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歲繼位 敢作敢為
年輕的順治皇帝撇下老母幼子,追隨心愛的董鄂妃而去,剛剛建立不久的大清帝國面臨新的危機,關鍵時刻,誰能力挽狂瀾?玄燁八歲幼童,登基即位,將遇到哪些困難?登基大典,內(nèi)監(jiān)輔臣各露心機,幼小的玄燁能否一一識破其中伎倆?他又將采取何種對策對付這些人和事呢?
第一節(jié) 嗣位之爭
此時的宮中,董鄂妃出生三個月的兒子染病去世了,董鄂妃痛不欲生,接著重病不起。順治十七年秋天,她竟然撒手人寰,一命歸天,拋下深深眷戀她的順治帝而去了。順治朝的洋人大臣湯若望曾經(jīng)在回憶錄中記載過這一事件:“這位貴妃于1660年產(chǎn)一子,是皇帝要立他為將來的皇太子的。但是數(shù)星期之后,這位皇子竟然去世,而其母于其后不久薨逝?;实鄞鬄榘?,竟致尋死覓活,不顧一切?!?/p>
董鄂妃早逝,順治得知噩耗,痛不欲生,“尋死覓活,不顧一切,人們不得不晝夜看守著他,使他不得自殺”。順治帝輟朝五日,追謚董鄂妃為孝獻端敬皇后。當時,朝廷初定,又加上連年災害,國家并不富裕,可是悲痛的順治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在戶部資金極為短缺的情況下,在景山建水陸道場,為董鄂妃大辦喪事。將宮中太監(jiān)與宮女30人賜死陪葬,讓他們在陰間侍候自己的愛妃。同時下令全國服喪,官員一月,百姓三日。順治帝還讓學士撰擬祭文,“再呈稿,再不允”,后由張宸具稿,以順治帝名義親制的《孝獻皇后行狀》數(shù)千言,極盡才情,極致哀悼,歷數(shù)董鄂氏的嘉言懿行,潔品慧德,“皇上閱之,亦為墮淚”??梢婍樦螌τ诙蹂那橐庥卸嗝瓷钪亍?/p>
當初,順治在董鄂妃的兒子去世時,他也極盡所能為這位不足百日的兒子辦喪事,并親手書寫碑文,言稱他是“朕之第一子”,封他為和碩榮親王,明顯打算立他為太子,立董鄂妃為后,可惜,造化弄人,眨眼間母子相繼離世,撇下了孤零零的順治帝。
順治的孤獨是感情上的,他的現(xiàn)實生活中仍有數(shù)位妃嬪,可是除卻巫山不是云,他再也無法對其他妃嬪提起興趣。順治十八年(1661年)正月初二,正當人們歡天喜地慶賀新春佳節(jié)的時候,順治臥倒在床,一病不起,本來體質(zhì)虛弱的他很快生命垂危。
順治墓
皇上病重,后宮慌亂,孝莊太后又站出來主持危局。初六,順治在養(yǎng)心殿召見了親王和諸位重臣,與他們商量議定繼承人的問題。順治有氣無力地總結了自己一生的功過得失,這就是有名的“罪己詔”,身為皇帝,犯了錯誤也不能受到懲罰,只好自己給自己下詔書降罪。然后他說:“皇子們年幼,朕一旦歸天,能不能由年長的兄弟繼承嗣位?”
聽此言,眾臣皆驚,三朝元老一等伯內(nèi)大臣兼議政大臣索尼首先進言:“陛下有皇子數(shù)人,他們聰慧英武,一定能擔當社稷大任,請皇上在諸位阿哥中選取繼承人?!?/p>
親王杰書是順治的侄子,也趕緊說:“陛下,歷朝歷代都是子繼父業(yè),不能亂了章法。”他心里很明白,皇帝的兄弟眾多,立誰都不合適。如果所立不當,定會引起一場兄弟之爭,天下大亂,剛剛創(chuàng)建的清朝也許會遭到滅頂之災。
順治也馬上想清楚其中的隱患了,改口說:“你們先退下吧,朕思索再定。”
不足二十四歲的順治躺在床上,愁眉不展,他也許沒有想到,死亡這么快就找上門來,所以面對立嗣大事,顯得非常匆促。唉,如果董鄂妃和她的兒子還活著,這一切又有何難?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太監(jiān)進來奏道:“太后來了?!?/p>
多日來,孝莊太后眼見兒子為了董鄂妃尋死覓活,不顧朝政,早就有些心煩。如今,見他病勢日重,大有無力回天之勢,心里十分擔憂。她也在想,一旦兒子撒手而去,撇下這大好河山交給何人呢?
