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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王濤曾下套坑了轄區(qū)一名高中女生,不僅讓那個女生懷了孩子,還帶她染上了毒品。后來女孩退了學,為了給王濤籌集毒資,一直在外賣淫,被派出所抓住過好幾次。
沒過多久,王濤“玩膩了”,將女生拋棄,轉(zhuǎn)頭找了新歡,女生一氣之下留下一封遺書跳了樓,死時年僅19歲。跳樓那天,王濤甚至還擠在圍觀的人群中看熱鬧,仿佛這條年輕生命的逝去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那天周警長值班出警,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王濤。周警長沒有說話,推開人群就擠向王濤身邊。王濤發(fā)現(xiàn)了周警長,轉(zhuǎn)身想跑,周警長兩步就追上了他,把他按倒在地。
教導員回憶說,那天他和周警長一個班出警,直接把王濤從現(xiàn)場抓回了派出所。他曉得周警長的脾氣,還悄悄勸他適可而止,現(xiàn)在紀律要求嚴格,千萬別對王濤動粗。周警長笑著讓教導員放心,說自己心里有數(shù)。
那天在派出所,王濤矢口否認女生的所作所為與自己有關系。他把女生懷孕說成“自由戀愛”,把女生吸毒說成“耐不住誘惑”,把女生為他賣淫籌集毒資說成“完全是自愿”,最后女生自殺,就是“自己想不開”。
周警長全程微笑著給王濤做完筆錄,讓王濤簽字捺印后就放了人。這讓教導員很吃驚,趕忙對周警長說,該給王濤做一次尿檢,“天天吸毒,跑不了陽性反應”。
但周警長卻反問:“陽性又能怎么樣?他這老毒么子頂多認個吸毒,拘留強戒太便宜他了。”
沒想到,事發(fā)三天之后,王濤竟然主動跑來派出所,跟教導員說自己教唆吸毒,要投案自首。教導員還沒細問,王濤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如何唆使那個女孩吸毒、賣淫的經(jīng)過,教導員驚得目瞪口呆,以為王濤真吸壞了腦子。
聽到這里我也很詫異,催教導員講下去。他想了想,說之后他的話“哪兒說哪兒了”,不要出去亂說,更不要再跟周警長提起——
就在王濤離開派出所的第二天深夜,周警長在一個公共廁所找到了他。當時他正在吸毒,周警長只問了一句:“那個女孩是怎么死的?”王濤還是重復之前的說法,周警長便沒再多問,直接把他拽出了公廁,塞進了路邊一輛汽車的后備廂里。
車子顛簸了好久才停下,等周警長打開后備廂蓋子時,王濤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漢江邊上,面前有一個新挖的大坑,坑邊插著鐵鍬,周警長陰森森地看著他,手里拎著槍,一句話也不說。
王濤當時就嚇尿了褲子,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認罪,他承認自己是為了把那個女生搞到手,故意讓她染上了毒品,而后又唆使她出去賣淫給自己籌集毒資。但對于女生的死,他抱著周警長的腿哭求說,真的與自己無關,求周警長放過自己。
那晚,王濤最終安然無事地回到了家,天一亮,就乖乖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最終因教唆吸毒領了兩年半的刑期。
后來王濤一直堅稱,那天晚上他真的從周警長眼睛里看到了殺機,以至于那之后一聽到周警長的名字就直哆嗦。那句“寧送強戒,不惹周X”,也就是那時從他嘴里說出,并在“道友圈子”里流傳開來的。
我說:“王濤這家伙也是個蛋,沒長腦子。這明顯嚇唬他的,周警長是個警察,怎么會殺他?”
教導員也笑了,說:“鬼知道老周那次是怎么想的……”
那次,周警長“蹲”了王濤兩天,平日里,王濤一直行蹤詭秘,周警長最終選擇在他深夜跑去公共廁所吸毒時才動手。而那個大坑,挖在一個幾乎從來都不會有人去的位置,“那個施工量,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完成的……”
“就是嚇唬一下,有必要那么認真嘛!”最后,教導員感嘆了一句。
“周警長去省廳這事兒也是因為這個才黃的?”我問教導員。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不知道,只是聽說之后王濤去省廳舉報了這件事,地(市)廳兩級為此派人查過,但沒有結(jié)果。再往后,甚至連王濤本人都緘口不言了,這事兒也就這么過去了。
“不過你周警長真的是自己打報告放棄調(diào)動的,這個在局里有底的?!弊詈?,教導員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