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陽明堡機場外 夜 外(1937年10月19日)
敵機場的崗樓高高地聳立在一個角上,探照燈來回晃動。
陳錫聯(lián)、趙崇德帶領指戰(zhàn)員和老鄉(xiāng)匍匐前進,慢慢接近鐵絲網(wǎng)。
老鄉(xiāng)指著前面,小聲說:“陳團長你看,這里面就是鬼子的宿營地。那邊還有塊地也有人看著飛機?!?/p>
陳錫聯(lián)對老鄉(xiāng)說:“老鄉(xiāng)謝謝你帶路。小李,把老鄉(xiāng)送回去。”
老鄉(xiāng):“不不不,陳團長,我要跟你們一起打鬼子,炸飛機?!?/p>
陳錫聯(lián):“老鄉(xiāng),我們八路軍打仗就是為了老百姓,決不能讓你冒險?!庇忠淮蚊钚±睿骸皝?,把老鄉(xiāng)送回去。”
小李拉起老鄉(xiāng),躬身向回走去。
陳錫聯(lián)命令:“跟上?!?/p>
化入機場上:兩個日軍飛行員分別走下自己的飛機,脫掉帽子。接班的飛行員走過來問:“你今天飛行任務完成得怎么樣?”
日軍飛行員乙自豪地:“很好!我投下一顆炸彈,他們就得死傷一大片!”
日軍飛行員甲:“好!我的飛機到了,要登機睡覺了!”
日軍飛行員丙:“我倒希望臨時接到飛行任務,看看夜間投彈的情景!”
陳錫聯(lián)、趙崇德看著他們神氣的樣子,眼里噴射著憤怒的火光。
趙崇德催促后面的戰(zhàn)士:“走。你們?nèi)齻€一起上?!?/p>
他們剪斷鐵絲網(wǎng),蜂擁而入,分別向鬼子飛機和營房攻去。
化入鬼子營房:鬼子還在睡大覺,站崗的鬼子發(fā)現(xiàn)人影,大叫一聲,隨即開槍,鬼子一窩蜂似的起來向門口擠。
陳錫聯(lián)手槍一揮,大聲喊:“給我打,趙營長!”
趙崇德:“打!”
鬼子被我軍火力壓在營房內(nèi)。
機艙里的鬼子掀開機艙向我軍射擊。
陳錫聯(lián):“快,接近飛機,朝機艙方向打,往機艙方向擲手榴彈。”
鬼子沖向飛機前來保護,戰(zhàn)士們與鬼子刺刀相拼,趙崇德一見馬上喊:“快,快炸飛機,快呀。”他登上一架飛機,飛行員已關機艙,準備發(fā)動飛機逃跑,趙崇德在飛機上沒了辦法,他把腰間的手榴彈解下來拉開,放在機艙上,飛機的發(fā)動機已響起,趙德榮被甩下飛機,他馬上拉開第二顆手榴彈放在飛機的輪子上,轟的一聲巨響,飛機傾斜,趙崇德又爬上飛機,向機艙甩手榴彈才炸開機艙,飛行員受傷,飛機起火,飛機場上,幾架飛機被炸起火,機場上成了一片火海。
一架飛機上,有個戰(zhàn)士揮動大鐵锨在砸飛機翅膀,趙崇德罵道:“大劉,你他媽的快用手榴彈??欤煅?!”
戰(zhàn)士沒聽見,仍然用锨猛劈,趙崇德看著還有幾架飛機沒有炸毀,鬼子已經(jīng)向這里涌來,情急之中,冒著火光,向敵人迎面沖去,把最后一顆手榴彈甩出,汽油爆炸,可趙崇德被敵人打來的子彈打中,仰面倒下的那一刻,大喊:“炸飛機,一個不留!”
陳錫聯(lián)見狀,大喊:“趙營長,快趴下,危險!”只見趙崇德仰面倒在地上。一個戰(zhàn)士把手榴彈炸向敵機,正準備跳下來,轟的一聲巨響,戰(zhàn)士也被炸得飛出老遠,倒在地上。
陳錫聯(lián)見趙崇德中彈大喊:“趙營長!”從戰(zhàn)士手中奪過一挺輕機槍向敵人掃射。
轟轟,連聲巨響,響處飛起一團火球。
陳錫聯(lián)見敵機全部被炸,命令:“大家快撤,向我靠攏?!?/p>
戰(zhàn)士們邊打邊撤,有兩個戰(zhàn)士架著趙崇德出來,一邊喊:“營長,營長,你醒醒?!?/p>
陳錫聯(lián)走到近前:“崇德、崇德。敵人的飛機讓我們?nèi)?。你睜眼??!?/p>
大山中回蕩著陳錫聯(lián)的喊聲,飛機場的火海上空回蕩著陳錫聯(lián)的喊聲……
一二九師指揮部 夜 內(nèi)
指揮部的駐地一片寧靜,電話鈴驟然響起,值班員接電話:“喂,師部?!?/p>
電話中傳來急促的聲音:“我是陳錫聯(lián),敵人的飛機場讓我們給炸了,請轉(zhuǎn)告劉師長和師部?!?/p>
劉伯承接過電話,急促地:“陳錫聯(lián),重復一遍?!?/p>
電話里:“師長,敵人的飛機場讓我們給炸了?!?/p>
劉伯承連聲說:“好,炸得好,炸得好呀!首戰(zhàn)告捷,首戰(zhàn)告捷!”