太后坐在順治的床前,母子倆四目相對,無言而泣。順治說:“多年來,太后辛勤教導,朕卻屢屢辜負您的期望,是朕不孝?!?/p>
孝莊太后輕拭淚珠,哽咽著說:“我也是期盼你能成為一代明君,總是過分地要求你,現(xiàn)在想起來,倒不如讓你活得輕松自在好?!?/p>
順治強打精神坐起來說道:“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立嗣一事,皇子們年幼,何人可以繼承大統(tǒng)?”
“年幼?”太后冷靜地說,“當初你只有六歲,不也是一樣繼承了父業(yè),而且還進關定都,問鼎中原,與年齡有關嗎?”
順治痛苦地閉上眼睛:“難道還要再立一位攝政王嗎?”他繼位后,由叔父多爾袞攝政,代行皇帝權力,一直到他十五歲時,多爾袞暴病身亡,才奪回皇權。不過,由此他與多爾袞之間產(chǎn)生了多重恩怨,他親政后,歷數(shù)多爾袞罪孽,剝奪了他的世襲爵位。這一切歷歷在目,順治能不痛心疾首嗎?他不愿兒子們再忍受這樣的苦痛了。
“不,”孝莊太后堅決地說,“皇上,皇位不可讓,皇權可以用其他方法加以鞏固。皇上必須從阿哥中選取繼承人。”
順治先后有七個兒子,長子、四子、六子早喪,現(xiàn)在只有二子福全、三子玄燁,還有尚在襁褓中的五子和七子了。如果選立阿哥,也只能在福全和玄燁中選一位了。兩個兒子可愛活潑的身影在順治眼前來回晃動,他們都很聰明,讀書也很用功,究竟該立誰呢?
孝莊太后看順治為難,有意無意提起了一個人,沒想到,那個人的一句話對順治立嗣起了決定作用。
第二節(jié) 繼承大統(tǒng)
這個人叫湯若望,他是德國人,教會教士,來中國四十多年了,因為擅長推算天文歷法,成為清朝的大臣,監(jiān)管欽天監(jiān)。在中國,他是第一位受到如此重用的西洋人。湯若望曾經(jīng)治好了孝莊太后的病,太后尊他為義父,順治也稱他為“瑪法”(滿語,意思是爺爺)。
孝莊太后說:“湯若望頗懂醫(yī)術,而且他是外國人,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妨宣他進宮,一來給皇上看病,二來聽聽他對立嗣的看法。”
順治下詔召見湯若望,等在乾清宮外朝房里的重臣不免露出不滿神色,鰲拜嘀咕著:“這么多滿族親貴還決定不了嗎?非要聽一個洋人的意見?”
湯若望像
索尼輕咳一聲,暗示他不要胡言亂語。
湯若望進宮,仔細地查看順治的病情,搖搖頭沒說什么。孝莊太后請他坐下,而后詢問他對立嗣一事的見解。湯若望看看病重的順治,回頭說道:“最近傳染病肆虐,很多人英年早逝,實在可惜。作為嗣子,肩負國家社稷重任,必須有一個好身體,才能確保江山永固。如今,三阿哥已經(jīng)逃脫天花災難,終生不會再得此頑疾了,陛下為什么不考慮他呢?”
真是撥開云霧見日月,孝莊太后和順治心里猛然一亮,他們幾乎同時說道:“對呀,玄燁能夠抵抗頑疾,一定是多福多壽的命?!毙睢霸感Хǜ富省钡闹狙愿‖F(xiàn)在順治腦海中,他欠欠虛弱的身體,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下,順治不再猶豫,他命人宣進重臣,擬定遺詔,立玄燁為嗣,繼承大清江山;為了避免再次出現(xiàn)親王多爾袞一人攝政的局面,議定外姓四位大臣輔政,他們是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共同掌管朝政,協(xié)理國家大事。順治安排完畢,累得氣喘吁吁,讓他們下去后,拉著侍衛(wèi)總管倭赫的手說:“你跟隨朕多年了,忠心耿耿,新皇帝年幼,你要當心些?!辟梁展虻乖诘?,哭泣著說:“奴才定當以赤誠之心護衛(wèi)幼主?!?/p>
隨后,順治昏沉沉睡去了,初七晚上,二十四歲的他永遠地離別了塵世,拋下江山社稷、妻兒家屬一去不返。擬定遺詔的大臣王熙在《王熙自定年譜》中記載了順治離世最后幾日的情況:“初二,皇帝病重,初六,召王熙進見,說:‘朕病重,勢將不起,爾可祥聽朕言,速撰詔書?!跗撸z詔擬完,當夜順治就去世了?!?/p>
