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蘇雅然走了之后,孟然在椅子上緩緩坐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和沈暢。
我問他:“你沒事吧?”
“已經(jīng)沒事了?!彼哪樕行┥n白,見到我擔(dān)心,扯出一抹微笑。
我松了口氣:“那就好,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幫沈暢處理一下傷口。”
“葉星,你為什么總這么倔強(qiáng),你的傷比我嚴(yán)重??!”他拉住我的胳膊,不小心觸碰到我胳膊上的傷,疼得我皺緊了眉頭。
我甩開他的胳膊,別過頭說:“我沒事。”
我不喜歡任何人對我好,因為不值得。
“你們倆誰都別說誰了,我送你們?nèi)メt(yī)院,葉星,你還能走嗎?不能走的話,姐背你?!鄙驎骋荒_踹開旁邊的椅子,走到我身邊說。
“能。”我可不敢讓她背,她瘦得一把骨頭,會硌死人的,“你受傷了?”我看著她留著血的胳膊吃驚地問,剛才的狀況很混亂,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竟然受傷了。
沈暢慌了,連忙蹲下來輕拍我的肩膀:“剛才混亂中不小心弄的,過幾天就好了,連疤都不會留下?!?/p>
“沈暢,你為什么要這樣幫我?”我抬頭看著她,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你看你眼淚汪汪的樣子,我真心疼,小妞乖,別哭了?!彼笾业南掳停桓毙∑ψ拥目跉?。
我撲哧一笑,沈暢也笑了,摟著我的腰:“這樣就對了,你笑起來比較好看。為什么要幫你?因為你是我的好姐妹啊。”
是啊,沈暢是我的好姐妹,更是我的恩人。想當(dāng)初我與家里斷絕關(guān)系、身無分文的時候,是沈暢及時出現(xiàn),借錢給我,幫我找地方住,讓我結(jié)束了流落街頭的生活。后來,又是她幫我介紹了酒吧里這份工作,并處處護(hù)著我,才使得我能以極高的價格駐唱,賺足夠的錢交學(xué)費(fèi),并且還不用擔(dān)心被狂蜂浪蝶騷擾。
若不是有她幫忙,我此刻恐怕早已流落街頭了吧?哪里還有錢去租公寓,收藏喜歡的畫作,并順利地繼續(xù)學(xué)業(yè)?我和沈暢相識于危難之中,在我最艱難的日子里,是她幫了我。從我到酒吧駐唱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訴自己,必須要努力,要忍耐,一定不能辜負(fù)了沈暢的好意。
幫她包扎完畢,沈暢叫保安退了下去,孟然也跟著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沈暢。沈暢卻有些魂不守舍,她總是盯著門外看,好像心神不寧。
我問她:“沈暢,你怎么了?”
她回眸,臉紅紅地直視著我:“葉星,糟糕了,我好像愛上他了?!?/p>
我被她無厘頭的回答弄得糊涂了,問:“誰?你愛上了誰?”
她答:“那個莫野?!?/p>
“啊,不會吧?你瘋了嗎?”
“你不懂喲,姐姐我就是喜歡這樣的男生?!?/p>
“什么啊?!蔽也豢伤甲h地瞪著她,“你剛剛和他打了一架,而且,他顯然喜歡的是蘇雅然?!?/p>
沈暢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我知道。那個蘇雅然是我們隔壁那所大學(xué)藝術(shù)學(xué)院的名人,據(jù)說芭蕾跳得很好,而且還被選為了‘最清純之校花’,她的風(fēng)頭正勁,我早聽人提起過她?!?/p>
聽了她的話,我十分詫異,她竟然知道蘇雅然,而且似乎還很了解她,我問:“你還知道她的名字呀?”
沈暢點(diǎn)頭:“嗯。她的名氣很大呀,連我們班那幫只知道死讀書的書呆子都被迷倒了?!?/p>
沈暢學(xué)的是法律,她班上多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準(zhǔn)律師,書生們大多喜歡長相清純的女生,像蘇雅然這樣的白天鵝,應(yīng)該是法學(xué)院“宅男”們的最愛吧?
沈暢卻不屑地冷哼一聲:“不過今天見到本尊,才發(fā)現(xiàn)傳言和現(xiàn)實(shí)是有一定距離的,這個蘇雅然雖然長得好看,卻是個工業(yè)酒精?!?/p>
“什么工業(yè)酒精?”我愕然,有點(diǎn)兒摸不著頭腦。
“就是‘假純’啊。”沈暢嘿嘿地笑,“看她那身蕾絲裙,活像窗簾似的。嘖嘖,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是‘蘿莉控’嗎?”
我無語,她現(xiàn)在是徹底把蘇雅然當(dāng)成自己的情敵來看了:“好了,你也別再酸溜溜的了,既然你知道她是?;?,就該知道她的魅力。那個莫野看起來很喜歡她,為了她甚至不惜自殘,你還是不要自取滅亡了好吧?”
沈暢朝我神秘地笑了笑:“不,我一定要得到他。”
我看到她那種眼神,頓時一個頭比兩個大:“姐姐啊,你這到底是為什么?。俊?/p>
那個男人,那么粗魯又那么變態(tài),自殘起來毫不含糊,好像那刀子扎的是蘿卜而不是自己的胳膊似的。
可沈暢雙手撐著下巴,一副思春少女樣,癡癡地說:“我喜歡熱血的男人?!?/p>
我以手撫額,長長地嘆了口氣,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知道沈暢是個執(zhí)著的人,但凡她想要的東西,總是會不顧一切去得到,但那個莫野喜歡的分明是蘇雅然,我擔(dān)心沈暢會因此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