電話里:“但是也有個不幸的消息。”
劉伯承:“講?!?/p>
電話里:“趙崇德營長犧牲了。”
劉伯承嚴肅起來,問:“你們團傷亡多少?”
電話里:“傷亡三十多人,可鬼子傷亡一百多,二十四架飛機全部被毀。”
劉伯承:“陳錫聯(lián),你們打了個大勝仗,你們干得好。不要難過,戰(zhàn)友們的血不會白流,他們以自己的犧牲為一二九師贏得了對日軍作戰(zhàn)的首戰(zhàn)勝利,意義重大?!?/p>
忻口 衛(wèi)立煌前線指揮部 晨 外
衛(wèi)立煌走出指揮部,站在一處土坡上,望著東方一片朝霞,他伸展著胳膊活動兩下,雙手叉腰向四周看看。
衛(wèi)立煌看著天空自語:“奇怪,怎么沒有飛機了?”
參謀長郭寄嶠跑來,老遠就報告:“衛(wèi)長官,衛(wèi)長官,特大喜訊!特大喜訊!”
衛(wèi)立煌:“喜報,一大早哪來的喜報?”
郭寄嶠氣喘吁吁地跑到衛(wèi)立煌面前遞給他電報:“八路軍把日軍的飛機場給炸了?!?/p>
衛(wèi)立煌問:“陽明堡機場?”
郭寄嶠依然興奮地:“是??!”
衛(wèi)立煌立即欣喜若狂:“哈,二十四架飛機全部燒毀,劉伯承的一二九師旗開得勝?!?/p>
郭寄嶠:“嗯!”
衛(wèi)立煌:“好,哈哈,好啊。走,回去!”
衛(wèi)立煌立即返身走進指揮所:“快,給我接朱德?!?/p>
郭寄嶠:“是?!绷⒓磽芡娫挘f給衛(wèi)立煌。
衛(wèi)立煌抓起電話興奮地:“哎呀,太好了,這比把他們調(diào)到正面戰(zhàn)場消滅幾千個鬼子都強啊。玉階兄,你們一二九師首戰(zhàn)告捷,大大支援了我們忻口戰(zhàn)場,我一定請示蔣委員長給你們發(fā)嘉獎令。”
遠處呈現(xiàn)朱德接電話:“嘉獎令要不要無所謂,我們一二九師缺的是武器彈藥,我向閻長官要幾次了,可他是一毛不拔啊!”
衛(wèi)立煌:“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武器本來是為了打鬼子的,誰打鬼子就應該配發(fā)給誰。你們一二九師立此大功,我要給閻長官要嘉獎、要武器彈藥?!?/p>
朱德:“好,感謝衛(wèi)長官的一片好意,我八路軍就是武器裝備再差也要和鬼子拼到底。這是我們共產(chǎn)黨領導的八路軍抗戰(zhàn)的決心。衛(wèi)總司令,只要我們捕捉住戰(zhàn)機,我們就一定主動去打擊敵人?!?/p>
衛(wèi)立煌:“好,說得好。還請玉階兄轉(zhuǎn)告劉伯承將軍,他的防御方案非常的好,只是我們沒有及時調(diào)整采用,等戰(zhàn)役打響之后,才深深地感到他的縱橫斜防御的可用之處?!?/p>
朱德:“這事可就怨不得我們了。恩來講,伯承制定的那套防御方案在閻長官那里壓了三天,看來閻長官沒有把這個防御方案放在眼里吧!”
衛(wèi)立煌:“忻口戰(zhàn)役正酣,此時鬧將帥不和,乃兵家大忌,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你們解決了我們正面戰(zhàn)場上最頭疼的問題,我想閻長官也該震驚了?!?/p>
朱德:“我們抗戰(zhàn)的決心,戰(zhàn)場上見?!?/p>
衛(wèi)立煌:“好?!狈畔码娫捗睿骸肮鶇⒅\長?!?/p>
郭寄嶠:“到?!?/p>
衛(wèi)立煌:“給周恩來發(fā)報。”
郭寄嶠:“是。”拿起文件夾等衛(wèi)立煌口述電文。
衛(wèi)立煌:“陽明堡炸毀敵機二十四架,在戰(zhàn)爭歷史上也屬少見。我代表忻口戰(zhàn)役全體將士向八路軍致敬!衛(wèi)立煌?!?/p>
南京街頭 日 外
疊印畫面:報紙一張張印出,街上爭相購買。
南京城街上人來人往,報童們高舉報紙:“看報看報!八路軍一二九師夜襲日軍陽明堡機場,炸毀二十四架飛機,取得了首戰(zhàn)告捷!看報看報!”
過往行人有的買報紙,有的擠在一起看,都興奮得流淚。有的點頭,有的還在議論。
游行隊伍手中人人舉著小彩旗走在街上,高喊:“慶祝陽明堡大捷!中華民族萬歲!”
