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中峰而悵望,或仙蹤之可招。乃下見陽陵之蜿蜒,忽有感于子明之宿要。游予將遺世之獨立,采石芝于層霄。雖長處于窮僻,迺永離乎豗囂?!”松n黎之緝緝,固吾生之同胞。茍顛連之能濟(jì),吾豈靳于一毛。矧兵燹之頻遭,王師局而奔勞。吾寧不欲請長纓于闕下,快平生之郁陶。顧力微而任重,懼覆敗于或遭。又出位以圖遠(yuǎn),將無誚于鷦鷯。嗟有生之迫隘,等滅沒于風(fēng)泡。亦富貴其奚為,猶榮蕣之一朝。曠百興而興感,蔽雄杰于蓬蒿。吾誠不能同草木而腐朽,又何避乎群喙之呶呶。已矣乎,吾其鞭風(fēng)霆而騎日月,被九霞之翠袍。搏鵬翼于北溟,釣三山之巨鰨道昆侖而息駕,聽王母之云璈。呼浮丘于子晉,招勾曲之三茅。長遨游于碧落,共太虛而逍遙。
亂曰:蓬壺之藐藐兮,列仙之所逃兮。九華之矯矯兮,吾將于此巢兮。匪塵心之足攪兮,念鞠育之劬勞兮。茍初心之可紹兮,永矢弗擾兮。
(題為《九華山賦》)
春宵臥無相,
月照五溪花。
掬水洗雙眼,
披云看九華。
巖頭金佛國,
樹梢謫仙家。
仿佛聞笙鶴,
青天落絳霞。
(題為《游九華山》)
沿著羊腸小道游覽完畢這個景點后,緊接著途經(jīng)五溪、望華亭、二圣殿,王陽明還相繼游歷了附近的無相寺、化成寺等佛道廟宇,所到之處必會夜宿參悟。也就在這一日,他偶然邂逅了一位姓蔡的道士。蔡道士蓬頭垢面,破衣爛衫,卻端端正正地盤坐在寺廟大堂的正中央,神態(tài)自若。
一般人看到道士這衣衫襤褸的情景,都以為其神志不清,稱其瘋癲無狀。王陽明一看,卻心里暗暗稱其迥異于常人。話說這位蔡道士,對方外之術(shù)頗為熟悉,侃侃而談,對王陽明以尊貴賓客之禮對待,禮節(jié)上極為恭敬。
王陽明于是借機(jī)詢問何為得到神仙之術(shù)。蔡道士搖搖頭,說道:“你尚未達(dá)到至高境界!”
王陽明見狀忙叫左右退下,邀請蔡道士移步去后面亭子,然后施以大禮,請求道士告知其詳細(xì)。
蔡道士又搖了搖頭,說道:“你尚未達(dá)到至高境界!”
王陽明再三懇求,都沒有得到道士的傳授。后來這位蔡道士對王陽明說:“我初見你,看你衣著打扮得體尊貴,便知道你心仍屬意于官常雖然有心問道,但還是六根未凈,心牽掛凡塵。對于方外之術(shù)只是徒慕其表而已?!?/p>
王陽明聽完仰天大笑離寺而去,繼續(xù)自己的游覽。等路過地藏洞的時候,他聽說在懸崖峭壁的巔峰上有一位得道高人,姓甚名誰誰也不知道,大家都說這位高人長年累月在老松樹的落葉叢里打坐,風(fēng)餐露宿,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人。
王陽明獲悉后,馬上前往訪問。他立刻攀沿著懸崖峭壁,一路來到山頂。那位高士正在酣睡之中。王陽明便默默不言,坐在高士旁邊,輕輕地?fù)崦淖愕缀驼菩?,一直到這位道人蘇醒。
道人睜開睡眼,看到眼前有人十分驚訝,問道:“這上來的道路如此險峻難行,你是如何上來的呢?”
王陽明對答說:“我一心要和高士談?wù)摰兰乙瑁沁@個信念的指引才使我能夠抵達(dá)彼岸。怎么能怕辛苦而畏縮不前呢!”
兩人自此時開始一見如故,暢談佛教和道教的要義精華,還探討了儒家的思想。說到儒家思想的時候,說及周濂溪、程明道,二人不禁稱贊這些前輩,他們可以說都是儒家學(xué)說的集大成者。又說到朱考亭,即朱熹的時候,二人認(rèn)為朱熹雖然也悟到儒學(xué)的一些精要,但是距離一乘妙旨的境界仍相去甚遠(yuǎn)。
王陽明對道士的談吐非常喜歡。兩人不禁惺惺相惜,相談甚歡,天色很晚還不愿辭別。待到第二日,王陽明再去原地拜訪,卻發(fā)現(xiàn)昨天和自己交談的高人已不知去向。王陽明當(dāng)即賦詩一首:
路入巖頭別有天,
松毛一片自安眠。
高談已散人何處,
古洞荒涼散冷煙。
隨后,王陽明在一首抒懷的詩(《重游化城寺二首》)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