先皇晏駕,新皇登基,忙壞了朝廷大臣,也忙壞了后宮的太監(jiān)們,不說順治的喪事如何辦理,但說玄燁的登基典禮。
四輔政大臣商量后,決定由太監(jiān)吳良輔負責儀式。吳良輔是順治第一位皇后的家臣,皇后入宮后,他跟隨進了宮,并且榮升六宮副都太監(jiān),權力很大。后來,皇后被黜,他也跟著倒霉,雖然沒有降職,在宮中的地位顯然低落了不少,但吳良輔為人機警圓滑,早就認鰲拜為干爹,兩人互相利用,鰲拜利用吳良輔打探后宮消息,吳良輔則借助鰲拜的勢力保全自己,確保各自地位穩(wěn)固。
四臣商定由吳良輔負責新皇登基大典,他心里非常得意,試想,平日里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王公大臣都要聽從他的調(diào)度,多么威風!而且,先皇去世,新皇年幼,四輔政大臣說了算,首先就重用了自己,這是不是說明自己時來運轉(zhuǎn),又要掌管這后宮重地了?自己的干爹鰲拜是輔臣,一定是看他的面子才委托自己重任的,吳良輔不敢怠慢,急忙命人給鰲拜送去了一對玉如意以示答謝。
吳良輔的舉動被一個人看在眼里,他就是順治的貼身侍衛(wèi)倭赫。倭赫氣憤地指責吳良輔:“先皇離世才幾日,你就得意成這樣了?你們?nèi)绻懜移圬撚字?,別怪我不客氣?!?/p>
吳良輔嗤之以鼻沒說話,他忌恨倭赫已久。前番,他盜竊失勢皇后的玉鐲,被倭赫捉拿住了,當場就挨了二十板子,兩人因此結下怨恨。先皇在時,吳良輔忍氣吞聲,不敢得罪倭赫,現(xiàn)在,順治走了,誰還給他撐腰,想到這里,他白了倭赫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倭赫望著吳良輔的身影,擔憂地想,他們勾結一氣,欺上瞞下,會銘記先皇遺訓,誠心誠意輔佐幼主嗎?
此時,索尼等輔政大臣已經(jīng)來到了慈寧宮,他們準備迎玄燁入乾清宮登基。索尼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輔佐過三位皇帝,如今位列首輔,成為托孤重臣,他率先跪在地上,請求太后垂訓。
玄燁的生母佟佳氏也來到了慈寧宮,多年孤苦歲月,換來今日榮耀,一向沉默拘謹?shù)乃@得有些激動,在孝莊太后身邊忙前忙后。孝莊太后說:“不要忙了,你也是太后了,坐著讓他們?nèi)プ霭?!?/p>
佟佳氏坐在孝莊太后身邊,兩人一起接見輔政大臣。孝莊太后看看跪在地上的輔政大臣,讓人扶起索尼說:“先皇走了,遺詔命你們四人輔政,新皇幼小,希望你們盡心盡力,輔佐幼主。玄燁聰慧仁達,一定會成為賢明君主,只要你們好好扶持他,將來他長大了,不會虧待你們。還有,我的脾氣你們也都清楚,不要惹了我,大家都難看,反而不好了,記住了嗎?”
索尼等人慌忙再次跪倒磕頭,連稱謹遵太后旨意,絕不含糊。
接著,孝莊太后命蘇麻喇姑帶玄燁去養(yǎng)心殿。玄燁看看祖母和母親,再看看一幫大臣,突然說了句話,令在場眾人大吃一驚。
第三節(jié) 第一道圣旨
玄燁說道:“我要讓孫嬤嬤陪我一起去?!?/p>
蘇麻喇姑趕緊說:“朝廷重地不是誰都能去的?!睂O嬤嬤也站過來,拉著玄燁的手說:“主子,您現(xiàn)在是皇上了,不能任性,我不過是一個奴才,那種地方是不能去的?!?/p>
索尼等人聽聞此言,心里不免一沉,皇帝確實太小了,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還纏著乳母不放,這樣的孩子能讓人放心嗎?
玄燁卻很執(zhí)拗,他不依不饒地對孫嬤嬤說:“剛剛蘇麻喇姑對我說了,我是皇上,什么人都要聽皇上的,我說的話就是圣旨,我現(xiàn)在就下第一道圣旨:‘孫嬤嬤陪我一起去’,這樣你總該去了吧?”
眾人又是一驚,暗道,小皇帝出語不凡,竟然懂得用圣旨來要求別人。
佟佳氏見兒子言語利落,有模有樣,心里一陣竊喜,笑盈盈地看著孝莊太后。孝莊一直笑呵呵地看著玄燁,聽他這么說,看了孫嬤嬤一眼說:“皇上下旨了,你還不謝恩?”