一位穿長衫的站在臺階上講演:“同胞們,我們都是優(yōu)秀的愛國子孫,我倡議全社會捐款,支援抗戰(zhàn)前線將士,獎勵陽明堡炸毀日本飛機的全體將士?!?/p>
下面齊相應:“好!我們捐款。我們也捐款?!?/p>
講演者:“我捐獻一百元?!?/p>
穿長衫者:“只要不貪污,能獎給前方將士,我捐二百元?!?/p>
下面歡呼:“好!”都踴躍捐獻。
南京 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會議室 日 內(nèi)
蔣介石對著在會議室兩邊坐著的國民黨軍官說:“八路軍在陽明堡炸毀日軍二十四架飛機,這是個了不起的勝利。衛(wèi)將軍提出要對陽明堡戰(zhàn)役的將士予以嘉獎。諸位有什么看法?”
何應欽:“八路軍處于側(cè)翼防御,偶爾得勝就嘉獎,我們正面戰(zhàn)場上的將士是否會有看法?這事鬧不好會影響到將士的士氣。”
衛(wèi)立煌:“各界民眾都在倡議捐款獎勵,如果我們再不行動,那么必將有損國民政府形象,也不利于聯(lián)共抗戰(zhàn)。對于取勝的八路軍,如不獎勵,是不是也說不過去?”
下面議論聲起,有的還爭吵。
蔣介石看著,用手指敲幾下桌子:“靜一靜,衛(wèi)將軍說得不錯,現(xiàn)在是國共兩黨合作抗日時期,如果政府不予以嘉獎,難免給人留下口實。對他們嘉獎還有其他的含義,八路軍不是能打嗎?那就獎勵他們,與日軍做更多的戰(zhàn)斗。我決定予他們重獎兩萬元!”
有幾個將領驚詫地:“兩萬元?太多了吧!就是?。 ?/p>
衛(wèi)立煌:“忻口戰(zhàn)場,日軍的飛機轟炸每天就消耗我們一個團的兵力。重獎兩萬元我看也不為過。”
蔣介石:“好了,此事不用再議就這么決定了。”
五臺山 八路軍司令部 日 內(nèi)
彭德懷副總司令微蹙濃眉,凝視著墻壁上懸掛的作戰(zhàn)地圖,左權參謀長用紅藍箭頭標記,將太原地區(qū)敵我態(tài)勢分布一目了然地顯示了出來。
彭德懷問:“劉伯承什么時候能到?”
朱德:“老彭,你也太心急了吧?”
劉伯承進來行了個軍禮,說:“朱老總,彭副總,是我來遲了?!?/p>
彭德懷高興地:“不遲,不遲,是我心太急了,我恨不得拿金牌把你催來。你看,這是老毛昨天發(fā)來的。”
參謀拿一個文件夾走進:“報告,周副主席電報。”
左權接過看看,呈到朱德面前:“老總,你看。”
朱德看完,遞給他們傳閱。
劉伯承指著電報說:“從主席和周副主席的電報看,他們都在為我們一二九師生存立足擔憂啊?!?/p>
彭德懷:“我和朱老總都議論多次了,今天就想聽聽你的想法。”
朱德:“我和老彭的想法是一致的,第三八六旅暫以正太路、平漢路以西為活動范圍,然后部隊向南,倚太行山脈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太行山可是塊風水寶地,思想準備要做在前面。”
劉伯承喝一口水:“這個我有所考慮,初步設想是建立一套黨、政、軍、民聯(lián)合一體的班子,劃分區(qū)域進行管理。只是現(xiàn)在時機還不成熟,等條件成熟了,我再呈報?!?/p>
朱德:“聽你這么一說已有長期扎根的思想準備?!?/p>
劉伯承:“我想,只完成軍事上的占領,不是我們的目的和出路?!?/p>
朱德點頭:“嗯,這符合中央精神,也是我和老彭的想法,老毛多次來電指示我們八路軍在山西建立根據(jù)地問題?!?/p>
左權:“那你們的具體部署是什么?”
劉伯承:“我們的計劃是劃分四個工作區(qū)。劉志堅負責組建冀西工作區(qū);秦基偉負責組建陽泉工作區(qū);第三工作區(qū)由賴際發(fā)負責組建,以臨城為基點;第四工作區(qū)以遼縣、涉縣、和順為基點,由王新亭負責組建?!?/p>
彭德懷:“那么工作區(qū)的具體任務是什么?”
劉伯承:“在劃區(qū)的區(qū)域內(nèi)擴充部隊,建立游擊隊,建立黨的組織,組織和動員群眾,準備建立敵后戰(zhàn)場?!?/p>
朱德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彭德懷也興奮起來,左權笑盈盈地看著劉伯承。
朱德往起一站:“太好了,原來我擔心你們出師遲,怕伸展不開,現(xiàn)在你們先走一步了,我就放心了?!?/p>
劉伯承:“不過有個要求,盡快把副師長還給我。”
朱德:“我已經(jīng)電令向前同志,他帶一部分部隊先在北邊活動,他會很快歸建的,有困難你暫時克服一下如何?”
