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走投無路的選擇

跟上我的星光殿下 作者:莎樂美 著


“讓開,讓開!快點兒讓開?。 蔽掖蠛鹬?,撥拉開迎面擁出的學(xué)生,好幾個女生躲閃不及,手中的東西都掉了,身后的罵聲不絕于耳。但是此刻的我,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了。

如果能夠讓我趕上華廷學(xué)院的考試,就算罵我一千年也行??!

“天??!你怎么會跑錯考場?你快點兒去華廷學(xué)院的考場吧!”美佳子比我還要驚恐,不停地晃著我的胳膊。

當時,我人生第一次有了想死的沖動!安希諾,你真的是一頭豬轉(zhuǎn)世嗎?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弄錯,你怎么不馬上去死呢!

“華廷,華廷學(xué)院考試幾點開始?”我渾身的熱氣都凝結(jié)成了冰珠,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窟中。

“華廷學(xué)院的考試時間好像比奉嵐學(xué)院晚一個小時,如果你運氣好,應(yīng)該還趕得上吧。他們的考場設(shè)在北棟,希諾,你趕緊去?!泵兰炎油浦?。

北棟?

這里是南棟,北棟的話,應(yīng)該是藍色的那一棟,我趕緊朝華廷的考場跑去。

我看到從北棟門口擁出來很多學(xué)生,他們都站在樓前說話,高大的柳樹在風中一動不動,投下一片片陰影。我朝考試大樓瘋狂地奔去,越過一道黑色的柵欄時,旁邊突然沖來一道黑影,還沒等我驚呼出聲,我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接著摔倒在水泥路面上。

一陣摩托車剎車的聲音,一個人從黑色的摩托車上跳了下來,摘下厚重的頭盔。

好痛……我的額頭一陣鈍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額頭上有什么熱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四周談話的學(xué)生們都停止了攀談,捂著嘴看著我這邊。我聽到幾個女生帶著驚詫和興奮的聲音:“是伊洛凡,伊洛凡學(xué)長也在這里??!”

“同學(xué),你怎么樣?”一雙有力的胳膊扶起了我,他驚恐地問道。

我奮力掙脫這雙胳膊,也顧不上額頭上淌下來的是汗還是血就拼命地朝著考試大樓跑過去。沖進大樓,我急切地尋找著考試的房間。可是,四周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額頭猛烈的痛楚不斷地挑動著我的神經(jīng),汗水淌進傷口中,傳來更猛烈的刺痛。

“同學(xué),你等一下,你額頭上有傷,我?guī)闳メt(yī)院吧?!弊锟準讖暮竺嬗肿妨松蟻?,急切地拉著我說。

“華廷學(xué)院新生考試教室在哪里?在哪里?”我?guī)缀跏浅瘜Ψ胶鹬鴨枴?/p>

對方愣了一下,馬上手指朝上指著:“二樓左拐第一間。不過,同學(xué),你……”

我完全顧不得跟他說話,此刻,就算是血流干了我也要趕到考場!

我一口氣沖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華廷學(xué)院新生考試處”的鐵牌子,一種想哭的感覺涌了上來!

終于找到了,終于找到了!也許還能趕上考試!

我奔過去,使勁推開門,對面有一行人正走出來。

我看到教室里面的情景時,心徹底涼透了。教室中擺放著整齊的桌椅,保潔人員正在清理雜物。

“你是什么人?跑到這里來做什么?”剛才那行人中為首的女子質(zhì)問我,語氣十分不客氣,“快點兒出去!”

極大的絕望涌了上來,我還是遲到了嗎?眼淚即將涌出來,我擦擦眼睛,注意到那女子胸前的名牌:華廷新生評委藍翎。

我朝后看去,高挑的女子身后還站著幾位老師模樣的人,胸前也同樣掛著這樣的名牌。他們是新生考試的評委?

“老師!我是來參加考試的學(xué)生!”我什么都顧不得了,使勁抓住了為首的藍翎老師。老天爺,請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求求你了!

“參加考試?”藍翎老師疑惑地打量著我,厭惡地將手抽了回去,用手捂著鼻子,“你的頭是怎么回事?”

