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一個小時以后,郝文靜穿著白色連衣裙,戴著白色蕾絲發(fā)夾,坐在了怪獸咖啡店的靠窗位子上。
她一邊有些煩悶地擺弄著箍得頭疼的發(fā)夾,一邊不停地拉扯對她而言太短的棉布裙子。
是的,在葉格格不斷賣萌裝無辜以及翻舊賬的攻勢之下,郝文靜最后沒有辦法,只好選擇了妥協(xié),答應了幫忙來相親。
本來準備穿著普通的T恤衫和牛仔褲出門的郝文靜,被葉格格拉扯著換上了這么一身裝束,說是方便辨認。無奈之下,郝文靜只能同意。
此刻坐在播放著優(yōu)雅純音樂的咖啡廳里,郝文靜的腦海中,反復地哼唱著一首歌。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郝文靜掏出手機,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這個相親男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p>
剛納悶著,手機就“?!钡囊宦?,傳來了葉格格的微信。
“怎么樣?相親怎么樣?那個男的怎么樣?帥不帥?”
看著微信,郝文靜冷哼一聲,賭氣地收起了手機。自己不來,還一個勁兒地問,活該你好奇。郝文靜心里想著。
“你好,是葉格格嗎?”這時頭頂傳來一個清澈中又帶有磁性的聲音。
郝文靜慌張地趕緊抬起了頭,眼前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身影,面前的男生唇紅齒白,整個人散發(fā)出淡淡的清新香草氣息。
竟然是個帥哥!幸好不是肥頭大耳的胖子啊……
郝文靜在心里暗暗慶幸。
“喂,問你話呢!”男生拍了拍郝文靜的肩膀,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郝文靜這才回過神,看著他沒好氣的樣子,她癟了癟嘴,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那男生這才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個,自我介紹一下啊,我是習洛?!闭f完,叫作習洛的男生就伸手跟服務員點了一杯摩卡。
郝文靜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道:“哦,我是葉格格?!?/p>
“跟描述的不太像啊,不是說是漫畫家嗎?還是宅女呢,宅女每天不出門,不應該比較白嗎?”習洛上下打量了郝文靜一會兒,語氣冷幽幽地說道。
本還不想展現(xiàn)自己真正性格的郝文靜,被這習洛一激,換上了一副不好惹的神情。她剛想說點什么反擊的話,這個習洛又開始發(fā)話了。
“這個相親嘛,就是走個過場,約定的時間是見面一小時,可我下午還有事,所以我覺得半個小時就夠了,你說呢?”
見他囂張的樣子,郝文靜冷哼了一聲,然后提高音量說道:“嗯,求之不得,坐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p>
看著郝文靜的反應,習洛露出了一個贊同的表情,便順手翻起了手邊的雜志。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里,郝文靜拿出手機,開始玩起了游戲,可每次在緊要的關頭,葉格格那妮子總會發(fā)來要求報告進度的信息。
就在郝文靜氣得快要砸手機的時候,習洛開始冷冷地發(fā)話:“幫個忙,回去要交代的,能不能拍個照?”
郝文靜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呵呵,剛剛的囂張勁兒去哪里了?要拍照,想得美!她郝文靜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可是,十分鐘之后……
習洛拿著手機,對著正襟危坐的郝文靜“咔嚓”了一張??稍诳吹秸掌臅r候,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看著他的表情,郝文靜心里一緊:“怎么了?我是閉了眼睛還是沒忍住翻了白眼?!?/p>
“不是?!绷暵逡琅f是一副思考的表情,“是逆光了,臉太黑。要不,我們換個座位吧?”