孫嬤嬤慌忙跪倒,口稱“謝主隆恩”,站起來又拉住了玄燁的小手。
索尼趨步走在前面,帶著眾人前往養(yǎng)心殿。
玄燁走出慈寧宮,一蹦一跳朝前跑去。慌得蘇麻喇姑和孫嬤嬤一邊追趕一邊喊叫:“主子,不要跑了,就要做皇上了,要慢慢地走路,這樣才有威嚴?!?/p>
乾清宮外,王公重臣已經(jīng)等候多時,他們見玄燁終于來了,才緩緩舒了口氣。儀式開始了,一切程序都按照慣例執(zhí)行。吳良輔指揮眾人行大禮,參拜新帝,倭赫緊隨玄燁身后,不離左右。玄燁坐在黃龍椅上,接受眾臣朝拜,從這一刻起,泱泱華夏,上億民眾,就歸屬這七八歲的孩童了。
接受完賀禮,玄燁跳下龍椅,來到跪在最前面的四位輔臣面前,將他們一個個扶起,一邊扶一邊問:“你是索尼?”“你是蘇克薩哈?”四臣全部認對了,索尼四人頓首答應。玄燁望著他們,極其認真地說:“先帝去世之前,說你們都是滿洲豪杰,是忠臣,要朕聽你們的話,這樣就會處理好國家大事?!?/p>
四臣一聽,不由得感激涕零,又跪下了,索尼回頭說道:“先帝待我們?nèi)绱硕髦?,托付社稷大事,我們怎么才能報答知遇之恩呢?今日新君登基,為表忠心,我們四人應當立一誓言,共同遵守?!绷鄽q的他慷慨陳詞:“我們奉先帝遺詔,輔佐幼主,一定要竭盡心力,不結黨營私,不徇私枉法,不收受賄賂,不計較仇恨,不求無義的富貴,以赤誠之心回報先帝恩德。如果有人謀求私利,違背誓言,必將天誅地滅,慘死無疑。你們愿意立誓嗎?”蘇克薩哈和遏必隆齊聲回答:“愿意立誓!”跪在后面的鰲拜隨著兩人答道:“愿意!”
索尼是忠心耿耿的?;逝?,當初曾經(jīng)力保六歲的順治登基,深得順治和孝莊太后信任,今日,他以此誓言約束自己和其他三位輔政大臣,足見他足智多謀,未雨綢繆,不愧是當朝首輔。這個誓言也起了一定的作用,保證了玄燁登基之初的順利局面。四臣立誓,玄燁雖然不甚理解,見他們一番赤誠表白的樣子,情知是為了朝廷社稷,于是認真地點點頭,思忖著說:“好,你們,你們可以跪安了。”
聽到這句話,索尼帶領眾臣退下去了。
玄燁這才如釋重負,轉(zhuǎn)眼間又恢復成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高興地跑出宮去?;诺觅梁盏仁绦l(wèi)緊緊追趕,玄燁卻回頭說:“你們不要跟著我,孫嬤嬤,蘇麻喇姑?!?/p>
孫嬤嬤一溜小跑追了上來,喘著粗氣說:“慢點慢點,主子,你是皇上了,行為舉止要穩(wěn)重,當心摔倒了。”蘇麻喇姑也說:“皇上,以后不能說‘我’,記住,要說‘朕’。”
“朕,朕知道了,”玄燁嘻嘻哈哈邊跑邊笑,“坐了半天,真是累人,帶我去見皇額娘和皇祖母。”
“好了好了,”孫嬤嬤一邊答應,一邊抱住玄燁說,“主子坐在朝堂上,蠻威風的,坐累了,來,我抱你回去?!闭f著,抱起玄燁,和蘇麻喇姑三人一起回慈寧宮。
就在他三人有說有笑,高高興興地走路時,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大喝:“放下!”三人嚇了一跳,青天白日的,什么人敢斷喝皇上?
第四節(jié) 內(nèi)監(jiān)喝駕
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太監(jiān)吳良輔,只見他滿臉怒色,氣勢洶洶,帶著一幫小太監(jiān)朝他們走過來。他來到眼前,盯著孫嬤嬤說:“抱著皇上滿宮里亂跑,成什么體統(tǒng)?你可夠膽大的!”
“我……”孫嬤嬤囁嚅著,放下了玄燁。她是宮內(nèi)乳母,而吳良輔是后宮副都太監(jiān),職務較高,所以她有些膽怯。
吳良輔見孫嬤嬤放下了玄燁,心里得意,腆著胸脯教訓道:“皇上雖小,也是一國之君,你這樣抱著亂跑,難道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看他目中無人地訓斥孫嬤嬤,玄燁一時不明白怎么回事,氣憤地說:“你是誰?為什么訓斥孫嬤嬤?”
吳良輔眼珠一轉(zhuǎn),俯身笑著說:“皇上,她們不懂禮儀,我在教導她們?!?/p>
“不懂禮儀?”玄燁看看身邊的蘇麻喇姑,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蘇麻喇姑一臉嚴肅地站在一旁,早就想好該怎么辦了。她跪倒請旨:“皇上,您是要把這件事交給奴婢辦嗎?”
