靠。故璩所持以駁雄說者,不能成立。從而可知對《常志》相關(guān)諸語,亦當(dāng)有所抉擇矣。



用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分析舊籍所傳關(guān)于蠶叢氏之資料,可以肯定其為原始社會最先形成一個氏族集團(tuán)之首領(lǐng)。其至周末之時間,說三千歲,為保守數(shù);四千歲,為近似數(shù);估萬余歲亦非甚夸。此為結(jié)論之一。



胡為稱曰蠶叢?凡古籍記述原始社會之氏族名稱,有錄音者,有錄意者?!感Q叢」為錄音耶?必不取于如此繁畫之兩字。意必亦如「

伏羲」、「神農(nóng)」、「有巢」、「豕韋」之為錄意;或由其飼養(yǎng)原蠶成功,創(chuàng)繅絲法,為民族興利,故號「蠶叢」也。宋黃休復(fù)《茅亭客話》云:「蜀有蠶市,……耆舊相傳:古蠶叢氏為蜀主,民無定居,隨蠶叢所在致市居。此其遺風(fēng)也?!故鞘袢讼鄠餍Q叢氏時尚無都邑,隨桑林所在,聚其人,教以養(yǎng)蠶繅絲,故曰蠶叢。然宋去蠶叢已遠(yuǎn),后于揚(yáng)雄一千余年,既非秦漢人傳說,更難信賴。竊疑蠶叢之義,謂聚蠶于一箔含養(yǎng)之,共簇作繭,非如原蠶之蜎蜎獨(dú)生,分散作繭。是原始人類一大發(fā)明創(chuàng)造。故成為氏族專稱也。今蜀人猶稱作繭之草樹為簇,語音作叢之入聲。疑即蠶叢語變也。



古史相傳,黃帝元妃嫘祖,教民養(yǎng)蠶(出《世本》)?!妒酚浳宓郾炯o(jì)》據(jù)《世本》與《大戴禮帝系姓五帝德》撰成,稱:「

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為嫘祖。嫘祖為黃帝正妃,生二子,……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陽……是為帝顓頊也?!故裆绞暇佑诤蔚?,暫可不論。論蜀之為字,蓋即原蠶之本稱也。就我國文字發(fā)展過程言,先只象形,次會意。周秦以降,諧聲字乃多。蠶字,從,朁聲。其非原始之蠶字甚明。較蠶字早出者,有蜀字;古文作,后加蟲字,象形兼會意。所表者為蛾類之幼蟲。蛾類幼蟲與人類生活最關(guān)切者莫如蠶。故蜀字系古人專為原蠶制造。象巨目之蟲。又加蟲為識者,是象形末期字;更加蟲,以明其非他種巨目動物。原蠶眼實微小,然有大黑斑為偽目,故其造字如此。(家蠶經(jīng)人工改良變化,多失其眼斑。)我國象形文字,在漁獵經(jīng)濟(jì)時代開始,畜牧?xí)r代大盛。進(jìn)入農(nóng)業(yè)時代轉(zhuǎn)衰,乃漸進(jìn)入會意、諧聲階段。估計蜀字之制成,即在黃帝之世。其字,亦即為當(dāng)時之蠶字。后世乃以蜀為原蠶,而于人工改良之蠶種,則造蠶字以相區(qū)別。故《淮南子》云:「蠶與蜀似而愛憎異?!蛊渌啤甘瘛?,即原蠶,今云野蠶者是也。



野蠶,今四川有桑之處皆有之。桑林歲久,即自繁生。其蛾與蠶蛾無異,產(chǎn)卵于桑之枝干,不甚密集。春暖自孵出,就葉芽。恒分散,鮮共葉者。蛻變四化而后成繭。體較家蠶短小,形質(zhì)全同。散向桑下枯草、籬柵、墻垣間結(jié)繭,或就桑皮皴裂間。繭淡灰黃色,較家蠶繭小而堅硬??芍蠖榻z,與家蠶絲無異,但多颣結(jié)。性不群聚。故蜀字引伸之義為獨(dú)。揚(yáng)雄《方言》:「一,蜀也。南楚謂之獨(dú)?!股w蜀人古語讀一為蜀,其字作,象蠶之形,亦即古代之蠶字。我國古代傳養(yǎng)蠶法者,初亦只呼為「蜀?!垢鞛槭褡?。是故「蜀山氏」,即古人加于蠶叢氏之稱也。其義皆謂最先創(chuàng)造養(yǎng)蠶法之氏族。西陵氏女子嫘祖得其法,轉(zhuǎn)施之于中原地區(qū)。故其子娶于蜀山氏。疑西陵氏居地與蜀山氏近,故傳其術(shù)于中原獨(dú)早。然則蠶叢氏在黃帝之先已養(yǎng)蠶矣。



