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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與祝英臺

中國民間故事大全集 作者:張蒙瓊 編


梁山伯與祝英臺

《梁山伯與祝英臺》與《白蛇傳》、《孟姜女》、《牛郎織女》并稱中國古代四大民間傳說。其中,《梁山伯與祝英臺》被譽為我國最具魅力的口頭傳承藝術之一,可謂家喻戶曉,是唯一在世界上產(chǎn)生廣泛影響的中國民間傳說,有著“東方羅密歐與朱麗葉”之稱,被譽為愛情的千古絕唱。從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被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悲慘愛情所感動。

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最早出現(xiàn)在紹興,正是當時晉朝士族文化薈萃的地方。初唐梁載言所撰的《十道四蕃志》是其最早的文字記載,到了晚唐,張讀寫了一篇《宣室志》,通過文學性渲染,展現(xiàn)了現(xiàn)在梁祝傳說的原型:“英臺,上虞祝氏女,偽為男游學,與會稽梁山伯者同肄業(yè)。山伯,字處仁。祝先歸。二年,山伯訪友,方知其女子,悵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馬氏子矣。山伯后為縣令,病死,葬城西。祝適馬氏,舟過墓所,風濤不能進,問知山伯墓,祝登號慟,地忽逢裂陷,祝氏遂并葬焉。晉丞相謝安奏表其墓曰義婦冢?!?/p>

梁祝的故事,流傳至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經(jīng)過歷史漫長的演變,被人們不斷地豐富、加工,終于形成了我們現(xiàn)在所知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在美麗富饒的浙東上虞,有一個遠近聞名的祝家莊。祝家莊里住著祝員外,這祝員外是何許人也?他就是莊里最有錢的人。祝家祖上積德,奮斗了幾輩子,到祝員外這一代,已經(jīng)不需要再打拼,只需守好本來的家業(yè)就夠了。祝家家財萬貫,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女兒。這祝夫人一連生了八個兒子,就是生不出女兒。俗話說得好,有兒無女缺半邊,這便成了祝家一塊心病,老兩口天天燒香念佛,想求老天賜自己一個女兒。常言道,心誠則靈,就在祝夫人四十九歲那年,她竟然再一次懷孕了。

十個月馬上就過去了,這一天已是寒冬臘月,節(jié)令剛交四九,祝家上下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悅當中。一大早,丫鬟端來熱騰騰的洗臉水,準備伺候祝夫人洗漱,誰知這祝夫人忽然拉住她,讓她去看看花園中的月季花是否開了。丫鬟很疑惑,這寒冬臘月的,月季花怎么會盛開呢?臘梅還差不多。但是主人吩咐的事又不得不做,于是趕忙朝花園跑去。祝夫人為何有這般舉動呢?原來昨夜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家中花園的月季花開了一樹,許多蝴蝶像雪片似的飛來,繞著花樹翩翩起舞。祝夫人感覺定會有事發(fā)生,這才叫丫鬟去看個究竟。

忽然,花園那邊傳來一陣騷動,祝夫人正要起身去看,不料腹中一陣疼痛,看來孩子要出世了,這時丫鬟咋咋呼呼地從外面跑進來說:“夫人,夫人,月季真的開花了!”

不久,祝夫人產(chǎn)下一胎,是個女兒。祝員外欣喜萬分,給女兒取名久紅,久是長久之意,紅是代表月季開花之意,家里人則順口稱她為小九妹。

九妹從小就機靈過人,五歲學繡花,六歲學做鞋,女紅什么的,樣樣精通。再加上這丫頭嘴又甜,樣子又乖巧,家里人各個都喜歡她。但也怪了,身為女兒家,這九妹偏偏要像哥哥們一樣讀書寫字。剛開始祝員外拗不過她,讓她在自己的私塾里念書,可隨著九妹一天天長大,越來越見多識廣,她又想去百里之外的杭州上公學。那時是封建社會,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女子外出求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這次,祝員外死活也不肯答應這個任性的女兒了。

