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斯汀吼道:“主開關(guān),動作快點兒,我沒時間跟你耗?!?/p>
我一咬牙一狠心把我能見到的第一個開關(guān)按了下去。一陣巨大的聲音傳來!我的機器后面冒出一股青煙。
哦,倒霉。
整個辦公室最少沉寂了三十秒鐘,真是令人難熬的三十秒,接著便有人拍手喝彩。之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拍手。當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差不多每個人都在拍手、歡呼。我絕望地望向奈杰爾,他正在放聲大笑,而杰夫則把雙手高舉過頭拍個不停。我很認真地考慮是繼續(xù)呆在這兒還是找個地縫鉆進去。
“干得漂亮,露西。”有人大笑。
“嗯,”我偷眼看了看網(wǎng)管,“我想我搞壞了我的電腦?!?/p>
他揚了揚黑眉毛,“垃圾?!?/p>
午餐是在當?shù)氐木瓢衫镞M行的,有一份三明治和一品脫啤酒。奈杰爾解釋說我只是不小心按到了電源開關(guān)而不是主開關(guān)。我并沒有搞壞我的電腦,那斯汀會把它拿去好好修理一下,讓它再次正常工作。
“露西,別擔心,”杰夫說?!澳谓軤柕谝惶靵頃r把變量當成了字符串。”
每個人都在大笑,我也只能小心地陪笑,即使我未聽懂他們在說些什么。同時也在提示自己:去谷歌搜索一些有趣的笑話。
“我在面試的時候應(yīng)該說清楚我向來使用蘋果機的,”當笑聲漸歇的時候我對大家說,“只是當時我不想太大驚小怪?!?/p>
“祝賀你?!卑⑵嬖谧雷拥牧硪贿吂緡佒?/p>
“是的,”有人說,“所有的源軟件都處于開放狀態(tài)?!?/p>
突然之間每個人好像都獲得了活力,開始滔滔不絕地討論Linux和Redhat,還有其他一些我聽不懂的名詞。我穿過桌子看向阿奇,他已經(jīng)離開了桌子站到吧臺前,一副焦急的樣子不停地看著手表,也并沒有試圖招呼女招待過來的意思。我站起來,一陣猶豫,但我還是忍不住慢慢踱到阿奇身邊。
“謝謝你,阿奇博爾德。”
他猛地一動,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把眼神移開,“為什么?”
“為我說我只會用蘋果機時你對我的鼓勵。我以為每個人都會笑話我?!?/p>
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我從他嘴角看到了一絲笑意。
“哦,我明白了,”我說,“你笑是因為大家已經(jīng)在嘲笑我了?!?/p>
“抱歉,”他扯著表帶面紅耳赤地說,“我們不應(yīng)該這樣做,沒有人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出糗?!?/p>
“有點兒來不及了。”
他還是沒有任何行動去吸引女招待的注意,于是我擺了下手招呼她過來。
“我想要杯金湯尼,”我說,“還有……”我看了眼阿奇,他本來就矮小的身材好像又矮了半截。“你想來點兒什么?”
“半杯苦啤酒?!?/p>
苦啤酒?四十歲以下的人很少有人飲苦啤酒。
“半杯苦啤酒?!蔽艺f。
我們肩并肩安靜地站著,女侍應(yīng)就在邊上幫我們把冰塊混到金湯尼里。
我試著再次找了個話題:“那個,如果飯后你不用馬上投入工作的話,一般會做些什么?”
阿奇聳了聳他消瘦的肩膀:“寫代碼或者打游戲?!?/p>
“哪種類型的游戲?”
“當然是電腦游戲了?!?/p>
棕黑色的苦啤酒倒進了半品脫的玻璃杯中,女侍應(yīng)用力地搖晃著杯子,我一臉困惑地看著這一切??磥砦矣新闊┝?,阿奇的生活除了寫代碼就是打游戲,哪個女人的夢中情人會是他這樣身材矮小、滿頭長發(fā)的人?至少我就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當然他可能會有一輛好車或者一個不錯的房子,為他增加一點兒砝碼。
“那么,”我啜了一口酒說,“阿奇你住在哪里?自己有房子吧?”
“不是的?!彼麚u頭說。
“你的意思是?”
“我跟祖母住在一起?!?/p>
“祖母,”我氣急敗壞地說,“好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