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院落，終剩下柳汐辭一人，懷里抱著蘇硯卿，只氤氳低語，淚水盈滿雙眸，是滿滿的歉意，“卿兒，我的卿兒，娘不該把你送進(jìn)蘇府，蘇飲那個混蛋，根本不配當(dāng)你爹，他讓你嫁給易津離，分明在利用你??！那些王公貴族沒一個好東西，娘親怎舍得你入狼窩！卿兒，卿兒啊……”

雨水浸入唇角，澀澀地發(fā)咸。她輕輕闔了眼，終勾了一絲笑意，卻全數(shù)摻了苦。她終是尋得一良人，哪怕初衷是利用又如何，只是娘親又怎會懂……

雨襲風(fēng)卷，蘇府一片死寂。

**************************

“蘇硯卿，你還真以為你是爵爺了么！骨子里的下賤怎么都去不掉，你和你娘親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厲音再度入耳惶然勾回心神，宮內(nèi)似乎更冷。

“是，我不是。但你萬不要侮辱我娘親。”隱著寒聲沉目迎上，洛明辰終是啟口，無喜無悲。此時竟似極了狂風(fēng)暴雨后的枝木，堅(jiān)韌不可挫。

“哼，笑話，我不僅要罵你娘親，我一樣罵你！你這個有人生不得養(yǎng)的青樓丫頭，有何臉面配待在蘇府！”

“不是我要待，是你爹以我為棋子攀攏易津王，我亦不過是他轉(zhuǎn)身即忘的路人。”

“你至死不肯承認(rèn)他也是你爹。”景仁縮緊瞳目鎖了她，面色冷硬成殤，“一直想，時我弱冠時若是不大張旗鼓置辦，或許你青樓的娘親就不會怒氣沖沖闖進(jìn)蘇府。那一把利刃太厲，殺了爹娘，殺了你我，卻又讓我們以這種同世同時附體的方式相見，你說，諷刺不諷刺？”

“有些人該殺，卻不該死。”含了三分淡漠，洛明辰愈發(fā)陰謹(jǐn)，卻也視他念道，“我于青樓待了十四年，眼見得塵世污穢人心不古，娘親做歌姬，我做燒火丫頭，打罵的事司空見慣倒也不覺什么。唯是自己錯了便是錯了，還有個老鴇指點(diǎn)著。只這人，萬不能事事要看著你錯才好，唯錯了才有貶你的借口，錯了，才有殺你的理由。”

“你好是凌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