“剛才,剛才不小心撞破了?!蔽疫B聲地說,眼淚已經(jīng)涌了出來。

“現(xiàn)在幾點了?你沒時間觀念嗎?”藍翎老師站遠了一點,四周的老師也漠然地看著我。我的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混著汗水滴在了地板上。

“對不起,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給我一次機會吧!拜托了!”我?guī)缀跏前笾f。

“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沒辦法再給你單獨進行,你只能參加下一場考試了?!彼{翎老師冰冷地看著我,黑色的狹長眼線如刀鋒般鋒利,涂著紅色口紅的嘴唇看起來沒有一絲溫度。

“下一場?還有一場嗎?”我抬起頭,飛速地擦干眼淚,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明年。”藍翎老師動了動鮮紅的嘴唇,越過我,朝樓下走去,那群老師也隨之消失在走廊中。

明年……明年……明年……這兩個字像冰冷的劍不斷地扎進我的心臟。

都是我的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我被心愛的學(xué)院拒之門外!

書包從我的手中滑落,我無力地倚靠著冰冷的墻壁滑了下去,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里流出來,滴到我的手背上。此時我才注意到,那淚水竟是淡淡的粉紅色,我摸摸額頭,手心出現(xiàn)大片的鮮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蹲在了我的對面。

“我?guī)闳メt(yī)院吧,好不好?你額頭流血了。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對面的人不停地說著話。

這是誰在跟我說話?什么醫(yī)院,什么流血,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他是誰,他是什么人,他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打擾我!

“你走開!”我奮力地推開他,大聲哭了起來。走廊一側(cè)的窗戶大開著,不知什么時候灌進了冰冷的風,我抱著胳膊,將頭低了下去,哭聲驚天動地。

我一路走一路哭,眼淚似乎永遠都流不完,隨著每一次呼吸不斷地落下來。那個騎著摩托車撞到我的家伙跟著我一直走,不停地要拉我去醫(yī)院,直到被我大吼一通,才終于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F(xiàn)在的我,感覺全世界都是黑暗的,沒有任何方向,沒有任何光亮。我已經(jīng)無力去責備自己的大意,怨恨華廷學(xué)院的評委不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像是變成了一具空殼,什么感覺都沒有,只是不停地流眼淚。

傍晚了,天黑了,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仿佛睜開了眼睛看著大地。這些眼睛也看著我的悲痛,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情。

它們不會來安慰我,誰也無法來安慰我。我準備了整整三年,卻在最后時刻錯過了最心愛的學(xué)校。所有的努力都在瞬間被摧毀,我只能看著別人興高采烈地抱著樂器去上音樂課,然后在學(xué)院里不斷地提升自己,爭取到各種機會,而我呢?我該去哪里?我能去哪里呢?

走錯考場……走錯考場……天??!安希諾,你去死吧!你肥到連腦子中都進了油嗎?

怎么會走錯考場??!

奉嵐學(xué)院,又為什么會給我發(fā)來考試通知書?我從來沒有報過奉嵐學(xué)院??!到底是怎樣的霉運罩頂,我才會跟一個不相干的學(xué)院產(chǎn)生聯(lián)系啊!

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p>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推開門時,我看到美佳子正和我爸媽坐在客廳中,爸媽的神色十分焦慮。他們問了什么,我也完全沒有聽到,仿佛聽覺功能完全壞掉了。只是不斷地點頭再點頭,媽媽遞過來一盤食物被我推開,然后就進了自己的臥室。我關(guān)緊了房門,將一切都隔絕在外面。

將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我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空殼,眼鏡從臉上脫落,掉到一邊。我睜著眼睛模糊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只是一團黑,一團虛無的黑,沒有星辰閃耀,也沒有月色清明,只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不知什么時候,我沉入了一片密實的黑暗中。如果是夢境,請快點讓我醒來,如果這不是夢境,那么請讓我永遠留在夢境中,不要讓我面對醒來后的可怕現(xiàn)實吧!

高檔別墅區(qū),一幢白色的二層別墅在夜色中靜靜佇立。別墅前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開滿了紫羅蘭,花香在夜間尤其芬芳,仿佛是夜精靈帶來的香氣。

紫羅蘭花叢間,蟲鳴聲此起彼伏,輕柔地奏響小夜曲。兩盞細細的夜燈在草坪上站著,灑下溫和的橘色亮光。

別墅客廳中,白慕蘭捧著一只精致的玻璃壺,輕輕地晃動著,沙發(fā)上坐著一位清俊的少年。

“校長,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件事傳得很夸張,真的是報考華廷學(xué)院的學(xué)生走錯了考場嗎?”莫司宇皺著眉頭看著白慕蘭。

白慕蘭點點頭,轉(zhuǎn)身取了兩只杯子放在茶幾上,神情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不停地晃著手中的玻璃壺。