“是,是,”玄燁忙答應著,“朕叫你辦。”
“奴婢遵旨。”蘇麻喇姑答應一聲,站起來說,“吳良輔,你真是大膽,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還談什么禮儀?你才最不懂禮儀呢!還不快給主子請安?!?/p>
吳良輔并不聽訓,回頭頂了一句:“你一個宮女懂什么?敢來訓斥我?”
“我是奉旨行事,你跪下?!碧K麻喇姑毫不示弱。
“你——”吳良輔氣得直哆嗦,“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叫我下跪!”
“對,就是叫你跪下?!毙畲舐暫暗?。
“我……我……”吳良輔本來想擺威風,沒有想到被他們幼主少仆呵斥一通,氣得滿臉通紅,可是皇上說跪,哪里敢不跪,他擰著脖子,勉強跪下了。
蘇麻喇姑接著吩咐小太監(jiān)們:“吳良輔喝駕嚇了圣上,罪不可饒,奉旨意,掌嘴五十。”
這下可好,威風沒了,還要受罰挨打,吳良輔跪在地上,像泄了氣的皮球,沒了脾氣。蘇麻喇姑讓孫嬤嬤抱起玄燁,主仆三人揚長而去。
這邊,吳良輔見他們走了,并沒有奉旨掌嘴,他喝令小太監(jiān)們扶起自己,沖著玄燁他們遠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你們誰敢告狀,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痹捯魟偮?,身后轉(zhuǎn)出一人,正是鰲拜的侄子,內(nèi)侍衛(wèi)訥莫,他笑嘻嘻地說:“吳總管,算了吧!還能跟他們生氣?鰲大人今晚設宴,傳話叫你回去一趟?!彼呎f邊趴在吳良輔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可是請了不少王公重臣啊!要想出氣,還不是小事一樁?!眳橇驾o知道鰲拜有事跟自己商量,回頭呵斥小太監(jiān)們:“滾!”然后和訥莫說笑著走了。
再說玄燁他們,回到慈寧宮,見過太皇太后(即孝莊)和生母佟佳氏,詳細敘述了儀式的前后經(jīng)過。蘇麻喇姑說:“皇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zhèn)住了眾臣呢!真是了不起?!碧侍罂滟澋溃骸斑@就好,來,拘束了半天也累了,吃點可口的果子?!闭f著,抱起玄燁,讓他趴在桌案上挑選果品。
佟佳氏滿臉笑意,一邊幫著孝莊扶住玄燁,一邊說道:“多虧太皇太后教導,皇上才有今日?!?/p>
“不要這么說,”孝莊制止她,“這是先帝的旨意,也是皇上的造化,以后還要看他自己的?!?/p>
站在一旁的蘇麻喇姑見兩位太后高興,湊上來說:“奴婢有話不知道該不該說?!?/p>
孝莊揚臉問:“什么事?”
“嗯——”蘇麻喇姑思索了一下,把剛剛吳良輔喝駕的事情說了。
“還有這樣的事?”孝莊沉下臉來。
佟佳氏卻不以為然,她賠笑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因為這點小事掃了興致。說起來,吳良輔是鰲拜的干兒子呢!先帝在時都沒有為難他。四位輔臣,索尼掌管外邊的事,宮內(nèi)領侍衛(wèi)大臣一職不是交給鰲拜了嗎?想必吳良輔也是借助老子的勢力擺擺威風,沒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了,還有倭赫他們呢!能讓他成氣候?”
孝莊良久無語,在她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她不好聲張,過了半日,吩咐蘇麻喇姑:“你畢竟年輕心細,多留意點,皇上也該有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了,尋摸著找?guī)讉€合適的。再者,皇上讀書不可懈怠,不能大意?!彼f著,看看坐在一旁的玄燁,改口說:“皇上,你已繼位,皇祖母想聽聽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愿望嗎?”
玄燁眨著大眼睛想了想,極其虔誠地說:“我愿天下平安,百姓安居樂業(yè)?!?/p>
他的話語讓兩位太后又驚又喜,孝莊滿意地說:“好皇上,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玄燁給兩位太后跪安,隨著蘇麻喇姑兩人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皇祖母,不知道大赦詔書發(fā)了沒有?”
兩位太后再次相視而笑:“呵,關心國家大事了,真像個天子呀!”