蜀族在蠶叢時無文字可定。自其入居蜀地,進(jìn)入農(nóng)業(yè)社會以后,即不能不有文字。其字在出土文物中頗有可驗證者如手紋是造作義,花蒂紋,是王之義,持刀人,是兵之義,舞蹈人,是快樂及勝利之義,惟不識其作何音。其字,象蠶形,讀蜀音,可緣《方言》定。又●字,象二蠶對望待飼,讀蠶音,則可由《后漢郡國志》蠶陵縣字作「八陵」而定。《前漢志》作「蠶陵」。《后漢書》帝紀(jì)及《西南夷傳》并記有安帝永初元年,桓帝永壽二年,「蜀郡夷叛,攻蠶陵」。字并作蠶。惟《郡國志》作「八陵」。故可知此●字乃蜀人習(xí)慣使用之「蠶」字?!兜奂o(jì)》用漢字,作蠶,《郡國》用地方字,作●。是蜀王時已有之古蠶字,一(蜀)表單數(shù),音如獨(dú)?!瘢ㄐQ)表復(fù)數(shù),為蠶字音。蜀人已知中原稱此蟲為蠶,緣之讀●為蠶字音也。



由文字發(fā)展的時代變化,與區(qū)域性的不同,可以證明蠶叢氏之所以著名于世,由其創(chuàng)始發(fā)明養(yǎng)蠶。是為結(jié)論之二。



蠶叢氏居住何地?《前漢地理志》蜀郡有蠶陵縣。「莽曰步昌」,敘在蜀郡十五縣之末,可知其為武帝時新開縣。《后漢志》作「

八陵」,可知其為蜀山氏故地,亦蠶叢之故邑也?!对椭尽贰敢碇?,北至松州(今松潘)一百八十里?!芪涞壑谩1緷h蠶陵縣地。漢元鼎中開。梁大清中,蕭紀(jì)于舊縣置鐵州,尋廢。周天和元年,討蠶陵羌,于七頃山下置翼州?!箍嫉乩碚撸砸恢露榻袼膳丝h南百八十里之迭溪。其地當(dāng)松坪河岷江會口,舊有小平原。一九三三年地震,山崩壅江,今為迭溪湖。其北山名蠶陵山,見《舊唐書地理志》「翼州衛(wèi)山縣」。



縣名蠶陵者,蓋舊傳有蠶叢王墓在此。猶楚之夷陵,巴之故陵。皆因舊墓為稱。抑或謂蠶叢氏所居之丘,與「蜀山氏」之蜀山同義。要必與蠶叢氏舊居有關(guān)。漢元鼎時,去蜀王杜宇未遠(yuǎn)。武帝時蜀人必能知其先王住地所在,故立縣時用此名也。



上古人類,原從牧業(yè)漸進(jìn)入于農(nóng)耕。方其牧業(yè)經(jīng)濟(jì)時,以草原為樂園,暖谷為畏途。岷江上游地區(qū),為一丘低谷淺之大草原,北連隴西,接于河套。西連大渡河上游與雅礱江上游之康北大草原,接于析支、洮湟。如此連成一片之大草原,兼有淺谷河原,可以種植麥類與牧草,是為我國牧畜時代民族活動之中心地區(qū)。其后中原農(nóng)業(yè),與巴蜀吳楚農(nóng)地次第開辟,蔚起為新的經(jīng)濟(jì)中心。初猶與此舊的牧業(yè)中心不能無頻繁深厚之經(jīng)濟(jì)聯(lián)系。在黃帝世,此草原與中原農(nóng)區(qū),猶是一大家庭。故黃帝「西至于空同」,而娶西陵氏女。(此西陵當(dāng)指隴西某地。與楚之西陵無關(guān)。)其二子又降居江水、若水地區(qū),與蜀山氏婚。其孫、曾之顓頊與帝嚳,又次第入為中原大君。大禹亦生于此江水河谷,而入為堯舜之「司空」。其后遂克建成夏后氏之國家,開始了我國的奴隸社會。而此牧業(yè)時代中心之大片草原,受地理條件限制,社會停頓不前。周秦漢后,差距日大,遂形成夷夏畛域之別;人有論及蠶叢為蠶絲業(yè)之發(fā)明者,則反群起疑之,以為唯嫘祖是養(yǎng)蠶之創(chuàng)造發(fā)明人也。