劉伯承:“張浩同志病情不斷加重,徐向前同志在外活動,倪志亮在晉南活動,我現(xiàn)在基本上是光桿司令一個。”
彭德懷拍著劉伯承的肩:“好好,伯承同志,這你就放心吧。老總,我看伯承同志的想法很好。”
朱德:“嗯。伯承同志,總部批準你們工作團的計劃,你回去趕快組織實施吧?!?/p>
劉伯承:“是?!?/p>
平定縣 馬山村 日 外
劉伯承帶領部隊縱馬而來,在村口“定平縣馬山村”碑前下馬。
張浩和李達等已涌向村口,劉伯承疾步上前握住張浩的手。
張浩:“伯承!”
劉伯承:“張浩同志。”
李達:“師長?!?/p>
張浩:“辛苦了?!?/p>
劉伯承:“都辛苦了。我看你氣色可不好啊,聽說你天天下基層做思想工作,要保重身體啊?!?/p>
張浩滿臉苦笑地:“沒事兒,我挺好的。伯承,你這次五臺山之行是不是拜了菩薩,好像沾了些吉祥之氣。你一去,陳錫聯(lián)的電報就來了?!?/p>
劉伯承笑瞇瞇地:“一跪一拜,虔誠得很,感動了菩薩,說:劉伯承,一、我保你旗開得勝,二、保你們的張浩同志免災祛病,身體健康?!?/p>
劉伯承的幽默使大家都笑起來。
劉伯承問:“部隊進了山西,情況怎么樣?”
張浩:“這個倒不用擔憂,大家的抗日熱情很高,都想早點投入戰(zhàn)場作戰(zhàn),放手和敵人大干一場,都想打大仗,打硬仗?!?/p>
劉伯承警覺地:“哦!部隊看到一一五師平型關打了大勝仗,七六九團又夜襲了陽明堡機場,是不是坐不住了?”
張浩繼續(xù)說:“那天我在七七一團,偶爾聽到兩個干部在私下議論,一個說:‘打仗就不能有婆娘氣,要打就打個痛快?!硪粋€不但贊同,而且還說:‘打大仗、打硬仗那才過癮。’”
劉伯承臉色漸轉(zhuǎn)嚴峻,說:“哎喲,要不得,要不得,這種思想必須轉(zhuǎn)變。抗戰(zhàn)的熱情要鼓勵,但麻痹輕敵是要吃虧的!我們一二九師開到山西戰(zhàn)場上來,一共才九千一百人,對這一點同志們一定要有清醒的認識,實事求是嘛。我看馬上開個會,給同志們轉(zhuǎn)變一下思想。”
張浩點頭說:“我們應該馬上開會,集中教育一下。”
劉伯承:“對,走?!?/p>
忻口戰(zhàn)場 日方占領區(qū) 日 外
板垣來到忻口戰(zhàn)場前沿視察,前呼后擁十幾個日軍軍官跟隨。正向前走著,遇到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一隊日軍,在疲憊地休息。
日軍官看見板垣征四郎走來,馬上站起喊士兵:“起立。報告師團長!”
板垣問:“他們是怎么回事?”
日軍官:“他們是剛從前線被換下來的,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p>
士兵們走到板垣面前,冷得縮成一團,板垣上去摸士兵的衣服,他們依然穿著單衣。
板垣又問:“他們?yōu)槭裁创┻@么?。磕銈兊能娦柩a給呢?”
板垣正問情況,士兵們推著一輛汽車向他們走來。板垣問:“他們是干什么地,為什么推汽車?”
軍需官:“報告師團長,是汽車沒油了,幾百輛汽車都停運了?!?/p>
板垣急得眼都紅了,拉住一個軍需官,上去就是兩巴掌,罵道:“大日本帝國的軍隊怎么能這樣,你們這些軍需官是干什么的?”
軍需官被打仍然站得筆直:“嗨!八路軍不是破壞運輸路線,就是截獲我們的軍用物資,軍需供應困難?!?/p>
板垣戴著白手套的手一揮:“走,上前沿陣地看看。”
化入日軍前方陣地:日本前方指揮官用毛毯裹著身,吃著一把生玉米,正好被前來視察的板垣撞上。
軍官馬上站起喊:“立正!”士兵慌忙立正。
板垣:“他們有多長時間沒吃飯了?”
日軍官:“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p>
日軍官馬上甩掉毛毯站在板垣面前,等待訓斥。戰(zhàn)壕里一隊輕傷兵涌過來,有的爬,有的拖著腿走。
傷兵:“長官,快把我們送下戰(zhàn)場吧,我們受不了了?!?/p>
板垣俯下身子,拍拍他們,點點頭,馬上離去。戰(zhàn)場上死者不能轉(zhuǎn)運,陣地上尸體狼藉。
日軍官湊到板垣身邊說:“我們必須開辟新的運輸路線,才能保證戰(zhàn)場供應?!?/p>
板垣被提醒似的瞪著兇狠的眼睛:“嗯!我們要先攻娘子關,再包抄忻口?!笔忠粨],“回去?!?/p>
娘子關 中央軍第三軍部 日 內(nèi)
墻上掛著作戰(zhàn)地圖,曾萬鐘給劉伯承講完娘子關的布防,劉伯承不置可否地一聲嘆息,曾萬鐘卻神氣十足地用異樣的眼光看劉伯承。說:“我的主要防守地是新關,日軍昨日以第三十九旅團七十七聯(lián)隊,配屬兩個山炮中隊,繞過娘子關的右翼,向我發(fā)起攻擊。我在新關縱深百里布設了環(huán)形陣地,構(gòu)筑了永久性的工事和火力點,日軍多次攻擊都被我擊退。劉將軍,日軍想攻破我的防線可沒那么容易!”
