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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6)

虎部隊:國民黨抗日王牌七十四軍 作者:關(guān)河五十州


占領(lǐng)九江后,日軍繼續(xù)進逼。7月31日,日軍一〇六師團分兩路沿南潯鐵路、公路南下,企圖實施中央突破,其攻勢相當猛烈。粵軍首當其沖,激戰(zhàn)兩日后,部隊傷亡很重,其主陣地遂由湘軍接替,同時七十四軍五十八師也奉命開赴黃老門附近,以增強防線厚度。

為阻敵前進,南潯鐵路事先已遭到破壞,路東是廬山,無路可行,所以五十八師的兩個旅只能共走路西的一條小道。行至半途,日機冒了出來,一邊向地面進行凌空掃射一邊俯沖投彈。為隱蔽防空,走在中間的一七二旅旅部與前后衛(wèi)之間出現(xiàn)了脫節(jié),等日機飛走,旅部想跟上去的時候,正巧一七四旅又橫腰插過,把他們給堵在了后面。

好不容易,一七四旅也過去了。一七二旅旅部正待出發(fā),忽然發(fā)現(xiàn)左前方山溝里躥出了一股敵人。旅長用望遠鏡觀察后,立即命令旅部特務(wù)排散開,占領(lǐng)高地阻敵,同時讓后衛(wèi)三四三團盡快趕上。

三四三團尚未趕到,特務(wù)排已與日軍交火。由于寡不敵眾,特務(wù)排排長很快陣亡,旅部參謀主任也受了傷。

眼見情況萬分危急,一七二旅旅長看到一七四旅有一個后衛(wèi)營要穿過去,遂一把抓住該營營長,讓他不要通過,就地加入戰(zhàn)斗。

誰知這位營長做事很是僵化。他認為自己的任務(wù)是向黃老門前進,如果跟不上,就要受軍法制裁——再說了,你又不是我的旅長,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不管旅長怎么好說歹說,他都不肯聽命。真是夏蟲不可語冰,腦子壞了,你就拿他一點轍沒有。還好,一七二旅的一位參謀跟這位營長素有交情,也上前相勸,同時寫下簡單命令作為證明,對方才勉強留下參戰(zhàn)。

有一個營撐著,一七二旅旅部支持了下來。不久三四三團趕到,終于堵住了日軍的進犯。

一七二旅意外遇襲,說明日軍一〇六師團的部隊兵力已滲入金官橋防線背后。除了旅部遇到的一股外,從正面還沖進來另外一股數(shù)量更多的日軍,作為前衛(wèi)的三四四團未及散開,就與這股敵人狹路相逢。

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三四四團并未潰散,他們就地建立陣地,在堅守整整一下午后,同樣保證了防線不被日軍穿透。

三四四團的這場阻擊戰(zhàn)打得非常激烈,該團傷亡也很大,僅軍官里面,就有營長一死一傷,連長陣亡三人,排長陣亡四人。至黃昏,三四四團奉命將防務(wù)交由粵軍負責,五十八師全師開回德安整理補充。

每支部隊對于勝負得失都有自己不一樣的判斷和評價。這樣的仗要放在一般部隊,那就是勝仗,臨危不亂、處驚不變以及替友軍補了漏,都是可以用來邀功請賞的依據(jù)。七十四軍不同,他們認為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窩囊仗——一七二旅在行軍中究竟是怎么部署和應(yīng)變的?居然前后會脫節(jié)成這樣,混亂成這樣?太丟人了,以后丟人的事兒要少干!

責任追究在所難免,先前就有一名團長因在戰(zhàn)斗中畏縮不前,而被王耀武報請革職。不過這一回已不是撤團營長的問題了,而是要繼續(xù)往上追究。五十八師師長馮圣法以指揮不力,使本旅部隊脫離掌握,致遭受重大損失為由,上報撤掉了原一七二旅旅長的職務(wù)。

脫胎于軍閥混戰(zhàn)時期的中國軍隊,大多離不開宗派和鄉(xiāng)情,即便中央軍體系也在所難免。以陳誠部隊為例,七十九軍軍長夏楚中的鄉(xiāng)親觀念就十分濃厚,幾乎到了任人唯“鄉(xiāng)”的程度。

夏楚中是湖南益陽人,據(jù)說曾有兩個人來找他,要求在軍隊里安排個職務(wù)。夏楚中問其中一位:“你是哪里人?”答:“湖南益陽。”又問:“你想干什么差使?”又答:“我想當連長?!?/p>

夏楚中轉(zhuǎn)問另一位:“你呢?”此人剛開口:“益陽……”夏楚中就點了頭:“啊,‘一樣’,你也要當連長。好嘛,是湖南益陽人我都用?!碑斚卤闩藯l子,將兩人補充到連里當了連長。

夏楚中的這種做法在七十九軍里面還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guī)矩。下面保薦團長人選,理由居然是:“某某是湖南益陽人,夏楚中的同鄉(xiāng)。七十九軍是夏楚中創(chuàng)立的,理應(yīng)用夏楚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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