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隨即苦笑,“我倒真沒想過我竟然如此有名,連高貴的陛下都聽說過我的名字?!?/p>
“你何止有名,有人還特意為你連發(fā)了三封密令,讓我好好照顧你呢?!痹捯魟偮?,掩著玉床的幔帳緩緩地升起,只見一個華服男人正坐在床邊,神色詭異地看著我。
“你是誰?”我瞪圓了眼睛,一臉驚異的表情。
單看那華服男人的年齡,不過二十五六,他怎么可能是連章王?怎么可能是赫連長頻的爹?難道連章王是那傳說中的妖怪,返老還童了不成?
“他說笑不歸向來鎮(zhèn)定從容,今日一見,不過如此?!蹦腥艘娢殷@訝,便微微一笑,隨即來到我近前,輕皺眉頭道,“姿色中等,氣質(zhì)欠佳,性格嘛,有待觀察。”
男人的氣質(zhì)太過詭異,離近了讓我感覺頗不自在。后退幾步,我盯著他剛剛長過肩頭的發(fā),皺眉道:“你不是連章王,你……假冒皇上,究竟有何企圖?”
古人無論男女,皆蓄發(fā)。可眼前這男子的頭發(fā)比起其他男人短得太多,這樣示人是萬萬不可的。那么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從不見人,要么就是見人時,戴著假發(fā)??催@情況,應(yīng)該是后者,至于原因應(yīng)該是為了冒充皇上吧。
“聰明。”男人點點頭,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即舉杯對我一笑,“娘子,陪為夫喝一杯吧!”
我冷冷地注視著男人自在的舉動,沉吟道:“你究竟是誰?莫非赫連長頻讓我嫁的人,根本就是你,而不是連章王?”
男人伸出三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道:“三個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好呢?”
“按順序來吧?!蔽翌^痛。
“憑什么我要回答你的問題?”男人丟了杯子,索性直接對著壺暢飲起來。
“說不說隨你,你不是連章王才最好?!蔽业伤谎邸?/p>
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男人輕聲道:“我就是連章王,你的相公?!?/p>
“我不信你會有那么大的一個女兒?!蔽依渎暤?。
“你不信,赫連長頻當然也不信,問題是天下人信。”男人又冷笑一聲,“只要我在這里一天,我便是連章王?!?/p>
我狐疑地看著男人,他似乎并不想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實情,卻也不刻意地隱瞞實情。
沉吟片刻,我試探道:“你冒充皇上,莫非是赫連長頻的主意?你是她的心腹?”
如果真是這樣,就能解釋這屋子的外面為何沒有守衛(wèi),因為赫連長頻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事。
“不錯,猜對了一半。”男人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陰森笑道,“聽說豐夜真在雅樂時,受到你不少關(guān)照啊?!?/p>
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這男人與豐夜真有什么關(guān)系?我瞇起眼,突然靈光一閃,肯定地說道:“你不是赫連長頻的人,你是殤夙鸞的人。”
既然殤夙鸞能將豐夜真送到雅樂,當然也能將這男人送到連章。我早就懷疑,赫連長頻和殤夙鸞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如今看來,也許是赫連長頻請求殤夙鸞為連章王找替身??墒牵瑸槭裁匆o連章王找替身呢?難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男人,將聲音壓了又壓,驚道:“皇上他……莫非……”
我沒辦法說出口,因為連章王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
連章王膝下無子,一旦駕崩,朝中定會動蕩。赫連長頻無奈之下,很可能兵行險招,隱瞞其父王的死訊,然后再找個替身長期臥床裝病,她則代父理政,最后又為自己的“父王”找一房妃子,待王妃誕下子嗣后,她再為連章選一位太子。只是這個太子,赫連長頻是準備無中生有呢,還是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