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策略，0+0+0也能變成1

兩天后初賽的成績公布，我們居然憑借其他幾場比賽的絕對優(yōu)勢以第二名的成績進入了復賽。令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和不安的是，半決賽的時候，我們竟然又遇上了那名女法官，而我，依然是正方一辯。此刻，我的心情卻有一絲釋然：既然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一定要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為自己和所有的隊友爭得榮譽。

我有條不紊地向大家解釋我方的立場，并且盡量放慢語速。在我意料之中的，這名法官又提出了與她自己之前提出的類似的幾個問題，我則始終面帶笑容、彬彬有禮地回應她的每一個問題：“Your excellency， we completelyunderstand your concern. And we agree with what you justsaid，however， we’d like to submit to the court that...（法官閣下，我方完全理解您的擔憂。我們同意您剛才所說的，只不過我方想提請法庭注意的是……）”其他法官在聽完我的解釋后點頭表示贊同，而這名法官也并沒有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在我陳述完之后，我看到教練向我投來一個微笑，對我剛才在場上的表現加以肯定。

不過這一場反方兩名辯手的表現也十分優(yōu)秀，尤其是反方一辯，演講時抑揚頓挫，臺風相當好，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所不及的——在賽前排練的時候，我就總是被指出學生氣太濃而“律師范兒”不足。眼看反方的陳詞即將結束，之后就是“辯駁-反證”（rebuttal-surrebuttal）環(huán)節(jié)，即雙方均有3分鐘左右的時間針對剛才對方陳述中提出的觀點或證據進行辯駁和反證。我跟隊友搭檔的習慣是由隊友代表我方進行辯駁。而我正準備把寫著我負責的部分中的要點問題的卡片遞給他時，突然靈光一閃，拿了一張新的卡片，寫道：“今天的rebuttal由我上場”。

一般來說，辯駁環(huán)節(jié)的處理大概有兩種策略：一種是最中規(guī)中矩也是最穩(wěn)妥的，就是選取對方最薄弱的問題和證據進行一一列舉和攻擊，從而確立我方觀點的優(yōu)勢；而另一種，則是與法庭陳述完全不同的、更加活潑的風格進行總結和提問，這可以是詼諧幽默的故事、華麗的詩歌或排比句等。第二種策略的好處在于可以令法官們耳目一新、印象深刻，但風險也相對更高，如果運用不當則可能適得其反。

但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我決定大膽采用第二種策略。我的靈感則來自于之前一位法官的問題。在我的法庭陳詞中，我們所要證明的問題之一是反方所代表的國家R國事實上操縱了其所在的一個國際組織所作出的決議，而案情事實中給出的可以為我所用的證據都是非常間接的，例如該決議的草案由R國提出起草，以及決議的執(zhí)行主要由R國負責等。對此，其中一名法官就提出過質疑，他說道，雖然你給出了很多證據，但這些證據都不能直接地說明問題，我所看到的只是“0+0+0”這樣的循環(huán)。