疊印字幕:國民黨第三軍軍長 曾萬鐘
劉伯承站起來說:“曾將軍,日軍不攻娘子關而攻新關,顯然是研究了娘子關的防御特征,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新關也很難突破,我想他們很可能繼續(xù)向南移動,攻擊新關以南四十里處的石門口,我建議在這個地方要加強防守?!?/p>
曾萬鐘輕飄飄地說:“不會吧!劉將軍請不必多慮嘛?!?/p>
劉伯承:“當然,這只是我的分析,不過請曾軍長將我的分析報告給黃副總司令?!?/p>
曾萬鐘:“這樣的建議我怎么能向黃副司令講得出口呢?要去還是你親自去說為好!”
劉伯承雙手一拱:“好!那我親自向他報告,告辭!”
曾萬鐘也雙手一拱,向參謀長喊一聲:“參謀長,替我送客!”
參謀長:“劉將軍,請!”
參謀代曾萬鐘送劉伯承去,曾萬鐘望著背影輕蔑地笑笑。
娘子關附近 一二九師臨時指揮部 夜 內(nèi)
劉伯承面目嚴肅走進指揮所,匆忙拿起電話,搖了幾下不通,他又搖,拿起聽筒問:“陳賡,陳賡,陳賡嗎?”
遠處呈現(xiàn)陳賡指揮所,戰(zhàn)士接聽電話:“旅長,師長電話?!?/p>
陳賡接過電話:“劉師長,是我!”
劉伯承:“你馬上命令七七一團向石門口靠近。敵人一旦攻不下娘子關和新關,很有可能采取大迂回的戰(zhàn)術從側(cè)翼發(fā)起攻擊,晉綏軍和中央軍在這個防御要塞留下了一個大的空隙。石門口關系娘子關作戰(zhàn)的全局,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陳賡:“好,師長,我馬上命令七七一團趕赴石門口,你放心?!?/p>
劉伯承:“好?!?/p>
劉伯承打完電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床鋪準備休息。突然想起什么事,在地上來回走幾步,又去休息。
通往石門口路上 日 外
三八六旅七七一團向石門口行進,徐深吉團長夾在部隊中間。
疊印字幕:三八六旅七七一團團長 徐深吉
徐深吉:“同志們,快走啊,陳旅長命令咱們中午前必須趕到石門口。跑步走?!?/p>
部隊加快了速度,一營營長緊趕幾步與徐深吉并肩走,說:“徐團長,人家部隊都打了勝仗,我們老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邊。守石門口連鬼子面都見不上,還打什么仗?”
徐深吉:“少說些風涼話吧,保衛(wèi)石門口是劉師長特別強調(diào)的,陳旅長還特別囑咐一定不要輕敵,要小心謹慎!同志們,快跟上,快點跟上了?!?/p>
化入另一條山溝的路上:一隊日軍正秘密行進,日本軍官突然舉手,小聲地:“停止前進。”
日軍軍官命令:“山田隊長,你帶人去前邊探路,一定要隱蔽行軍,不要暴露。”
山田隊長:“嗨!”手一揮,“你們跟我走。”
徐深吉帶領七七一團到達石門口附近,看看周圍地形,命令道:“李營長、陳參謀!”
二人馬上立正:“到!”
徐深吉:“你們分成兩組,分別帶十個有經(jīng)驗的戰(zhàn)士到周圍勘察情況?!?/p>
二人:“是!”
陳參謀帶領十幾個人登上一個山嶺,向周圍眺望,一個放羊老漢趕一群羊,陳參謀上前問:“大爺,這里來過日本兵沒有?”
老漢:“日本兵?沒見過?!边汉戎s羊走。
陳參謀:“謝謝啊。”對李營長:“我們走吧。”
化入山溝:日軍先頭部隊發(fā)現(xiàn)山頭有中國軍隊,隊長馬上命令:“隱蔽,快隱蔽!”他們馬上伏在山溝里隱蔽起來,隊長手里舉著槍,望著山頭的八路軍,小聲命令下屬:“快去報告聯(lián)隊長,告訴他石門口一帶發(fā)現(xiàn)中國軍隊?!?/p>
日軍小聲地:“嗨!嗨!”馬上悄悄向后溜。
日軍宿營地 日 內(nèi)
一個腰挎東洋刀,兇神惡煞的日軍隊長進來報告:“報告,聯(lián)隊長,八路軍正在秘密趕往石門口,我們要繞到這里必然遭到阻擊,是否選擇另一條路線?”
聯(lián)隊長:“拿地圖?!?/p>
勤務兵拿過地圖展開,聯(lián)隊長看起來。
聯(lián)隊長把白手套往起一揮,命令:“馬上命令原地休息。”
日隊長:“休息?”
