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東張西望,說:“你一個人住嗎?”
“沒錯。”我去拿酒。
“這么大真是浪費啊。”她感嘆著,“你可以租一間出去。”
“租給你嗎?”我給她端過酒。
她眼睛一亮,又熄滅,“我也租不起啊。”
“錢的事很次要。”我跟她碰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是最容易的。我也從不珍惜。”
她聽出弦外之音,躊躇著說:“你把我看成那種——”
“你也可以把我看成那種——我們一樣貨色。”
她微微笑。坐到沙發(fā)上,接過我遞來的酒。
酒過半巡,她抱住一個靠枕,指著墻角的鋼琴,“我想聽那首歌——《斷臂山》的片尾曲,不想說再見。”
我過去彈給她聽。她又搜刮著貧瘠的記憶,說:“貝多芬的《月光曲》,你會不會?李斯特的《愛之夢》……”
幾曲后,我揮手叫她過來,讓她與我共坐琴凳。
她說:“我小時候有一架紅色的玩具電子琴,有幾個音階,可以單手彈簡單的曲子。”她揮手彈哆來咪發(fā)唆拉西。然后看向我,面色很羞赧,“我只會彈這個——”
“其實我可以讓你做音樂家。”我說。
“真的?”
“沒錯。”我揚起手,示意她隨便摁琴鍵。她“乒”地敲下去,我迅速連上,游過一串音符,渾然天成。她瞅瞅我,明顯動了玩興,在左邊的低音區(qū)“轟”地炸了一下,我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