聽著習洛的要求,郝文靜咬了咬牙。誰讓自己剛才一時耳根子軟,答應了他可以拍照的請求呢?幫人幫到底吧……
郝文靜跟習洛換了座位,再一次坐直了身子,保持了一個極其僵硬的笑容。
習洛拿起手機,對著郝文靜再一次“咔嚓”了一張。本以為這一次他應該滿意了,可沒想到的是,習洛仍舊皺著眉頭。
“怎么了?還是沒拍好?你技術也太次了點吧?”郝文靜已經快要沒有辦法壓制心中的怒火。
可接下來習洛的一句話,把郝文靜給徹底惹怒了。
那句話就是:“哦,仔細一看,原來不是因為逆光,是你本身太黑了。”
“喂,你這人怎么說話的??!”郝文靜沒好氣地咆哮了起來。
見郝文靜生氣了,習洛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從小說話就不怎么愛拐彎,你繼續(xù)玩手機,別管我,不用理我?!?/p>
習洛的道歉堵得郝文靜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她覺得自己跟這個習洛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剩下的十幾分鐘里,兩人互不理睬,各自跟手機保持著最親密的接觸。
等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到“十二點三十分”的時候,兩人同一時間站了起來。
“很感謝你,這一次相親很愉快。”習洛對郝文靜伸出了手。
郝文靜有些不待見地看了他一眼,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握了手,習洛就道了再見,徑直走了。見他走了,郝文靜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個親相得怎么這么煎熬啊!
以后葉格格要是再給她這種要了命的差事,她是怎么都不會同意的。
剛在內心里堅定這個想法,咖啡店里的歌手,就自彈自唱起改編過的《心太軟》。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總是把所有苦難都自己扛……”
聽著這首歌,郝文靜一個顫抖,趕忙走出了咖啡店。
下午一點半要面試,郝文靜走到大馬路上,剛準備攔輛的士趕去公司參加面試時,葉格格就打來了奪命連環(huán)CALL。
郝文靜不耐煩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沒好氣地說了句:“喂?!?/p>
“喂,郝文靜,你干嗎不回我微信??!親相得怎么樣?快跟我說說!”電話那頭葉格格的聲音聽起來那是相當饑渴。
郝文靜想著,既然這么好奇,她干嗎不自己來?非要逼著她來當這個炮灰。
“形容一下長相,帥不帥,哪種風格的?韓國萌系美男,還是歐美強壯猛男,不然是日系清新花美男?天吶!該不會是國產暴發(fā)戶吧!”葉格格開始發(fā)揮了她無厘頭的想象。
“長相雖然沒有到長壞了的級別,但跟壞人倒是沒有太多差別,脾氣很臭,話不投機半句多,綜合起來就是——負分出局?!焙挛撵o極其主觀地評價了一下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相親遇到的對象。
“不是吧,我就知道我媽肯定會干這種不靠譜的事!美男是果斷不會來相親的!”葉格格的聲音有些失望。
聽到葉格格的話,郝文靜控制不住地咆哮道:“你知道不靠譜,還讓我來?。 ?/p>
葉格格聽到郝文靜的咆哮,趕緊轉變了口氣:“哎呀,別這樣嘛,誰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好朋友是什么啊!就是兩肋插刀的!你看我也沒有讓你做什么傷筋動骨的事情,只是讓你幫我相相親,對不對?”
聽著葉格格討好又欠扁的話語,郝文靜冷冷地丟了句:“得了吧,你要我做什么傷筋動骨的事,我也不會答應,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面試了,再見?!?/p>
掛掉電話的郝文靜站在路邊,一輛的士正緩緩駛來,就在郝文靜伸出手,朝著的士師傅友善熱情地揮手時,的士就在她的不遠處停了下來,郝文靜快步朝的士走去,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搶先大步地走到了的士旁邊,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還沒等郝文靜反應過來,坐上了的士的習洛已經關上車門讓的士師傅開車了,當的士經過郝文靜身邊的時候,習洛搖下了車窗,對她揮了揮手,露出狐貍般的微笑,說道:“葉小姐,再見。”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郝文靜愣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直到的士疾馳而去,郝文靜才回過神來,沖著的士駛離的方向大喊了一句:“渾蛋!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