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誠(chéng)其意者,毋○1 自欺○2 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3,此之謂自謙○4 。
○1 毋:音wú,禁辭,不要。
○2 自欺:欺騙自己。
○3 如惡……好色:上一惡字,音wù,厭惡。上一好字,音hào,喜好。厭惡難聞的氣味,喜好美好的顏色,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然感受,沒有任何的人為做作。
○4 謙:謙,音qiè,通“慊”,愜意。
所謂“誠(chéng)其意”,就是不要欺騙自己,就像厭惡難聞的臭味,就像喜愛美好的顏色,真誠(chéng)反映自己的感受,不夾雜任何的私意做作,這叫作自足愜意。這就是說,想要修身的人,要能見善則遷,有過則改。那就要真正用其心力,不可自欺,使他厭惡不善就如討厭惡臭一般,喜愛善德、善行,就如喜好美色一般。凡是不善的,都堅(jiān)決除去;凡是美善的,都堅(jiān)決求得。這樣就可以自快于己,不會(huì)茍且隨俗而遷就別人了。
是故君子有諸己,而后求諸人○1 。無諸己,而后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未之有也。
○1 有諸己……而后非諸人:諸,作“于”解。
所以在位的君子要先使自己有仁德義行,而后才能要求別人有仁德義行;自己沒有惡德惡行,而后才能糾正別人的惡德惡行。自己本身沒有躬行推己及人的恕道,而能使別人行恕道的,是從來沒有的事。這里重申儒家的基本主張,那就是凡事“反求諸己”,道德律令絕不是拿來要求別人的,而是要求自己身體力行,要先有善于己,然后才可以責(zé)人行善;要先無惡于己,然后才可以正人之惡。這都是推己及人之道,也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