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八十九

皇明經(jīng)世文編 作者:明·陳子龍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彭賓燕又選輯
  吳祖培佩遠參閱
  屠康僖公集(疏 記)
  屠勛
  疏
  為應(yīng)制陳言疏
  厘正祀典疏
  為應(yīng)制陳言疏【刑政】
  茲者天道亢旱、人民失業(yè)特降敕諭文武羣臣、共加修省、且令條奏軍民利病時政得失以聞、臣伏讀 圣諭、有以知 皇上敬天恤民之心、修德勤政之實直欲究循而行之、非徒姑應(yīng)故事而巳、臣備員法曹謹以刑政一二有當舉革者、膚見條陳、伏惟 圣明采擇、
  計開
  一乞恩例以清刑獄。照得在京法司見監(jiān)問囚犯、每遇天道暄熱、 皇上憫念罹獄之苦、特降綸音、笞罪無干證者釋放、徒流以下減等發(fā)落、例該枷號者具奏都免枷號、死罪情可矜疑者、多至宥死充軍、恩至渥也、然而南京系 祖宗根本之地、彼處法司監(jiān)問囚犯、常滿千數(shù)、臣嘗謬司審錄、頗知一二每遇暄熱或不蒙此恩例、再照天下司府州縣衛(wèi)所監(jiān)問囚犯、先年奏準、五年一次、差官審錄、以為常例、弘治四年例該差官、止于南北直隸奏差刑部郎中二員其余浙江等處十三布政司、行令巡撫巡按等官審錄、緣各官巡治地方、事務(wù)繁冗偏州僻縣、豈能一一遍歷、有司憚于申請、往往預(yù)先捶楚至死。以為巳便者。不能無之。以故矜疑重犯。奏請?zhí)幹谜?。十常二三耳。陰陽失和亦未必不由此。伏望 圣明一視同仁、凡遇暄熱。兩京法司見監(jiān)囚犯、俱乞恩例一體溥施、仍乞敕刑部查照先年差官審錄事例、照舊選差明慎官員。分投審錄。惟復(fù)將災(zāi)傷去處。不必差官。行移巡撫巡按等官審錄。其各官務(wù)要上體 圣心。下全民命期無冤滯。徒流以下、就更減等發(fā)落。死罪情可矜疑并應(yīng)合辯理者、一一具由星馳奏聞區(qū)處。如此庶幾刑獄以清。而 天意可回矣、
  一參情法。以公比附。葢律之所載有限。人之所犯無窮。故罪無正律、則以上下刑而比附其罪。即呂刑所謂上下比罪者也。近年以來、在外問刑衙門、多有不究情實、比附過當、寧失出無失入此祥刑之本也出入之失全在擬議比附間耳誠如 圣諭中所謂議擬比附、不合律條、姑以一二言之、且如奸義子妻、先年比依奸緦麻以上親之妻、止該杖一百、徒三年、以其終與親子有間也、今則往往比依奸子之婦處斬、則與奸親子妻無異、若奸義子妻可斬。則奸親子妻者、更將何法以治之。此其不合律條之大者也。又如官吏給由律稱若公私過名、隱漏不報者、以所隱之罪坐之。止坐其罪、不該罷職役不敘。以其無他規(guī)避故也。若有增減月日、更易地方、改換出身蔽匿過名者、并杖一百、罷職役不敘。以其有所規(guī)避故也。今則有犯隱漏不報者、亦或坐以蔽匿過名、有誤犯增減年月者、亦或比依增減月日俱罷職役不敘。此其不合律條之小者也。殊不知情有故誤。法有輕重。茍不究其律章之全意。而偶因一事。彷佛一句而摘用之。而比擬之所謂毫厘之差、千里之謬者矣。乞敕刑部通行兩京內(nèi)外問刑衙門。今后遇有人犯罪無正律、應(yīng)該比附者、務(wù)要斟酌情罪相當。必使罪合律條。方纔奏請定奪。至于比擬死罪之際、尤不可不慎、而摘引律文。亦要詳究律意所在。不可妄自摘擬比附。庶幾刑不枉濫。而和氣可召矣。
