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梁啟超的學識——抑或是傳統(tǒng)學術(shù)的基礎(chǔ)

梁啟超是中國近代史上的名人。其活動范圍之廣幾乎可以用超人來形容。如果用一句話來介紹他所扮演的角色，可以稱他為將中華的傳統(tǒng)文明改造為近代文明的功臣。天津古籍出版社在《梁啟超全集》的出版廣告中歌頌“梁啟超——跨世紀的學術(shù)文化偉人/中國社會轉(zhuǎn)型期的關(guān)鍵人物/影響幾代國人的思想啟蒙巨星”，可以說是十分恰當?shù)摹Ｄ敲?，梁啟超有著怎樣的傳統(tǒng)學術(shù)的基礎(chǔ)呢？筆者擬根據(jù)丁文江、趙豐田編輯的《梁啟超年譜長編》來作一分析。島田虔次編譯的日譯本《梁啟超年譜長編》幾乎全部厘定了書中所出現(xiàn)的各位人物字、號的原名，為我們的研究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梁啟超12歲便成為生員，17歲時考中舉人，速度之快異于常人。據(jù)他本人回憶，他的讀書經(jīng)歷大致如下：

四五歲就王父及母膝下授四子書詩經(jīng)。夜則就睡王父榻。日與言古豪杰哲人嘉言懿行。而尤喜舉亡宋亡明國難之事。津津道之?！鶜q后。就父讀。受中國略史。五經(jīng)卒業(yè)。……八歲學為文。九歲能綴千言。

成為生員的那個時候，由于家境貧寒，梁啟超家里只有《史記》《綱鑒易知錄》。而《史記》作為其每天必讀的功課，已經(jīng)有八九成可以背誦下來。據(jù)說他還非常喜歡其父親友人贈送的《漢書》和《古文辭類纂》。

15歲進入書院讀書以后，他利用自己的獎學金買了《皇清經(jīng)解》（正續(xù)編）《四庫提要》《二十二子》《百子全書》《粵雅堂叢書》《知不足齋叢書》等，所藏書籍急劇增加。正如其自言：“十三歲始知有段王訓詁之學。大好之。漸有棄帖括之志……”“十五歲……時肄業(yè)于省會之學海堂。堂為嘉慶間前總督阮元所立，以訓詁詞章課粵人者也。至是乃決舍帖括以從事于此。不知天地間于訓詁詞章之外，更有所謂學也……”梁啟超所增加的書目隨著其興趣往考證學方向轉(zhuǎn)移而發(fā)生變化。記憶力超強的梁啟超掌握了四部各方面的基礎(chǔ)知識。其十五六歲時寫的長達一萬多字的《漢學商兌跋》，只不過說明了他對于訓詁考證有不同的見解。

盡管基礎(chǔ)條件如此，梁啟超依然以17歲的年紀考中舉人，可以說其少年時代乃是春風得意，一帆風順。

1.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以下簡稱為“梁年譜上海本”。

2. 全5冊，巖波書店，2004年，我也參與了該書的編輯。

3. 梁啟超：《三十自述》，文集十一，第15頁。

4. 梁啟勛：《曼殊室戊辰筆記》，“梁年譜上海本”，第19頁。

5. 梁啟超：《三十自述》，文集十一，第16頁。

6. “梁年譜上海本”，第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