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陽光下,沒有玫瑰綻開,沒有煙花爆裂,只有村松勛冷漠的面孔。
他毫不客氣地質(zhì)問我:“為什么我會跟你表白?我怎么會做那么愚蠢的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原來在他眼里,對我表白竟然是一件愚蠢的事……
“我以為是因?yàn)槿昵拔覀円娺^……所以你……”我的聲音那么小,一點(diǎn)兒都不自信。
“三年前?”村松勛語氣里充滿疑問,他眉頭皺起,不確定地問,“我……見過你?”
“我還給了你半支鉛筆?!蔽以噲D勾起他的回憶。
他想了想,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問:“你就是那個畫了一群長頸鹿的人?”
“呃……是木馬……”雖然很傷心,但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你還記得嗎?”
他毫不留情地否認(rèn):“你們女生都長得差不多,我怎么會記得!”接著,他鄙視地打量了我一番,“而且三年前那個家伙頭發(fā)那么短,又瘦又小,誰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也許是男扮女裝呢?牟薇薇,有太多人編造借口接近我,你們女生的話一點(diǎn)兒都不可信?!?/p>
我咬住嘴唇?jīng)]有說話,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讓我眼前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耳朵里,村松勛的聲音,放大,回響:“我不可能喜歡你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我胡亂抹了一把臉,覺得自己無比委屈?!澳悴幌矚g我,為什么要對我表白?所有人都聽到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讓你用這種惡作劇來整我?!?/p>
哽咽讓我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村松勛似乎沒想到我會哭,他有些手足無措,語氣稍微軟了一點(diǎn),卻依舊沒有半點(diǎn)歉意。
“那件事是個意外,我自己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還想問你,為什么只要遇到你我就會變得不對勁,你是巫婆嗎?你對我用了巫術(shù)是不是!我只要想到那天居然告訴所有人我喜歡你,我就要瘋了!”
村松勛的每句話都好像火上澆油,是他摧毀我的夢,他還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我不想被別人看到我在村松勛面前哭,我怕別人認(rèn)為村松勛拋棄了我。
就算事實(shí)擺在眼前,我還是想撿起破碎的自尊小心翼翼地粘好。
我吸了吸鼻子,強(qiáng)迫自己平靜下來。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表白以后你又后悔了,是我讓你受到困擾了?!?/p>
“我說過我根本沒有打算表白!”村松勛有些抓狂。
“那你是要我相信你荒謬的借口嗎?被巫術(shù)控制?或者你當(dāng)時在夢游?”
村松勛沒有說話,他肯定也知道他的借口有多么離譜吧。
我的心真的很痛,也許他對我沒什么感情,所以他無所謂,可我是那么喜歡他,把他放在心里,每天晚上拼湊著關(guān)于他的記憶,湊成一場美夢伴我入睡。
而這美夢沒能維持太久,就被村松勛幾句話輕易擊碎,夢的碎片變成尖銳的玻璃碴刺進(jìn)我心里。
既然夢已經(jīng)碎了,活在幻想里有什么用?
我仰起臉,望著村松勛俊美而冷漠的面孔,盡量控制我發(fā)抖的聲音:“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我也不會讓別人誤以為我們有什么。告白的事情,就當(dāng)作從來不存在!”
“這樣最好!”
村松勛似乎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大踏步走掉。
為什么世上會出現(xiàn)這么荒誕的事?
演唱會上的表白明明不是夢,可是轉(zhuǎn)瞬之間,就被村松勛否認(rèn)得一干二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傍晚,我坐在黑暗的臥室里,抱著我的毛絨玩偶,心里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情,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哭了一會兒。我打開燈,從梳妝鏡里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眼睛紅腫的女孩子。
沒錯,我是很普通,配不上村松勛。可他干嗎要用那種惡作劇來傷害我呢?
看到桌上那張村松勛在演唱會對我表白的畫,我用力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了垃圾桶。
坐在臺燈下,我忍不住拿起那支彩色鉛筆,泄憤似的畫了一幅村松勛捧著玫瑰花向我道歉的畫。
第二天去學(xué)校,我的眼睛還是腫腫的。明香見我情緒不好,關(guān)切地問:“阿牟,昨晚你沒睡好嗎?”
“晚上做了噩夢,醒來怎么也睡不著,好困哦。”我揉揉眼睛,編個借口騙明香。
“嘿嘿,是幸福得睡不著吧,聽說昨天村松勛在大家面前拉你的手了,好多人議論呢。”明香捧著臉,一副花癡的模樣。
“不是的,明香,你別誤會,昨天村松勛只是想問我一些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