  律之所以宜人全以例也例宜少不宜多有必不得巳者以例附之例多則弊生而設(shè)律之本失矣一慎立法。以革繁例。葢律乃萬世之程、例乃一時之變、以例附律、如運炭運灰、做工等項、此例之不可無者也。然情重法輕。則又不可無充軍枷號等例、以附律之不及。近年以來、言例者多有一事、而二三其例者。輕重之間、各有一例、事體不一。人難遵守。故有枷號而不充軍者、有充軍而不枷號者、有枷號而又充軍者、有枷號無月日、而充軍無地方者、有行于京、而不行于外者、如三五成羣、白晝搶奪人財物、包、攬錢糧、坑陷納戶、打攪倉場、畧誘子女、邊軍逃回、不首假印批回、為從私宰耕牛、開場賭博偽造銀知情行用寄藏盜贓接買頭畜、縱容賣奸、開印子鋪等項名色其例至為繁瑣、中間亦有不論其情之輕重、犯之次數(shù)、贓之多少、而概施之者?;蚣咸柸齻€月、或發(fā)遣極邊衛(wèi)分充軍、甚非 圣明欽恤之意、且人之所犯、莫重于死、而枷號充軍次之。葢鄰于死者也。豈可不分別而差等之乎。乞敕刑部會同都察院備查見行事例除常例外其前項充軍枷號等例、務(wù)須斟酌其首從之輕重。所犯之數(shù)次。得贓之多少。議處停當、何者當存存之。何者當革、革之。何者未備增損之。何者例該不分親屬。何者例該親屬殊科。必使情法相當、允協(xié)于中、明白開款、具奏定奪、通行問刑衙門遵守、其余繁瑣難行者、并宜革去、
  一遵律令。以止深刻。文武官吏、除受贓枉法滿貫充軍、并不枉法求索等項為民外、如聽許財物、律稱凡官吏聽許財物、雖未接受、事若枉者、準枉法論、事不枉者、準不枉法論、謂之準者、但準其罪。不在除名剌字之例。今在外問刑衙門、遇有此等人犯、都擬以行止有虧、發(fā)遣為民、是與巳行接受者無異。雖以禁貪。律果如是乎、又如監(jiān)臨官因公毆人致死、律該杖一百、徒三年、追埋葬銀十兩、初無罷職之條。今則往往擬照酷刑事例為民。又軍職有犯、亦照民職酷刑革職、是皆不究律意。而以苛刻為能也。又如武職犯該枉法監(jiān)守盜。常人盜至斬絞罪名者、例該立功等項滿日帶俸差操、至于不滿貫、并求索等項、滿貫至減等杖一百、徒三年者、方纔革去管事、帶俸差操、其余俱各照舊管事、其犯該奸所部妻女、宿娼挾妓飲酒、例該為民、調(diào)衛(wèi)帶俸差操外、其犯指奸、一切勿論、系先年尚書王槩擬奏事例、經(jīng)久可行、今則受贓、又有不滿貫而帶俸差操之例、犯該指奸、而又有送兵部收查發(fā)落者、兩京間斷、往往不一、乞敕刑部通行兩京內(nèi)外問刑衙門、今后遇有前項、聽許因公毆人至死囚犯、務(wù)要依律擬斷不許引用行止有虧、酷刑等項名色發(fā)落、武職犯該前項罪名者、俱照王槩奏行事例其間果有情重法輕。法重情輕者當原其情而量減之若情重法輕者不必又以情增罪也要行比照重例者。臨時明白。擬奏定奪。至于充軍降級等項、具有見行條例、中間果有不常者、亦聽法司查擬奏聞、裁處、
