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第二個人裝神弄鬼？”童舟猜測著。

“但愿如此。”狄弦說，“現(xiàn)在只能靜觀其變了?？腿嗽絹碓蕉?，對我們而言既有好處也有壞處。一方面主人和管家都無暇顧及我們了，行動會更方便些，另一方面人那么多，我們自己恐怕也顧不過來。”

“顧不過來就不顧唄，”童舟說，“反正我看到有錢人就覺得妒火中燒。如果他們能被惡靈嚇得縮手縮腳，我其實是會在心里暗暗高興的。”

“你的心理到底有多陰暗啊……”狄弦搖搖頭。

不過至少在這一天，心理陰暗的童舟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乜吹教酂狒[。作為有資格被向煙梧請來參加茶會的貴賓，歐陽公子的氣度確實不凡，雖然他大概在心里極度地郁悶痛惜，表面上卻始終從容鎮(zhèn)靜，反過來勸慰暴跳如雷的向煙梧不必太過歉疚。

但夜間的護衛(wèi)明顯加強了。不只是向煙梧的手下，歐陽公子的從人也都開始輪班值夜，還得有專人照顧四夫人——最寵愛的雷貂慘死，讓她大受打擊。這一年的茶會，開始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陰沉氣氛所籠罩。狄弦卻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氣氛，在他看來，越是陰沉壓抑的氛圍，越容易激發(fā)出人們的交流欲望。事實上，在這一個本來令他很困倦的白天，他并沒有回房睡覺，而是游走于莊園中，和各色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讓童舟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

這一天又來了第三家賓客，來自寧州的羽族收藏家羽飛軒，加上之前到達的黎淮清和歐陽公子，向煙梧所邀請的四位賓客已經(jīng)到了三位。這三人相互之間似乎都很熱絡，傍晚的時候一起聚集在一樓的大廳里，烤著火聊些與生意不相干的閑話，看起來好像只是來度假休閑的。但一旦人到齊了，“茶會”真正開始上演，他們彼此之間勾心斗角的競價也就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