聯(lián)隊長肯定地點頭,用手示意隊長附耳過來,小聲示意:“你,你,你,明白!”
日隊長聽后高興地:“喲西!”豎著大拇指連連稱贊。
畫外音:1937年10月22日,三八六旅七七一團搶先趕到石門口,多次擊退日軍沖鋒。當晚,日軍第四十旅團的一個大隊外帶三百多騎兵從左翼和正面對七七一團形成了包圍之勢,趁夜色偷襲了正在休整的七七一團。
馬山村 一二九師駐地 夜 內(nèi)
黑沉沉的夜,萬籟俱寂,劉伯承師長正在和衣熟睡,村里突然有一只公雞打了一聲鳴,隨即電話鈴突然響起,令人驚心。
劉伯承從炕上一翻身爬起來,順手拿起電話,電話里傳來了陳賡旅長那焦灼的聲音,警衛(wèi)員點亮了燈。
電話里傳來陳賡的聲音:“師長,我七七一團,在七亙村遭到日軍偷襲!”
劉伯承一驚:“現(xiàn)在情況如何?”
陳賡:“部隊打散了,其他情況尚不清楚?!?/p>
劉伯承:“你離七亙村有多遠?”
陳賡:“大約二十公里!”
劉伯承:“陳賡,你馬上趕到七亙村收攏失散部隊,我隨后就到?!?/p>
陳賡:“師長,敵人的情況還不明了,你千萬要小心!”
七亙村 山溝一片空地上 日 外
七七一團收攏回來的戰(zhàn)士,士氣低落,站成一行,徐深吉正在點名:“一營,你們報告現(xiàn)在的情況?!?/p>
一營長站出來:“我們營犧牲九名,傷兩名,還有四十九名下落不明?!?/p>
徐深吉:“二營報告情況!”
二營長:“是,我?guī)Щ貋淼木瓦@些人了?!?/p>
遠處幾個戰(zhàn)士相互擁著向這里走來,戰(zhàn)士喊:“團長。”
徐深吉馬上跑過去,戰(zhàn)士們扶著副團長韓東山走過來。徐深吉:“韓副團長,你可回來了,快快坐下來?!?/p>
韓東山:“徐團長,我沒事,只是腿部讓鬼子刺了一刀,沒傷著骨頭?!?/p>
徐深吉:“老韓,只要能回來就好!”
一隊人馬飛馳而來,其中還有一個女記者江君玉。除賡的棗紅馬格外顯眼,來到他們面前一拉馬韁,棗紅馬騰空而起嘶鳴一聲。陳賡待馬四蹄一著地,飛身下馬,手握馬鞭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聲喊道:“徐深吉,你給我站前邊來?!?/p>
徐深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到陳賡面前。
陳賡:“昨天我傳達給你的命令聽清楚了沒有?”
徐深吉:“我聽清楚了?!?/p>
陳賡:“聽清楚了為什么遭襲?”
韓東山瘸著腿過來:“旅長,也有我一份責任。”
陳賡:“韓東山,負傷了,先別給我說責任,現(xiàn)在把部隊的損失情況趕緊向我報告一下?!?/p>
徐深吉:“報告旅長,全團犧牲三十六名,傷二十二名,還有二百三十三名戰(zhàn)士沒有歸隊。只有等到晚上才能知道具體情況。旅長,此次遭襲我負完全責任。”
韓東山:“也有我們的責任,旅長你處分我們吧!”
陳參謀也搶著說:“也有我們的責任,旅長你處分我們吧!”
陳賡不耐煩地:“好了好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xiàn)在咱們的主要任務是歸攏部隊,布防石門口,這個地方絕對不能讓日軍攻破,這關系到整個戰(zhàn)役的全局,你們懂不懂?”
徐深吉來了精神:“旅長,你下命令吧,我們一定不惜一切,守住石門口?!?/p>
一隊隊戰(zhàn)士相擁相扶,不斷歸隊。一個戰(zhàn)士報告:“三營二連一排全部歸隊?!?/p>
江君玉穿行在受傷戰(zhàn)士中間,在不斷地拍照,看著一個傷員說:“你們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堅持回到隊伍,我佩服你們。”
陳賡一見氣不打一處來:“哎哎哎哎,你,說你呢,拍什么拍,你是干什么的?”
女記者停住,高傲地對陳賡說:“陳旅長,我就是要采訪這支打不散的隊伍?!?/p>
陳賡:“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吧,這叫打不散的隊伍嗎?這叫打不散的嗎?叫日本鬼子打得滿山跑,七零八落的?!?/p>
江君玉:“你誤會他們了,我采訪了每一位傷員,他們都說了,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要回到部隊,都要凝聚在一起。陳旅長,我采訪過國民黨的部隊,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被打散了。什么叫凝聚力,什么叫戰(zhàn)斗力,我今天才明白。陳旅長,這才是一支真正的隊伍。”
陳賡被這位小女記者逗樂了,苦笑道:“同志們,你們都聽見了嗎?記者說咱們是打不散的隊伍,是一個有凝聚力的隊伍。你是哪個報社的?”
江君玉:“《陣中日報》記者江君玉?!闭{(diào)皮地說,“我能采訪您嗎?”