  一平紙價。以便囚犯。照得兩法司日逐問理囚犯、不分官吏軍民人等、除死罪竊盜逃軍等項不納外、其余不論罪之輕重、與夫供明俱納紙一分、以待各衙門支用、先年奏準事例、定有常價、官紙一分、該銀三錢五分、告紙一分、該銀一錢八分、民紙一分、該銀一錢五分、奈何有等射利之徒、通同店家、欺凌囚犯、百般強攬、承送吏典、巧立直柜、看驗名色、多方索取、遂至官紙一分、使銀八九錢、告紙民紙一分、不下五六錢、官府止得常數(shù)、囚犯被其掯勒、致使貧囚買納不前、或發(fā)該兵馬司監(jiān)追或送該管衙門拘辦、因而淹禁致死者、亦或有之。事情雖小。為害非細。乞敕法司、凡遇問過囚犯、追納紙札、照依前項定價事例、收受囚人、銀錢在庫封貯、按季委官查盤、見數(shù)轉(zhuǎn)發(fā)順天府、行拘鋪戶兩平收買紙札、送回各該衙門支用、其犯該供明者。合無免其納紙。如此則奸弊可除。而囚犯便益矣、
  一起老成以備委任。竊見致仕刑曹尚書何喬新、學識優(yōu)長、刑名練達、廉慎有為可屬大事、致仕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謝鐸、立心高古、問學淵深、氣節(jié)行義、可勵風俗、乞敕吏部博詢眾論、如果二人才干行實可取。不宜在閑、即便召起、隨宜任用、必能裨益國家、
  一廣恩澤。以濟災(zāi)傷。竊見浙江山東河南三省所屬地方、直隸蘇松常鎮(zhèn)四府、順天真定保定河間順德大名廣平等府、水旱相仍、人民饑饉、疲憊巳極、科徭不巳、蕩析流離、在在有之、誠恐盜賊因而蜂起。所關(guān)甚大。宜行巡撫等官、加意撫恤、設(shè)法堤防、伏望 圣慈憫念災(zāi)傷、特降敕各該巡撫等官、務(wù)要念此人民流離顛沛之際、作急用意撫安、所有夏秋稅糧塩鈔等件、合行寬免分數(shù)、內(nèi)外衙門、物料夫役、一應(yīng)不急之務(wù)、合暫停止。里河馬快船只、禁索人夫、各處歲辦、進造對象、奏行減罷、所在軍士月糧、宜以時關(guān)給。倍加存恤。操練軍馬、慎守城池、凡救荒賑濟、安民方略、宜亟便宜區(qū)處、以和人心。保地方為務(wù)。葢事貴見于未然。不可不有以撫恤而預(yù)防之也。
  一禁奢靡。以厚風俗。葢財者民之命、生齒日繁、則財用日耗、以日耗之財、而供日繁之眾、財安得不竭、財既竭矣、民必貧困、又何暇于治禮義而欲不為奸盜者幾希、今兩京風俗豪富之家、往往競為奢侈、侈則名貧奢則逼僣不能禁其奢侈當以法正其僣耳服餙器用、僣踰禮制浮靡浪費、罔有紀極、凡遇婚喪等項必極觀美、修齋設(shè)醮、街連巷接、甚非美事、先年累有禁例、日久玩視、恬不知懼、然京師四方之本也京師如此。四方可知。故以蘇湖一帶地方言之、巨室大族、爭相効尤、有嫁一女、舉一喪、而田產(chǎn)為之蕩盡者、推之其余、無不過侈、風俗靡靡、大為可慮、乞敕都察院申明舊例、備榜禁約、仍行南京都察院并各處巡按御史一帶禁革、兩京者聽巡視官挍五城兵馬司緝訪、在外者聽巡按御史司府官員究治、敢有服舍踰式、器用違禁、及婚喪等項不依制度、越禮犯分、務(wù)極奢侈者、問發(fā)如律、照例發(fā)落、庶幾人知警懼、財用可節(jié)、而風俗以厚矣、
  一嚴啟閉。以蓄水利。竊見沽頭上中下三閘、隸沛縣地方、最水勢易涸之處、名曰金溝淺、先年曾設(shè)主事管理、人頗稱便、既而革去、今往來豪勢之人、因無管攝、啟閉不時、商民船只、動候月余、不得經(jīng)行、阻塞河路、莫此為甚、奸弊百端、不可枚舉、雖有管河郎中、又在別處住坐、禁令不聞、人無忌憚、況此地舊有公廨、不須修葺、乞敕工部、行移管河郎中、常時在彼住坐遇有糧運盛行之時、往來閘河一帶、嚴立啟閉之法禁革奸弊、庶軍民兩便而河道通利矣、
