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離很少喝酒,更很少醉酒。據說喝醉了酒說的話做的事什么也記不得了,早上醒來和衣躺在家里,除了頭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木頭說:“沒見過你這么喝酒的,喝了都變成眼淚珠子掉我衣服上了?!?/p>
蘇離離堅決否認道:“姑娘我千杯不倒,萬杯不醉。你喝湯灑了吧,反過來賴我?!?/p>
木頭冷哼一聲:“喝暈了還在涼風里站著,到底傷了風。我不把你抱緊些,只怕要得傷寒重癥了?!?/p>
蘇離離頓時丟盔卸甲,大窘而去。
養(yǎng)了兩天風寒,一早起來,陽光明媚,萬物宜人。程叔在院里獨自招呼幾個小工釘板子,蘇離離轉了一圈,奇道:“木頭呢?”
程叔道:“秋高氣爽,跟張師傅到棲云寺游玩去了?!?/p>
蘇離離大怒,“這兩天貨正趕得急,他還有閑心跑去游玩。不想做棺材,想做和尚了!”
程叔笑道:“你就放他一天假吧,他自腿傷痊愈,也沒出去逛過?!?/p>
蘇離離小聲嘀咕,“逛就逛吧,也不知道叫上我?!?/p>
蘇離離原以為木頭會細問她認識祁鳳翔的事,然而從她酒醒過后,木頭也不曾問過一個字。倒弄得蘇離離自己問他怎么認得祁鳳翔的。木頭說曾去過幽州,祁煥臣領兵北伐時出城,人群里見過。蘇離離聽了,也不知該不該信。
這天午后,祁鳳翔卻自己來了。左顧右盼地進了棺材鋪,蘇離離正坐在柜上和木頭對賬,祁鳳翔優(yōu)游地走上前來,叫聲“蘇老板”。蘇離離“哎”了一聲,“祁公子來了?!?/p>
祁鳳翔把棺材鋪大堂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笑道:“你這個鋪子倒好找,看著也不錯?!?/p>
談到鋪子,蘇離離一副老板的樣子,賠笑道:“那是啊,祁公子要照顧我生意?”
祁鳳翔點點頭,“既然來了,就照顧一個吧?!?/p>
蘇離離讓木頭拿出賬冊來,翻開便問:“什么材質?花色?尺寸?”
祁鳳翔看著木頭,瞇起眼睛想了想,蹙眉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材質也不用太好,中等吧。做寬些就是,要裝得下個大胖子。最關鍵的一點,在棺材蓋上刻四個字——祿蠹國賊!”
“什么賊?”蘇離離問。
祁鳳翔討過她的筆,冊上落墨,筆力嚴峻森然,擱筆道:“便是這四個字。”
蘇離離瞅了一眼,淡淡道:“定金一千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