怎么辦呢?英臺和丫鬟商量出一個好主意:假扮成男孩子的模樣去求學。兩人換上男裝,搖身一變,變成了帥氣的公子和恭敬的書童,一起來到祝家大廳。

祝老爺正在喝茶,忽然看見廳堂外走來兩人,其中一位公子一進來就向他行禮,老人家不明所以,趕忙起身回禮,說道:“請問公子是……”這時祝英臺哈哈一笑,說:“父親,你好好看看孩兒是誰?”祝老爺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那調皮的女兒來戲弄自己。沒等父親說話,祝英臺就一把挽住祝老爺?shù)母觳舱f:“爹,您看,我這扮得多好,您不是也沒看出來嘛,您就準我出去念書吧!”祝老爺深知她的脾氣,說:“你這丫頭,盡按著自己的性子來,既然你執(zhí)意要去,我就答應你!不過,你必須保證不被人發(fā)現(xiàn)女兒之身!”“放心吧,爹!”祝英臺高興地應道。

英臺小姐要出門讀書了,祝家上下可炸開了鍋。家人分成兩大派,支持派說九妹有志氣,反對派說她傷風敗俗,有損祝家顏面。反對派中,英臺的三嫂尤為刻薄,她當著全家的面對英臺說道:“你好歹是祝家的千金小姐,混在男人堆里算什么事?有辱門風不說,誰又知道這三年會不會出什么事呢!”

三嫂的話讓英臺羞憤難當,只見她順手拿起身旁的一塊紅綾,又拿起一把剪刀,遞給嫂子,說:“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能保住清清白白的女兒身。我走后,你可將這紅綾和剪刀埋在園中月季花下。如果我能保住清白,那么剪刀三年不銹,紅綾三年不爛,月季三年不死;否則,我愿意接受家法處置!”說完便進屋收拾行李去了。

祝英臺換上男裝,扎起長發(fā),乍看還真是個英俊的小伙子。再看丫鬟,挑著書箱,儼然是個地道的小書童。二人相伴而行,離開家求學去了。烈日當頭,二人沒走多遠就熱得大汗淋漓,這時路邊有一個小亭子,祝英臺讓丫鬟放下書箱,兩人準備進涼亭休息一會兒再走。這時,路上走來一個書生和一個書童,也到亭子來歇腳。亭子里只有他們幾人,休息之余便閑聊起來,書生叫梁山伯,去往杭州學館求學。梁山伯與祝英臺聊得十分投機,二人相見恨晚,當下便拜了把子結成兄弟。祝英臺比梁山伯小兩歲,管梁山伯叫大哥,接下來,他二人結伴而行,朝著學館的方向出發(fā)。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很快就到了學館。他們拜見了老師,放了行李,安排好住處,開始了正式的學院生活。

兩人被安排在一張課桌上學習,因為祝英臺年齡小,梁山伯很照顧她,對她就像親弟弟一樣。兩人興趣相投,經(jīng)常一起吃飯學習,每天都黏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

梁山伯和祝英臺公用一個房間,為了不讓梁山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祝英臺謊稱自己睡相不好,不想被人看見,就拿了兩個書箱放在兩個床位之間。謹慎起見,她還在書箱上放了一個水盆,在里面裝滿水,并對梁山伯說:“你晚上睡覺別亂動,要是打翻了水盆我就告訴老師重罰你?!绷荷讲恢囊鈭D,乖乖答應了。就這樣,一晃幾年過去了,雖然共處一室,但梁山伯完全沒發(fā)現(xiàn)祝英臺的女兒身。

梁山伯愚笨,不代表別人也是,祝英臺的師娘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女兒身,不過這位善良的師娘不僅沒揭穿她,反而處處幫她掩護解圍,幫助她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祝英臺有什么心事也喜歡和她講,兩人成了忘年交。