  一專委任。以督海塘。葢海塘為浙西之患、其來尚矣、跡其所由。非惟委任之不得人。抑亦督理之無其法。以故隨修隨壞、木石等料、每歲浩費數(shù)萬、皆民膏血、而多被包攬之徒、預(yù)領(lǐng)官價、通同管理官員、百般侵盜、為害不可勝言、是修一海塘。而生二三海塘也。今歲運石、明歲運石、人無休息。今年修理、明年修理、迄無成功。安得有如尚書周忱者、而為之經(jīng)理乎、雖有水利僉事、而地方廣闊、不能專理、乞敕工部從長計議、念地方工力艱苦、海濤洶害不測、轉(zhuǎn)行浙江布按二司、分巡分守官員、公同查驗、見收木石等料、若干、未收若干、計其修理、大槩應(yīng)該存積若干、如其物料、巳敷、不必再行派擾。以蘇民困。若是有名無實。務(wù)要追究物料下落。以備在官之數(shù)。坐委廉干官員、遇有損壞、實時修理。務(wù)為經(jīng)久之謀勿事目前之計。備造舊管、收除實在文冊存照、更替之日、執(zhí)此查盤、以杜侵盜之弊、年終造冊繳部、以憑稽考勸懲、如此則官肯効能、財不妄費而地方永賴矣、
  厘正祀典疏【郊祀籍田幸學】
  臣猥以凡庸叨司風紀、茲當 皇上繼體改元之初、正祈天永命之日、百度維新、萬化攸始、首卜郊祀籍田幸學三者、夫郊祀所以敬天尊 祖、祀典之載于經(jīng)者、自虞舜肆類上帝、禋六宗、望山川、徧羣神、為受命而告也、虞書而下、莫詳于周禮禮記思文之詩、郊祀后稷以配天、我將之詩、則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葢以萬物本乎天、人生本乎祖、此郊祀而配祖者、大報本反始之道也。至于以時以樂、以牲以器之類、各有其義、降及秦漢唐宋?;蚪蓟虿唤?、或合或不合、或祀白帝、或祀黑帝、其祀不同?;蛉龤q一郊、或過期不郊、其制不一。甚者或以求仙而行、或以祈嗣而行、皆出千道家者流、怪誕不經(jīng)瀆亂非禮。無復(fù)古人報本反始之意矣。殊不知天即帝也、帝即天也、以其形體而言、故謂之天。以其主宰而言。故謂之帝。其實非有二也。安得有如異端、所謂天皇太乙之號者哉、我 圣祖龍興。定為天地合祀之禮?!×惺ハ喑小⒁浴√嫣谂湎?、一用古禮參之周制、分命羣臣各獻二十四壇、共儀文制度、至精至備、三代而下祀典之正。未有如我朝者、究其所以宥密緝熙顧諟祗肅、此則歷代敬天法祖之大略也。籍田者所以重農(nóng)厚俗??贾铝?、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擇元辰、天子親載耒耜、措之于參保介之御、間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又曰王命布農(nóng)事、命田舍東郊、皆修封疆、葢天子籍田千畝、收其谷為祭祀之粢盛、而必躬為之者。以為天下之農(nóng)民帥先爾。天子既身為之帥先、又必命田畯之官、以督其耕、其重農(nóng)事如此、舜命官曰食哉惟時播百谷、成王戒農(nóng)官曰、敬爾在公、王厘爾成其見于詩、有若七月皆言農(nóng)桑之候。其見于書、有若無逸、具言稼穡之艱、厥后漢之文帝、詔耕籍田、以給宗廟粢盛、又親率羣臣農(nóng)以勸之、賜民田租之半、景帝親耕后親桑、以奉宗廟粢盛祭服、為天下先、自周以迄唐宋、莫不以此為務(wù)、然躬耕籍田者。