陳賡:“可以啊,可以可以,你要怎么采訪?”
江君玉:“我想為您和您的戰(zhàn)友拍張照?!?/p>
陳賡揮手招呼道:“快快快,都過來。好,拍張照。都給我精神點。記者說咱們是打不散的隊伍,對不對?”
戰(zhàn)士們聽說拍照來了精神:“對,打不散的隊伍?!?/p>
陳賡被戰(zhàn)士們圍在中間,整理一下衣領說:“來?!?/p>
江君玉蹲下身,拿著相機按動快門“咔嚓,咔嚓”照了幾張。
陳賡指揮所 日 內(nèi)
劉伯承在地上踱步。
陳賡從七七一團趕回來,一進門見劉師長和張主任已在等他。
陳賡:“師長,主任,我……”
劉伯承平和地制止:“什么也別說了,部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陳賡:“七七一團傷亡五十七名,其余的在不斷歸隊。到我離開時還有六十三人沒有歸隊??墒菓?zhàn)士們的情緒很高,他們都表示要洗凈這次恥辱,尋找戰(zhàn)機給日軍一擊?!?/p>
劉伯承:“到底是長征過來的部隊,能夠馬上歸隊,說明部隊的戰(zhàn)斗力和整體素質(zhì)。要汲取這次教訓?!?/p>
陳賡呆立在那里片刻,長嘆一聲:“唉!別的部隊都打了勝仗,可我陳賡……師長,你處分我吧!全部責任由我一人承擔,我要向黨中央直接寫檢討?!?/p>
張浩:“這個就不必了,你立即召開營級以上干部會議,對部隊進行一次徹底的思想警戒教育。”
陳賡:“是,我一定教育全旅吸取這次教訓?!?/p>
劉伯承:“包括我們在內(nèi),都應該吸取這次血的教訓?!?/p>
畫外音:1937年10月25日,毛澤東致電八路軍各部嚴厲指出,七七一團七亙村受襲擊,是勝利沖昏頭腦。須以深切的話告訴他們,必須把勇敢精神與謹慎精神聯(lián)系起來。
平定縣 馬山村 空地上 日 外
深秋的太行山,紅葉在山上點綴,像一幅幅國畫。在群山環(huán)抱的空地上。有一支部隊集中在這里,席地而坐。
部隊面前站著首長,依次搖出:劉伯承、張浩、李達、宋任窮等。
張浩向前一步:“同志們,咱們今天開一個思想教育會,師部已將會議的內(nèi)容報告了朱老總和彭副總。主要就七七一團遭襲事件,所暴露出的干部戰(zhàn)士輕敵思想,進行一次深刻的教育,毛主席從延安來電,對我們作了嚴厲批評?!?/p>
陳賡驚疑地站起:“延安,毛主席?”他幾步走到劉伯承面前問:“你是不是替我背了黑鍋,對中央做了檢討?”
劉伯承:“我是師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p>
張浩:“陳賡?!?/p>
陳賡:“到。”
張浩:“你來念一下。”
陳賡:“是?!鞭D(zhuǎn)身到張浩面前,焦急地一把奪過電報念:“小勝之后,必生驕氣,輕視敵人,以為自己了不得。七七一團七亙村受襲擊,是這種勝利沖昏頭腦的結(jié)果。你們宜發(fā)通令于全軍,一直傳達到連隊戰(zhàn)士,說明對日本帝國主義的戰(zhàn)爭是一個艱苦奮戰(zhàn)的長過程。凡那種自稱天下第一、驕氣洋溢、目無余子的干部,須以深切的話告訴他們:必須把勇敢精神與謹慎精神聯(lián)系起來,反對軍隊中的片面觀點與機械主義。毛澤東。師長,我作為三八六旅的旅長,七七一團七亙村受到偷襲,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在此作出深刻的檢討。今天,連營以上的干部都在,我代表三八六旅向師長保證,一定以優(yōu)秀的戰(zhàn)績血洗恥辱,報仇雪恨?!?/p>
張浩:“同志們,務必要做到思想平靜,不要以為日軍也好打,懷著給日軍一試高低的念頭。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堅決不能有的想法!大家都記住了嗎?”