“這件事您打算怎么處理?聽說您當場給她發(fā)了錄取通知書?!蹦居羁粗啄教m,將玻璃壺從她的手中拿走。

“那孩子的確有罕見的天賦,有才華?!卑啄教m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莫司宇將蜜柚茶分別倒進兩個玻璃杯中,然后雙眸望著夜空。

莫司宇的手頓了頓,抬起頭來。他有些驚訝,白慕蘭校長向來十分吝惜夸贊之詞,哪怕是對他,她也只說過他“有天賦”。如今“罕見的天賦”這句話從校長口中說出,令他萬分震驚。

他一直自認為是校長最得意的學(xué)生,從目前看來,事實也的確如此。出道短短一年時間,他親手監(jiān)制的唱片銷量就達到了二百萬張,還連續(xù)奪得音樂新人大獎……如今,那個不知名的考生僅僅是在考場上唱了一首歌,校長就給予了這么高的評價,實在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司宇,我們奉嵐學(xué)院或許真的有救了?!卑啄教m低聲說,目光沉靜而嚴肅。

“什么?”莫司宇端杯子的手頓了頓。

“我們和星熠的合約,或許不會作廢了!我們的音樂廳,也許可以重新動工了?!卑啄教m的眼睛里閃動著異常閃亮的光,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小心折疊好的紙,輕輕展開,注視著報名表,“這孩子,也許是老天派來的。她的天賦,我絕對不希望被任何人污染,我要盡全力保護她?!?/p>

莫司宇放下玻璃壺,疑惑地將報名表拿過來,頓時駭然:“這個人!”

他瞪著報名表上那神態(tài)憨然的胖女生,注視著報名表中間的一團墨漬,想起了那天考試前的場景——

一個氣喘吁吁的胖女生拉住自己,詢問考試的地址。她戴著鏡片厚厚的眼鏡,讓人看不到她的眼睛,她一副狼狽的樣子,渾身散發(fā)著熱氣,像個剛出爐的饅頭。

安希諾?這個“饅頭”?

她會是拯救奉嵐學(xué)院的“救星”?

“小諾,吃一點兒吧。啊,好不好?”老媽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擺放在我的面前,“吃飽了才能有精力去想辦法解決問題?。 ?/p>

我無力地搖搖頭,依舊蜷縮在沙發(fā)上,美佳子在我家里待了一下午,剛走不久。她擔心得不得了,但是也無計可施。我現(xiàn)在的問題,也不是安慰一下就可以解決的??!

“老爸老媽,我對不起你們……”我的眼淚又要涌上來了。

老爸將面碗端過來,坐在我的面前,輕聲說:“小諾,先吃點兒東西好不好?你媽媽專門為你做的牛肉拉面啊,放了很多牛肉呢。”

“我真的吃不下去,一點兒都不想吃?!蔽乙琅f搖搖頭,“我該怎么辦?。坷习掷蠇??難道我要再復(fù)習(xí)一年,等明年再考嗎?”

老爸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面碗,和老媽面面相覷。

我知道我提出的問題令老爸老媽很為難,為了供我上藝術(shù)高中,家里幾乎用盡了全部的積蓄,剩下的一點錢是為了供我念大學(xué)用的。之前報考華廷學(xué)院,一部分原因是它的名氣,更重要的是,華廷學(xué)院可以提供優(yōu)厚的獎學(xué)金。

就算有其他學(xué)院會錄取我,但是家里的錢不夠支付任何一所學(xué)院昂貴的學(xué)費,而唯一一個最好的機會已經(jīng)被我錯過了。

如果回頭重新復(fù)習(xí),高中一年的補習(xí)費用也令人難以負擔。全家人本來對我考上華廷學(xué)院都抱著十拿九穩(wěn)的信心,現(xiàn)在……

再多的自責都無濟于事了,原本一片明媚的前途突然之間暗淡無光。

也許是房間中的寂靜令人太難以忍受,老爸按開了電視,小提琴聲傳來,一個優(yōu)美的女聲飄進我的耳朵,我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電視中正在播放人物專題紀錄片,一位年輕的女子正站在華麗的舞臺上高歌,背后是整齊的管弦樂團。

我眨眨眼睛,這是年輕時的白慕蘭。40年前的白慕蘭,如同一位從天而降的天使。

當時的她,真的好美。

白慕蘭……一手創(chuàng)辦了奉嵐學(xué)院的歌唱家。奉嵐學(xué)院……為什么我的報名表會出現(xiàn)在奉嵐學(xué)院?我明明填寫的是華廷學(xué)院啊。