蜀地與華夏之原始交通,原本以岷江上游河谷為媒介。綿虒(故茂州舊名)與蠶陵,為其樞紐。蠶陵以上,大體平易。故王莽改名步昌。蠶陵以下,河谷深狹,岸道險窄,至綿虒乃略開展,多農(nóng)地。故秦縣止于綿虒。綿字,古為繭絮之義。亦與蠶叢文義有關(guān)。自綿虒東踰土門關(guān)(今地名),僅一淺嶺(屬九頂山脈凹部),循湔水(海窩子之白鹿河)而下,至瞿上(彭縣北之關(guān)口,《元和志》指為天彭門),穿短峽而出山,入于成都平原之郫邑。此蜀王柏灌、魚鳧由蠶陵漸遷入蜀農(nóng)業(yè)地帶之道路也。別自土門關(guān)循雒水下行至綿竹,一日可達(dá)。今世猶通行。遠(yuǎn)古時,成都內(nèi)海未全出土,其東北已出土部分,為郫、什邡、綿竹等地區(qū)。此地區(qū)人物之往來于中原者,恒自綿虒、蠶陵,溯江源(黃勝關(guān)),入于隴西地區(qū),轉(zhuǎn)入渭水平原。當(dāng)時蜀與內(nèi)地交通,只能如此。其后自寶雞、故關(guān)入武都盆地。再循嘉陵江水至葭萌入蜀。是為殷周時代蜀與內(nèi)地交通孔道。沿線多有橋梁與阪險。惟捷于草原舊路。此則必待至人民已能鑿山、架橋之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jì)時代乃能開通。故知其為殷周世開。其時,蜀山氏(蠶叢氏)部落亦已轉(zhuǎn)進(jìn)至瞿上(海窩子)與郫矣。又后,巴蜀與中原商業(yè)發(fā)達(dá),經(jīng)濟(jì)聯(lián)系緊密,政治聯(lián)系逐漸加強(qiáng),褒斜棧道乃建成。蜀與內(nèi)地交通孔道乃更東移,而以漢中為樞紐。則已在秦圖統(tǒng)一之始。時則草原故道無復(fù)有人過問矣。秦滅蜀后,乃開湔氐道,即自今灌縣龍溪出汶川娘子關(guān)之路。是為岷江上游河谷與成都平原間新開之捷徑,為漢置汶山郡創(chuàng)立了基礎(chǔ)。于是土門關(guān)古道亦漸廢矣。又至蜀漢時,修成劍閣橋道,南棧新路成,馬鳴閣舊路亦廢。不知此種交通發(fā)展過程者,妄謂「三皇乘祇車出谷口」(《秦宓傳》文),為今之褒斜谷口。而以為蠶叢氏之入為蜀王,是循江水而出。反以疑瞿上為蜀王故治之說焉。昧于地理故也。



以此考訂古代西陲交通路線的發(fā)展變化,決定蠶叢氏最先住居地點,亦合于舊籍沿革之文。當(dāng)為結(jié)論之三。



蠶叢氏屬于何種民族?由其居地所在,即可肯定其為氐類。氐與羌族同源,為人類最先入居于康、青、藏大草原者。由于草原遼闊,多食草獸,易獵食;又富于白石英塊,成天然的犀利石器;其地干燥無雨,空氣清潔,人鮮疾??;又無毒蟲猛獸害敵;故原始人類樂于留處。從而較早育成卓越之牧業(yè)文化。其貢獻(xiàn)留存于今世者為:育成馴優(yōu)之旄牛與藏狗,更進(jìn)而育成乳肉兼用之良種牛,與耐寒之來麥(

