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是整個西漢普斯特街上我最喜歡的酒吧,這里距我的舊居和新居都只有一步之遙,當我推開白馬大門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喝酒。酒來得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來瓶干白葡萄酒,”我對第一個映入眼簾的酒保說,“大瓶的?!?/p>
他揚了揚眉毛說:“很辛苦吧?”
我嘆口氣說:“你說對了?!?/p>
我?guī)е频搅司瓢衫镒罱墓战翘?,重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我該何去何從?誰會在第一次面試的時候就摑未來老板一巴掌?而我,露西·布朗就這樣做了,在任務(wù)開始的第四天就搞砸了一切。
或許我現(xiàn)在打電話然后卑躬屈膝地向他說一聲“對不起!”事情就會出現(xiàn)轉(zhuǎn)機。格雷厄姆會答復(fù)我,“哦,你怎么這么可愛,會道歉。我相信你不是從地獄里跑出來的瘋子。你還想要這份工作吧?”這個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真糟糕,我都干了些什么?現(xiàn)在我要怎樣才能認識阿奇?除了工作地址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
我捂著腦袋打量著酒吧。這里與我和丹最后同來的時候相比并沒有什么改變。墻壁上依然鑲嵌著深色的木頭,橡木地板上粘著噴濺出的啤酒汁液,橫梁很矮,丹每次都不得不弓著身子才能進來。與那些燈火通明的酒吧相比,白馬酒吧壁燈的光線相對較暗,營造出幽靜的氣氛,插著蠟燭的酒瓶擺放在桌子和窗臺上。這里有非常寧靜的氣氛,昏暗的角落里洋溢著濃濃的溫暖,你可以在這里呆上幾個小時而不受影響。也因此我們經(jīng)常會在這間酒吧里遇到一些名人。他們就隱藏在某個角落里。皮特·多赫擔或珊迪·弗洛斯特等人留下的印記已經(jīng)司空見慣。睡覺男仍然呆在他喜愛的角落里,張著大嘴巴,他的面前擺了半品脫苦啤酒。賣東西的婦人則坐在屋子中間的圓桌邊上,她的腳邊是兩袋子貨物。剛才跟我搭話的鮑勃是這個吧的臺柱子,但也是最容易為客人們所忽略的人。雖然現(xiàn)在我的心里還是惴惴不安,但故地重游讓我倍感安全。我在喝別人在看,我決定再換一種酒,直到喝醉為止。關(guān)于阿奇的事情我現(xiàn)在無計可施,看來第四天是注定要勞而無功的了。
突然門鈴響了,我抬起頭來干了杯中的酒,看到安娜和杰西走了進來。
安娜和杰西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當她們向酒吧里走的時候我抬起頭張了張嘴。她們看起來過得很好。杰西是我大學(xué)時期最好的朋友,在劇院做化妝師。在我的記憶里,她是一個身材嬌小、可愛、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女孩兒,黑色的頭發(fā)梳成整齊的馬尾,還夾著一個銀色的發(fā)夾。黑色的裙子配著白色的T恤,腳上穿著一雙夸張的靴子。不過她看起來倒很開心。我想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與斯圖亞特相處得很愉快。太好了!
杰西看起來很好,但安娜卻讓我大吃一驚。她的頭發(fā)比以往更短,也更光滑了。她的金色卷發(fā)變成了平直的短發(fā),但頜骨附近還是卷著的。她也換成了短裙和寬松的無肩牛仔上裝,低矮的領(lǐng)口透出誘人的乳溝。她看起來很富態(tài),似乎也沒有其他詞適合形容她。當她穿過人群倚著吧臺的時候,全酒吧的男人都在流口水。哇,我很好奇她是否找到新的男人了?
三年前我在丹朋友舉行的一次聚會上遇到了安娜,我們立刻熟悉了。她是個開心果,而且她特立獨行的作風也是我前所未見的。大學(xué)畢業(yè)后,她當了一年的貼面舞演員賺到了足夠的錢去環(huán)游世界。與海豚游泳、住在尼泊爾人的家里、在羅馬尼亞的孤兒院里工作、穿越印加古道、學(xué)會了四種語言。接下來她回到倫敦,找到了一份令人艷羨的高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