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　◎作者：天宇欣流

好長一段時間以來，心里總空空的、悶悶的，怪堵得慌。思維在腦子里頻頻翻滾。于是，讓人不由地想起東來東往唱的那首《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走在校園得林蔭小道上，隨手便接住了一片落葉，想著又是一個秋天。在大學里這已是第四個秋了。時間在季節(jié)的輪回中蹉跎了歲月，也流逝了大好年華。在今年這個黃葉飄飄的季節(jié)，心中便陡然萌生了許多莫名的感傷，一種說不出的落寂、哀涼。翻看著手中半黃半綠的秋葉，想著也該為它寫點什么，總不能葉生葉落就無痕了吧！于是便給這段感懷取上一個頗有詩意的名字—品秋。秋的的確確是品了一段，既品味了秋的涼爽，又品味了它的素雅與寂寞。可終究還是沒能把它記牢，只是徒勞的讓心跡在秋的門檻拜訪了一番。終于想起還欠這個季節(jié)點什么的時候，朋友突然給我發(fā)來短信：“華，入冬了，天氣變冷了，要記得添加衣服。”生活總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機會。在一個哀傷的季節(jié)還沒結束，另一個哀傷的季節(jié)又接踵而來的時候，驀然地降臨在二十多年前我誕生的這個季節(jié)。記憶里那些曾飄雪的日子、那些迎春花開的預兆、那群安閑歌唱的知了和這已悄悄離我遠去的清秋，在我生命的長河里卻煥發(fā)出奪目的光輝。哀傷也好，幸福也罷。經歷了、記憶了，就是一筆資產，一份無價的寶藏。同時也在那一刻，我才真正明了：原來文字、靈感和季節(jié)一樣，錯過了就不再回來。我還清楚地記得，就在那個早上，那個入冬的早上。我瑟瑟地站在懶懶的陽光底下。望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樹林，居然把“一句話的世界”畫滿了整片天空。一句話的世界里，我怎么想不明白？可我知道，其實我的世界就只是一句話的世界。“話在變，世界卻無法改變”，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便開始搜腸刮肚地尋找所有能夠迷死一群人的語句，來填充這個“世界”?？墒俏业谝淮?，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力不從心。我拾起散落一地的心靈碎片，逃回房間。掩門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房子里竟然流出了一條通往樹林的“小河”，“河水”帶走了所有的愁緒。幾天以后，我又重新收拾好心情，溜達于繁華的街頭。我總也說不清是自己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一個老大不小的男生，周末不好好呆在教室或圖書館，卻喜歡在喧鬧的人群中穿梭。累了，便找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然后把自己“真空”，獨獨去揣摩別人的心事。想著他們在這條道上為生活奔波，想著紅黃綠燈的頻繁轉換，想著……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天空的顏色就由深藍變成灰暗。我不清楚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樣。也許在別人眼里，我是一個十足的傻子、呆子，或者是行為詭異的瘋子。但是我已經變得麻木不仁，根本不在乎。思緒飽滿時，我會獨自跑到河邊漫游，或佇立在某個彷徨又茫然的街頭，享受屬于別人的快樂。我想，一個喜歡夜晚和臺燈的人大抵會有這種嗜好。因為他們的感情豐富的有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于是只能找種寂寞的方式期求與人分享。我，大抵能算半個這類人吧！每每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心里便會很坦然。早在高中時，我就有了這種癖好，喜歡車輛飛速穿行，喜歡那種快節(jié)奏而又充實的生活，也總期盼其間的某一輛長途客車，有一天也能載我南下北上。我總想把自己裝扮成衣冠不整的流浪漢，用一生的時間去浪跡天涯、漂泊四方，去做一回三毛，享受自由的生命時光，用手和心再續(xù)“三毛流浪情緣”；也做一回余秋雨，以詩人的胸懷，以歷史的眼光，用更富感傷和憐憫之心啃噬歷史的痕跡；再做一回張愛玲吧！卻要跳出女子的束縛，重品女子的心聲。可我畢竟是我，一個對社會接觸不深而又大大咧咧的男人。人是受限的，只有思緒和幻想可以肆無忌憚地馳騁。我終于能更深刻地理解，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歡寂寞了。因為只有寂寞時，人才是自由的。我讓記憶輾轉于四年的大學生活。時光飛逝，白駒過隙，能帶走的早已刻骨銘心，帶不走的只好一去不復返。突然間我很想感嘆中國漢字的發(fā)明者，對他們油然而生的崇敬之情無于言表；也開始羨慕中國的文人能“捏造”出如此美妙的句子來包容這并不美麗的世界?？晌夷兀慨斢洃浝锼压尾怀鲆恍┟篮玫幕貞洉r，我慚怍于我的四年大學，羞愧于走過的青春歲月。若干年后，當我再次佇立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希望能對自己說，理智的彷徨和辛勤的付出成就幸福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