玄燁歪著頭說:“新皇登基,總是要大赦天下的嘛。”
“去吧,”孝莊看著他說,“有索尼他們呢!你放心吧!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玄燁這才點點頭,放心地離去了。
第五節(jié) 倭赫遭難
1661年,玄燁繼位,改年號康熙,繼位第二年稱為康熙元年。康是安定的意思,熙則是興盛的意思,也就是希冀萬民康寧,天下熙盛。清朝入關只有十幾年,連年戰(zhàn)亂,生產(chǎn)遭到嚴重破壞,南方有明朝余孽賊心不死,意欲反撲,加上各種自然災害,國家雖定,卻是潛伏著許多危機。順治帝勤勉治國,仍然不能迅速擺脫面臨的重重困境。嘔心瀝血,也是導致他英年早逝的一個原因。
玄燁繼承皇位時只有七八歲,對于這些朝廷內(nèi)外大事自然無從理解,更談不上治理了,登基儀式之后,他又恢復了頑童形跡,日日讀書、練武,時時打鬧玩樂,在祖母和母親諸人的關懷下,倒也快活自在。可是,他身為一國之君,行動牽涉天下,能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嗎?
不管玄燁如何生活,朝廷內(nèi)外諸事仍在一天天地變化發(fā)展著??滴醵?,他的生母佟佳氏去世了。玄燁自幼與生母聚少離多,如今母子兩人剛剛開始幸福的日子,卻又天人永隔,幼小的玄燁心情悲痛。兩年間,父母皆喪,這是多么沉痛的打擊!面對這些變故,玄燁早早地成熟起來,除了祖母,深深后宮,別無旁親,可見玄燁是多么孤獨。
時隔不久,又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降臨了。
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朝服像
這天,玄燁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活動了一下拳腳,用過早膳后去書房讀書。最近,太院里增加了幾位老師,說是專門教導皇帝的,有滿人也有漢人,其中有一位是鰲拜推薦進來的。
讀了半天書,玄燁準備用午餐了,忽然一個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他氣喘吁吁地跪倒在玄燁面前說:“皇上,蘇麻喇姑在外面等您呢!”
“有什么事嗎?”玄燁奇怪地問。
小太監(jiān)說:“奴才也不知道,蘇麻喇姑說有急事。”
自從玄燁登基后,孝莊就把蘇麻喇姑送給了玄燁,負責照顧他,幫助他。
玄燁不敢停留,快步走出書房。蘇麻喇姑正站在院子里一棵海棠樹下著急呢,看見玄燁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
“主子,吳良輔從外面帶了人來,把倭赫和幾名侍衛(wèi)抓走了?!?/p>
“什么?這個大膽的吳良輔,為什么這么做?”
“聽說是輔臣的意見,究竟為什么誰也不知道。不過瞧吳良輔得意的樣,恐怕兇多吉少?!?/p>
玄燁氣得臉色驟變,怒氣沖沖地說:“朕這就去找他們?!?/p>
“別慌,”蘇麻喇姑勸道,“索尼病重,許多日子都沒有上朝了,輔臣只有蘇克薩哈三人,抓倭赫估計是鰲拜的意見?!?/p>
“鰲拜?”
“是??!鰲拜是吳良輔的干爹,吳良輔畏懼倭赫,在宮內(nèi)不好行事,所以鰲拜派人把他們抓了?!?/p>
玄燁點點頭,兩年來,深受祖母影響和教導,他已經(jīng)頗有謀略了,對蘇麻喇姑說:“這樣吧!明日早朝,我問問他們,看他們?nèi)绾螌Υ?。?/p>
第二天,玄燁早早來到朝堂,親政之前,皇帝上朝不過是例行公事,聽聽輔臣的意見而已。果然,遏必隆搬著一堆奏折讀了半天,玄燁不耐煩了,他問:“昨天抓了倭赫,究竟是為什么?”
鰲拜站出來說:“倭赫幾人自恃是先帝時的寵臣,目無法紀,擅自駕乘御馬,犯了大錯,所以我派人把他們拿了,以儆效尤?!?/p>
“那么——”玄燁思忖一下,繼續(xù)問,“你們要怎么處罰他們呢?”
鰲拜見玄燁有意插手此事,唯恐壞了他的事情,想了想,冷冰冰地說:“如何處罰是輔臣的事,皇上年幼,我們會遵照先帝遺制辦理的。”
鰲拜顯然并不在意小皇帝的想法,玄燁不甘示弱,直沖沖冒出一句:“朕問問也不行?”
朝堂上一片寂靜,眾人仿佛連呼吸也都停止了。
停頓片刻,鰲拜只好回道:“倭赫擅騎御馬,罪該處死,他父親縱子成兇,不加管教,也應該處死。”
“處死?”玄燁驚叫了一聲,“倭赫隨從先帝多年,忠心可嘉,他父親也是當朝大臣,并沒有多大過失,就這樣處死是不是太嚴重了?”
“皇上太仁慈了,”鰲拜大咧咧地說,“臣等不敢私廢法紀,已于昨天將他們處死了。”
“?。俊贝蟮钌弦黄@呼,蘇克薩哈趨前跪倒:“皇上,處死倭赫并沒有經(jīng)過輔臣公議,完全是鰲拜一人的主張??!鰲拜擅殺天子近臣,請皇上治罪?!?/p>
“蘇克薩哈,”鰲拜轉(zhuǎn)身責問,“你不是也罵倭赫罪該萬死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這么說了?”