干部們一起喊:“記住了?!?/p>
劉伯承:“主席的電報大家都聽了,七亙村的教訓是沉痛的,在座的都是連以上的指揮員,戰(zhàn)場上任何疏忽,我們下面就要犧牲好多同志。我們一二九師總共才九千多人,其中一半沒有槍,大刀、長矛,靠這些武器和人馬同日軍正面地交鋒行嗎?我們打仗是靠什么?靠智慧,靠勇敢,我們今后的作戰(zhàn),主要是山地游擊戰(zhàn)。我們要爭取一點一滴的勝利,積小勝為大勝,消滅一個日軍繳獲一桿槍都作數(shù)。在條件不成熟的時候,我們不打正規(guī)戰(zhàn),不打陣地戰(zhàn),不打消耗戰(zhàn),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戰(zhàn)略的大轉(zhuǎn)折,思想的大轉(zhuǎn)彎。”
平定縣 劉伯承指揮所 日 內(nèi)
劉伯承、張浩、李達在和陳賡談話。電話鈴驟然響起,李達接:“報告劉師長,第二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黃紹竑電話?!?/p>
劉伯承站起接電話:“黃長官?!贝蠹野涯抗馔断騽⒉?。
化入娘子關黃紹竑作戰(zhàn)室:黃紹竑陰陽怪氣的聲調(diào):“伯承兄,我聽說你們七七一團被日軍突襲,受了大損失啊,這可怨不得誰。你們的游擊戰(zhàn)不行啊,還得靠我們正規(guī)軍、正規(guī)戰(zhàn)。我看你們八路軍只能打個側(cè)面了,正面作戰(zhàn)恐怕不行?!?/p>
劉伯承面色嚴峻:“黃長官不必懷疑我們一二九師的游擊戰(zhàn),保衛(wèi)娘子關,你是重任在肩,對我們一二九師你過幾天再下結(jié)論吧!”馬上把電話掛上。返身對在座的說:“這個黃紹竑,看不起我們的游擊戰(zhàn)?!?/p>
劉伯承放下電話,氣鼓鼓的。
陳賡握著雙拳往起一站,一只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發(fā)出震地的響聲。說:“師長,不用跟他生氣,小人一個。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劉伯承:“你說說!”
陳賡:“我想在七亙村打一次埋伏戰(zhàn),只不過那會兒我是吃了敗仗怕你批評沒敢跟你說。”
劉伯承:“還有你陳賡怕的事情?說一說你具體的計劃是什么?!?/p>
陳賡:“師長,七亙村往西有十里峽谷,谷深數(shù)十米,但是底寬不足三米,地勢十分險峻,大路西側(cè)蓬草叢生,便于咱們的部隊隱蔽和埋伏,但是敵人的部隊要從此通過很難迅速展開?!?/p>
劉伯承接住陳賡的話說:“而且敵人急于控制正太路南面的平行大道,必然加緊從井陘至平定的小路運兵運糧。七亙村正是這條小路的必經(jīng)之地?!?/p>
陳賡看著師長問:“師長,你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想法?”
劉伯承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說:“我是這么構(gòu)想的?!?/p>
陳賡興頭大起:“太好了!師長,你放心,七亙村是我三八六旅的傷心地,但是同時它也是張網(wǎng)捕魚的好地方,我要讓七亙村變成敵人的傷心地!我得趕緊回去安排偵察,看看敵人的動向。”說完拔腿要走。
張浩要制止:“哎,陳賡。”
劉伯承卻對張浩:“讓他去吧!”
陳賡滿懷信心地敬禮:“是!”
陳賡臨時指揮所 日 內(nèi)
陳賡與王近山等在研究方案。王近山:“旅長,咱們在七亙村設伏的情報準不準確啊?都這點兒了,怎么還沒有動靜?”
偵察員慌忙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行軍禮:“報告,日軍第二十師團向平定突擊后,后面拖有一支近五百人的輜重隊,抄小路而來,昨天晚上在距七亙村十余公里的測魚鎮(zhèn)宿營。今天一早已經(jīng)出發(fā)?!?/p>
王近山指著山下:“旅長,來了,來了?!?/p>
陳賡:“這鬼子以為這條路還很安全呢,但是他們忘了,咱們不僅是打不散的隊伍,還是打不走的部隊。敵人來了多少人?有多少車輛?”
偵察員:“日軍三百多,馬車四十多輛,騾馱大約一百多?!?/p>
陳賡:“好,你們繼續(xù)偵察,有情況及時報告。”
偵查員:“是?!?/p>
陳賡說完馬上撥通電話急切地說:“師長嗎?師長,敵人已經(jīng)出動了。昨夜在測魚鎮(zhèn)宿營。軍用物資都用馬車和騾子拉著?!?/p>
劉伯承手中握著個鉛筆,邊接電話邊在地圖上七亙村的地方畫了一個紅圈。馬上對陳賡說:“命令七七一團迅速趕到七亙村以東,在桃花嶺與七亙村小路上運動;七七二團迅速趕到王德寨與川口間,一有情況,立即出動!嗯,其他設伏由你全權處理?!?/p>
陳賡:“是!”
七亙村 陳賡指揮所 日 外
七亙村指揮現(xiàn)場,陳賡對著下面聽令的營長、連長說:“十一連、十二連?!?/p>
兩個連長:“到?!?/p>
陳賡:“王近山。”
王近山:“到?!?/p>
陳賡:“還有特務連第二排也編在其中,安排在七亙村到甲南峪之間的公路兩側(cè)準備埋伏迎敵?!?/p>
王近山:“是?!?/p>
陳賡:“九連、十連?!?/p>
兩連長:“到。”
陳賡:“你們,到七亙村以南的高地,作為戰(zhàn)斗預備隊。”
兩連長:“是?!瘪R上走出指揮所。
陳賡:“旅直屬隊,作為咱們的總預備隊。記住,戰(zhàn)斗打響以后,火力一定要猛。咱們子彈少,盡量少用子彈,給神槍手用。多用手榴彈,把手榴彈全砸在敵人頭上,明白嗎?”
眾人:“明白?!?/p>
陳賡揮揮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