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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穩(wěn)腳跟,除去異己瓦解舊勢 7

武則天全傳 作者:歐陽茱莉


這個時候,褚遂良外貶已有一年多,侍中韓瑗上奏,想說服皇帝把褚遂良召回,重用有真才實學的大臣。他奏道:“朝廷貶謫賢良之臣,向為風氣敗壞之兆。遂良體國忘家,乃國之老臣,無聞罪狀,即遭貶謫,內外大臣、百姓無不嘆惋。遂良雖有忤君之罪,然顛沛經(jīng)年,陛下何不憐而赦之乎?”

高宗對韓瑗的上奏并不上心,只是應付似地回答他說:“遂良之情,朕亦知之。然其悖戾好犯上,故而責之。卿何必言重?”

韓瑗、來濟見高宗的話有所松動,便慨然力爭:“遂良乃社稷忠臣,為讒諛之人詆毀。陛下無辜棄逐舊臣,恐非國家之福。”

李治很明白他們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心里頗有不快,可是韓瑗卻不懂得察言觀色,揣摩圣意,一著急,竟然說:“赫赫宗周,褒姒滅之。臣不愿見唐室之衰亡也!”

這一下禍惹大了。

高宗聽了怒氣大作,吼道:“你下去吧!”

就在韓瑗說這些話的時候,武則天正在簾后,但始終沒有吱聲。她觀察得很細,心中已然有數(shù)。

顯慶二年(657年)閏正月,高宗和武則天行幸洛陽宮,在這里住了下來,并于當年底宣布將洛陽定為東都。后世有史家說,因武則天在長安宮中常見王皇后、蕭淑妃的鬼魂作祟,故有此避祟之舉。而實際上,是因為唐疆土已比前朝有所擴大,政治中心南移,是為便于統(tǒng)治。

到了三月份,不知為什么,關隴一派似乎是想以退為進,建議高宗,把褚遂良從潭州(今湖南長沙)調到更遠的桂州(今廣西桂林)任都督。這也可能是為了讓褚遂良再遠離政治中心一些以避禍。

他們已經(jīng)發(fā)覺武則天力量的突飛猛進,和她正面對抗,贏的概率不大了。很快,一場更大的政治暴風雨便把這一批舊老沖洗得干干凈凈。

顯慶二年七月,武則天指使許敬宗和李義府向皇帝上奏,說韓瑗、來濟和褚遂良正暗中策劃發(fā)動叛亂。接下來的事情當然是意料之內的,皇帝素來對叛亂這個話題極為敏感,大驚之下也不查明事情的真相,韓瑗、來濟便被趕出朝廷。韓瑗被發(fā)配到了海南島的振州做了刺史,來濟到浙江的臺州做了刺史,并且終身不準入朝。褚遂良被貶到了愛州(今越南清化)做刺史。一個比一個偏遠。就連以前那個王皇后的舅舅柳奭,現(xiàn)在雖然已是成不了什么氣候的老人,早就貶到榮州(今四川榮縣),這次也受牽連,再貶到象州(今廣西象州縣)為刺史。

褚遂良被一貶再貶,心情惡劣可想而知。當初的倔強勁兒早已消失,只有上表乞憐。他說:“先帝臨終時,臣獨與無忌二人受遺詔,陛下當時哀慟,臣曾加以寬慰,陛下手抱臣頸。臣與無忌立刻奉陛下還京,處理大事,致使內外安寧。臣力小任重,動輒得罪,今成螻蟻微賤之軀,乞陛下哀憐!”

這樣一紙聲淚俱下的表上去之后,高宗不理。高宗的冷漠,給褚遂良的身心打擊很大,第二年,他就在愛州郁郁而終,時年六十歲。

這樣,關隴舊勢力已經(jīng)被慢慢地分化瓦解得差不多了。武則天明白,現(xiàn)在還剩下一個最難對付的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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