時間飛快,一晃三年過去了。一天,祝家家丁趕來學館,交給祝英臺一封信,原來是祝老爺病危,情況十分危急。祝英臺迫不得已,只能中斷學業(yè),隨家丁回家去。臨走之前,她找到師娘,對她說:“這些年朝夕相處,我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梁山伯,但是他不知道我是女兒身,如今我就要回家去了,恐怕一時難以相見,師娘,這是我的隨身羽扇墜子,希望你把它交給梁山伯,讓他去我家提親,好嗎?”說完便解下腰間的玉墜兒,交給師娘。師娘嘆了口氣,答應了她。

祝英臺臨行前,梁山伯來送她。祝英臺有口難言,只好對梁山伯說:“山伯兄,如果我是女兒身,你可會喜歡?”梁山伯笑著說:“英臺,你又不是女子,怎么會這么問呢?”

祝英臺見梁山伯還是不明白,便說:“我有個妹妹,和我是雙胞胎,我兩人打小生得一模一樣,我給你做媒,把她嫁給你,你愿意嗎?”梁山伯對祝英臺本就有好感,這下又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結成親家,兩人就可以時常在一起了,怎么會不樂意呢,于是高興地答應了。

一路上,兩人難舍難分,一直走了很遠,最后才戀戀不舍地分手。祝英臺告訴梁山伯,讓他在七月七準時帶著聘禮到祝家提親。

祝英臺一回家就被父親軟禁了起來,原來這祝員外根本沒病,而是他答應了馬家,要把女兒許配給馬家的兒子,怕祝英臺不答應,就想了這個辦法把祝英臺騙回來。祝英臺早就心有所屬,即使父親這樣做也決不妥協(xié),她對父親坦白了自己和梁山伯的事情,誰知父親大怒,罵道:“你一個女子,不知廉恥,在外找男人成何體統(tǒng)!”說完就讓人把英臺關進房間,直至成婚當日才放出來。

再說梁山伯,自從祝英臺走后,心無旁騖,一心讀起了圣賢書,早就忘了七月七祝家提親的事。直到師娘拿著祝英臺留下的玉墜子來找他,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祝英臺是個女的,她說的九妹就是她自己。梁山伯趕忙辭別老師,快馬加鞭往祝家趕去。

梁山伯來到祝家,見到了祝英臺,此時祝英臺已經(jīng)恢復了女兒家的打扮,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清新靚麗。梁山伯掏出玉墜子,說:“英臺,我現(xiàn)在才知道,我實在太笨了,你愿意嫁給我嗎?”誰知祝英臺“哇”地哭了出來,說:“太遲了,父親已經(jīng)把我許配給了馬家的公子,我們沒可能了?!币痪湓捜绠旑^棒喝,讓梁山伯一下子懵了。兩人沉默地看著對方,默默流淚,最后決定私奔。誰料兩人的話被門外的祝老爺聽見了,祝老爺氣得火冒三丈,他沖進屋里,一把抓住梁山伯就打,打完之后叫家丁把他趕了出去。

梁山伯回到家里,傷心極了。他想念祝英臺,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不久就病倒了,病情越來越重。他娘問他:“你在杭州念書的時候,莫不是有相好的學生吧?”

梁山伯說:“嗯,有一個,祝家莊的祝九妹,只有她才能治我的病?!?/p>

看著兒子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看命不久矣,梁山伯的母親便跑去祝家莊找祝英臺。祝英臺聽說梁山伯為自己害了病,眼淚啪嗒啪嗒直流,但是自己和馬家的婚事已成定局,無法挽回。她沒有辦法,只好叫梁山伯忘了自己,于是,祝英臺隨手寫了個藥方子交給梁山伯的母親,并對她說:“抓齊這服藥,梁山伯還有救,抓不到,那么來生再見?!?/p>

梁山伯的母親不識字,拿著藥方去藥店,大夫都說沒有,原來藥方上寫的是:

三寸太陽光,兩師公公趾腳皮,忽閃娘娘腳丫垢,螞蟥骨頭要半斤……這根本就是個抓不齊的藥方啊。梁山伯一看,知道自己與祝英臺已經(jīng)再無可能,悲痛欲絕下將藥方揉成一團,往嘴里一塞,噎死了。