必祀先農(nóng)我朝 列圣躬祀先農(nóng)、親行籍田、禮如古制具有成法、誠以民惟邦本本固邦寧、民之所恃以生者食。食之所賴以足者農(nóng)耳。幸學者所以崇儒重道、天生孔子、實萬代帝王之師、文王世子、天子視學、大昕鼓征、所以警眾也、眾至然后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興秩節(jié)、祭先圣先師、葢學挍禮義之所在、圣賢道德之所宗、萬乘所以親臨之者、雖曰以聚賢斂才。而實以崇儒重道也。漢明帝初建三雍、親行其禮、備法物之駕、盛清道之儀、尊養(yǎng)老更、饗射禮、唐高宗幸國子學、親臨釋奠、大宗召純?nèi)尻鹊?、以為學官、數(shù)臨幸、觀釋奠命祭酒博士講經(jīng)賜帛、增廣學舍、宋太祖太宗、數(shù)幸國子監(jiān)、詔講易卦、堯典、說命、哲宗詣文宣殿行釋奠禮、命祭酒豊稷講尚書無逸、之數(shù)君者、雖非三代庠序?qū)W校之比。而其所以敬仰休風。循古良規(guī)者。殆亦可取。我 圣祖首建太學。車駕親臨、 列圣相承、率循是道、所以勉勵師生者、諄切詳備、語以圣人為學之道、期以帝王作人之功、具載 御制五倫等書、貽厥孫謀、以燕翼子、正在 陛下今日之舉耳。之三事者。其禮相因。其事至重。不考古。無以證于今。不質(zhì)問。無以探其本。伏望 皇上念茲三事之大、不徒循故事之美觀。必求行三事之實意。特敕館閣儒臣。經(jīng)筵侍從講求郊禘配享之禮、思文我將之詩、法三代以上所行之善、監(jiān)秦漢以下所行之失、然儀文不備。無以合古。誠敬不足。無以格天。必真知上帝之享、享于克誠、黍稷之馨。不如明德。必仁必孝、善繼善述、則一陟一降、在帝左右、而感通之玅、上帝居歆、億萬年之丕基、兆于此矣、所以籍田者、必求古人分井經(jīng)界之法、豳風七月之詩、周公無逸之篇、我 列圣重農(nóng)之訓、必崇節(jié)儉。以為裕財之本。必薄稅斂。以為足食之原。禁游惰。則為之者眾。省力役。則不奪其時。正經(jīng)界。不為外戚之所占。均田里。不為豪戶之所侵。貴五谷、賤金玉、務(wù)農(nóng)桑、益種樹、如此而帥先天下、宣其德意。作其農(nóng)功。勸相有方。貪暴不作。則仁心仁聞。天下被其澤。而勸農(nóng)之政行矣。所以幸學者、必尊德樂道、以正天下之人心。親賢納諫。以厚天下之風俗。師嚴道尊。如學記之所存。敬怠吉兇。如丹書之所戒。如此而帥先學挍。則人倫明、教化興、風俗丕變、人才匯興矣切見先儒真德秀大德衍義一編、具載修齊治平之道依經(jīng)據(jù)史、引物連類、言天必有征于人、語事而不遺于理、善惡必錄綱目詳明、誠君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也、 陛下于經(jīng)筵講論書史之中、常以此書進講、仍以別冊置之便殿以備清燕之覽、則所以事天重農(nóng)崇學、以隆 圣治之禮、舉不出于此矣
  記
  重修海塘記
  重建陡門橋記
  重修海塘記【海塩海塘】