青稞)。來麥,為世界麥種之始祖。歐洲之黑麥至今仍用其音。我國之麥類名字,皆從來字為文。大麥、小麥、麥、麥,今已普種于世界各地,皆來麥之變種也。羊類、馬類及玉類之為商品,莫不以羌族為最早,最多。中原文化,在牧畜經(jīng)濟(jì)時代,尚落后于羌族。雖已進(jìn)入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jì)時代,依憑于羌族商品者仍多?!更S帝以玉為兵」(出《胡非子》),或多資于羌族之產(chǎn)品。后稷之「貽我來牟」(《詩生民》),正謂開始引種青稞?!队碡暋分缚椘ぁ梗^連毛羊皮,古人市以織褐也?!妒贰?、《漢》之「莋馬、旄?!梗貪h世猶依賴于羌族供應(yīng)。羌雖限于地文,日漸落后于中原。若言石器時代之經(jīng)濟(jì)文化,則或較我國他族為古老矣。



羌族的原始住區(qū),為藏北之絳塘草原(羌塘),與康北之俄洛草原。(《禹貢》之「析支」,《漢書》曰「賜支」。賜,古讀如錫。)當(dāng)其極盛時,人口發(fā)展無已,分向四方延展:南入雅魯藏布江河谷者,為播族(《西羌傳》云「發(fā)羌」,隋唐時為吐蕃)。更南延展者,為喜馬拉雅山南斜面尼婆羅、哲孟雄、布丹、珞巴諸族。向西延展者,為克什米爾,在唐為大小勃律與西女國。向西北越昆侖而下,入于塔里木盆地者,后為西王母,與鄯善、于闐、龜茲諸沙漠綠洲國族。向東北延展者,別為黨項(秦為義渠,唐為黨項,宋為西夏)與玁狁,及赤狄、白狄、長狄等族。其向東南延展于西康高原者,在漢為旄牛羌,在隋唐為附國、白蘭、東女(蘇毗),在元為霍爾、木雅、梭羅,在清為明正、理塘、巴塘、德格等土司部。其更早已入居于西康高原與四川盆地,及云貴高原間之河谷地帶者,是為氐族。又有更早已遠(yuǎn)入漢水流域與大巴山區(qū)者,則于唐虞時為三苗,殷周時為楚羋,魏晉時為巴氐;皆已進(jìn)入農(nóng)業(yè)社會,漸與內(nèi)地民族融合矣。(楚國羋姓,其字為羌之變體,而讀音如米,與羌氐語呼人為米同音。蓋羌族語猶存之證。)未能更向東南延展。向東扼于中原,向南后于越族故也。凡文化較高民族,恒向其四周文化落后地區(qū)作波浪式延展推進(jìn),其規(guī)律如此。



氐者,居于低地之羌也。岷江、大渡河、金沙江諸河谷,比較羌族居住之高原地方低暖,宜于種植,而交通不便。地理既異,經(jīng)濟(jì)生活不同,民俗隨之變化,形成新的支派。自武都之白馬,汶山之冉駹,漢嘉之青衣,沈黎之莋,越嶲之白狼,皆稱曰氐。蠶叢,蓋居岷江河谷之尤早者。蠶叢之族徙蜀,而后冉駹承居其地,是故蠶叢氏,雖蜀之先王,亦氐類也。



《殷武》之詩,稱「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謂成湯時,住居隴蜀之氐羌民族,咸與殷商民族發(fā)生和好關(guān)系,商品市易不絕。殷墟甲骨文中,刻入羌字甚多。其字從從人,形態(tài)甚多。有羌加石字的,它表示羌族賣石器(玉器)的商人,石器最美者以古羌族住區(qū)為多,中原古代人珍貴的玉器,大都由羌人運(yùn)來出售,故加石字的羌字,仍應(yīng)讀為羌字的音。另還有大量的加系的字,有人解為被系虜?shù)那既?,竊以為那是表示的賣絲的羌人。蠶絲是羌族所居溫暖河谷才能生產(chǎn)的,岷江上游河谷生產(chǎn)得最早。那些河谷地區(qū)的人,中原古代把他稱作「氐人」。故從羌加系的字,實際是指的「氐人」,即羌族入居溫暖河谷經(jīng)營農(nóng)蠶業(yè)的人。



附甲骨文的三種羌字。



(據(jù)1934年哈佛燕京社出版的《甲骨文編》)

●●●(表示的一般羌人)

●●●(表示賣石器〔玉器〕的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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