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身正氣

果然不出范子俠所料，人數(shù)不再減員，北伐先頭部隊接受了他們的改編。他們的張司令也搖身一變，成了國民革命軍的長官。

其他各路軍閥看到北伐軍到來后，也紛紛效仿，望風(fēng)臣服。就像當年的辛亥革命一樣，身穿清朝長袍馬褂的大員們聽聞革命成功以后，紛紛搖身一變，成了中華民國的大員。一路上從珠江流域到海河流域，當年在中華大地上的軍閥土匪們仗著自己手中有三五百人馬就紛紛改旗易幟，接受了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搖身一變，成了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了。這些軍閥兵痞們，雖說現(xiàn)在是國民革命軍了，但是他們身上的軍閥土匪習(xí)氣依然嚴重。除了按時領(lǐng)取軍餉外，他們還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并且在百姓中間作威作福。范子俠以身作則，不抽煙，不喝酒，更不會賭博。一天夜里，他帶著自己的副官和幾個人到兵營里明察暗訪，發(fā)現(xiàn)許多人早已抽空溜到街市上去胡作非為。他來到城中的翠花樓時，只聽到熱鬧無比。時而是女人們一口一個兵爺?shù)慕兄?，時而是那些兵爺們高興地說到：“這次我下大，你們誰敢跟？”聽到這里，范子俠一揮手，手下人端著槍破門而入，里面頓時尖叫聲一片。那些人起初還飛揚跋扈地說：“你們是什么東西，敢給老子找事，老子我也不是吃干飯的?！彼麄儼l(fā)現(xiàn)是自己人后，說到：“都是自己人，裝什么慫？”范子俠從外邊走進來了。他表情冷峻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fā)。那些人看到后，內(nèi)心發(fā)憷般不發(fā)話了。范子俠一揮手，全部被押送回營。范子俠發(fā)布命令，讓他們每人到操場上跑上30圈，并且賞30大板。如果要是再犯，被逮住了就要立刻槍決。他開始整飭軍紀，大張旗鼓地凈化風(fēng)氣。那些和張司令關(guān)系密切的人，開始向張司令告起了范子俠的狀來。張司令向范子俠詢問緣由。他慷慨陳詞，說軍人就應(yīng)該以保家衛(wèi)國為自己的根本使命，怎么能仗勢欺人？咱們和清末抽食鴉片的清兵有什么區(qū)別？和軍閥土匪有什么兩樣？國家還有什么指望？

范子俠越說越氣憤，最后憤怒地說：“如果像這樣下去，我不干這個差使了，當兵有什么用呢？”

“別那樣說，弟兄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他們的目的不就是想有口飯吃，過得好一些嗎？什么救國呀，你看這堂堂中國除了孫大炮一直在嚷嚷救國什么的，誰在救呀？但凡手中一旦有了點武器資本了，誰還舍得去做槍靶子當炮灰呀？”張司令的臉色變得像豬肝了。

“那這樣說，張司令！我不干了！”范子俠賭氣說。

“你不干也好，我看你也是坐不住的。我這隊伍是不適合你這樣的人呆的?？丛谀阄夜彩碌姆萆?，我會在安徽地界為你尋找一份差使。”

范子俠沒有說話，他確實不想在這樣的軍閥部隊里呆下去了。他們只知貪圖享受，有哪一個是真正的報效國家呢？他當即摘下軍帽，放在了張司令的桌子上，向張司令敬了一個告別禮后，便頭也不回地告辭了。

范子俠賭氣離開后，張司令經(jīng)過一夜思量，準備把他這位脾氣倔強的下屬趕走算了。想到自己隊伍中能征善戰(zhàn)有勇有謀的沒有幾個人，又心有不舍。他還指望他為自己保駕護航呢，就又派人把范子俠召了回來。

范子俠之所以看不慣舊軍閥的做法，是因為在北伐部隊節(jié)節(jié)勝利的前提下，持續(xù)了近半個世紀的動亂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可是1927年4月12日，蔣介石卻發(fā)動了反共反人民的“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在江西就有一萬多革命群眾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而他原來參軍時的副官趙挺閏據(jù)說也因為在軍閥部隊中宣傳馬列主義而英勇就義。

范子俠聽說后，心里氣憤不已?？粗婇y部隊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他仍然打算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