  東南惟海事為重、海塩海塘之設(shè)、所以御潮汐之往來、捍波濤之嚙蝕、斯塘一圯、民為墊溺、所系甚大也、海塘舊名太平塘、在縣東一里、今僅半里、洪武年間潮汐泛圯故岸、朝家屢命臣工、修筑石塘計二千三百七十丈余、永樂三年、仍為風潮圯毀、命通政等官按治動調(diào)蘇松等九府修筑堅完、歲久復(fù)頹、宣德年間巡撫侍郎郎周忱命工增培土石。其患稍息。正統(tǒng)九年秋潮大作。圯甚、乃于里岸、重筑新塘、景泰五年因舊址廣狹、鳩工役夫、撤舊更新、外砌大石。內(nèi)實瓦礫其工為省。建立真武龍王祠于塘上、成化八年風潮大作、所筑石塘、悉皆傾圯、二祠亦不存、數(shù)年之功為之埽地、相視修理、仍用舊石迭砌、粗完而已、至成化十三四年、風潮連作、塘復(fù)傾圯、時有提刑副使楊瑄者、修筑照鄞縣荊公塘式幫材豎砌、筑不在外之堅而在內(nèi)填使實內(nèi)實可以耐沖內(nèi)用碎石土瓦填實頗能殺勢。歲久風潮塘之存者、十無一三、弘治年間、予為大理少卿、不忍民之墊溺、官之匪人、事之無法為費不貲、出民膏血、顧不逞之徒、攬?zhí)嬲`事、前疏中已見此語今年運石、明年運石、人無休息、今日修塘、明日修塘、迄無成功、是修一海塘而二三海塘也上疏極言海塘之弊 孝宗皇帝可之、特下工部議行修筑、募工督理下施木樁。上加巨石??v橫交迭。內(nèi)外收縮。厚筑土防。通計重筑、塘南自藍田塘北至丫塘、以丈計者、凡九百余、居民可賴矣、 朝廷注意東南水利、簡任河東韓君士賢通判吾郡、專司水利、而海塘其大患也韓君殫厥心力、講求沿海利病詢察舊制得失、上考數(shù)千年海塘沖突之所、下究數(shù)百里海塘建置之形、歷歷如指諸掌、躬循周覽、說者謂惟所修臥羊坡者為得法即鄞縣荊公塘之制也、閱三十年而始沖圯視諸作為堅久。后有為迭砌者、舉不能及、周悉處置、大率一如荊公塘之式、因海之勢。順地之宜。經(jīng)始于正德八年癸酉、落成于九年甲戍、不閱朞而工訖贊之者今海塩令朱君寔昌也、為費四千有奇、石六萬四千、椿木二萬六千、石匠一萬二千、夫三萬九百視昔之費、十省八九。自教場塘迤里而周、一百四十丈、翁家塘土塘、皆六百五十丈、丫塘二千三百余丈澉浦塘一千三百余丈、他如龍王塘、談家塘、又數(shù)千丈、塘高二丈八尺、迭石一十八層、視昔之工、十加六七無侈觀、無浪費、民不告勞、財止帚實用、厥功既成、海為安流矣、
  重建陡門橋記【橋梁】
  嘉興郡當水陸之沖、一水奔駛、而西匯于崇德界者、曰西運河去北折迤而東以達吳江者、曰北運河。邑秀水所治也、聞隋大業(yè)間、辟自京口、疏至余杭、白樂天所謂平河七百里、沃野兩三州者可征。我朝因之以通漕運、厥利博哉、平陸沿堤北下、支分派別、或匯霅川、或過語溪、或入震澤、大則輿梁。小則徒杠。在在攸濟。去城西南若干許、有鎮(zhèn)曰陡門、士民環(huán)居、面運河、臨右道、傍有一川北注、界絕通途、宋泰定間作橋其上。以通往來。歲金朽泐、行人苦之、宣城劉君景丞邑、曰吾職在水利、可使此橋終于不治乎、無謂小事孔明相蜀而橋梁道路靡不修治君子以為幾于先王之政止帚告邑長周君懋文、周君乃布令曰、義本人情。愿施者聽于是耆民義士、相率樂從、各出私篋、榷材鳩工、悉復(fù)橋之舊、而石堅工良、規(guī)制益辟、經(jīng)始于正德某年月日、而某月日落其成功、不役民財、匪公帑而樂施者爭先恐后、猗然而橋成、行旅往來、居然不知、眾感躍稱頌因書其績、請予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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