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笔捒v卿轉(zhuǎn)過身,看著商君的眼,莫名的有些深沉,說道:“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看見蕭縱卿,商君震驚不已,他是修書給他,尋找綠縊草,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臨風(fēng)關(guān)!跟著蕭縱卿出了帳子,商君又是驚訝又是微怒的問道:“這里很危險,你哥哥們怎么會同意讓你來?!”他們家里人都在干些什么!!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涉險!
在空地上站定,蕭縱卿驀然回頭,倔強(qiáng)的回道:“我要做的事情,誰也別想攔著?!?/p>
商君無奈的看著眼前已經(jīng)長得和他一般高,卻還是這么小孩子心性的少年,也不想再去苛責(zé)他,勸道:“三兒,不要任性,在這里隨時都會沒命,趕快離開,在臨風(fēng)關(guān)住一段日子,身體沒事就立刻回蕭家?!毕M齼簺]有因此染上疫病,不然他就真的對不起蕭家了。
蕭縱卿低頭思索了一會,抬起頭,盯著商君,問道:“你走不走?”
商君苦笑搖頭:“我不能走?!?/p>
一句不能走,點燃了蕭縱卿幾天來的怒火,吼道:“為什么?既然隨時都會沒命,你留下來做什么?你又不是神仙,他們也不是你的責(zé)任,我可以把綠縊草給他們,但是你必須和我離開?!笔盏缴叹男牛铧c氣死!他又不是大夫,也不是官員,湊什么熱鬧!!
要不是怕商君在這染上疫病,他才不會拿綠縊草來臨風(fēng)關(guān)!
三兒果然帶來了綠縊草!商君輕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兒,我已經(jīng)在這呆了好幾天了,現(xiàn)在出去有可能把疫病也帶出去。我想治好這場疫病,并不是認(rèn)為自己是神仙,只是我想守護(hù)的人,她在臨風(fēng)關(guān)。疫病一日不好,她,一日就有危險?!毙壕褪撬娜?,只要是危害到她的事情,他都會去消除它!
她?哪個她?!對他很重要嗎?!蕭縱卿心里忽然升起一抹自己也說不清的不悅。
商君看看天色,天已擦黑,在這里待越久就越危險,輕推著蕭縱卿的肩膀,說道:“好了,不要說這么多了,把綠縊草給我,你快走?!?/p>
本來就不悅,現(xiàn)在商君又急著趕他走,蕭縱卿煩躁的推開商君的手,哼道:“你不走,我就不走!綠縊草是我蕭家珍藏之物,你不讓我留下,我是不會交出來了。”
“你~”商君氣結(jié)!罷了,三兒若不肯交出綠縊草他再想別的辦法,萬萬不能讓他有何三長兩短!
商君正要開口勸他離開,蕭縱卿仿佛早已經(jīng)想到他會說什么,立刻指著帳篷,叫道:“如果你一定要把我趕出去,我就讓自己染上疫病,這樣你就不能趕我走了!”
“三兒!”商君大怒,卻又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他終于明白,不是蕭縱卿的哥哥不想管他,是根本管不了他!
兩人都怒目圓睜,互不相讓,差點商君就想拎著他,丟出虎丘村,不過商君最終沒這么做,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這小子絕對也會如他所說的讓自己染病!懶得再看他,商君轉(zhuǎn)身回了帳子。
商君才走進(jìn)去,阮聽風(fēng)立刻迎了上去,問道:“商君,怎么樣?”蕭家少爺會來,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且那人還是沖著商君來的,見不到他,就不給藥。到底要多深厚的交情,才會愿意冒這樣大的險!
商君默不作聲,緊跟著他進(jìn)來的蕭縱卿淡淡的回道:綠縊草我可以先給你們一些,你試著用,如果你的藥方真的有效,我再把其他的拿出來?!边@樣既不會浪費了他家的寶貝,商君也不會把他趕走了。
阮聽風(fēng)大喜:“太好了?!边@樣就能完成配方,疫情也有可能得到控制了。帳中的其他人也歡呼起來。
蕭縱卿卻不管這些人對著身后的林義說道:“林義,拿來?!?/p>
“是?!绷至x從包袱里拿出一個長形的小盒子,遞給蕭縱卿。
蕭縱卿打開盒子,里邊躺著一顆通體碧綠,纖長柔軟的植物,看起來像水草,但是卻比水草鮮嫩,而且葉尖仿佛還滴出水來,如果說這是從滄月帶過來的,最少也有十天八天,但是這草看起來,就像是新摘下來的一樣!
阮聽雨驚奇的問道:“這~就是綠縊草?”
阮聽風(fēng)盯著綠縊草,低嘆道:“是它,沒錯?!睍杏涊d,綠縊草色澤碧綠,鮮亮,且出水?dāng)?shù)年依然能保持其出水時的樣子,神奇之處,可見一斑!
眾人圍著綠縊草,議論紛紛,蕭縱卿左右看看,卻不見了商君的人影,將手中人人驚慕的綠縊草塞到阮聽風(fēng)手里,蕭縱卿急急的跑了出去。
沒費什么力氣,蕭縱卿在村后的巨石上,找到的商君。他就手枕在腦后,躺在巨石之上,閉著眼睛,面無表情,渾身上下流露出少有的冷漠氣息。蕭縱卿走過去,站在巨石旁邊,輕聲問道:“商君,你生氣了?”
商君依然不肯睜眼,久久才冷冷的回道:“你自己的性命,自己都不珍惜,我氣什么!”
聽了商君的話,蕭縱卿反而傻笑起來:“你真的生氣了!”這說明商君還是很關(guān)心他的死活的!
商君懶得理他,側(cè)過身去,卻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提著一個小桶,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走過來。
商君跳下巨石,走到孩子跟前,俯下身子,溫和的問道:“孩子,你要干什么?”
女孩指指小桶,輕聲回道:“娘親要喝水,我去給她打水喝。”家里沒有別人了,娘親說爹和哥哥都去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只有她可以照顧娘了。
商君憐愛的摸摸孩子的頭,接過她的水桶,笑道:“河邊離這遠(yuǎn),你等著,哥哥幫你去打?!蹦就翱盏臅r候她拿起來都一步三晃,更別說裝了水,小河離這雖不遠(yuǎn),只是對一個孩子來說,卻是不容易。
小女孩拉著商君的衣袖,說道:“不用去河邊,我們都是喝井水?!?/p>
商君問道:“井在哪?”
指著前邊不遠(yuǎn)處的水井,小女孩回道:“村里有三個,前面有一個,村口有一個,村后還有一個?!?/p>
商君輕輕蹙起眉頭,問道:“你們都是打井水喝的嗎?那河水呢?”
“河水是用來喂牲口的、洗衣服的。井水比較清甜,大家都喜歡喝井水。”小女孩老實的一一回答,這個哥哥說話好溫柔,和她哥哥一樣,對她好。
他們喝的是井水,會不會是井水有問題!?商君抱起小女孩放在巨石上,輕聲說道:“你在這等著,哥哥幫你去打。”
拿起水桶,商君向河邊飛掠而去。蕭縱卿在背后大叫:“商君,等等我,我也去!”
可惜商君并沒有停下腳步,趕往河邊,很快為小女孩打了一桶河水,回到巨石旁,商君把小女孩抱在懷里,幫她把水提回家,這次蕭縱卿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