“這個白慕蘭現(xiàn)在還在唱歌啊,真是厲害?!崩习挚粗娨暎耙呀?jīng)很久沒有這樣有實力的歌唱家出現(xiàn)了。”

老媽也點點頭,附和著老爸。我沒有吱聲,知道他們只是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白慕蘭……奉嵐學(xué)院……我呆呆地望著電視,這時畫面上接受記者采訪的白慕蘭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時光帶走了她的美貌,但是她那份沉靜而優(yōu)雅的氣質(zhì)依然。

突然,門被敲響。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十分禮貌且小心翼翼,仿佛害怕驚動屋內(nèi)的人似的。

老爸老媽面面相覷,不明白已經(jīng)十點多了怎么還會有客人來訪。我依舊雙臂環(huán)抱,看著電視中侃侃而談的白慕蘭。

老媽起身走到門口,隔著門問:“是誰?”

“請問這里是安希諾同學(xué)的家嗎?”外面一個十分柔和的女聲響起。這聲音,像一道微弱的光射進我心中,好熟悉的聲音……

“是。請問您是誰?”老媽看了我們一眼,轉(zhuǎn)頭繼續(xù)問道。

“您好,我是奉嵐學(xué)院的校長白慕蘭,我想找安希諾同學(xué)談?wù)劊梢詥??”外面的聲音不緊不慢,優(yōu)雅而溫和。

什么?

我松開了胳膊,老爸驚詫地看了我一眼,急忙起身快步走到門前,打開鎖,將門拉開。

門口出現(xiàn)一位身材瘦長,頭發(fā)花白的暮年女子,一襲黑色的長裙,短小的紫色外套,頭頂梳著一個整齊的發(fā)髻,目光溫和地看著屋內(nèi),她的身后還站著一位助理模樣的人。

這個人正是白慕蘭!

天啊!怎么會?白慕蘭……怎么會找到我家?

“安希諾同學(xué)的報名表上填寫著地址,我照著地址冒昧前來打擾了。”白慕蘭似乎知道了我的疑問,微笑著說。

“請進請進!快請進!”老媽急忙說,閃開身子將白慕蘭和她的助理讓進了屋中,然后飛快地跑到客廳里收拾著桌子和沙發(fā),騰出一個整齊的地方。

我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驚愕地看著這位光彩照人的老歌唱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爸飛快地走進廚房端了兩杯水放在桌面上,有些緊張又有些局促地站在我身邊。

電視中再次傳來白慕蘭的歌聲,白慕蘭好奇地看了一眼電視,然后笑了。那笑容溫和而怡靜,如同之前在考場上那般,有著撫慰人心的神奇力量。

“白,白校長……”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所以小聲地喊道。

白慕蘭走過來,輕輕地拉著我的手,對老爸老媽說:“真是抱歉,這么晚了還來打擾。兩位一定是安希諾同學(xué)的父母吧?你們能夠擁有這么優(yōu)秀的女兒,真是太令人羨慕了?!?/p>

老爸老媽對視一眼,我輕聲告訴他們:“白校長是奉嵐學(xué)院的校長,就是我走錯的那所學(xué)院……”他們恍然大悟,再次請白慕蘭和助理坐下。

“關(guān)于你的報名表出現(xiàn)在我們學(xué)院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孩子,我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很遺憾這件事發(fā)生在你身上?!卑啄教m輕聲說,看著我的眼睛問,“華廷學(xué)院的考試,沒有趕上嗎?”

我低下頭,輕微地點了點,像是舊傷疤被再次揭起,痛不可當,眼淚也再次流了下來,滴在沙發(fā)上。

一塊白色的手帕被輕輕地遞了過來,白慕蘭輕聲說:“孩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我搖搖頭,接過手帕不停地擦著眼睛,老爸老媽的臉上也黯然無色。

“有和其他學(xué)院聯(lián)系過嗎?”白慕蘭又問。

我再次搖頭。

空氣里一片安靜,老爸輕輕地拍著老媽的肩膀。電視中記者不停地介紹著:“年過六旬的歌唱家白慕蘭,依然為音樂教育而孜孜不倦,她說每一個學(xué)藝術(shù)的孩子都是一粒稚嫩的種子,如果能夠有和煦的微風、足夠的陽光和水分,種子就可以茁壯成長。而她希望,能夠成為這樣的風,這樣的陽光和水,可以變成遮風擋雨的大傘……”

“希諾,雖然我不知道你對奉嵐學(xué)院的印象如何,但是,我可以如實說出我的來意嗎?”白慕蘭的聲音依舊溫和,像一杯溫水,輕輕地流淌過心底,每一句話都小心而照顧對方。

