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有她娟秀字跡的紙張被他飛快折疊成小小方塊,最后被放入靠近他心臟的襯衫口袋。
她來不及反抗,也由不得她拒絕,他就已經(jīng)收好,在走出她房門之前最后一次囑咐她:“記得,這個星期不能再去游泳了,也不能有任何劇烈的運動?!?/p>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羅知夏在想,自己早已不記得這樣的紙條被他沒收過多少次了,她唯一能記得的是,只要是落入他手,便會不知蹤影,從此杳無音信。她不是沒去翻查過家里大大小小的垃圾桶和他可以丟棄這些紙張的地方,可是,從來都一無所獲。
即使是盛夏的夜晚,已經(jīng)關(guān)閉清空顧客的游泳館,也可以寂寞冷清到讓人心生寒冷。夏思澤讓司機和場館管理人員打著功率很大的電筒,照著光,他自己一次又一次潛進池底摸索。那些摻了很多消毒粉的水讓他的眼睛刺痛,但是他努力忍耐著,盡量長時間地睜開,認真搜尋,直到手腳似乎已經(jīng)麻木,皮膚被泡得膨脹,到岸上的人的手電電力不足之時,才不得已放棄,脫力般攀到池沿,大口大口地喘息。
與此同時,司機很有眼色地趕緊過去把他拉上來。
夏思澤在筋疲力盡的狀態(tài)下,不忘跟他確認:“知夏的項鏈,確實掉在這個游泳館了嗎?你確定?”
司機信誓旦旦地保證:“我聽羅小姐確實是這么說的,她說她經(jīng)常戴著的項鏈丟了,所以必須找到。”
“是那根細細的,手工打磨得很精致的那根嗎?”他喘口氣繼續(xù)問。
這下司機可不敢十分確定了,他說:“老板,你這可真是為難我了,羅小姐身上的飾物,我怎么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不過,羅小姐好像說過,那項鏈是她母親留給她的?!?/p>
果然沒錯,夏思澤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彼雷约阂卜噶撕?,司機說得沒錯,他如何能知道羅知夏的貼身之物?也許這世上也只有自己能夠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夏思澤為羅知夏惋惜,因為他知道羅知夏并不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當然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她來這里游泳一定有緣故,肯定是她在前一天游泳的時候,把母親留給她的項鏈遺失了,雖然明知道找回來的機會相當渺茫,但她十分的不舍,必須徹底找一次,才能死心,畢竟那項鏈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有兩個女孩曾經(jīng)對羅知夏說過一句一模一樣的話:“羅知夏,你知不知道,我最羨慕你。”
一個是韓雪,另一個是梅文聰,她們羨慕自己什么呢?
論性感妖嬈,她不及韓雪;論學識家世,她也不及梅文聰??墒牵齻儏s向她發(fā)出了一模一樣的感慨,她們都說:“因為,你正趕上夏思澤青春里最好的時候,你獲取了在他身邊最多的時光?!?/p>
沒錯,她們都喜歡著夏思澤,也難怪如此,就連羅知夏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跟夏思澤相處得越多,就越會發(fā)現(xiàn)他渾身上下都是優(yōu)點,比如細心,比如睿智,也比如內(nèi)斂。并且不得不說的是,這些優(yōu)點居然可以讓人忽略掉他那刀鋒般銳利的容顏。
因為有夏思澤這個話題的存在,羅知夏跟梅文聰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也因為夏思澤的決絕不理睬,韓雪始終認為羅知夏是罪魁禍首而與她不共戴天。韓雪大概算作夏思澤的前女友,為什么說是算作,因為,當事者夏思澤始終都沒有正面承認過他們的關(guān)系。那些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羅知夏還不認識夏思澤,也不認識韓雪。他們生活在城東,而她則生活在城西。這個城市太大,繁華喧囂,難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