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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開戰(zhàn)

曾國藩那些事兒 作者:墨香滿樓 著


最初的開戰(zhàn)

一個王朝如果腐敗到晚清咸豐年間的份上,就離它土崩瓦解的日子不遠了。要不是靠著之前一百多年打下的根基,估計咸豐帝早就要流落街頭混吃等死了,再或者就是被起義軍抓住砍了腦袋懸在城門上了,到時候他可真的連燒餅都吃不上了。

道光末年,洪秀全與好友馮云山及親戚洪仁玕,已經(jīng)轉(zhuǎn)戰(zhàn)廣西,同時大肆宣揚拜上帝教,廣收教徒,并吸納了廣西人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從而形成了早期太平天國的領導核心。

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等人,個個都年輕體壯、驍勇善戰(zhàn)而且智謀雙全,晚清八旗軍碰到這么強硬的對手自然會潰不成軍。

咸豐元年初,太平軍在金田村起義以后,勢不可當,很快就攻下了大湟江口(位于廣西桂平市紫荊山風景區(qū))。

而清朝當時的欽差大臣李星沅同廣西省長周天爵在作戰(zhàn)計劃上達不成一致意見,因而兩人之間矛盾重重,在如何帶兵打仗上也是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讓誰,像兩個為了爭一根棒棒糖而吵嘴的小孩兒一樣。

一支軍隊如果有兩個不和的領導者,必然不戰(zhàn)自敗。

結(jié)果不出所料,清軍大敗,太平軍聲勢日益浩大。消息傳到京城,咸豐帝拍案而起,立馬革了二人的職。要知道,無論是那一個皇帝都是不能忍受吃敗仗的恥辱的,畢竟貴為天子,天子怎能輸給幾個草民呢?真是恥辱!

咸豐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于是咸豐帝搬出了自己的親舅舅賽尚阿,為自己坐鎮(zhèn)廣西。

看上去咸豐帝像是真的被惹毛了,要知道,賽尚阿不僅是朝中重臣,更主要的是他是咸豐的親舅舅,不到迫不得已,誰愿意讓自己的舅舅親自出戰(zhàn)呢?

大清終于出狠招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誰都知道亂世出英雄,一旦時局亂了,想要通過立功加官進爵的人也躍躍欲試起來。

我們不排除曾國藩為了滿足自己的官欲而決定再次上書的可能。

時局越來越動亂,而自己的建議又不被采納,一時間,曾國藩的內(nèi)心被“報國無門”四個大字充斥著,日子越久,自己就越感覺難受,于是他就經(jīng)常寫信給自己湖南的好友訴苦抱怨,同時也不免夾雜著對清政府的不滿。

可是,太平天國起義的矛頭雖然直接指向的是咸豐帝,但是,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對于這一點,曾國藩比誰都清楚,太平軍不滅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因此,在涉及自己直接利益的問題上,曾國藩決定不能一再退縮。

當然,曾國藩湖南老鄉(xiāng)們的慫恿和譏諷(老弟呀,你拿著人家的俸祿卻不敢為人家做實事,這跟白吃白喝有什么區(qū)別呀?或許你根本就是膽小鬼),也是他決定拼死直諫的動力之所在。

于是,1851年5月,曾國藩不顧咸豐的面子,上了一個《敬陳圣德三端預防流弊》的奏折,同時也把這個折子抄了好多份分別寄給了自己的老爸和幾個湖南好友,一來告訴他們,自己不是只拿俸祿不干事之輩,二來告訴他們自己并非膽小怕事。

曾國藩眼睛紅了,他的這次上書,不僅是給皇帝提意見,而且還大膽地揭了皇帝的短(真是腦袋不想要了)。他毫不掩飾地提出,咸豐帝斤斤計較,不顧大局;沽名釣譽,不求實際;還說皇上說話不算話,直氣得咸豐帝的臉紅里透著黑,臉上的橫紋也仿佛都要張牙舞爪了。

更恐怖的是,曾國藩怕皇上再拿自己的奏折燒飯,索性直接在上朝的時候,當著群臣的面,背誦了一遍(真是囂張至極)。

他先一針見血地指出咸豐動輒處罰大臣,而且不善用人,導致廣西平亂失敗;之后,又說皇上廣開言路不過是“杜文飾之風”(出自《曾文正公全集·奏稿》);最后,跪倒(估計自己一時沸騰的熱血開始降溫了,自己也怕了,誰敢拿生命開玩笑?)指出皇上驕縱。

完了!老虎屁股尚且摸不得,更何況人家可是真龍?zhí)熳友?,曾國藩這下你可闖了大禍了,你如此不顧皇上的顏面,讓皇上的臉往哪擱呀?曾國藩,你小命懸于一線了。

而此時接到曾國藩書信的家人和好友都覺得曾國藩這次兇多吉少了,大家都為他捏著一把汗。

雖然咸豐帝自己也清楚曾國藩說得很在理,但是,自己貴為天子,哪容得他為臣的人如此奚落?

曾國藩說一口讓人費解的湖南式普通話,但是每一句他卻都說得那么認真,滿朝文武哪一個人聽得不真切?

一時間,偌大的勤政殿,鴉雀無聲了,仿佛連地上掉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眾人也開始為曾國藩惋惜了,你說這些話干嗎?你不說大家都不知道嗎?難道滿朝文武就你一個聰明嗎?現(xiàn)在好了,斷送了前程事小,萬一連命都搭上了,你值嗎?

后來,他在給家人的信中說,為了上這個折子,自己早就把小命系在了褲腰帶上了。

究竟是什么力量讓曾國藩做出如此舉動的呢?

其實,在生死一線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就算你貴為皇上,但是如果你要讓我因你而死,那是不可能的,換成誰都會反咬你一口的。咸豐你現(xiàn)在不全心治理腐敗,一旦太平軍殺了你,那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既然你不為大家的前途考慮,那么我何不先下手呢?你若殺了我,不是跟你自己提倡的廣開言路自相矛盾嗎?你那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你若不殺我,那最好,就算以后你被太平軍給砍了腦袋,太平軍也會認為我不是跟你一伙的,說不定還能給我個一官半職呢。

或許我們的猜測并不正確,不過也沒關系,我們權當娛樂罷了。

曾國藩上書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咸豐帝大發(fā)脾氣,不過曾國藩并沒有因為此事而丟了腦袋,畢竟吉人自有天相。

幸虧大學士祁雋藻為曾國藩求情說“君圣逆直”,皇上也覺得祁大學士說得有理,如果不動曾國藩那就說明自己是一代明君,如果為此殺了曾國藩很可能斷了大臣們的言路,自己還可能落個昏君的罵名,不如做個人情給他,暫且饒了他。

想到此,咸豐也就按下了心中的怒氣。不過當時他肯定在想:小樣,曾國藩,你敢跟我斗,真是咸鹽吃夠了你,這次有人為你求情,以后你可就沒這么幸運了,看我以后怎么整你。

或許我們的猜測是錯的,但是,咸豐帝的小氣和強烈的報復心理在日后的統(tǒng)治當中也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曾國藩的上書絲毫沒有改變咸豐帝的劣性,但是,一時之間,給那些有心報國的仁人志士帶來了很大的鼓舞。

對曾國藩來說,這件事卻給他的內(nèi)心造成了很大陰影,從此以后,曾國藩對于清政府的改制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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