突然之間,我對這位老校長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依靠感,雖然我只見過她兩次,但是有種感覺告訴我,我可以信賴她。

“校長,您說吧?!蔽尹c點頭,眼淚止住了一些。

“希諾,你有考慮過我們學(xué)院嗎?”白慕蘭輕聲問。

老爸老媽頓時驚愕地坐直了,暗淡的目光瞬間蒙上了一層亮光。我握著手帕的手指一陣僵硬,手帕從我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白慕蘭的助理俯身幫我撿起來,禮貌地遞還給我。

“謝謝?!蔽亿s緊接過手帕緊緊地捏在手中。

“考試時,你的歌聲令我難忘。希諾,我很驚訝,驚訝于你的歌聲。雖然你的詠嘆調(diào)唱得很好,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正實力。如果你愿意在我們學(xué)院學(xué)習(xí)聲樂,我愿意對你進行最好的培訓(xùn)?!卑啄教m看著我,“當然,你不用現(xiàn)在就回答,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很突然,我無法對你承諾什么,我只想說,華廷學(xué)院可以給你的,我們也可以給你,甚至更好,包括出道機會?!?/p>

許久,空氣里一片安靜。老爸老媽驚喜地看看白慕蘭,又看看我。

我的大腦一陣紛亂,我本能地捏緊了手帕,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奉嵐學(xué)院的學(xué)費……是多少錢一學(xué)期?。俊?/p>

我抬起頭看著白慕蘭,緊張地盯著她的嘴,希望那個就要說出口的數(shù)字不至于令我墜入冰窖,老爸老媽也緊張地看著白慕蘭。

白慕蘭看著我,一抹微笑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嘴邊,她輕輕地拍拍我的肩膀:“可以得到你這樣的學(xué)生,已經(jīng)是我的榮幸。你是最特殊的一個學(xué)生,鑒于你在考試中的優(yōu)秀表現(xiàn),你會成為我們學(xué)院全額獎學(xué)金的獲得者?!?/p>

什么?

我震驚地看著她,老媽捂住了嘴,老爸的嘴也張得大大的。

全額獎學(xué)金?

那意思是……不用我掏一分錢學(xué)費嗎?

白慕蘭朝助理伸出手,助理從隨身的包中掏出一本精美的冊子。

海藍色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紫羅蘭在大地上綻放,在這片紫羅蘭間,“奉嵐學(xué)院”幾個白色的字分外醒目。

這是奉嵐學(xué)院的錄取通知書,之前考試時我見過,當時是白慕蘭親手遞給我的。但是因為我當時趕去華廷學(xué)院考試,所以將錄取通知書落在了奉嵐學(xué)院的考場上了。

如今,這份錄取書再次出現(xiàn),放在了我家客廳的桌面上。

“下周一開學(xué),如果你決定了,就帶著它來吧。”白慕蘭微笑著說,然后起身對老爸老媽告別,隨同助理走出了門。

“如果你愛我,就大聲地說出來!來來來,朝我看一看,帥氣的男孩……”美佳子握著話筒,站在巨大的液晶屏幕前不停地搖擺著、扭動著,唱著最新的一首舞曲。藍色粉色的燈光不停地在她的臉上閃爍著,仿佛她也變成了一盞人形的霓虹燈。

最終,我和佳子還是來了藍海豚練歌房,在白慕蘭找過我的第三天。佳子帶著她的那兩張優(yōu)惠贈券,服務(wù)生將我們領(lǐng)到了這間小包廂中。

四面墻壁上繪制著海洋里的景象,天花板上垂下無數(shù)晶瑩剔透的小小玻璃海豚,燈光打在墻壁上,是海浪般的藍色白色波紋。果然是一流的練歌房,連最小的包廂都這么華麗迷幻。

“如果你愛我,就請為我留下來——”佳子幾乎是在尖叫。唱罷,她轉(zhuǎn)身坐在我的身邊,將話筒遞給我我又推回給她,繼續(xù)搖晃著我手中的搖鈴。

與眉飛色舞的佳子比起來,我簡直可以算是過于沉默了。自從進了包廂,除了搖鈴,我就是不停地喝著服務(wù)生端進來的氣泡飲料。

“喂,希諾,拜托你高興一點兒啦!明天就要開學(xué)了??!”佳子終于結(jié)束了她的舞曲,坐在我的身邊,拿起點歌器選擇著曲目。在考試后的第三天,佳子也接到了奉嵐學(xué)院的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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