玄燁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他呆呆地坐在龍椅上,無法控制眼前局面。最后,遏必隆出面圓場,才算制止了紛亂,玄燁在太監(jiān)的保護下,匆匆下殿去了。
回到后宮,玄燁怒氣未消,驚恐難定,蘇麻喇姑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急忙去慈寧宮奏明孝莊。孝莊聽罷,親自來到玄燁的宮內(nèi),安撫玄燁說:“事已至此,皇上不要太焦急了,不管出現(xiàn)什么事情,不是還有皇祖母嗎?”
“皇祖母,”玄燁哇的一聲哭出來,“他們?yōu)槭裁匆獨⒑萌??朕是皇上,為什么不能救他們??/p>
孝莊忍著淚水,拍拍玄燁的肩膀:“孩子啊,你畢竟只是個孩子??!”她摟住玄燁,任由他在自己懷里痛哭,過了半天,玄燁哭著沉沉地睡去了。
在祖母懷里的痛哭讓玄燁暫時發(fā)泄了心中不滿。不久,他尋找到機會,處罰了盛氣凌人的吳良輔,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第六節(jié) 廷杖吳良輔
吳良輔勾結鰲拜,擅自殺害先帝時的近臣,導致后宮一陣恐慌,諸人眼見他的勢力一天天膨脹,甚至敢與皇上近臣挑釁,誰還敢得罪他?每日,吳良輔得意地踱著方步,在宮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到不順眼的人就打,見了令他不快的事就罵,更有甚者,他還經(jīng)常出入宮廷,到鰲拜府上匯報皇帝行蹤,儼然已把皇宮當成自己的家,把玄燁當成一個無能小孩了。
關于吳良輔的種種劣跡不斷傳進玄燁的耳朵,他忍無可忍了,請求皇祖母處罰他,可是太皇太后并不贊成,她說:“瘋狂會讓一個人滅亡,讓他自尋死路吧!”
“自尋死路?”玄燁不解地說,“他正得意呢!哪里會自尋死路?”
孝莊輕輕一笑,說:“皇上要做的是讀書,讀好書,好為將來親政做好準備。朝廷內(nèi)外的事,不是有四位輔臣嗎?”
玄燁生氣地說:“讀書親政!連個小小的吳良輔都治不了,還親什么政?皇祖母,倭赫等人死后,后宮已經(jīng)換了很多侍衛(wèi),都是鰲拜和吳良輔的親信,朕都不認識!”
玄燁的著急也有道理,后宮侍衛(wèi)是保護皇上安全的,非比尋常,通常都是皇帝的心腹之人,現(xiàn)在,鰲拜除掉了倭赫,安插進來他的侄子、兄弟多人,后宮重地,盡皆掌握在他的手里。
太皇太后怎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她做事沉穩(wěn),考慮到皇上年幼,還要依賴輔政四臣,如果貿(mào)然采取行動,一旦惹惱了他們,事情也不好處理。況且,她一直在秘密觀察四臣,以確定他們個人的忠心程度、處世風格,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得不到祖母支持,玄燁把憤怒發(fā)泄在身邊人身上。恰巧,二哥福全送給他一只鸚鵡,能說會道,非常惹人喜愛。一開始,玄燁還覺得好玩,時間久了,他認為玩物喪志,就派人把鸚鵡還回去。送鸚鵡的太監(jiān)走在路上遇到了吳良輔。吳良輔仔細詢問小太監(jiān),得知皇上不要鸚鵡了,隨口說:“把它給我吧!我?guī)湍闼腿?。?/p>
孝莊太后朝服像
小太監(jiān)不敢得罪吳良輔,只好把鸚鵡遞過去,匆匆回去了。
玄燁見他很快回來了,問道:“送去了?”
小太監(jiān)不敢隱瞞,說了實情。
玄燁怒道:“你竟敢偷懶!把鸚鵡交給了吳良輔。來人,掌嘴?!泵送创蛐√O(jiān)。
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玄燁正在氣頭上,哪里肯依。
這一鬧,驚動了蘇麻喇姑,她跑過來問清了事情的經(jīng)過,耐心勸道:“主子,您這樣做豈不是中了吳良輔的奸計?他巴望您亂了方寸呢!您可不能做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p>
見玄燁沒了言語,料想他已消了怒氣,她繼續(xù)說:“主子,奴婢大膽,已經(jīng)派人秘密跟蹤吳良輔了,一旦他有把柄落在我們手里,還怕收拾不了他嗎?”
玄燁目視蘇麻喇姑,好像第一次見她一樣,高興地夸獎道:“蘇麻喇姑,你真是聰明,朕怎么沒有想到呢?”
