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 愿教學卻難長遠 嫁引玲一切…

農民家史 作者:侯永祿


永祿給菊蘭從西安看病回來之后,就進了路井小學任教,擔任了二年級丙班的班主任。另外又給中學班兼任每周兩節(jié)“農業(yè)知識”課。“農知”課沒有正式課本,只是他自己根據不同的季節(jié),自備些有關農事活動方面的知識,給同學們講一講。

丙班共有41名同學,全是家在路二大隊的學生。二年級設語文和算術兩門課程。另外就是學寫毛筆字。這學期期末還進行了考試,并評出了11名五好學生,有侯振西、侯六金、侯天文、侯耀師、侯林祥、楚中欣、尚社全、侯榮喜、侯貞蘭、侯瑞琪、侯新生等。當然也有個別學習較差的同學。經過家訪,取得家長的同意,讓他們下一學年仍留在二年級,再多學一年。

永祿心里一方面想著教學,要想讓每個學生把所學的知識記牢,會寫會算又會用。另一方面又想著家里的事。引玲已經20歲了,婚事遲遲不能定妥。女人的神經官能癥雖去了回西安,仍然是常常失眠。安神補心丸吃了好多,有時還是半夜半夜睡不著。門前土堆里的秋蟲叫聲,煩得她合不上眼。永祿曾經半夜起來拿著手電到門前土堆上去打蟲子。后來干脆買了些安眠藥“巴比妥”,等她萬一睡不著了,讓喝上一兩片。

文化大革命開始后,各地時興佩戴毛主席像章。1966年勝天從北京徒步串聯回來,帶了一些毛主席紀念章,分給了親戚朋友。后來要的人多了,他和豐勝幾個弟弟就“土法上馬”,試驗著自己制作毛主席像章。具體的制作方法分兩步:(1)制作模子。先從家里的廢料堆里找來一些“白鐵”,即鍍鋅鐵,拿上一小塊放到炒菜用的鐵勺里用火熔化。熔化后等上一會兒,看到“白鐵”快要凝固時,趕緊拿一枚毛主席像章,反壓到白鐵上,一個毛主席像章的模子就做成了。(2)制作像章。用同樣的方法熔化“白鐵”,再把熔化了的“白鐵”倒在模子里,等完全凝固時取出。這樣,一枚銀光閃閃的毛主席像章就完成了。只不過像章不是紅色的背景、金色的頭像罷了。為了佩戴方便,制作時還在像章的背面加了一個小別針。

大隊要搞“紅海洋”,把勝天抽去幫忙。幾個人要給全大隊各家各戶的大門上用油漆噴印毛主席畫像。怎么完成這項任務呢?他們先找來一張硬紙,把當時流行的毛主席戴著軍帽的剪紙型側面頭像臨摩在上面,然后用刮臉刀片雕刻出圖形。這樣,一張噴印畫像的“模子”就制作成功了。頭像高約40公分,寛約30公分。噴印畫像時,把這張“模子” 用手壓平,釘在要印的大門上。再把黑色油漆放到一個小型手工噴霧器里,對準“模子”“哧哧”幾下,一個毛主席的頭像就赫然出現于眼前了。最后,用毛筆蘸點紅漆,把頭像上的帽徽和領章染成紅色,這樣一來畫像就更加逼真了。

除了噴印毛主席的畫像之外,他們用同樣的方法給社員的大門上噴印大紅的“忠”字。這個“忠”字30公分見方,中間的一點是一顆鮮紅的心,表達了億萬革命人民無限忠于偉大領袖毛主席、無限忠于戰(zhàn)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無限忠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的堅強信念。

“早請示、晚匯報”也是這幾年的重要政治任務。家家戶戶、村村隊隊都有“忠字臺”。路一大隊第五生產隊的“忠字臺”建在侯玉秀家的大門前的墻上。“忠字臺”上面貼有毛主席的畫像,畫像上方寫有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兩邊貼有毛主席詩詞:“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每天清早下地前,社員們先要在這里集合,向毛主席“早請示”?!霸缯埵尽睍r,全體人員面向毛主席像站成一個方隊,政治隊長手握紅寶書(即《毛主席語錄》)大聲喊道:“全體立正,向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毛主席三鞠躬!”鞠躬完后,社員們手握紅寶書舉過頭頂,高呼:“敬祝我們偉大的領袖、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毛主席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敬祝毛主席的親密戰(zhàn)友、我們的林副統帥身體健康,永遠健康,永遠健康!”接著,政治隊長代表全體社員報告今天的思想狀況和生產任務,然后大家高唱《東方紅》。唱完頌歌后,就是讀毛主席語錄,由政治隊長大聲說道:“讓我們翻到《毛主席語錄》第×頁,第×段。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然后大家齊聲朗讀。至于讀幾段,并沒有嚴格規(guī)定,往往是一到三段,所讀內容盡可能多地結合當天的工作或當前形勢。經過大約15分鐘的時間,“早請示”結束。最后是生產隊長安排活路,社員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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