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煤爐打井水
后窗外就是廚房。其實就是房間與圍墻之間搭了一間“灶披間”,狹狹長長的一條。老媽請大舅來壘了一只土灶,大舅拿了一段鋼管來做爐子的排氣口。
那時大多數人家,燒的都是煤餅,所以我 9歲就學會了生煤爐。先用火柴把廢紙點著,放入劈好的細小的柴棍,等火燃一會兒,再加大柴棍,最后加煤餅。這么寫寫,二十幾個字就說完了,但做起來,難度非常大。我始終不得要領,一把破蒲扇搖得噼啪直響也常常只見煙霧不見火,熏得整個廚房看上去暗幽幽的。有時大人下班了,我還在奮斗。有個同學說她也要發(fā)煤爐,沒發(fā)旺她媽回來要
“拷”(杭州話,指打人)的。每天晚上封煤爐是另一件重要的事,封得不好熄掉也是經常有的事,第二天早上就沒得泡飯吃了。廚房門口放著一只大水桶和一只小吊桶,每天打井水是我的任務。廚房右手就是通向 47號的后門,門后就是水井了。井,維系著
兩個院子的生活飲用,水,清冽透澈,夏天用網兜兜一個西瓜下去,真真是透心涼。
吊桶的繩子一般是用橡膠條或麻繩做的,用舊了難免要斷,偏偏經常在打水的時候出岔子。別急,47號院一個高大結實又豐腴的大嗓門外婆會來幫你。她拿一長粗竹竿,一頭綁著像錨一樣的鉤子,放下去,一會兒工夫就撈上來了。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