蘇麻喇姑一笑:“主子,您可要好好學喔!”
過了幾天,玄燁出宮騎了回馬,回到皇宮的時候,就見蘇麻喇姑站在宮門,遙遙地向自己張望。見到皇上,蘇麻喇姑匆匆跑了過來,她急急地說:“主子,您可回來了?!?/p>
“有事嗎?”
“有,”蘇麻喇姑神秘地一笑,“快點,有情況了?!?/p>
“你是說……”玄燁想了想,沒有說出“吳良輔”的名字。
“正是?!碧K麻喇姑心領神會地答道。
主仆二人疾步趕到月華門,果然,吳良輔正帶著一幫人朝這邊走來。他們抬著一架八寶琉璃屏風,吆吆喝喝,志得意滿。玄燁迎面站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吳良輔看見玄燁,單腿跪地請安,故意提高了嗓門喊:“奴才給主子請安了?!闭f著,揚起臉,一副神采飛揚、目中無人的臉色。
玄燁見此,怒從心中起,喝問道:“吳良輔,你抬著后宮屏風要干什么去?”
“這——”吳良輔略一遲疑,隨后鎮(zhèn)靜下來,笑著說,“這是太皇太后賞賜鰲拜大人的,我給他送去?!?/p>
“是嗎?”玄燁冷笑一聲,“朕怎么不知道這件事?聽說你曾經(jīng)盜竊過后宮財物,這次不會是故伎重施吧?”
玄燁單刀直入,揭了吳良輔的短,這可把吳良輔嚇出一身汗,頃刻間,滿臉的光彩消失了,冒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他強打精神,訕笑著說:“主子說笑了,如今我是六宮都太監(jiān),哪還會貪戀那點財物?”
“哼,”玄燁厲聲制止他,“鰲拜大人是國家重臣,你竟敢以宮中財物去賄賂他,還說是太皇太后旨意,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拿下吳良輔!”
吳良輔一向飛揚跋扈,得罪了不少人,這次聽說皇上要懲罰他,一個個擁上來,縛住了吳良輔。一段時間來,吳良輔內(nèi)壓后宮,外結權臣,多么風光無限,哪里把幼小的玄燁放在心上?沒想到玄燁突然出手,擒住了自己,他驚懼地想,這里是皇上的地盤,我落在他手里,可怎么好?情急之下,他想起了鰲拜,大喊道:“鰲拜大人還等著我呢!皇上不能拿我!”
“什么?你竟敢拿鰲拜來要挾朕,是不是想離間我們君臣的關系?真是其心可誅。來人,傳趙秉正。”
趙秉正是敬事房的,負責處罰宮內(nèi)太監(jiān)和宮女。
聽說傳趙秉正,吳良輔更害怕了,雙腿跪倒哀求說:“萬歲爺,您饒了奴才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玄燁說,“你有什么不敢的?朕的侍衛(wèi)都被你給殺了,如今又要巴結權臣,離間君臣關系,你這樣做,與歷朝的宦官篡政有什么區(qū)別?”
玄燁歷數(shù)吳良輔的罪證,命人把他捆綁起來,重責三十大板。吳良輔養(yǎng)尊處優(yōu),榮寵慣了,突遭重擊,不住地哀嚎亂叫,實在熬不住了,竟然喊道:“鰲拜大人,你快來救我??!”
聽到他高喊鰲拜,玄燁更加氣惱,大聲說道:“打,重重地打,把這個狗東西往死里打!”
行刑的人聽了,不敢怠慢,打得更加起勁。不一會兒,吳良輔沒了動靜,趙秉正伸手驗驗吳良輔的鼻息,回到玄燁身邊說:“圣上,已經(jīng)沒了氣息?!?/p>
玄燁望著吳良輔的尸體,覺得終于出了一口惡氣,他轉(zhuǎn)身正要離去,就見一個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跑過來說:“萬歲爺,鰲拜大人求見?!?/p>
“消息這么靈通?”玄燁嘀咕了一句,回頭看看蘇麻喇姑。蘇麻喇姑近前說道:“萬歲爺,太皇太后正等著您呢!說有要緊事商量?!?/p>
玄燁明白了,他沖著小太監(jiān)說:“朕要去見太皇太后,沒有時間接見他,讓他明早來吧!”說完,帶著蘇麻喇姑等人離去了。
幼小的玄燁懲治了吳良輔,除掉了后宮一大惡瘤。此后,后宮中再也無人敢蠻橫行事,小覷幼主了,玄燁取得了他即位以來第一次勝利。諸人佩服玄燁勇敢,自覺遵守宮中制度,后宮風氣得到改善。可是,朝廷仍然掌控在四位輔臣手里,他們又會展開怎么樣的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