臨死前,梁山伯對母親說:“我死后,就把我的尸骸葬在百石山的十字路口吧?!?/p>

很快,成親的日子到了。馬家迎親的隊伍來到了祝家門口。一時間,嗩吶吹奏,眾人恭喜,整個祝家里里外外都熱鬧非凡。就在這喜慶的時候,麻煩事來了,原來祝英臺死活不肯上轎。這可怎么辦?花轎到了門口,新娘子卻不肯上轎,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祝老爺這時候也顧不上心疼女兒了,一狠心,讓人硬把英臺推上了轎子。

迎到了新娘子,花轎隊伍又吹吹打打地往馬家走去。走到半路上,突然,一陣大風吹來,所有的人都被吹得東搖西晃,沒辦法繼續(xù)往前走。眾人正在疑惑,只見小丫鬟來到橋前,輕聲告訴祝英臺:“小姐,前面就是梁公子的墓?!?/p>

“什么?”祝英臺一聽,立刻扯下頭上的蓋頭,走下轎來。她要親自到梁山伯的墳前去祭拜,眾人怎么都攔不住。英臺說:“你們若要攔我,我絕不再上花轎?!睕]辦法,眾人只好隨她去了。

只見祝英臺獨自踉踉蹌蹌地走到梁山伯的墳前,拍著墓碑,放聲大哭。她哭得那么悲切,那么凄涼,就連天空也變得灰暗了,陰沉沉的,像要下雨。突然,天空中一陣雷電交加,真的下起了大雨。祝英臺在雨水中依舊哀聲哭泣,臉上流淌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只知道腳底下的水積聚成了一個小水洼。

就在這時,人們突然都驚叫起來,原來,那梁山伯的墓竟然如一扇門似的,緩緩打開了。祝英臺一見,立刻開心地喊了一聲:“山伯兄!”然后縱身跳進了墓中,沒有絲毫猶豫。說也奇怪,祝英臺剛剛跳進墓中,那墓就緩緩合上了,沒有一絲裂縫,就像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只是那個癡情的祝英臺已經(jīng)不見了影蹤。

眾人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過了一會兒,雨停了,太陽也露出臉來,一道美麗的彩虹出現(xiàn)在天邊。太陽的金光照耀著大地,眾人這才從驚呆中清醒過來,再往梁山伯的墳墓上看去,只見一對蝴蝶正從墳頭上飛起來,繞著墳頭翩翩起舞。人們都說,那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摯愛之魂,他們將生生世世,生生死死,永不分離。

雖然“梁祝”的傳說人們耳熟能詳,但很少有人知道,“梁?!惫世锞烤乖谀膬骸?jù)中國民俗協(xié)會有關人員介紹,全國大約有10多個地方自稱“梁祝”故里,關于“梁?!?,也是各有各的說法。

相傳祝英臺是明代上虞的一個俠女,劫富濟貧,后來被權貴殺害;而梁山伯是金代鄞州縣令,為民請命得罪了權貴,被人害死了。二人都沒有結婚就死了。為了紀念他們,當?shù)厝藶樗麄z辦了婚禮,也就是所謂的陰婚,并將其合葬在一起。鄞州現(xiàn)在還保存著梁祝合葬墓、梁祝故居。當?shù)亓鱾髦痪湓挕叭粢驄D同到老,梁山伯廟到一到”。

在越劇《梁?!分?,有一段唱詞,說的是“草橋結拜”的故事:梁山伯與女扮男裝的祝英臺在去杭州讀書的路上相遇,相見恨晚,便于草橋之上結拜“兄弟”,這草橋就是杭州東城望江門旁的草橋亭。而兩人一起就讀的書院,就是位于西湖上的萬松書院。因此,萬松書院也叫梁祝書院。梁祝書院的前身為報恩寺,后來被毀,直到明弘治十一年才被重建,改名為萬松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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