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疑人物(8)

左手里的秘密 作者:渡邊容子/


“有沒有和木島太太關(guān)系不太好的義工?”目前我也只是問了這么一個問題而已。不過即使是這一個問題,我至今都尚未得到明確的答復(fù)。但我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絕對不能稱呼他們?yōu)槔蠣敔敾蚶夏棠獭?/p>

目前為止,面對被當(dāng)場抓捕的上了年紀(jì)的偷竊者,我都很自然地如此稱呼,今后我會記得加上姓氏,用田中先生或田中太太之類來稱呼他們。

“那天同時來幫我們理發(fā)的義工也是好心辦壞事,不僅不同于專業(yè)美發(fā)師,技術(shù)還很差,頭發(fā)越剪越不整齊,結(jié)果最后都理成了平頭。我本來也想剪個在年輕人中很興的什么面條頭,可惜對方完全不理解?!?/p>

“別開玩笑了,你說話都漏風(fēng)了。什么面條頭?應(yīng)該是朋克頭?!?/p>

“那天理發(fā)是能讓女人摸頭的唯一機(jī)會,所以我很喜歡,不過我討厭她們叫我爺爺。要是孫子這樣叫的話我會很高興,但被一群大媽們叫爺爺,還真是受不了?!?/p>

“哎呀,鈴木先生,你今年才六十三歲還算年輕才這樣想。像我這樣過了八十歲的老人,已經(jīng)不會生氣了。氣大傷身,傷的畢竟是自己嘛,我已經(jīng)達(dá)到這種境界了。木島太太很親切,有時候我覺得她看起來就像是佛祖呢?!?/p>

“什么佛祖什么啊,別說這種荒唐話了,就因為要迎接佛祖才會早死的吧?!?/p>

“你說什么嘛,阿源,那么硬朗的人,再活二十年都沒問題。倒是最后被人殺了,木島太太還真是可憐呢,之前給她看手相時都沒看出她會死于非命?!?/p>

“被人殺死?呀,好討厭。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戴著貝雷帽的男人和穿著輪狀飛白花紋和服的老婦人一起念起經(jīng)來。

“各位,我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自說自話,這位小姐是特意來打聽故去的木島太太的事,請言歸正傳吧?!?/p>

白發(fā)染成與眼鏡片一樣淺紫色的婦人,指著縮在一邊座位上的我對大家說道。

“看到木島太太和別的義工吵架,或是聽到她抱怨其他義工的人,請舉手發(fā)言。”

從能有效駕馭混亂的局面來看,我猜測她應(yīng)該教過書。

系銀灰色領(lǐng)帶的白發(fā)男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舉手說道:“嗯,我沒看到吵架的場面,其實正相反,我從來沒有看過她和木島太太說話,我是說義工丹羽太太。”

“啊,這樣說來還真是呢,丹羽太太也不時來慰問。但要是碰到木島太太,就會借口改天再來立刻離開?!?/p>

“木島太太也是一副很反感丹羽太太的樣子。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聽木島太太這樣說,丹羽太太所做的不是義工,不過是借著義工的名號來賣東西罷了。她說這樣尖刻的話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太過分了。之前丹羽太太曾說過,多虧大家的關(guān)照才生意興隆,因此也想回饋眾人才開始當(dāng)義工的,哪里是為了賣東西嘛?!?/p>

“女人之間難免會產(chǎn)生敵對意識,就像木島太太。丹羽太太比較年輕,說起來的話還是位美人呢。”約八十多歲的男人說話時嘴里的金牙一閃一閃的。

我做好記錄的姿勢,環(huán)視大家問道:“丹羽太太也是這附近的人嗎?”

“對,和她丈夫一起經(jīng)營便利店。是在車站前街叫丁頓的便利商店吧?!?/p>

“那是幾號店來著?那條街上的便利店很多,所以我也記不清了。光丁頓好像就有三家吧。嗯,丹羽太太的店是……三號店吧?”

“應(yīng)該是二號店,二號店?!笔嶂l(fā)髻的女人走到記憶模糊的男人身邊,眼角的余光不時瞥向我的記事本。

“我從前是個藝妓,因為做過某個大公司社長的情人才記得的?!崩蠇D一邊笑一邊說,死死盯著我,始終不肯移開視線。

雖然我自稱是木島太太的熟人,但穿著菊花紋樣和服的老婦人似乎是微笑著告訴我:我已經(jīng)看穿了你的謊言。

哪怕只有一次,曾經(jīng)愛上有婦之夫的女人身上,難道一直都有連香水也掩蓋不了的特殊氣味嗎?老婦人看到我用微笑代替了肯定,這才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詳細(xì)告訴了我丹羽夫婦便利店的地址。丁頓櫻美臺二號店離木島住的公寓似乎只有兩三分鐘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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